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玥臉色蒼白,麵目猙獰。[]


    喬羽庭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玥兒,你胡說什麽?”這是宣平侯府,房裏雖隻有他們兄妹和甘草,連翹兩個丫頭在,可隔牆有耳。


    宣平侯那妹夫那麽多的女人,這爭風吃醋的事從來沒有斷過,誰知道這院子裏有沒有別人的耳目?有沒有人就躲在外麵偷聽?


    這話傳到了周珩的耳朵裏,喬玥如今就算是油盡燈枯,他也能在她心上紮兩刀。


    還有,剛才田太醫才說了,周珩身邊的大夫醫術精湛,許能治好妹妹呢?妹妹說出這樣的話,就算是昭王身邊的大夫再有妙手回春的醫術,他也不會答應讓人過來給妹妹治病的。


    甘草和連翹兩人垂眸,真心是覺得她們夫人是魔怔了,而且還不輕。


    今天她是怎麽暈倒的,她們兩個心裏最是清楚,還不是見人家昭王妃安然無恙,所以氣得暈倒了。


    自家夫人是如何想的,主仆多年她們兩個心裏也有數。


    可,當年夫人沒有能嫁給昭王,怎麽能把責任推到昭王妃的身上去呢?姻緣天注定,是夫人她與昭王沒有緣分罷了,可夫人卻是一直認為這都是昭王妃燕容華的錯。


    喬玥伸手撫開了喬羽庭的手,“哥哥?”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哥哥是不敢了嗎?因為她是親王妃,哥哥你不敢了?也是,她身邊有那麽多的人護著,今日那般危險她是一點事都沒有。”


    喬玥這話說得刻薄,不過喬羽庭也沒有與她計較,更沒有生她的氣,隻輕聲勸道,“你別說了,也什麽都不要想,好好養病有什麽事情等你身子養好再說。”


    喬玥忽地看向喬羽庭笑了笑,語氣輕鬆地說道,“哥哥,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我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不會的,哥哥一定找到這天下最好的大夫過來治好你的。”喬羽庭頓時心痛如絞,“剛才田大夫說了,昭王爺身邊的大夫能治好你的,你也知道的,那大夫的醫術比太醫院的太醫都要好。”


    “所以,哥哥不想幫我殺她嗎?”喬玥頓悟,隨即苦笑著說道,“我活著也是熬日子罷了,不如早點去底下見母親。”這宣平侯府亂得跟一池黑水,又不能和離,所以對她來說,死是解脫。


    她吊著這一口氣就想看親眼看看那燕容華的下場,可近來越來越是覺得自己的身子不行了,有時候覺得呼一口氣都費勁。


    喬玥眼含淚看向喬羽庭道,“哥哥,這是我最後的心願了,哥哥也不幫我完成嗎?”


    喬羽庭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好。


    從小到大,妹妹有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可是這一次——


    他非常猶豫。


    若周珩的人真能醫治好妹妹,那自己怎麽在這個時候對昭王妃下手?


    還有——


    喬羽庭道,“什麽最後的心願,你莫要胡說,有哥哥在,你定會長命百歲的。”


    說到底,他還是不答應了!喬玥眼眸一轉,陰沉沉地說道,“我落到如今這個地步,還不是燕容華那賤人的原因?哥哥你是金吾衛的人,應該是比誰都清楚,若不出了這口氣,我就是死了,也會死不瞑目!”


    喬羽庭見她如此偏執,歎了一口氣,“玥兒,你別胡思亂想,我明日就去求王爺把大夫請過來。”


    “哥哥,你不要去!”不能因為自己這破敗的身子而讓哥哥低三下四跟人去低頭,哀求人家!而且,去求了也是白求,周珩肯定不會答應的!所以哥哥去了還不是被人羞辱?喬玥伸手攥住了喬羽庭的手,“哥哥,你不要去求他。”


    神情一激動,喬玥呼吸就有些不順了起來。


    甘草忙倒了溫水過來。


    “好,我不去,你別激動,我不去求他。”喬羽庭一邊安慰著她說道,一邊接了甘草遞過來的茶,親自喂了喬玥喝。


    喬玥喝了兩口水,這才好了些,還是執拗地攥著喬羽庭,“你不要求他,你幫我殺了她,哥哥,這是我最後一次求你,是我的最後一個心願,我打出生就沒有離開過藥,我自己的身子,我比誰清楚……哥哥,你答應我吧?”


    瘦弱蒼白的臉頰,濕漉漉的眼睛,就這麽直直地看著他。


    喬羽庭抿唇好一會都沒有開口。


    “哥哥。”喬玥聲音帶了幾分哽咽,苦苦哀求了一番。


    喬羽庭心中不忍,最終是點了點頭,“好,不過你也答應哥哥,好好養病,什麽都不要想。”


    “是,哥哥。”喬玥這才開心地笑了起來。


    喬羽庭仔細看了她一眼,然後正色看向她低聲問道,“玥兒,今日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妹妹心裏恨死了昭王妃,若做點什麽事來,喬羽庭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隻是若真是他做的,那自己就得想辦法把痕跡給抹了,不然,以昭王和六皇子的能力很快就能查到妹妹的頭上來!那等著妹妹的就是一個死字。


    喬玥冷笑,目光陰鷙,“若是我安排的,那我今日就定會一次性結果了他們!”


    怎麽可能還能讓他們有活命的機會?


    她也是想做點什麽把燕容華那賤人給滅了啊,可自己身邊的人是丫頭和婆子,還有就是陪嫁的的莊子和鋪子裏的人,都最是平凡不過的人,而昭王妃身邊可是高手雲繞著,自己又近不了燕容華的身,更是安排不人進昭王府,更不用說買通昭王府的人了。


    “真的?”喬羽庭疑惑。


    與她無關,她卻是可以慫恿其餘的人,到底妹妹以前也是有些閨中密友的,如今也都是都各自嫁為人婦,嫁的又都是勳貴重臣之家,其中不凡有各個皇子陣營中的人。


    “真的。”喬玥認真地點了點頭。


    喬羽庭這才放下了心,見她臉色疲憊就起身說道,“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嗯,哥哥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喬玥虛弱一笑,叫了甘草送他出門。


    甘草把喬羽庭送到了院子門口。


    喬羽庭叫甘草留著了腳步,囑咐說道,“你們好好照顧著夫人,有什麽事就讓人給告訴我一聲!”


    “嗯。”甘草忙不迭點頭。


    喬羽庭道,“還有,玥兒要靜養,不要讓人在她耳邊嚼舌根,你們仔細照料著,她要問什麽,你們就順著她的意思寬慰她幾句。”


    這是不讓夫人知道外麵的消息了!甘草會意,“奴婢明白。”四下環顧了一眼,“夫人今日受了驚嚇,夫人剛才說的話,侯爺您也別往心裏去。”


    “我不希望有第五個人知道剛才的話。”真是勸自己不要去殺昭王妃了?喬羽揚眉看她一眼,就轉身走了。


    甘草鬆了一口氣。


    夫人是個執拗的,好在侯爺還是個明白人,她和連翹都是喬家的家生子,親人可都在侯府啊!


    ……


    暮色盡染,周珩就回了後院。


    容華已經小睡了一覺起來,臉頰紅暈,笑容如花,周珩見她如此才按下了要去請映姑姑過來給她把脈的話。


    雖說映姑姑和林勝都已經說了,她沒事,可他還是擔心。


    見周珩進來,容華就笑著迎了上去,遞了茶給他,然後又讓丫頭擺了晚飯。


    吃飯前,容華又問了知堂院那邊六皇子一家三口的情況,知道那邊都安排得妥當了,也有石媽媽帶了人在那邊伺候著,也就放了心。


    等吃完了飯,容華才與周珩說了起來,“一路從皇宮出來,路上沒有什麽事,下了馬車後,我也觀察過四周的情況,沒有發現什麽不對勁的。”


    周珩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用擔心,會查出來的。”說著語氣冷了下去,“又不是神,所以,他們總會留下痕跡的。”


    撫著容華的手,說道,“以後你就不要進宮請安了,明日我跟皇後去說。”


    周珩翌日早朝後就與方皇後說這件事,方皇後自是一口就答應了,讓容華生了孩子再循例進宮請安,便是關心地問了一番容華和曾茗兩人的情況。


    周珩都簡單回答了。


    隨後方皇後賞了不少藥給了容華和曾茗兩個。


    而昭王府那邊,容華正迎了李淑妃去曾茗那邊。


    “這一次,好在是有弟媳你在,說來也是小六媳婦和之禹兩個福大命大。”李淑妃拉著容華的手一番感激。


    “娘娘言重了。”容華微笑說道。


    李淑妃拍了拍她的手,心裏明白她和昭王夫妻兩人是真心對自己兒子和兒媳一家的,也沒有再說感激之類的話,和藹問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和曾茗的情況。


    兩人很快到了曾茗那邊。


    見李淑妃出宮來探望自己,曾茗很感動,細細回了她的問話。


    李淑妃留了中午飯才起身準備回宮,本想帶周之禹回宮照顧著,不過周之禹依偎在容華的身側,拉著著曾茗的手,眨巴著眼睛直搖頭說要陪母妃和皇叔祖母,李淑妃也隻好作罷。


    從皇後那出來後,周珩出了宮把自己手裏和六皇子手裏查到的資料整理了一番,因風太醫這案子也是到了尾聲了,周珩就直接交給了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和禦史台大夫三人,三人知道曾茗和容華的事,自是爽快接了過去。


    周珩和六皇子兩人則全身心徹查瘋馬的案子。


    當時容華是立即派了人沿路和回宮查探,不過都沒有查到可疑的人。


    周珩和六皇子都明白,既是有人有心要對付他們,那就不會這麽容易抓到破綻。


    不過,當時來來往往的宮女,內侍和侍衛,還有當時沿路的人,一起抓了不少人,嚴刑拷問了一番,也沒有人說出什麽話來。


    抓了那麽多的人,卻遲遲不見放人出來,不覺京城老百姓都議論紛紛。


    到了事發的第二日早朝,正德帝早朝上當著眾人的麵就沉聲質問周珩和六皇子說道,“既是問不出什麽,就把人給放了,現在弄得整個京城都人心惶惶。”說著看向周珩,“那臭小子不懂事,小九你就該看著點,不能讓他胡來。”


    “胡來?謀殺親王妃,皇子妃,皇孫,這是胡來嗎,皇上?”周珩冷冷看向正德帝,“就算是臣弟全都誅殺了他們,也是名正言順!”


    “是啊,父皇,既然他們都不開口說話,那就都有可疑!”六皇子憤然說道,“敢謀害皇族,就該把誅了他們三族!”


    那是多少人啊,很多都是無辜的人!正德帝知道事情關乎皇家的顏麵,但那麽多的百姓,但引得京城動蕩卻不是他想見的,於是麵沉如水地掃了一眼周珩,然後目光盯向六皇子,“這裏麵有多少無辜的老百姓?你這孽子是想亂殺無辜不成?”


    “許給馬下毒的人,就是其中的某一人。”周珩冷漠說道。


    他的意思很明顯,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要放人是不可能的!


    “父皇,這是謀殺親王妃,皇子妃和皇孫!父皇你的意思是既查不到什麽,就這麽算了?”六皇子幾乎跳了起來,吼道。


    皇家的臉麵何存?正德帝幾乎噴了一口老血,不想理會這個每次說話恨不得氣死了自己的兒子,剛是想開口,不想就有人送了八百裏加急的急報過來,說是和東陵五十萬大軍壓境。


    這是威脅,赤裸裸的威脅!正德帝剛咽下的那口血就生生拱到了喉嚨口。


    東陵大軍壓境?這麽快?


    在不到兩日的時間,那燕相就這麽快召集了五十萬的大軍到了兩國的邊境?


    燕綽他什麽意思?


    非常明顯,是給女兒撐腰,要大周給一個交代了!


    而且,若是燕綽不滿意,他定會大軍殺過來為女兒討一個說法!


    眾臣心裏一轉,也是心領意會明白了過來。


    正德帝目光銳利看向周珩。


    那日的瘋馬一事,就是他周珩在背後謀劃的吧?是他故意的,就此利用昭王妃,然後想趁這個機會加上他西北那邊的勢力,然後和燕綽裏應外合,顛覆了這大周的江山?


    正德帝看了他片刻,冷冷地開口命令道,“九皇弟,你速將凶手揪出來,務必給燕相一個滿意的交代!小六,你從旁協助。”


    周珩和六皇子應道,“臣弟/兒臣遵旨。”


    ------題外話------


    抹淚,我就是個二貨,好在是找回來了,不用重新碼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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