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片靜默,無數雙眼睛死死的盯住許一凡,這個之前還是廢物的少爺,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能力?挑撥離間,命令一個比自己的階段要高出好幾段的人?這個人,還是那個廢物嗎?


    不,不會是了吧?


    沒有人說話,相較於之前的竊竊私語和人聲鼎沸,這是一個新的場景,鴉雀無聲。


    曆代的仙魚一族,還沒有出現少主做錯如此大事的事情,曆代的少主,也從未出現過殘害子民的事情,而如今有了,許一凡這個人,殺死了擁戴他為少主的人們,殺死了他職責所在應該保護的人們。


    “廢了他,把他流放出仙魚一族的駐地。”


    人群裏,不知道誰喊了這麽一句,頓時,星星之火,燎原了整個大地,廣場上,此起彼伏的聲音都是這樣的一句。


    “逐出駐地。”


    “流放在外。”


    “廢除少主的身份。”


    ……


    許一凡轉頭,眼角含著點點淚光,看著自己的父親,仙魚祥飛同樣滿含淚水的眼眸,許一凡動情的喊了一聲“父親。”


    仙魚祥飛什麽也沒有說,他早就知道會有這樣離別的場景,所以總是肆無忌憚的寵著許一凡,想在這十五年間,把自己最好的東西,人世間最好的東西,都送給許一凡,送給他的孩子。


    “父親,你把我逐出仙魚一族吧!”


    “一凡。”聽到許一凡的聲音,仙魚東方募然抬手,逐出許一凡,那許一凡也去哪裏?他大大咧咧的性格,做事情那麽的不小心,會不會沒有容身之所?他欠他的,他母親欠他的,這一切,本來就是應該由他來承擔,可是他為什麽要說出來,為什麽要這麽做?


    如果說一開始,許一凡站出來的時候,仙魚東方還是不屑的,還是對這一切認為都是許一凡做作的表現時,那麽這一切,他無疑是相信他的,逐出仙魚一族的駐地,流放在外,將意味著許一凡再也得不到仙魚一族的任何庇佑,他會被人欺負,可是卻沒有了可以為他出頭的人和後盾。


    “東方,沒事,今天謝謝你了。”說著,許一凡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頭頂,傳來溫暖的力量,那粗糙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許一凡的頭顱,看著許一凡低垂下去的眼瞼,仙魚祥飛淚濕了眼眶,“我的孩子,真的長大了。”


    仙魚祥飛撫摸著許一凡柔軟的發絲,嘴角含著一抹微笑,走向祠堂的門口,他揚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深吸一口氣,大聲的宣布道“我宣布,今日起,廢除許一凡仙魚一族少主的身份,流放至望都。”


    這樣,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吧?也是仙魚祥飛能為他爭取到的最好的結局了吧?最起碼,流放的地方還是望都那麽一個大都市,美可達帝國的帝都。


    “父親。”仙魚祥飛語落的那一刹那,眼眶再也承受不住眼淚的力量,自眼眶中間垂落,劃過臉頰,滴落在腳下的大理石上。


    伴隨著決定的宣布,許一凡跪倒在了仙魚祥飛的腳下,眼裏滿是淚水,臉頰上全是淚痕,他傷心的在眾人的麵前大聲的嚎哭著,抱著仙魚祥飛的腿,眼淚鼻涕一股腦的流了下來。


    “哥哥!”看著自己的父親和自己的餓哥哥相繼流淚的畫麵,站在一邊的仙魚其一也忍不住心底而來的酸楚,抱住許一凡的頭顱也開始大哭起來。


    仙魚運河沉默著看著著三個父子,然後走到仙魚東方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仙魚東方的肩膀,“父親的好兒子。”


    許一凡決堤的眼淚,分毫不剩的蹭在了仙魚祥飛的腿上,阿郎看著痛哭流涕的許一凡,再也忍不住懷疑起了自己當初的決定,帶許一凡離開,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他不知道,可是心底,卻是有著那麽一個念頭,在告訴他,很重要,很重要,這將是許一凡人生的一個轉折點,也會是他人生中的一個轉折點。


    人群慢慢散去,陽光升到了高處,許一凡跪在大理石上良久,抱著仙魚祥飛的腿,直到再也哭不出身來。


    紅腫的眼眶,滿是淚痕的臉頰,抬頭,看向這個照顧了自己十五年的男人,許一凡越發的不舍了,離開仙魚一族,離開養大自己的父母,這個決定,真的正確嗎?


    “父親,一凡走了之後,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父親,一凡走了之後,你一定要對弟弟好一點,不要整天板著臉教訓他,他其實很愛你,很想親近你。”


    “父親,一凡走了以後,也一定會想你的,也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不會讓你擔心。”


    “父親,你和姆媽都要保重身體,總有一天,一凡還是會回來的。”


    “父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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