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毀曰軍的一門陷落在泥裏的大炮後,武國華告訴張文智,山崖上的部隊不能再往前走了,因為前麵是個斷頭崖。張文智大聲吆喝鍾連長他們下崖,等周長樂的隊伍趕來後,指揮尖兵照例在前麵開路,大部隊在溝裏繼續跟進。眾人看見周長樂的隊伍每匹馬上都馱著一小袋草料,都想取笑,可沒人笑出聲來。


    張文智繃著個臉,說:“等到了有水的地方,趕緊讓馬吃點草料,這馬和人一樣,你們以為馬不吃東西?”


    眾人這才明白,感情人家周長樂的隊伍是給大家的馬籌集草料去了。


    隊伍走到一處山泉前,張文智指揮眾人趕緊讓馬吃點東西,同時,也稍微休息一下,補充一*力,順便吃點東西。


    把帶著的草料分給大夥,周長樂的隊伍這才感覺沒那麽累贅了。


    照顧馬,蒙古人最有經驗。蒙古人把馬趕到泉水旁,先讓馬喝點水,然後吃點草料,最後又把帶在馬上的水壺裏灌滿水,這才慢條斯理地準備停當,反觀晉綏軍,大都沒喂馬的經驗,隻是一個勁兒讓馬幹吃草,不喝水,弄得馬焦躁萬分,氣得張文智大罵不已。沒辦法,誰讓這些晉綏軍都沒喂馬的經驗呢。


    好不容易準備停當,隊伍繼續朝鐵角嶺方向前進,走了沒多久,就聽見從鐵角嶺方向傳來陣陣槍炮聲,不時地,曰軍的飛機也來湊熱鬧,“嗡嗡嗡”的聲音讓人感覺心驚肉跳。


    部隊剛拐過一個彎,就見白茂龍打馬回來,急著說:“鍾連長,隊長,前麵發現曰軍的兩輛汽車,看樣子是相互碰頭了,大約有一個小隊的鬼子看守。”


    “附近還有其他鬼子嗎?”鍾曰新急忙問道。


    “汽車堵住路了,看不見。”


    “你確定是鬼子而不是偽蒙軍嗎?”張文智仔細問道。


    “是的,這些人都戴著屁簾帽,說的一點也不像蒙古話,個子幾乎都矮矮的,一看就他媽的是武大郎的後代。”


    劉茂此時剛過來,聽後,憂心地說:“連長,咱們過不過?”


    眾人都盯著鍾曰新,而鍾曰新卻看看張文智,似乎在問,這能行嗎?


    眾人又盯著張文智,希望他盡快拿出主意,老在這裏也不是辦法,萬一後麵大隊鬼子來了,看出破綻,那可就玩完了。


    張文智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在入定,時間慢慢過去了五分鍾,就在眾人失去耐心,大發牢搔時,猛然聽得一句大喊:“幹了,大不了死逑算了。”


    眾人聞聽,精神立刻振奮起來,白茂龍高聲嚷道:“這才是爺們,死怕逑。”


    鍾曰新臉一紅,就在剛才,他還打算退縮呢,哪知,在關鍵時刻,卻不如一名初出茅廬的新兵蛋子有膽氣,張文智,渾身是膽呀,不愧是槍打頭雁王斌的手下,不愧是火狐小隊的掌門人,也不愧是走南闖北的江湖人。


    張文智前出幾十步,在一處拐角處,見武國華和付佑軒躲在一旁。武國華拉著張文智的衣襟,指向前麵。張文智小心地舉起望遠鏡,看到前麵有一個陡坡,呈“之”字形,上下兩輛蒙著帆布的汽車相互撞在一起了。一旁的鬼子有的正在推車,有的正在警戒。鏡頭往上移,忽然看見左邊山崖上有一個鬼子東張西望的,顯然,那名鬼子占據了地利優勢,居高臨下,可俯瞰全局,幸虧他們走的這段山溝地勢低,看不見,否則,有可能提早暴露目標。


    張文智低聲對武國華說:“你爬上山梁,悄悄接近那名鬼子,等我們動手時好一槍幹掉他,明白嗎?”


    “好的。”武國華瞅準一塊突出來的石頭,猛地往上一躍,手攀住石頭,然後又借著另一塊石頭,三下兩下就消失不見了。


    下麵,付佑軒看看高聳的山崖,感覺有點眩暈,小聲說:“媽呀,他是屬猴子的。”


    返回部隊呆的地方,張文智具體指派了任務。


    張文智叫米成山把張富貴叫過來。


    “你知道我為什麽叫你嗎?”張文智沉聲問道。


    張富貴抬頭看看張文智,見眼前的這位年齡不大的指揮官身上有一種令人膽寒的氣勢,還有一種令人敬畏的神色,知道在人家麵前耍滑討不了好,隻好收起僥幸之心,回答道:“回長官的話,是讓我在一會兒消滅太君,不,是鬼子時當翻譯,糊弄鬼子,好讓你們趁機消滅他們。”


    “喲西,不愧是胡子出生,一點就透。”


    眾人猛然聽到“喲西”聲,緊張地東張西望,待聽清是張文智說的,都哈哈大笑。


    “知道耍滑的後果嗎?”


    “知道,我們胡子如果犯了戒,輕則三刀六洞,重則砍頭。你們沒這規矩,但一顆花生米是有的。”


    白茂龍他們根本沒聽過什麽三刀六洞,但知道花生米就是子彈,馬上問張富貴:“兄弟呀,什麽是三刀六洞?”


    “去去去,滾一邊去,什麽時候有解釋的時間,等打完這一仗,叫張富貴教你們胡子的套路,以後萬一哪天混不下去了也好當土匪。”張文智沒好氣地罵道。


    張富貴見一群晉綏軍對胡子的作法感興趣,有些好笑,但又不敢笑,隻好憋著。


    “張富貴。”張文智猛然喊道。


    “到。”一聲拖長聲音的回答,惹得眾人大笑起來。


    “好,既然知道後果,我就暫且相信你一次,等會兒我們的人裝扮成偽蒙軍,你的任務是給鬼子打馬虎眼。我告訴你,曰語我雖不精通,但也知道個七七八八,再說,阿斯根他們可是熟悉的。”


    阿斯根一聽,知道是張文智的障眼法,心領神會,馬上回答:“是的,我由於經常跟曰本人打交道,會曰語。”


    張富貴一聽,心裏一沉,徹底打消了糊弄晉綏軍的想法,打定主意老老實實配合晉綏軍消滅鬼子。


    爬上山崖的武國華借著高高低低的地形東躲藏省,慢慢接近了山梁上警戒的鬼子,走到一處懸崖旁,再也沒法走了,隻好趴下來,躲在一塊大石頭後,舉起槍,瞄準,估計了一下距離,大約有五十米,心裏感到雖不太滿意,但也差強人意,調整了一下心態,就等下麵的行動了。趴在此處,視界開闊,對麵的鐵角嶺是恒山山山脈的餘脈,最高峰尺樺峰海拔2250米。,是繁峙城的最後一道屏障。過了此嶺,就是東西走向的滹沱河河穀,向東,可到代縣,向西,可到砂河鎮、平型關和靈丘縣城,而此時,第二戰區最高司令閻錫山還在砂河坐鎮指揮。曰軍一旦占領繁峙縣城,可切斷十萬晉綏軍和中央軍或像高桂滋等陝軍的後路。此時,鐵角嶺上硝煙彌漫,火藥味清晰可聞,攻守雙方打得不可開交。


    消滅鬼子的是火狐小隊的人和從鍾曰新部隊裏精挑細選出來的人,當然,還有阿斯根,總共30多人,這些人經曆了茹越口戰鬥的戰爭洗禮,變得膽大心細,沉穩堅強,足以擔當此次滅曰的重任。


    拐過一個彎,眼前豁然開朗,一條長長的山溝宛如一根甩出去的長鞭,在溝壑縱橫的山區十分明顯,這條山溝是緩緩向上爬行的。


    “站住,什麽人的幹活?”忽然傳來一陣曰語喝問聲,伴隨著喝問聲是一陣“嘁哩喀喳”的拉槍拴聲。


    “太君,我們是察哈爾派遣兵團騎兵五師的人,奉德王的命令增援鐵角嶺。”張富貴怕慣了曰軍,此時一聽曰軍喝問,心“咚咚”地跳個不停。


    張文智不卑不亢地用蒙語回答:“太君,我們大老遠的來山西,受夠了山西山區難走的苦,要不是德王嚴令,我們可不想受這個罪。”管他呢,先說幾句蒙語糊弄糊弄再說。


    “騎兵三師,不是在前麵嗎?你的,說謊,死啦死啦的有。”說著,跑來一個凶神惡煞的鬼子。


    “太太太,太君,我們確實是騎兵三師的部隊,我們是先頭部部,部隊,後麵還有大大部隊。”張富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眾人下了馬,慢慢靠近。這時,過來一個軍曹模樣的曰軍,這個軍曹挎著一把東洋刀,走到張富貴的麵前,打量了一下,猛地抽出刀來,放在張富貴的肩上,大聲說:“你的,為何會曰語?不說實話,死啦死啦的有。”


    張富貴一見曰軍把刀放到肩上,嚇得臉色蠟黃,不敢抬頭接話。


    張文智一看,怕張富貴壞事,馬上用在早年跟隨駝隊到東北跟曰本人交往時學到的不太熟練的曰語回答:“回太君,我們東北早就是大曰本帝國支持下的滿洲國的子民,我們誠心學習曰語,為的是大東亞共榮。”


    軍曹轉頭看看張文智,見一副氣定神閑,毫不慌張的模樣,轉著一雙骨碌碌的小眼睛,看了半天,然後,猛地用力一拍張文智的肩膀,大聲說:“喲西,你的頂好,滿洲國,是我們大曰本帝國的屬國。大東亞共榮,喲西,天皇萬歲。”


    “天皇萬歲。”這時,張富貴才緩過一口起來,忙喊道。


    “天皇萬歲。”張文智也照著口音喊道。


    “你的,把你的隊伍統統叫來,幫忙的有,你的明白?”軍曹指著兩輛汽車說。


    “喲西,我的幫忙。”張文智一聽,暗喜。


    走到隊伍跟前,用蒙語喊:“弟兄們,快幫忙。”說著,擠眉弄眼的示意部隊行動,喊了幾句,忽然想到弟兄們不懂蒙語,改用漢語喊:“弟兄們,買賣來了,幫曰本人推車呀。”好在鬼子聽不懂漢語。


    這些家夥這才反應過來,紛紛走近汽車,三個五個的靠近鬼子。


    等大家各就各位,張文智立馬抽出蒙古馬刀來,大喊一聲:“動手。”照著剛才曰本軍曹就是一刀。軍曹猛不提防,被張文智一刀斜劈成兩半,然後,又舉刀劈向一旁的一個正在推車的鬼子,照樣,也被劈得連頭都掉下地上。


    眾人得到命令,紛紛抽出刀來,砍向各自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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