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容華便是直接就坐了起來。


    這話讓周珩瞬間如是一盆冰水從頭澆到了腳,透心涼,一下就從呆懵的狀態中回過了神來。


    聽了容華的話,心中更是鈍痛不已。


    她是多生氣,才會說出了這樣的話出來。


    伸手一把就摟住了她。


    見自家王妃醒了過來,眾人還沒有來得及恭賀呢,就聽到她這麽一嗓子,眾人也都是嚇呆了。


    石媽媽惶恐看向容華,然後又看向坐在旁邊的周珩,一時不知道如何怎麽說好。


    王妃好端端出門去公主府,卻是王爺抱著回來的。


    難道這兩日兩人鬧別扭鬧到公主府那邊去了?


    不然,好好的王妃怎麽說要收拾東西回東陵啊?自家王妃什麽性子她不清楚?


    遇事冷靜,但凡有什麽都是鎮定自若。


    這是和王爺鬧得更厲害了啊!


    這可是如何是好。


    王妃懷著身孕呢,若是氣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


    眾人摸不著頭腦,不知如何開口的時候,摟著容華的周珩悶聲道,“都出去。”


    映姑姑是行醫之人,比較冷靜,擺手道,“我們都下去吧。”這有什麽話,還是他們兩口子自個說的好。


    說完,映姑姑先一步往外走。


    眾人見狀忙是屈了膝,然後迅速退了出去,並拉上了門。


    “你放開我,我要回東陵。”下人都退了出去,還把門都帶上了,容華掙紮就推她。


    “不放,我一輩子都不放,不,生生世世我都不放。”周珩摟著她說道。


    聲音帶著沙啞。


    衣服穿得薄,肩窩處似有濕漉漉的感覺。


    哭了?容華愕然,她都沒有哭呢,他怎麽就哭起來了?“放開,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找我爹我娘。”說了這話,容華自己心裏都惡寒了一把。


    多少年了,她都沒有說過這樣幼稚的話了!


    周珩輕柔說道,“是我不好,是我錯了,我該把皇姐跟我說的事跟你說的。”


    “哼。”容華嬌哼了一聲。


    周珩鬆開了她,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都是我不好,泱泱不要生氣了,我沒有想到皇姐會直接找上你,明明我已經拒絕了,而且還跟她說了不要跟你提這件事。”


    到頭來,皇姐竟是直接找上了她。


    容華看著他眼睛紅紅的,心也跟著酸了,“周珩,你是個混蛋,不跟我說就罷了你還跟我生分。”


    他哪裏會跟她生分,不過是怕她擔心,所以就特意沒有跟她提,周珩忙道,“我是怕你擔心,所以我處理就好了,我沒有想到皇姐她一意孤行沒有把我的話當一回事。”


    “混蛋。”容華撅嘴。


    “是,我是混蛋。”周珩點頭,“你想回去,我陪你回去,不過現在不行……”


    容華挑眉。


    周珩拿了一個軟軟的大迎枕放在她的腰後,小心扶著她靠好了道,“現在你不是一個人了。”說著握著她的手覆在了她小腹上。


    不是一個人?容華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頓時巨大的喜悅湧了上來,驚喜抬頭看向周珩,“你是說……”


    周珩眼裏閃著水光,點了點頭,“你有孕在身,不能長途跋涉。”


    容華顫著手指頭撫著小腹,看著看向周珩,眼眶緩緩濕潤了起來,“我們有寶寶了!我要做娘了?”


    周珩重重地點頭,覆著她的手,“嗯,我們有寶寶了,泱泱要做娘了,我要做爹了。”說著抬頭眼睛如春水一般看向容華,“泱泱,你說會不會是女兒?不知道映姑姑能不能把出來?”


    把脈也能把出來嗎?不過聽說厲害的中醫是能把出來的,容華高興地點頭道,“嗯,回頭問映姑姑。”


    高興了半響,容華喝了口茶,想著事情還沒有完呢,臉一沉挑著眉看向周珩,“所以現在有了孩子,你不納江葳了?”


    “我從來沒有要納她。”周珩忙澄清,“我有泱泱你就夠了。”


    “可是皇姐說你答應了。”容華皺著眉頭氣呼呼地說道。


    明明這件事她就跟他提過,到頭來,還是讓敬惠公主找到了自己的麵前來,他不是說敬惠公主不會為難他的嗎?


    不為難他,所以就來為難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孕婦容易激動,一想到這個,容華就覺得心裏的火一拱一拱地往上竄。


    “我沒有答應她。”周珩說道,“你別動氣,你如今懷著孩子呢,別動氣,你若不舒服,就咬我。(.無彈窗廣告)”


    說完就把手伸到容華的嘴邊。


    真當自己不忍心咬他?容華一把打開了他的手臂,“混蛋。”


    “是,我是混蛋。”周珩伸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是我不夠好,為了我,你離開了剛相認的父母,千裏迢迢來到了這裏,我還讓受這份委屈,是我混蛋。”她離了親生父母,千裏迢迢回大周,還不是因為自己?可自己卻讓她傷心難過。還被氣暈了,泱泱身上還懷著孩子呢!一想到這裏,周珩就磨牙,沉聲說道,“剛才,我就不該看在皇姐的麵子上饒了她,該直接把她押去衙門,告她一個藐視皇族之罪!”


    這個她,自是江夫人了。容華咬了下唇,沒有說什麽。


    對於一個妄想著把庶女塞到自己丈夫床上來的人,容華沒有那麽好心想為她說好話。


    “等孩子生了,或是映姑姑說可以了,你想什麽時候回東陵,我陪你回去,你想帶多久就呆多久,或我們就不回來了,我們也好好孝敬嶽父和嶽母兩位,不過……”周珩臉色一肅,“什麽後宮美男什麽的,你想都不要想!”聽到這話,他當時覺得心都要裂開了!看著容華揚了下眉,周珩捧著她的臉,一字一頓說道,“你要想回東陵弄個後宮也可以,不過,隻許有我一個。”


    周珩神情專注,眼眸溫柔,語氣霸道不容她拒絕。


    她不過說的是一時氣話,氣敬惠公主和江夫人罷了,不想卻被他聽了個正著。她要石媽媽收拾行李,也是想氣氣他罷了。


    在這樣男尊女卑的年代,她能遇到周珩,不知多少世修來的緣分。容華一笑,點頭,“好!”


    既他許她生生世世唯她一人,自己當然會不離不棄!


    見她笑了,周珩的心這才放了回去,說道,“你放心安胎,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我沒有跟你說,一來是以為自己拒絕了皇姐她就會罷手,二來,我已經派人了人去了西南,不過西南有些遠,那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江家盤踞西南這麽多年,他不信江家是清清白白如白紙了。


    容華點頭。


    周珩又柔聲叮囑道,“以後,你不要去公主府了,那邊若有什麽事,交給我你別管。”


    這是要和公主的交情淡下來了?容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周珩摸了摸她的頭,道,“剛映姑姑剛給你診了脈呢,你就醒了,我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問她呢。”如衣食住行該注意的。


    容華莞爾一笑。


    周珩就叫道,“醉彤,去請映姑姑再過來一趟。”


    “姑姑還沒有走呢。”醉彤在外麵高興地應了一句,然後就推開了門,映姑姑,醉彤等人就走了進來。


    周珩起身,讓映姑姑再仔細把了脈。


    映姑姑見周珩臉色既激動又緊張,就道,“剛好一個月的喜脈,王妃雖底子好不過這頭三月得好生將養著,回頭我把孕婦要忌口的東西和該注意的事項都寫下來。”


    周珩點頭。


    石媽媽和醉彤見兩人笑容滿麵的,知道兩人和好了,也鬆了一口氣高興了起來。


    “媽媽,你讓人去告訴管家,府裏每人多發三個月的月銀,還有……”周珩笑著道,“嶽父嶽母那邊,我等會和王妃一起寫信過去,你讓管家準備些禮回頭和信一起派人送過去。”


    “是,王爺。”石媽媽高興地應了,轉身出了門吩咐了人去給管家傳話。


    映姑姑笑著叫了醉彤去寫東西。


    周珩則吩咐了流蘇筆墨紙硯伺候,然後和容華兩人一起寫了一封去東陵的信,寫好了,等墨汁幹了,周珩封好了信,與容華說道,“這我們親筆寫的信要慢些,我回頭讓人立即飛鴿傳書把這個喜訊告訴嶽父和嶽母。”


    “好。”容華笑著點頭,準備下床。


    “別動,你好心躺著。”周珩立即放下手裏的信,走了過去,摁住了她。


    “你別大驚小怪了,姑姑都說我身子底子好呢。”容華失笑。、


    “你想去哪,我抱你去。”周珩認真,“是不是想去那邊坐一會?”


    容華還沒有說話呢,剛出屋去吩咐人去找管家的石媽媽進了屋,稟告說道,“王爺,王妃,鶯歌求見。”


    周珩臉上閃過怒氣,“讓她回去!”


    石媽媽猶豫了下,說道,“鶯歌姑娘帶了一支千年人參,說是公主給王妃補身子的。”


    “讓她帶回去!”周珩冷聲道。


    “是。”石媽媽應了一聲,轉身又出了門。


    容華斟酌一番,把敬惠公主知道她和周珩這兩日有些別扭的事告訴了周珩。


    雖敬惠公主沒有安人在王府,不過這王府裏動靜她知道得很清楚就是了,該如何,周珩知道怎麽做的。


    周珩聞言,眼眸一冷,“我知道了,你別擔心。”


    鶯歌等了半響,卻是等來了王爺和王妃不見她的消息,想了下想把人參留下,卻也是被拒絕了。


    “媽媽,這是公主的一片心意,給王妃補身子的。”鶯歌笑盈盈地對招呼她的管事媽媽說道。


    “鶯歌姑娘不要為難我了。”管事媽媽拒絕說道。


    鶯歌見她如此也沒有再堅持,笑著問道,“那王妃可醒了?媽媽給我一個準話,回頭我回去也好稟告公主,讓公主放心。”


    “王妃醒了,是喜脈,姑娘回去告訴公主不用擔心。”


    鶯歌驚愕,然後立即管事媽媽告辭,捧著千年人參急匆匆回了公主府。


    “奴婢沒有見得王妃,不過王妃已經醒了,而且有了身孕。”鶯歌垂眸回道。


    喜脈?敬惠公主驚得手裏的杯盞都滑到了地上,歡喜問道,“喜脈?真的是喜脈嗎?”


    “是,奴婢見公主府的人都是喜氣洋洋的,非常高興。”鶯歌回道,把裝著人參的錦盒遞了上去。


    敬惠公主一見那錦盒,“怎麽把盒子拿回來了?人參留……”隨即話戛然而止。


    鶯歌沒有見到人,禮也沒有拿。


    容丫頭有了喜脈。


    人卻是被她氣得暈了過去!


    敬惠公主一想,頓時後悔不已。若那孩子出了什麽問題,她是萬死難辭其咎!


    敬惠公主臉色灰白地看向鶯歌問道,“大夫是怎麽說的?容丫頭的胎像如何?”


    鶯歌說道,“王府裏的人都很高興,王妃想來是沒事的。”


    敬惠公主緩緩站了起來,“走,去王府,本宮要親自去看看。”


    成姑姑忙道,“天色不早了,公主還是明日再去吧。”


    出了這樣的事,王爺隻怕是在氣頭上。


    鶯歌帶去的千年人參都沒有要,小九他心裏該有多恨自己啊!敬惠公主苦笑著跌回了椅子,“好,改日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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