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仔細打量這個叫鍾弄弦的帥瞎子,很快弄清楚了三點東西。[]


    第一,這個家夥穿的一塵不染,看上去自信又從容,還帶著兩


    個屬下,想必家世一定非常好;


    第二,他能穿透羽林軍的圍牆,說明很有本事;


    第三,他身邊的兩個女人,很漂亮又很有料哦。


    有家世、有本事、還敢擋仙子的路,足以證明這個瞎子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


    “仙子姐姐別怕,這些作亂的小蝦米就交給我好了。”唐安說著,


    不著痕跡地擋在了慕絨身前:“喂,幹什麽的!”


    鍾弄弦微笑道:“聽聞仙子駕到,弄弦喜不自勝,所以就忍不住前來看一看,還望唐大人不要介意。”


    “看一看?”唐安摸著下巴一臉玩味:這家夥…能看得見?


    感覺到唐安話裏的侮辱意味,鍾弄弦身旁的碧焰、碧霜二女杏目一瞪,眼看就要上前教訓這個口無遮攔的家夥。


    鍾弄弦微微抬手止住二女,笑道:“雖然弄弦雙目失明,可是說不定…比唐大人看的還清楚呢。”


    “是嗎?”唐安哈哈一笑,忽然正色道:“那你說說看,你都看到了什麽?”


    “方才那位公公說話的時候,周圍很安靜,鍾某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一人步伐倉促淩亂,必定是唐大人你追著仙子的步伐了。“鍾弄弦說話不徐不疾,始終帶著一臉從容的微笑。一雙無神的眼睛雖然一直盯著地麵,卻又好像能間接看透人心。


    頓了一頓,他抬起頭來,笑道:“至於仙子…踩在地上幾若無聲,足以說明她體態輕盈。而每一步的間隔基本相同,呼吸均勻,說明仙子心誌堅定。方才聽周遭百姓議論,仙子既不要鮮花,也不要胭脂,興許仙子心性淡然,同時也是對自己容貌的自信。即便不用鮮花和胭脂點綴,也無礙於仙子沉魚落雁的美貌。唐大人,我說的對麽?”


    不用唐安說什麽,周圍老百姓如潮的掌聲足以說明一切。這個帥瞎子,還真是妖孽啊!


    唐安眼睛微眯,暗道難怪這個瞎子自信滿滿,一臉臭屁的模樣,原來真有幾分本事。這位鍾公子,還真是一位猜心的高手――難道他也是要破壞自己拉攏仙子的敵人?


    皇上說過,站在自己眼前的都是敵人,這個瞎子…他不光站在自己麵前,帥的無法形容,而且還雲淡風輕地把仙子的外貌和心性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這讓自己情何以堪!


    唐大人仿佛感到自己的主角光環遭到了撼動,心中大大的不爽。冷笑道:“這位鍾公子,看來你很喜歡猜心嘛。恰好我也很喜歡猜謎,不如我猜一猜鍾公子的心思,你看我猜的對不對?”


    “哦?”鍾弄弦臉上帶著一抹好奇,道:“願聞其詳。”


    唐安道:“雖然我不認識鍾公子,但是你能站在這裏,足以說明你不是常人。而尋常眼盲之人,必定會心中自卑,反觀公子你氣定神閑瀟灑自如,僅憑一對聰耳加上細心的分析,便如同親眼所見一般,說明公子你不甘寂寞,無法容忍因為眼疾而墮落,足見公子心誌之堅定、理想之高遠。”


    鍾弄弦臉上的笑容始終不變,微微豎起耳朵,道:“所以呢?”


    “所以――唐某認為公子你既才智高絕,又不甘平庸;看似韜光養晦不露鋒芒,但雪藏在劍鞘中的寶劍,不管劍鞘多麽破爛,也無法掩蓋其削鐵如泥的本質。”唐安負手說道。“不過…你在仙子駕臨時選擇擋在我的麵前,到底是為了一探仙顏還是另有所圖,唐某暫時先保留一個問號。”


    “啪、啪、啪。”


    鍾弄弦撫掌,道:“唐公子,不得不承認,你讓鍾某有一種覓到知音的感覺呢。”


    “我這個人一向比較低調,鍾兄不要再誇我了。”唐安連連擺手,暗道誰和你這娘娘腔是知音――我都不知道你有多陰!


    “既然你我二人這麽有緣,那鍾某就破例給唐兄一個忠告。”鍾弄弦說著,湊近幾步,低聲道:“皇宮擺宴固然是皇上的恩寵,但是想必今趟因為仙子駕到,會橫生許多變故,還望唐兄多加小心。”


    唐安心中一凜:這個瞎子說的這麽模棱兩可,但透出的一條信息卻可以肯定。這次皇宮盛宴,恐怕不會太平。那些明裏暗裏不希望皇上順利拉攏仙子的人,說不定會跳出來找麻煩。


    隻是…鍾弄弦怎麽會知道?他到底是誰?


    鍾弄弦微微一笑,灰色的瞳孔神采渙散,抱拳道:“兩位,告辭了。”


    來的從容,走的灑脫,這位鍾公子,還真不是盞省油的燈。


    唐安一臉苦笑,道:“仙子姐姐,你這趟修行,可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


    慕絨腳步不停,卻淡淡吐出一句話:“那是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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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弄弦坐上早就等在一旁的轎子裏,立刻左擁右抱,將碧霜、碧焰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攬在懷裏,一臉的愜意享受。


    臉上少了幾絲狐媚,卻多了幾分清純的碧霜蹙著眉頭道:“主上,碧霜有一事不明。”


    鍾弄弦道:“說吧。”


    “既然主上對喻先生避而不見,為何今趟又要來見唐安呢?”碧霜問道。一旁的碧焰也是臉帶好奇,顯然也在糾結這個問題。


    鍾弄弦哈哈一笑,道:“姓喻的見我,是要逼我現在就表態。我若一直避而不見,便會給相國大人一種我已經選擇了皇上的假象。若是本公子明明沒有站隊,卻給他造成誤會,被相國大人當做敵人,豈非很冤枉?”


    “可是…這與公子見唐安有什麽關係?”碧焰問道。


    “第一,本公子擋住了他的去路;第二,本公子搶了他的風頭;第三,我告訴他皇上的宴席,可不是那麽好吃的。這三點還不夠麽?”鍾弄弦接過碧霜斟滿的美酒一飲而盡道。


    擋住去路、搶占風頭,這分明是跟唐安做對,也算是對相國大人示好了,二女想了想,便明白了鍾弄弦的用意。


    碧霜皺眉道:“公子,你告訴他宴無好宴,豈非讓他有所提防?”


    “哈哈,我的小笨美人兒,這你就不懂了。”鍾弄弦道,“我賣給他一個人情,是讓他琢磨不透我到底站在哪一邊。而告訴他深宮險惡的時候,恰好讓仙子和一旁的萬傑都能聽到。這話明著說給唐安聽,實際卻是說給那二人聽。仙子聽了這話,會不會對宮廷鬥爭產生厭惡?而萬傑聽到這話,也必定會如實對相國大人進行轉達。如此一來,相國大人會覺得本公子找了唐安的麻煩,而唐安則會覺得我給了他提醒,承我一份人情。這樣左右逢源的事,為什麽不幹?”


    鍾弄弦有些得意,閉著眼睛愜意的枕靠在柔軟的靠背上,喃喃道:“隻不過…就算明知道宮裏危險,他也不得不去。能不能破這個局,可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三更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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