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曲沫和佳慧麵色各異,葉穀雨心又沉了兩分。


    突然的沉默讓氣氛變得詭異,淩佳慧尷尬的笑了笑,道:“不,不必了。”


    “妹妹不要客氣,夫君身為兄長有義務照顧好你,若情郎負了你,我們給你尋個更好的。”說道最後那句時,曲沫的身子明顯僵硬了,葉穀雨眼波微暗。


    她不傻,不會看不出他們之間的問題,心底有個聲音在呐喊,叫她不要再問下去,知道的越多,心越痛。但,嘴還是情不自禁的想要試探。


    “這個不急。”曲沫開口,瞥向淩佳慧暗芒流轉。


    “也對,失散那麽多年,怎麽能急著把妹妹嫁出去,佳慧美若天仙還怕找不到好人家麽?”葉穀雨淡笑,一拍手,比翼等人端著飯菜上桌。


    “夫君,你跟我說說你們的事吧?怎麽沒聽你說過還有一個如此漂亮的妹妹,瞧佳慧的長相,小時候就該惹人憐愛了,你們兄弟幾個怎麽沒人定親。”


    “嫂子說笑了。”淩佳慧靦腆一笑,朝曲沫含羞一瞥。爾後又帶著失落的移開眼神。


    “問題那麽多,來,先吃一塊杏仁酥。”曲沫夾了一塊糕點喂到葉穀雨的口中。


    “唔。”吃了好大一口,葉穀雨瞪著美目看著他,控訴著。


    “嘴還真大,一口能吃那麽多。”笑著,細心的為她拭去嘴角的粉末,倒了杯茶送至她的唇邊。


    “哼,你還取笑我。”好不容易把糕點嚼碎下肚,撇著嘴抱怨道。


    “好了,先喝口水再說話。”


    淩佳慧麵上溫婉,桌下的雙手緊攥著,指甲幾乎沒入掌心。豈能不恨,他的溫柔本是屬於她的,這些幸福本該是屬於她的,她恨葉穀雨,亦恨曲沫。他負了自己,那麽多年,她苦苦撐過來,等到的卻是他另娶。


    “既然嫂子要為佳慧覓得好姻緣,佳慧恭敬不如從命,辛苦姐姐了。”淩佳慧說罷起身恭敬的行禮。


    “好啊。”


    “不急。”


    夫妻兩不同的回答同一時間響起,四目相對,葉穀雨淡聲道:


    “夫君難道不想她找個歸宿?”目光在他們之間流轉,“還是舍不得?”


    “不要胡言亂語。”曲沫沉著臉,睨著淩佳慧不甚好看的臉色,冷聲道。


    不得不承認,她很討厭他們之間的微妙關係,“我說錯了嗎?夫君。”


    葉穀雨一口一個夫君,似在告知淩佳慧此時此刻自己的身份。淩佳慧麵若白紙,低著頭,看在曲沫的眼中,滿是心疼。再看葉穀雨,語氣不佳,“什麽話該講,什麽話不該講,那麽久你還沒學會嗎?”


    “夫君倒是說說什麽該講,而什麽不該講?我說錯了,又錯在何處?請夫君一一指明。”葉穀雨的火氣也被勾了出來。


    “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要我明言。”曲沫聲音冷硬,看著葉穀雨的眼神似乎在責怪她的不識大體。


    葉穀雨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約莫半分鍾後,她轉頭看著淩佳慧問道:“妹妹,我方才可說了什麽讓你不痛快的話?我天生愚鈍不會察言觀色,巧舌如簧,若有說到妹妹痛處的,請妹妹明說。”


    “這……”淩佳慧為難的看了看葉穀雨,不知該如何作答的可憐模樣。


    “穀雨,你為何處處為難於她。”曲沫繃著臉,大掌搭在她的肩上,強行把她的身子扳向自己。


    “我為難她?還是夫君眼中隻有這個妹妹,而覺得我處處不順眼?”甩開他的手,葉穀雨含怒的水眸滿是指控。


    “你們別吵了,對不起,是我的錯,我走便是。”淩佳慧眼含淚光,掩麵飛奔而出。


    “佳慧。”曲沫慌忙起身準備去追。


    “不許去。”葉穀雨顧不得腰疼,驀然起身,緊拽住他的衣袖。


    他追出去的舉動如警鍾般,在她腦海中敲響。


    “放開。”曲沫冷著聲音,獨留一個背影向她。


    “不放,你是我的夫君,你現在該陪著的人是我,不是她。”


    “你還知道自己是我的妻?你的大度與知書達理呢?你如此對代佳慧,就不怕她想不開尋短見嗎?”他成親的事,對佳慧本就是一個傷害,現如今又被葉穀雨如此逼問。


    “我的知書達理不是拿來成全她的,你知道她是怎麽跟我說的……”話還未說完,曲沫揚手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想與你爭吵,更不想從你的口中聽到任何詆毀佳慧的話。”決絕一揮袖,頭也不回的疾步而出。


    失去平衡的葉穀雨,身子往後傾倒,後腦勺重重的磕在柱子上,短暫的眩暈讓她失去知覺,好一會兒,她才幽幽轉醒。


    彼時,華麗的舞台,跳動的燭光,天上的一輪明月,皆成了笑話。


    緩緩坐起,迷蒙的雙眼落在案上的蛋糕。她精心設計的生日驚喜,竟成了他們夫妻爭吵的導火索,她的丈夫拋下她去追另外一個女人,多麽諷刺的理由。


    “大小姐,您怎麽做在地上,二少呢?地上涼,奴婢扶您起來。”比翼快步上前,睨著葉穀雨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沒了主意。剛才出去時還好好的,怎麽才一會的功夫全變樣了。


    “端酒上來,本大小姐今夜不醉不歸。”抓起玉質的酒壺,紅唇對著壺口猛灌,透明的液體滑過她的喉嚨,辛辣的味道在口腔中擴散。


    “咳咳。”喝得太急,她嗆得紅了眼眶。


    “大小姐,不能這樣喝,您今天忙了一天什麽都沒吃呢,這樣喝肚子怎麽能受得了。”鵲芝奪下葉穀雨手中的酒壺。


    “本小姐的事何時需要你們同意?把酒給我。”葉穀雨用力的嘶吼,纖細的肩膀微微顫動。


    比翼和鵲芝麵麵相覷,抓著酒壺不敢放手,但看葉穀雨的神色,心底那麽明顯的哀傷,拒絕她又讓她們於心不忍。


    “走了,他就那麽走了,我費盡心思弄這些又有何意義?我若是不在乎又怎麽會那麽幼稚的去試探她?我才是他的妻,明媒正娶的妻,他該安撫的是我,不是那個久別重逢的幹妹妹。”


    女人對於感情向來敏感,縱然有千萬個理由安慰自己,他們僅是兄妹關係,都不及他身體力行來得安心。沒錯,他是身體力行了,明明白白的告訴她,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如佳慧來得重要。


    一夜宿醉,葉穀雨一睡便到晌午,鵲芝和比翼麵色難看,相互推搡著,誰也不願到床邊把她叫起。


    “你去。”鵲芝小聲嘀咕道。


    “你去,這話要我怎麽開口跟大小姐說。”比翼搖頭。


    “平日你不是什麽話都敢說麽?”


    比翼語塞,心直口快是一回事,這話要她說給大小姐聽,不得傷她的心。


    “鵲芝。”葉穀雨喉嚨幹啞,頭好似要爆開一樣,扶著額,她緩緩起身。


    聞言,兩名丫鬟連忙上前服侍,鵲芝把窗簾挽起,比翼把浸了水的毛巾遞給她。


    接過毛巾,葉穀雨睡眼朦朧,氣色很差,“外麵怎麽如此吵鬧?”


    兩名丫鬟麵麵相覷,支支吾吾的吭不出半個字。


    等了半天未見人回應,葉穀雨扭頭看向她們,從她們的神情中,讀解出不好的訊號,眉睫蹙緊,冷聲道:“是不是有人搬進來了?”


    “大小姐……”兩人驚愕的輕呼,沒料到宿醉初醒的大小姐會知曉。


    “還要我求你們說?”


    “是佳慧搬到了北廂,福伯正在幫她搬行李呢。”比翼低著頭小聲的回答。


    心一沉,葉穀雨握著毛巾的手緊了緊,沉寂了片刻,她掀被下床,平靜的說道:“拿身衣裳給我,顏色亮一些,鵲芝你幫我化妝,我現在這鬼樣子出去見人會讓人看笑話的。”


    兩個丫鬟心裏亦是不好受,不由都埋怨起曲沫,大小姐費盡心力為他慶賀生辰,他不但不領情還拋下大小姐,昨日到現在對大小姐不聞不問,卻有心思安排淩佳慧入府。


    “嘶。”葉穀雨倒抽一口冷氣,比翼幫忙更衣時不小心碰到她昨晚撞傷的地方。


    “大小姐,對不起,奴婢弄疼你了嗎?”比翼連忙道歉。


    “不關你的事,罷了,先去拿藥油給我吧。”憶起昨晚的事,她的心情瞬間跌落穀底。


    “大小姐受傷了?”鵲芝找出備用的藥油,掀開葉穀雨的裏衣,瞥見她腰間黑紫的淤青,心痛的說道:“您什麽時候受傷的?都黑了,奴婢去給您請大夫吧。”


    抓住鵲芝的手,葉穀雨微笑,輕聲道:“無礙,這樣的小傷都找大夫不是太小題大做了,你給我揉一揉祛瘀便好。”


    弄傷她的人都不管不顧,她現在叫大夫來不等於是大張旗鼓的說自己病了,現在淩佳慧堂而皇之的搬進來,還是曲沫親自幫忙的。思及此,嘴角扯開一朵嘲弄的笑靨,如此的體貼,如此的緊張,讓她如何相信他們的兄妹之說,不過是當局者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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