清晨起來之後,恩萊科在大草原上四處轉悠著,熄滅的篝火還陣陣冒著青煙,顯然盛大的晚會在黎明之前剛剛結束,此刻的蒙提塔草原出上息料之外的特別安靜,顯然歡慶節日的草原子民狂歡了一整天,想必現在正在甜甜的夢鄉之中徘徊,蒙提塔人是個勤勞的民族,像今天這樣一大清早起來看不到人煙的景象,一年之中不會超過十次,也許正因為如此,在狂歡的時候,這些草原的子民都顯得特別放縱自己。


    走到圍欄門口,那輛馬車仍舊停放在原來的地方,一切都和自己離開時沒有什麽兩樣,這令恩萊科的心頭感到一絲暖意,輕輕駕著馬車,恩萊科朝著遠方飛駛而去,這種感覺真是好極了,感受著清風微微吹拂,又不像騎在馬背上那樣顛簸。


    恩萊科最喜歡這種味道,當初他在家鄉的雜貨鋪中,經常聽那些過往旅行家談到駕著馬車四處遊蕩,那種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心曠神怡的感覺,駕著馬車盡情狂奔。


    不知道為什麽,恩萊科感到突然間心胸變得無比寬暢,寬暢得就仿佛這無垠的大草原一樣,過往的煩悶和憂愁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那暴風雨過後的草原變得從所未有的繁茂昌盛,恩萊科的手在身體周圍布下了風的結界。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拉車的馬因為驚嚇而慌亂嘶嗚,不過恩萊科是個出色的駕馭者,他很快便控製住了那兩匹馬。魔法的力量作用於馬車底下的那個魔法陣,令整輛馬車漂浮而起,連那兩匹拉車的馬也變得沒有一絲重量。令恩萊科意想不到的是失去了重量,拉車的馬便無力蹬在大地,那亂晃的馬蹄絲毫不能夠給予馬車前進的動力,這確實是他原本沒有考慮過的難題。


    不過念頭一轉腦子裏麵便有了主意,恩萊科走下馬車,他背轉身體用膝蓋夾住馬蹄,這是他在家鄉的時候便已經學會的本領——如何給馬安上馬蹄鐵,摸出一枚金幣。他所擁有的精神振蕩雖然還無法令打造刀劍的鐵條熔化,不過對付金幣這樣的小東西倒是輕而易舉。


    金幣化作了一麵亮晶晶的金色圓盤,恩萊科用指甲輕輕刻劃著那光潔如同明鏡一般的圓盤表麵,一個神奇的魔法陣出現在他的麵前。這是個極其簡單的小東西,以往連恩萊科自己也沒有想到過它會有任何用處,用指甲刻劃的痕跡細如發絲。不過恩萊科並不在意,他往魔法陣裏麵輸送了一點點魔力。


    魔法陣如同他想像的那樣發揮了作用,強大的精神振蕩操縱著魔法能量,令那些刻痕變得深而清晰的同時,也在改變著金屬的特性,就像鋼鐵靠近磁石,同樣也會具有磁性一樣,強大的振蕩能量,令這塊小小的金屬薄片之中的每一個微粒,同樣振蕩了起來。


    雖然那些振蕩是如此微弱,不過它們畢竟已經不同於以往,這就是萬物的呼吸,至少大魔導士卡立特如此形容這種神奇的特性,不過更加古老的說法將之稱之為脈輪。恩萊科對於如何稱呼並不感興趣,他隻在意於是否能夠取得成功。


    將馬蹄鐵拔下來,把這個金色的魔法陣鑲嵌在裏麵,左看右看恩萊科感到相當滿意。兩匹馬四隻馬蹄如法炮製,對於恩萊科來說這簡直輕而易舉,反倒是將馬蹄鐵拔下和安上花費了他不小的力氣,他的手邊沒有合適的工具。


    回到馬車上,恩萊科無比欣喜,他滿臉笑容興奮地揮舞起長鞭,長鞭在半空中發出了一記清脆的聲響,滿臉笑容突然間凝固了起來,馬車仍舊一動不動,那兩匹馬胡亂地蹬動地麵,仿佛連路都不會行走。


    恩萊科皺著眉頭輕輕搔了搔頭!他突然間意識到,這種異想天開的布值對於他本人來說順理成章,不過那兩匹拉車的馬卻未必理解其中的奧妙,如何教導兩匹沒有多少智慧的馬,用一個魔法師的思維來行走,對於恩萊科來說,這又是一個無法解答的難題。


    幸好他對於精神魔法頗有了解,恩萊科突然間想起了莫斯特這個邪惡的魔物,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可以稱得上是靈魂之神的降神者,雖然降神的方式顯得有一些稀奇,同時那把暗紅淚珠也突然間從他的腦子裏麵跳了出來,既然一把彎刀能夠擁有使用者的意識和記憶,那麽他就應該能夠將自己的意識賦予兩頭有生命有靈魂的生物。


    事實上這樣的魔法早已經存在,隻不過施展的對象是人類而已,恩萊科將雙手貼在其中一匹馬的額頭之上。


    精神魔法的試驗最為方便,因為既不用工具也不需要材料,不過一旦發生差錯,後果往往相當可怕,恩萊科甚至擔心,他將不得不自己拉著馬車回去。


    ※※※※※


    駕馭著馬車在草原上飛馳,這種感覺令恩萊科感到心曠神怡,他脫掉了那件厚重的鬥篷,盡情地感受著風的洗禮。恩萊科已經忘記了自己駕著馬車飛馳了多久,這種自由自在的感覺簡直好極了。


    在他記憶中駕著馬車飛奔,大多數時候是在逃亡,即便不在逃亡途中,心情也絕對不像現在這樣輕鬆開朗,抬頭看看那從雲端露出瞼來的太陽,再感受一下那遙遠的,已經變得相當微弱的魔法標記,雖然恩萊科不像克麗絲那樣是個徹底底的路癡,不過在這空蕩蕩的大草原上他同樣不敢自信,自己絕對不會迷路。


    畢竟他不是這裏土生土長的草原子民,再加上茫茫無際的大草原缺乏明顯辨別位署的標記,恩萊科掉轉了馬車,他估摸著中午時分應該能夠回到格蘭特城。


    突然間一聲尖銳無比的叫聲引起了他的佳意,那是鷂鷹發出的求救的長嗚。恩萊科很清楚蒙提塔的每一個部族都會飼養幾頭鷂鷹——這些鷂鷹不但能夠充當探路和放哨的衛兵,更是在危急時刻被放出求救的信使。正因為如此鷂鷹成為了部族之中最受到寵愛的珍寶,同樣這些鷂鷹也和部族凝結出了深厚的感情。


    聽著那聲聲淒厲的長嗚,恩萊科仿佛能夠感受到那隻鷂鷹的悲傷和焦急,恩萊科無從猜測這頭鷂鷹已經飛行了多少距離,而孤身一人的他知道自己在那隻鷂鷹眼中,肯定不會是一個值得托付的救援者。那隻鷂鷹會繼續飛向格蘭特城,隻有找到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它才會落下。


    茫茫草原上一眼能夠看到很遠的地方,但是極力遠眺,恩萊科什麽都沒有看到,顯然危機發生的地方離開這裏還有一段距離。恩萊科不想做徒勞的搜索,求救者的生命恐怕已經危在日歹。他雙臂一振,強大的魔力加強了馬車底部那座魔法陣的威力,整輛馬車漂浮了起來,高高地往空中升去。


    那兩匹馬害怕地長聲嘶嗚,顯然這是它們一輩子也沒有嚐試過的經曆。這兩頭沒有翅膀的生物,顯然對於地麵漸漸遠去感到無比恐慌。它們是大地的寵兒,不過天空並不屬於它們閑逛的範疇,但是緊緊勒住的韁繩令它們動彈不得,這兩匹馬隻能四蹄亂晃高聲嘶嗚。


    恩萊科信手在空中劃了一道咒符,風的結界將他團團包裏,馬車在風的推送下,朝著遠方飛馳而去。


    一道煙塵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恩萊科掉轉馬車朝著那個方向駛去,漫天的煙塵混雜著陣陣嚎叫的聲音,地麵上黑壓壓一片全都是草原狼群。


    這些可怕的生物對於蒙提塔人來說永這是無法徹底清除的夢魘一般的存在,在狠群緊緊包圍的正中央位署,一支遷徙的部族正在那裏苦苦支撐。那支部族顯然屬於常年遷徙的遊走部族。這樣的部族對於蒙提塔王國來說,相當於商人的角色,正是這些遊走部族將精美的絲綢、瓷器帶到了大陸上的各個王國,這些部族沒有成群的牛羊,而他們的大車比其他的蒙提塔草原上的部族,更為適合長途旅行。


    如果說大多數蒙提塔人生命中的十分之一的時光,是生活在大車之上,那麽這些遊走部族的部民則畢生都在大車上生活。恩萊科看了一眼大車的部署,顯然他們還能夠堅持一會兒,不過他可以想像被包圍在狠群之中的那些人有多麽絕望。


    對於狼群恩萊科倒是並不在乎,他隻是在想應該如何隱藏身分,召喚出滿山遍野的骸骨,可以輕易地驅散這些狼群,不過如果一日傳揚出去,恐怕難免有人會懷疑自己身處蒙提塔王國,畢竟這個世界上死靈活師並不是那麽眾多,而喜歡弄出這樣排場的死靈活師,恐怕就隻有自己和特羅德兩個,也許還是借用那位聖者荷裏的名頭,至少暫時不會有人將他和聖者荷裏聯想到一起。


    恩萊科打定主意,他吟誦著咒文,從大地深處將在這裏的無數骨骸召喚了出來。這些可怕的東西一出大地,立刻化身為身披金色鏜甲、光芒耀眼令人無法逼視的戰士。雖然幻覺並不會令這些骨骸擁有更加強大的戰鬥力,那明晃晃的長劍以及金光閃閃的盾牌都隻是虛幻的東西,並不會令狼群受到致命的一擊!也阻擋不了群狼的瘋狂攻擊,不過在群狼的記憶中,擁有被利劍傷到帶來的痛苦,更有過對全副武裝的人類的畏懼。


    如果它們占據數量上的優勢,群狼或許還不會感到害怕,但是當這些凶殘的野獸看到四周全都被這些人類所包圍,瘋狂的嚎叫轉化成哀哀的嗚嗚,最外圈的群狼扭頭就跑,而被團團圍困在裏麵的狼群則奮力突圍,雖然骨骸脆弱得不堪一擊,不過有源源不斷的骨骸冒出來,它們的數量幾乎沒有窮盡,更何況沒有生命的骨骸用不著擔心會再一次死亡,而那些凶悍的群狼畢竟都隻是血肉之軀。


    嗚嗚轉變為哀嚎,剛剛死去的狼立刻加入了金色戰士的行列,它們的利爪撕開了同類的身體,它們的尖牙穿透了同類的脖頸。這是一場單方麵的戰鬥,因為戰鬥的一方根本不用畏懼死亡。


    煙塵漸漸平息,蒼茫大地之上看不到一隻狼的蹤跡,隻有滿地鮮血證明了剛才那場戰役的慘烈和殘酷。


    突然間那原本緊緊圍攏在一起的大車分開了一道缺口,那些部民紛紛從裏麵奔了出來,他們中有老人和孩童,更有不少哀哀哭泣的婦人,所有人都朝著空中跪倒在地,他們匍匐著緊貼地麵,那神情充滿了虔誠和恭敬。對於恩萊科來說,高高在上受人崇敬的時候並不是沒有,不過像這樣受到頂禮膜拜還是第一次。這如同敬拜神靈一般的禮節令他感到不知所措。


    他掉轉馬車正想盡快回到格蘭特城裏,陸陸續續又出來的那些部民,令他停住了腳步,他現在才知道為什麽最先出來的都是老者、女人和孩童,這一次出來的都是成年男子,他們行動艱難,身上傷痕累累,更有不少是被抬出來的,那些躺在擋架上麵的人看士去奄奄一息,雖然沒有貝爾蒂娜那慈悲仁愛的胸懷,不過恩萊科也不是個冷酷無情見死不救的人物。


    不過神聖魔法可不是他的擅長,那個聖杯又不在他手上,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令他們到達格蘭特城,將這些傷員帶到安其麗的身邊,由牧師來處置這些傷員,想到這裏恩萊有了主意。


    他將幻術魔法籠罩在自己身上,他的馬車在一瞬之間變成了金光燦燦的諸神的坐騎,耀眼奪目的光芒令人眼花擦亂。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這輛馬車是用破舊的藤椅和兩個舊車輪裝配起來的簡陋貨色。


    在他們的眼裏金色的扶欄上雕刻著一叢盛開的玫瑰,金色的車輪上裝飾著蔓藤的圖案,流雲般的金色轅架鎖住兩頭高大神駿的戰馬。這輛金光閃閃的馬車之上,乘坐著他們至高無上的聖者荷裏,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聖者荷裏的臉上戴著金色的麵具,他的頭發在風中飄舞,他的全身籠罩在片金色之中,唯一和傳聞有所不同的好像就隻有高度,不過沒有人敢於質疑聖者荷裏的身高。


    “所有人全都上車,把你們的牲口也趕上大車,將所有的大車用最牢固的鎖鏈連接在一起,我要帶你們前往格蘭特城。”恩萊科高聳的對眾人說道。為了顯得莊嚴神聖,他用魔法令自己的聲音顯得異常洪亮,對於至高無上的聖者荷裏,蒙提塔的子民自然唯命是從。


    無論是老人還是婦女,立刻忙碌起來,鐵製的鎖鏈對於蒙提塔人來說,並不那麽容易弄到,不過用牛皮擰成的繩索同樣牢固異常,所有的大車一輛接著一輛掛在一起,那長長的一串令所有人感到不可思議,因為他們無法想像,聖者荷裏如何用他那輛金色的馬車拖動這樣長的一串大車,即使那兩匹神馬擁有巨人的力氣,拉車的繩索也無法承受住如此巨大的力量,不過沒有人會直疑聖者荷裏,因為聖者荷裏是草原上所有人都信奉敬仰的神明。


    恩萊科信步而行,這一方麵是為了檢視那些牛皮繩索,他可不希望半路上斷掉一兩根繩索,萬一出現這種狀況!很可能會要了車上之人的性命,另一方麵,恩萊科將漂浮魔法施展在每一輛馬車上麵,他用食指將漂浮魔法的魔法陣,畫在了大車側麵的護欄板上。


    令恩萊科感到奇怪的是,大車之上並不僅僅隻有那些部民,還有不少人躲在大車之上始終不出來,而最不可思議的便是,那些人從衣著打扮上來看顯然來自卡敖奇,恩萊科至少知道一件事情,卡敖奇人絕對不受蒙提塔人的歡迎,但是這些一人顯然不是俘虜,他們甚至能夠享受到特殊的款待。


    恩萊科同樣也知道一件事情,這些蒙提塔遊走部族雖然近似於商人,不過他們並非像真正的商人那樣唯利是圖,事實上每一個蒙提塔人多少都有些不可理喻。恩萊科很清楚隻要觸犯了他們的傳統和信仰,他們會不惜以生命來捍衛和證明,是什麽原因今這些象提塔人接受他們的敵人,是什麽原因含這些一卡敖奇人免於敵意,甚至被當作最為尊貴的客人款待。


    一邊描畫著漂浮魔法陣,恩萊科一邊思索著這個問題,完成所有的工作之後,恩萊科朝著那位年邁的族長走去。


    “為什麽車上會有卡敖奇人?”恩萊科問道,不過他立刻發現他用錯了問話的語氣,那位老族長顯然以為他們的聖者討厭這些卡敖奇人,老族長立刻誠惶誠恐地跪倒在地:


    “至高無上的聖者荷裏,請你平息心中的怒氣。這些卡敖奇人並非我們的仇敵,他們來自和我們相鄰的那些卡敖奇郡省,他們信仰仁慈渴求和平,他們信奉的神靈是生命女神,一位善良的神明,卡敖奇的暴君令他們離開自己的土地,您的使徒這一代桑特大人命令我們協助這些卡敖奇人逃離,總共十五支部族來往於荒漠和格蘭特之間,我們是其中的一支,我們和另外五支部族同行,我們比其他人晚出發兩天,就為了等候這最後一批逃亡者,一路之上我們遇到了無數艱險,那些卡敖奇人是朋友而不是仇敵,是他們治愈了傷者,要不然我們的損失可能更加慘重,肯安達苟的喔卡在此請求,至高無上的聖者荷裏,不要驅逐這些善良的卡敖奇人。”


    恩萊科點了點頭,說道:“讓你的部民做好準備,我們立刻就要出發前往格蘭特城,讓所有人躺在大車上麵,緊緊抓牢大車前麵的護欄,你們將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飛奔,我不希望任何人從大車上麵掉落下去,令死者複活並不是我所擁有的能力。”


    看到那位族長再一次誠惶誠恐地想要跪倒在地,恩萊科一把拉住了他的身體,“不要再將我當作神明看待,我隻是一個人而已,隻不過我擁有你們所不具有的力量,同樣也不要再叫我聖者荷裏更不要再對我頂禮膜拜,如果你的內心令你無法接受這一切,那麽就將此當作是我的命令。”


    說著,恩萊科朝著自己的馬車走去,馬車的後麵早就拴著兩根長長的牛皮繩索,那位族長誡惶誠恐地朝著第一輛大車走去,他要去宣布聖者荷裏的旨意,對於蒙提塔人來說,聖者荷裏的任何話都不能夠違背,但是那些卡敖奇人卻不會這樣認為,特別是那些生命女神的信徒,在他們心裏除了生命女神希裏妮絲愛蓮娜和那至高無上的父神,根本就不存在其他任何值得崇拜的神明。


    不過他們對於聖者荷裏多少有所耳聞,這位介於英雄和神明之間的人物,在魔法帝國還興旺發達的時候,便已經受到草原人的傳頌,作為近鄰他們,自然對此知道得一清二楚,同樣他們也很清楚,在蒙提塔人麵前表現出對聖者荷裏絲毫的不屑,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對於宗教充滿了狂熱的他們,自然不會去冒犯別人對於另外一位神明的狂熱信仰,更何況,恩萊科那令人驚歎的出場,多多少少也起到了一些作用,在那些生命女神看來,這位聖者荷裏至少也是某位神靈身邊的使者,那神聖莊嚴的模樣以及令人歎為觀止的力量。雖然無法動搖他們的信仰,不過多多少少有一些敬畏的感覺。


    正因為如此,沒有人違拗這位聖者荷裏的意思,所有人都躺在了大車之上,他們的雙手緊緊握住大車前麵的扶欄,那些動彈不得的傷員則用繩索牢牢係住,每一個人都等待著出發時刻的到來,同樣每一個人都想看看,聖者荷裏會再一次創造出怎樣的奇跡。


    不過當大車真正開始行駛起來的時候,幾乎每一個人都顯得驚惶失措,到處都是驚叫聲,在身後的原野上留下了長長一串尖聲呼叫的聲音,狂風呼嘯著掠過每一輛馬車,那些蒙提塔人還算好些,這頂多令他們回想起風暴來臨的情景。但是那些卡敖奇人從來沒有經曆過草原上的風暴,他們不由自主地驚惶失措,更何況他們還感到自己的身體仿佛要被甩出去一般。雖然緊緊拉住扶欄,但是身體仍舊不由自主地朝下滑去,不但卡敖奇人,甚至連蒙提塔人,也對此感到難以遏製的恐懼。


    值得慶幸的是,持續了片刻之後,這種恐懼漸漸平息,因為那向後拉扯的力量正漸漸消失。當大車最終變得平穩下來的時候,大多數人都很想揭開車帳仔細觀瞧,那呼嘯的狂風再一次引起了一連串驚叫,那些看到草原和大地正在飛速朝著身後掠去的人們,無論是蒙提塔人還是卡敖奇人都嚇得麵如士色,這是他們無論如何難以理解的奇跡。


    隻有在最前麵駕馭著馬車的恩萊科一個人感到洋洋得意,他為自己的成功感到高興。拉著長長一串大車在草原上飛奔,恩萊科甚至感到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他回過頭來看了看身後,令他感到寬慰的是沒有一輛大車脫離,也沒有一個人被甩去。


    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就是身後的草地上那灑落一地的鍋碗和器皿。畢竟這些大車隻適合緩緩前進,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急速飛奔。恩萊科原本還擔心狂風會將大車的頂蓬吹走,幸好遊走部族的大車打造得異常堅固,這些大車既是他們的家是抵禦威脅的城堡,除此之外還有那可怕而又致命的風暴,這是蒙提塔草原上最大的噩夢。


    心情放鬆下來之後,恩萊科更是催動那兩匹拉車的馬兒盡情飛奔,漂浮術令那兩匹馬甚至連自己的體重都感覺不到,因此激烈的狂奔根本就消耗不了它們多少體力,唯一阻擋它們前進的就隻有風的阻力。


    ※※※※※


    格蘭特湖邊正熱鬧非凡,今天是光輝日慶典的第二天,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今天才能夠算得上是真正的慶典。畢竟昨天每一個人都忙於比賽或者觀看比賽。


    中午時分,牧人們紛紛鑽出帳篷,一個上午的睡眠令他們精神奕奕,賽場已經被拆除得幹幹淨淨,那些拆除下來的木樁被填進了篝火之中。如果說昨天的蒙提塔草原屬於那些賽手,那麽今天的草原則是年輕男女的天下,稍微上了點年紀的人圍坐在一起,在他們的身邊伴隨著他們的妻子,喝酒聊天,也玩些投壺之類的遊戲。一杯米酒配上乳酪、奶酥,對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人生的享樂。


    隻有年輕人不願意安分守己,他們的眼睛總是搜索著美貌的姑娘,不過他們絕對不會去打擾成雙結對的情侶,這是草原上的規矩。那些在昨天的比賽之中獲得冠軍的年輕人,則是灼手可熱的幸運兒!他們頭戴著紅色鑲嵌金絲的帽子,這是冠軍的證明。帽簷上那用絲綢紮成的花飾,最為姑娘們喜愛。每年的花飾都不一樣,今年用的是金盞花的式樣。


    奈烏部族的少男少女們同樣不會浪費著大好時光,更何況對於他們來說,還有一件更好的消息,他們的部族剛剛和馬紮爾盟訂立了盟約,從此他們和這個最為欣欣向榮的部族結為一體。


    奈烏部族的姑娘和小夥子們,對於馬紮爾盟早已經向往已久,小夥子們對傳聞中的那些美麗女孩心動不已,而姑娘們則對那些英俊勇猛的青年感興趣,至於馬紮爾盟的人也跑來了不少,畢竟和聞名草原的馬紮爾盟比起來,新近結盟的奈烏部族是突然間崛起的新的傳奇,而巴山和康丹這兩個名字,更是傳奇之中的傳奇。前一位擁有和他們戰無不勝的岡塔一較長短的實力,而後一個則更加神奇,甚至連岡塔大人都難以說清他的實力,而他的幼小年紀更是令眾人感到不可思議。


    除此之外,這個小孩的身分也令所有人感到非常在意。從雲中之城傳來了確切的消息,蒙提塔最強的戰士,尊敬的達克王子,承認這個十歲小孩最他的師弟,草原上幾乎每一個人都確信,小康丹將成為蒙提塔排名第二的戰士。


    不過今所有人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誰是他們倆的師父,最大的嫌疑者,便是跟隨奈烏部族來到這裏的那個萊丁人,不過這個家夥是個可恥的小偷,多少又有些令人猶豫不決。在蒙提塔人看來,擁有高超武技的戰士可以是個蠻橫無理的惡棍,但絕對不是一個見財起意的小偷。每一個人都想從小康丹那裏得到準確的答案,隻可惜這個小家夥整天躲在帳篷裏麵不肯出來。


    雖然感到有些掃興,不過這並不妨礙草原的子民尋找其他的快樂。湖邊、草甸裏麵鋪著一塊塊氈毯,那裏是屬於兩個人的世界,除此之外還有那成雙結對並肩騎在馬上悠閑散步的年輕男女,他們時而親昵地摟抱在一起,時而追逐打鬧,小夥子的那匹馬的身後總是帶著一條氈毯,因為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就會停下來休息。


    一切顯得如此和諧而又美妙,遠處那洞琴的聲音也顯得和緩而又纏mian,不過一架突如其來的金色馬車,打破了草原上的寧靜祥和,更令所有人感到驚詫的是那輛馬車的身後還掛著長長一串大車,從來沒有人見到過這樣的景象,對於他們來說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他們立刻看到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隻見那輛馬車漸漸放慢了速度,當身後的那一長串大車終於停下來,當那長長的牛皮繩索從馬車後麵脫開之後,這輛馬車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飛上了藍天,它就像長著翅膀能夠自由翱翔的小鳥一般直插雲霄,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開始的時候,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情,他們僅僅被眼前所看到的奇跡所震驚,不過當他們看到大車上陸陸續續下來的人,看到那些從大車上走下來的遊走部族的人,匍匐在地上,高聲頌揚著聖者荷裏的偉大。所有人都仿佛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草原上到處是匍匐在地的蒙提塔人,聖者荷裏的呼聲響徹格蘭特城,甚至連雲中之城裏麵也是一片頌揚之聲。


    聖者荷裏重新降臨的消息,在瞬息之間,便傳到了格蘭特城中每一個人的耳朵裏麵,所有人都朝著聖者荷裏消失的天空頂禮膜拜,直到大車上那些卡敖奇王國的生命女神信徒提醒之下,他們才想起還有不少傷員需要獲得救治。


    傷員被七手八腳地抬下了大車,神職人員立刻往雲中之城奔去。他需要請求增援,因為這些傷員不是普通牧師用草藥能夠救治,沒有人知道這時候恩萊科早已經回到了那座神殿之上。當眾人在那裏頂禮膜拜的時候,他已經駕著馬車回到了部族之中,隱身魔法令他輕而易舉地將馬車停回到原來的地方,穿上那件鬥篷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從身形中分辨出他便是那位聖者荷裏。


    恩萊科並沒有和莉拉打聲招呼,他想讓小丫頭和自己的父母好好待上兩天,畢竟她還隻是一個孩子,孤身一人。恩萊科回到了城裏,他所作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將神聖的光芒重新點燃。他很清楚對於安其麗來說,今天將是極為忙碌的一天。


    ※※※※※


    “你考慮得怎樣了?”那個金色的小東西不合時宜地提出了她的問題,不過這一次恩萊科並不打算賣關子,他越來越感到自己的身分漸漸有些隱藏不住,雖然感到非常可惜,而且他竟然有些舍不得離開這裏。不過恩萊科仍舊開始考慮逃跑,在此之前,必須首先完成克麗絲長公主殿下賦予自己的使命。


    “好吧,我想好了,讓安其麗獲得永生,像她這樣的好姑娘確實應該擁有永恒的生命,你告訴我應該如何做到這件事情。”恩萊科一本正經地說道,他這樣說的時候,神情之中甚至表現得有那麽一絲勉強,完全沒有表露出絲毫迫切之情。


    聽到這樣的話,那個小東西顯然頗篇高興,她飛舞著圍著恩萊科轉悠了幾圈,伸出那一丁點的小手輕輕拍了拍恩萊科的麵具說道:我現在總算對你有那麽一絲好感了,你確實還擁有那麽一點點好處,我現在對你的評價提高了許多,說完這些,小東西突然間犯起愁來:“我應該今安其麗以什麽樣的形式,獲得永生呢?”


    雖然恩萊科對於永生並不是很感興趣,不過他的好奇心卻令他對於各種神奇的知識充滿了渴求,而眼前這個小東西顯然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寶庫,她是智慧之神留在人間的、最後也是最為龐大的一筆財富。


    “據我所知,魔法帝國時代的魔法皇帝們通過死靈魔法,將自己的身體改造成為永生不死的身軀。”恩萊科說道。


    “死靈魔法?”小東西尖叫道,她的兩眼閃閃發光,她憤怒地舉著拳頭,盯著恩萊科說道:“難道你想讓安其麗和那些僵屍、骷髏為伍嗎?永生之法是最為高超最為完美的魔法,甚至連高傲的龍都不得不在永生之法麵前低頭,你現在卻將其降低到和屍體同樣的等級。”


    說到這裏,那個金色的小東西顯然忿忿不平,同時又有些洋洋得意,恩萊科猜想這個討厭的小東西可能又想到了,當初在海盜島的地底洞穴之中,全首芙遺那頭遠古智慧巨龍的歲月。小東西突然間又說道:“更何況,用死靈魔法獲得的永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而且一旦受到致命的傷害,仍舊能夠令受術者死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隻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


    “那麽還有什麽其他形式的永生之法?據我所知,在人類有曆史托載以來所出現過的永生之法,就是我剛才所說的那一種。”恩萊科歎了口氣說道。


    “當然,你們雖然和諸神一樣擁有創造能力,不過如何能夠和諸神相提並論?而我則是諸神之中最充滿智慧之人親手創造的最後生靈,愛塔羅坦思卡特將他大部分的智慧都賜予了我,我所擁有的智慧遠遠超過其他諸神。”小東西洋洋得意地說道。


    恩萊科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因為他很清楚這種自信心爆炸的家夥個個都是無可救藥,不過這個討厭的小東西和他的老師兼妻子克麗絲長公主殿下比起來,還算好得多。畢竟她還承認自己的智慧來自智慧之神,至少還承認諸神的地位在她之上,而在恩萊科看來,克麗絲好像一直將她自己看得比智慧之神還要高,甚至大有要取其地位而代之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偉大,不過我的時間不多,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你要讓我作些什麽。”恩萊科不以為然地說道。


    “沒有耐心的家夥!”小東西立刻回敬道。她顯然絲毫都不肯吃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諸神所創造的賜予永恒生命的方法總數加起來有上百種之多,其中隻有很少一部分能夠稱得上是真正的永生不死,而大多數僅僅隻是擁有幾乎近於無限的生命而已。”


    “想必你希望安其麗以完美無缺的方式獲得永生。”恩萊科理所當然地說道。


    出乎他預料之外的是,小東西居然猶豫了一下,立刻連連搖頭說道:“所謂完美的永生僅僅是就永生本身而說,對於你們人類那並不是相當理想的方式,大部分所謂完美的永生是將人類的靈魂和靈魂附著的載體徹底更換,唯一保留的隻有思想、記憶和意識。諸神曾經賜予了很多人這樣的永生,他們便是諸神遷往另外一個世界的時候,帶走的那些選民,獲得完美永生的人並沒有軀體,他們的靈魂附著在能量聚集而成的載體之上。


    事實上這樣的永生就是諸神自己的形式,那些獲得永生的人類就相當於力量非常弱小的諸沒有身軀就會失去很多樂趣,我喜歡安其麗,喜歡現在的安其麗,而且我也很羨慕安其麗,因為她擁有人類的身體,而我則是一個孤獨的金屬生命體,有的時候我甚至自己都有些懷疑,我算不算是一個生靈?”


    小東西突然間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感慨,在那一瞬間,恩萊科仿佛能夠感覺到小東西心中的孤寂和淒涼。金色的小東西不再顯得那樣討厭,恩萊科感覺到她就像是一個寂寞的小孩,沒有朋友因此才會顯得那樣非常任性,以至於令人討厭。


    “你認為什麽樣的永生才算得上真正的美好,我想安其麗並不會去追求那毫無意義的完美。”恩萊科歎了口氣說道。這倒是他心底的真話,不過他不敢保證克麗絲是否會同樣地思考這個問題,喪失了肉體的永生就變得毫無意義。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用死靈魔法改造身體同樣是一件蠢事,這樣的永生根本就沒有考慮的價值。


    小東西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她說道:“有一種永生的方式想必比較合適,成長並且衰老最終死亡是一切生靈都遵循的規律,創造並且守護這個規則的神靈,便是拉克多斯克拉尼斯,你們人類將他稱作為冥神。不過這種規則並非隻有單一的朝向,冥神也並非你們人類所認為的那樣,是代表死亡和毀滅的神靈,所守護的規則能夠順逆運行、甚至終止或者暫停,不過這樣的永生仍舊不夠完美,致命的一係仍舊會帶來毀滅。”說到這裏,金色的小東西再一次緊緊皺起了眉頭,她開始冥思苦想起來。


    “你在幹什?


    ???”恩萊科忍不住問道。


    “不要妨礙我,我突然間感到這也不太保險,我正在尋找最否有更加完美的永生之法。”小東西厭煩地說道,顯然她很討厭被人打斷思考。


    “在我看來這很容易解決,隻要將另外一種永生不死的密法疊加其上,便可以做到完美,據我所知,死亡隻不過是因為靈魂和載體互相脫離,沒有了載體的靈魂隻剩下記憶,而不再存在自我的意識,而衰老和致命一擊會造成死亡,第一種永生之法令衰老不再成為威脅,第二種用永生不死的密法,是為了對付那出乎預料之外的致命襲擊。”恩萊科說道。


    小東西看了恩萊科一眼,她那對藍寶石眼睛閃爍著從所未有的亮光,過了好一會兒,她突然間興奮地飛到恩萊科眼前,輕輕拍了拍那個麵具上臉頰的部位說道:“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些用處,我現在甚至有些嫉妒起來,我的父親智慧之神為什麽對於你們如此偏愛,單單令你們擁有創造的能力。”


    說到這裏,小東西歪著腦袋思考起來,“你所說的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就是聽起來怎麽那麽像那些討厭肮髒的魔族,他們可以將身軀和意識分離,因此要將他們徹底殺死實在很不容易,以至於當年的神魔大戰之中,真正被徹底殺死的最高層魔族就隻有比同可尼薩流斯一個,其他都脫卻了身軀逃進了魔界之中。”


    聽到這裏恩萊科突然間大感興趣,畢竟那段曆史對於今天的人來說,有著太多誤解和錯誤,而莫斯特想必不會願意提到這件事情,畢竟作為當事人的它是這場戰役失敗的一方,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它輸給了智慧之神愛塔羅坦思卡特。除此之外,即便莫斯特願意提起當年的神魔大戰,恩萊科也得好好考慮一下,他是否支付得起莫斯特那昂貴的解說費,以及那更加連想都不敢想的利息。


    “難道諸神和魔族的構造不是一模一樣的嗎?傳說中他們之間的區別,僅僅隻是一方代表秩序,而另外一方則屬於混沌,最終戰役又是怎麽一回事?諸神是否真的降下過那毀滅一切的神級禁咒?魔王比同可尼薩流斯又是如何被徹底殺死?諸神烏什麽容忍其他魔族逃離?”恩萊科好奇地問道。


    “誰說諸神和魔族完全一樣?諸神各自代表某種規則,他們的內在和身軀完全融為一體,但是魔族就不是如此,他們始終沒有擁有各自的規則,組成體的混沌力量和他們的意誌及靈魂,就像是爛泥一樣胡亂地攪拌在一起。


    事實上在諸神和魔族產生之初,他們原本是完全相同的個體,甚至有些神靈和魔族原本是同一塊意識體卻各自分離。不過隨著諸神擁有了各自的規則,最初那怠識的載體就變得毫無意義,而混沌的魔族則始終沒有什麽改變。


    至於最終戰役,恐怕沒有你們想像中那樣輝煌燦爛,根本就不存在什麽神級的禁咒,想要摧毀魔族的身軀需要相當驚人的能量,如果有那種所謂的神級禁咒的存在,如此強大的能量早已經將這個世界徹底毀滅。


    事實上最終戰役打得相當混亂,根本就不存在你們人類作戰時的陣列和戰術,強大而又大範圍的攻擊魔法僅僅隻有一次出手的機會,然後便是完全攪在一起的混戰。不過即便那最初的攻擊,也幾乎令這個世界差點毀滅。


    天地間到處是不穩定的魔法能量,火山、地震、海嘯,甚至還有流星一個接著一個砸落地麵,諸神和魔族就是在這可怕的情景中搏殺著,魔族的陣營之中有著無數恐怖的魔獸,而且魔族創造出了一種可怕的武器叫做魔光炮,在第一輪攻擊中神族一方損失慘重。


    不過神族擁有龍這個強有力的幫手,而諸神們擁有各自的規則。因此諸神所能夠使用的隻有符合規則的那種力量,比如水神所能夠施展的就隻有水的力量,而火神除了放火什麽都幹不了,而屬於混沌的魔族則沒有這樣的限製,所以如果沒有龍加入到神族這一邊,戰役的結果恐怕凶多吉少。


    神族另外一個殺手絕招就是那些經過改造的人類,諸神在戰役之前的幾萬年中賜予了很多人類以永生,並且令他們擁有了各種各樣神奇的力量,而魔族看重的則是人類的創造能力,而且他們對賜予生靈永恒的生命這一點一直無法作出決定。


    雖然戰役開始之前他們改造了一批人類,數量上也占據優勢,不過卻根本無法和諸神的聖靈戰士相提並論,缺乏能夠牽製對手力量的存在,導致了魔族最終走向失敗。


    不過如果魔王比同可尼薩流斯不被徹底消滅,魔族將東山再起。因為比同可尼薩流斯擁有從虛無中創造出混沌力量的能力。隻要有他存在,那些喪失了身體的魔族就可以在短時間內,重新找回失去的力量。


    比同可尼薩流斯是個相當難纏的家夥,無論將他的身軀重創多少次,無論給予他多麽可怕的致命一擊,他都可以在轉瞬間得以恢複,而且他所擁有的特殊力量令他能夠化身億萬,每一個化身都可以稱得上是他的本體。因此除非將所有的他全部消滅,要不然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比同可尼薩流斯隻憑他一個,就可以掃蕩所有的神靈。


    為了對付這個最強的魔王,戰神和龍王正麵和他交鋒。在諸神的陣營之中,戰神瑪雷奧菲努斯的戰鬥力排名第一,隻有他能夠給予比同可尼薩流斯足夠的打擊,而龍王伊斯坦利則擁有最強的防禦能力,諸神在自己的規則範圍內給予伊斯坦利最高特權。智慧之神親自在它的身上施以時間的封印,即便強大無比的魔王也對它束手無策,一切攻擊它都能夠承受抵擋。


    不過真正的殺著並非他們倆的聯手,他們倆隻是為了讓那個魔王身心地投入到戰鬥之中而無暇他顧,更是為了防止這個強大的家夥逃跑或者隱藏某個分身,創造了我的智慧之神很清楚一點,隻有代表毀滅的拉克多斯克拉尼斯,能夠真正消滅比同可尼薩流斯。


    這位令人類最為害怕的神明,從戰役開始便將自己巧妙地隱藏著,但是隻要比同可尼薩流斯能夠行動,就別指望能夠命中他的要害,為了將其暫時封印住,諸神以自己的力量作為交換,令比同可尼薩流斯身邊的時間暫停了片刻。為了這片刻的時光,諸神將在一萬年的歲月中喪失全部的力量。


    不過這片刻的時光,足以讓冥神用他所代表的毀滅一切的規則,今比同可尼薩流斯徹底消失,而感覺到力量正在漸漸消失的諸神,則不得不進入另外的世界,如果不是因為智慧之神預見了所有這一切,撤離將會顯得過於倉促,而魔族恐怕會趁機卷土重來。


    不過仍舊有兩位神明留在了這個世界之上,他們便是太陽神赫克特兒月亮神米霞依緹絲,他們負責清掃戰場和守護魔界的出口,不讓魔族再一次回到這個世界。”


    小東西顯然沒有講故事的天賦,不過恩萊科仍舊聽得驚心動魄,這就是光輝日的真相,而真相竟然已經被掩蓋了三萬年之久,不過恩萊科感到非常奇怪,為什麽太陽神赫克特兒和月亮神米霞依緹絲,沒有理睬莫斯特這個魔物,難道正如那頭遠古智慧巨龍所說的那樣,諸神已經接受莫斯特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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