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墨玉書院


    信很簡單,隻有幾個字:八旬明眼老太遙聞芝麻香,垂涎不能言。


    “好謎!”程采和讚歎道。雖然不知道這謎題什麽意思,但既然是小諸葛出的,必然是大有學問!


    唐安真想把這胖子的嘴封起來,橫了他一眼,見著胖子一臉賠罪的笑意,這才作罷。低頭尋思尋思,卻發現這謎題也沒有提示,的確不太好解。


    八十歲的盲人老太太,聞到了炒芝麻的香氣,隻能一個勁流口水,但因為年紀大了沒有牙齒,說不出話來,又看不到芝麻在哪裏,隻能幹著急。


    這小妮子,是想說什麽呢?


    唐安又像一休一樣“割雞割雞”的開始思考,藍青竹負手站在一旁,麵帶微笑,似乎吃定了唐安這次必定猜不出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程采和按捺不住了,說道:“老太太上了年紀,看不清東西,那不就是‘老眼昏花’?”


    程胖子的答案顯然不對,卻給了唐安一些提示。上了年紀,牙齒都掉光了,豈不就是無齒?無齒通無恥,想來這個謎底恐怕頗具諷刺意味。


    明眼,不就是盲人?垂涎,不就是流口水?盲流,不對,倒過來念:流氓!


    無齒流盲...無恥流氓!


    他娘的,這個小妮子,好生陰險。


    “這謎題,二位想到答案了麽?”藍青竹見程采和急得團團轉,臉上笑意更濃,“就算猜不出,二位也無需氣餒。須知家姐名震四海,不知多少滿腹經綸的才子都折在了家姐手下,二位輸給家姐,也不算丟了麵子。”


    “輸個屁!老子隻是起的太早,腦子不太靈光!”胖子瞪眼說著,低聲對唐安道:“怎麽樣,能不能行啊?”


    唐安低聲道:“少爺,這謎題出的有些巧妙,縱然知道了答案,也不好說出口。”


    程采和眼睛一亮,道:“你隻管把答案告訴便是。”


    “答案是...無恥流氓。”


    唐安剛說完就開始後悔了。這胖子口無遮攔,若把謎底說出來,不正中藍海棠的下懷麽?這謎題的高明之處在於,若是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就相當於自己罵了自己。所以聰明人即便猜到了也要裝糊塗,免得貽笑大方。


    “哈哈哈!不就是無恥流氓麽?有什麽難的?”程胖子果然不負眾望,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唐安羞愧的捂著臉,老子一世英名,怎麽會跟了這種把腦袋當裝飾品的蠢貨?


    “哈哈,程呆子,你還是蠻有自知之明的嘛!”藍青竹哈哈大笑,“既然自知無恥,到書院學了些禮道仁義又有何用?不若早些回家做你的富貴少爺吧!”


    程采和氣的臉都紅了,這姐弟倆敢情故意陰我呢!可當他想回罵兩句找找場子的時候,卻見那藍青竹已然上了馬車。


    “糟了,要遲到了!”程胖子這才想起時間已經不早,招呼唐安道:“快上馬車!他娘的,又要挨先生罵了。這個混蛋藍青竹,回頭出門一定要帶根棍子,下次見他老子非戳他馬屁股,把他拉到夏國去。”


    這個程呆子,想法還蠻有創意的嘛,不過有點美中不足,唐安道:“少爺,最好換把匕首。”


    “對,這主意好。”程采和眉開眼笑,邊笑邊催促車夫快點。


    藍青竹和程采和的馬車你追我趕,讓唐安大呼刺激。沒過多久,馬車便緩緩停下。程采和迫不及待的掀開車簾跳下馬車,抖動著一身肥肉一路小跑,看來是對教書先生有著很深的心理陰影。


    唐安背著包袱跳下車來,陽光靜好,讓他不由得用手遮了遮眉毛。抬頭看去,眼前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陳木匾額上“墨玉書院”四個大字蒼勁有力,一看就出自大家之手,還沒進門就有朗朗的讀書聲傳來,書香氣息濃鬱。


    程采和回頭看了一眼,見不遠處被甩在後麵的藍青竹的馬車也已到了,催道:“還傻站著幹嘛,趕緊走啊!”


    唐安應了一聲,一路小跑進了書院。


    玄關處,一方巨大的碑文立於門口,上麵刻著幾個朱砂大字:父子有親、君臣有義、長幼有序、朋友有信,看來是院訓了。內院裏氣勢恢宏,大小院落交叉有序,亭台樓閣古樸典雅;碑額詩聯比比皆是,比之程家有過之無不及。


    正對麵的一座大殿,上麵寫著“聖賢閣”幾個大字,看來便是主樓了。重簷黃瓦,四角菱飛,頗有威勢。不過程采的教室並不是這座樓,胖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拉著一臉目瞪口呆的唐安,徑直繞過聖賢堂,往後院奔去。


    程采和對這裏輕車熟路,在院落間繞來繞去,把唐安都繞糊塗了:奶奶的,這些房子看起來都一模一樣嘛!


    實際也怪唐安不夠仔細,如若用心,還是能發現些區別的。每一個房間門旁,都會掛一個與房間對應的木牌。程采和最後趕到的房間,木牌上便寫著“地乙”兩個字,看來便如同現在的班級一樣。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讀書聲撲麵而來,但聽起來懶懶散散的,毫無精氣神可言。唐安往門裏看了一眼,隻見在座的約有二十幾人,大半卻都昏昏欲睡,半闔著眼簾,如同一片蔫菜。


    地字號乙班,看來是最差的一個班級了。這些窩囊廢的表現,還真對得起這個名字。


    講台上,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看上去充滿書卷氣,一襲青衣幹淨樸素,穿在他身上卻充滿出塵的味道,看來便是此間的夫子了。來的路上程采和對唐安說過夫子姓唐名季,應該就是他了。


    程呆子杵在門口,一臉左右為難的表情。想要進去,卻又對夫子害怕的緊,一隻胖腳邁出去又收回來,看來心裏很是掙紮。他既然不進去,唐安當然更不著急了,將沉重的包袱往地上一放,倒也樂得清閑。


    唐季拿著書卷,搖頭晃腦的帶頭念叨,往門口處看了一眼,臉色卻又沉了下來,淡淡道:“程采和,你又遲到了。”


    程采和聞言一震,深深作了一揖,恭聲道:“先生早。”


    唐季板起臉來,沉聲道:“書院體恤你們辛苦,故而休沐一天。你們養足精神,更應早到才是,何故又遲到?”說著,從桌子上拾起一把木尺,看來準備打板子。


    “我教過你們,君子當守時重信。你既明知故犯,便自該領些責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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