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之亞斯蘭帝國港口城市雷恩】


    叮鈴叮當。


    清脆而悠揚的寶石碰撞聲在一片靜謐的黑夜裏響起。


    鬼山蓮泉身上的金黃se刻印紋路,在黑夜裏發出如同呼吸般起伏明滅的光亮來。巨大的魂力在她的身體裏越來越洶湧,堅硬大理石鋪就的甬道地麵之下,隱隱傳來沉悶的轟隆聲,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從地麵蘇醒。


    神音抬起手掩在嘴角,嬌媚的笑了笑,然後抬起她那雙如同湖泊般動人的眼睛,看著蓮泉,說:“喂,我告訴你呀,別動歪腦筋哦,否則你死得更快。”


    “我問你,為什麽要殺我?”鬼山蓮泉的臉籠罩在一層動蕩的殺氣裏。


    “哎呀,【使徒】當然是聽【王爵】的話阿。【殺戮王爵】派我殺誰,我就殺誰啊,他那個人你也知道的嘛,你什麽時候見過,他殺人會告訴別人理由的呢?除了他和銀白祭祀,誰都不知道呢。”呻吟有點嗔怪的對著蓮泉,輕輕的用手玩著垂在鬢角的發絲。


    “好…”蓮泉的瞳孔鎖緊成細線,“那我問你,你們追殺的是隻有我一個人,還是連帶著【五度王爵】一起?”


    “那我就不知道了,”神音晃動她的手腕,天空裏迅速聚集起無數滾動的黑雲。“不過我出門的時候,我們家那位【王爵】,也匆匆的出了門,好像也是去辦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吧。”神音說到這裏,低下頭,若有所思,“不過也挺精彩的不是麽,這麽多年過去了,除了三年多前那場浩劫,很久沒有看到【王爵】打【王爵】了,真是好期待呀。”


    “【使徒】打【使徒】,不是一樣值得期待麽。”蓮泉冷冷得說。


    “是啊,所以你要用全力哦,否則,兩三下被我弄死了,人家會不高興的。”神音俏麗的臉上,嘴角向下撇著,一幅動人的嗔怪表情。


    “咕嘰…咕嘰…”


    像是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鑽出來的聲音,血肉拉車的聲音,粘液滑動的聲音。


    神音看著對麵麵se蒼白的蓮泉,笑了笑說:“哎呀,終於亮出【魂器】了阿。好精彩呢。”


    蓮泉翻手伸向自己的後背,抓住從背脊上長出來的劍柄,用力地把那把巨大的長劍從身體裏拔出來,然後反手朝下一揮,粘在劍峰上的血“啪”的一聲甩在地上。後背翻湧開的皮肉,漸漸愈合到一起,把剛剛露出來的脊椎的白骨,重新包裹起來。


    蓮泉右手拿著長劍朝下指著,周圍的空氣迅速的卷動起來,像是已故一股通明的絲綢,吹向劍身,天空上的月光想使水流一樣潺潺的匯聚成光線,注入寶劍的內部,整個劍身泛出月光的象牙白,空氣裏是呼吸頻率一樣起伏的“嗡…嗡…”的劍吟聲。


    “了不起的【魂器】呢,既然這樣,”神音輕輕的把一隻手放到後腦勺上,像是寨下發簪般動作優雅地,從頸部脊椎力拔出一根細細的柄,“我也陪你玩玩吧。”說完,她像是把自己的骨髓從後頸扯出來一樣,將一根手指粗細的銀白se繩狀物體,從脖子後麵緩慢的拔了出來,她的眼睛半垂著,表情動人而嫵媚,像是高貴的公主一樣。


    她把辮子繞在手上,抬手揉了揉後頸,那個血洞迅速愈合了,留下一片光滑雪白的肌膚,完全沒有任何痕跡。


    “那就來吧。”神音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收斂起來,寒霜般的蒼白在她的臉上籠罩成一層白霧,她把銀白se的細鞭子朝地麵用力一甩,尖銳的鞭頭,“砰…”的一聲刺破她腳下的岩石地麵。


    蓮泉突然感覺到一陣閃電般迅捷的魂力從岩石下麵穿刺過來,“來了!”他把巨簡朝腳下一刺,轟然一聲爆炸,碎石朝四周激射,地底發出詭異的慘叫聲,像是有什麽東西被刺中了一樣。而下一個瞬間,蓮泉還不及反映,一口鮮血就從她嘴裏噴了出來。不知道什麽時候,白se的鞭子像是閃電般的白蛇,從健身旁邊竄出來,洞穿了她的肩膀,變頭從蓮泉的後背肩胛骨刺穿出來以後,像是食人花一樣撕裂成五瓣倒刺,上麵白se的粘稠物象是蛇牙上的毒液。遠處,神音露出白se的牙齒,“來呀。”然後用力的把手一扯,蓮泉轟然朝下麵墜去,整個任重重的砸在岩石露麵上,飛起無數裂痕和碎石,空氣裏爆炸出無數塵埃。【西之亞斯藍帝國福澤鎮外森林】


    月se把無邊的森林籠罩在一層象牙白的光芒裏,看上去靜謐而溫柔。


    【蒼雪之牙】依然昂首挺胸的圍著麒零緩慢的渡步,而麒零也非常配合得一直對他讚不絕口。他抬起毛茸茸的腳掌,“哎呀,這爪子就像寶劍一樣鋒利,太帥了!”他刷的一聲從肩膀釋放出那對寬大的羽翼,“哇,這簡直是神話裏的動物嘛!”他甩動著尾巴,尾巴上那三根相是匕首般的尖刺輕輕的就把一根腰圍粗細的樹木攔腰削斷了,“天啊,你真是太厲害了”兩主仆你唱我和,沒完沒了…


    銀塵不懈地翻了翻白眼,轉過頭不再看他們。他坐在樹下的石頭上,把受傷的麵包四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碎渣,然後喂給【雪刺】。【雪刺】那張小嘴一直吧嗒吧嗒的,都沒合攏過,一雙小眼眯成逢,兩隻鉛字左右揮舞著,看起來像是一條搖頭晃腦高興得不得了的狗。


    “吱吱吱…”【雪刺】吃完,在陰沉肩頭跳來跳去。


    “我不餓阿。’銀塵溫柔的搖搖頭,用手指輕輕在它背上的殼敲了敲。【雪刺】轉身從他肩膀上跳下去,矯健的跳著消失在茂密的草叢中


    “你聽得懂它說話阿”麒零疑惑的問


    “當然,相處久了,自然就懂得。”銀塵看著麒零,麵無表情地說。


    麒零剛要說話,一陣咕隆咕隆的聲音,然後草從遠處的黑暗裏。突然飛過來幾十個野果,像時下雨一樣咚咚咚的吊在銀塵腳邊,然後就看見小小的【雪刺】一路跳過來,跳上銀塵的肩膀,揮舞著小鉗子,嘰嘰喳喳的


    銀塵撿起一個果子,要了一口,衝【雪刺】笑了笑。


    麒零彎腰撿起一個,要了一口,酸甜可口的果汁流進他的口腔裏,“【雪刺】你真棒…”


    還沒說完,就聽見身後一聲悶吼,轉過身去,看見【蒼雪之牙】甩了兩下尾巴消失在森林深處。過了幾秒鍾,就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麒零一陣胸悶,一邊揉胸口,以便看見【蒼雪之牙】從樹林裏出來,銀白se的身影在黑暗裏光芒流動,它用力地把羽翼一展,嘩啦嘩啦,無數飛鳥從頭頂墜落到麒零的腳邊上,每一隻鳥都嘴角吐雪,明顯是被剛剛那一吼給震掛了


    【蒼雪之牙】昂著頭,衣服不可一世的樣子,但同時又用半眯起來的眼睛偷偷的從眼縫裏看麒零。麒零趕緊跑過去,一邊摸它的頭,一邊說:‘你嘴棒了,你超棒的“他得意地把尾巴甩來甩去,麒零看著尾巴末端的匕首,心裏發慌‘你當心啊你可別甩到我啊”


    而銀塵肩頭的【雪刺】,把他小小的頭一轉,完全不想搭理它


    銀塵和麒零彼此對望一眼,一臉尷尬的表情


    麒零看著滿地的飛禽,正好肚子也餓了,於是去森林找了些枯枝,然後掏出衣服兜裏的火石,生了堆火,把那些飛禽拔毛,穿在樹枝上,架在火上烤。考了會兒又覺得不夠,轉身走進森林裏,四處尋覓,抓了幾味草,又找了幾種野果子回來。他把那些草揉碎,把草汁塗抹在肉的表麵,又把那些用來調味的野果子,塞進打理好的飛禽肚子裏,重新架到火上烤。不一會兒,那些飛禽肉的表皮上泛出發亮的油光,誘人的濃鬱香氣彌漫開來


    【雪刺】和【蒼雪之牙】


    都不喜歡火。火堆點燃之後,【雪刺】就又重新回到銀塵的爵印裏。而【蒼雪之牙】冶跳到離火很遠的一塊岩石上,顯得無精打采


    銀塵對麒零說:“你還是把他收回你的爵印吧‘’


    麒零問:“他們看上去好像不太喜歡火的樣子,為什麽阿‘


    火光把銀塵的臉映照得發亮眉毛狹長的陰影覆蓋在它的瞳孔上,讓他頭露出一種肆意的英俊來。“整個亞斯藍帝國,都是以水元素為基礎,【雪刺】【蒼雪之牙】都是典型的水性魂獸,所以對於與之相克的火屬性元素,自然不喜歡


    麒零挪過來,坐在銀塵旁邊,揚起脖子,滿臉好奇而又渴望的表情


    銀塵看了看他的樣子,繼續說“奧丁大陸分為四個國家,每個國家的屬性都不同,水、土、火、風循環相克,水克土,土克風,風克火,火克水,所以,不同的國家的魂術士,如果在魂術級別不相上下的情況下,他們各自的屬性,就決定了對陣時的強弱”


    麒零歪著頭,似懂非懂,“噢…對了,為什麽平時你都把【雪刺】受災身體裏的爵印中呢?放出來不是挺好麽?我覺得阿,身邊跟著一頭這麽高達的獅子,真是有麵子極了‘


    “魂獸一旦被收服,就不再像以前自由時那樣,可以隨著獵食和休息恢複魂力。他們必須在我們的爵印裏,才可以恢複魂力。如果一直在我們的體外保持著實形狀態或者戰鬥狀態,那麽它們的魂力都是持續消耗的狀態”銀塵抬手指了指,“你看【蒼雪之牙】,你再不讓他回爵印裏呆著,估計明天早上它連路都走不動了。”


    綺玲嚇得趕緊站起來,一路小跑到【蒼雪之牙】麵前,衝它揮揮手,然後指指自己的屁股。【蒼雪之牙】睡眼惺忪的站起來,繞道他的身後,茫然的看著他


    麒零回頭問銀塵:“我怎麽把它受到爵印裏阿”


    “把你的魂力往爵印聚攏,然後和它的魂力形成感應,很簡單的”


    麒零完全沒有聽懂,但是銀塵已經閉目養神了,他隻得咬咬牙,看著身後困得快要睡著的【蒼雪之牙】,兩眼一閉,在體內感應著自己的魂力流動。


    空氣裏輕輕的一聲炸響,高大的銀白se獅子像一陣白se的煙霧一樣,卷動著流淌進麒零的身體。


    麒零目瞪口呆:“這真是…太神奇了。”


    麒零回到銀塵身邊,在他腳邊坐下來,推了推他的腿:“銀塵,在和我說些關於你們那個世界的事情吧。我小時候睡覺之前最愛聽了…”


    銀塵低著眼睛,滿臉不屑的表情:“誰和你講,我說的都是真實的‘


    麒零趕緊點點頭“是是,你多說一點,我想聽。我好歹是你的【使徒】,以後見了其他的【王爵】,怎麽說也不能像個傻子一樣什麽都不知道把。我得給你掙氣。雖然你隻是【七度王爵】…大人!請把冰刺收起來,我不是那個意思!好了,我是說,至少一後大家見麵聯絡,我也有個【使徒】得樣子嗎,免得給你丟臉‘


    “【王爵】和【王爵】之間,是從來不會互相往來的。【王爵】曆來就是獨身一人,身邊隻會有一個【使徒】”銀塵把身體往後,靠在岩石上,“而且你也不會給我丟臉的‘他想到自己在最初探測麒零身體裏的魂力時,所感應到得如同浩瀚汪洋般的魂力。


    “是麽?可是我什麽都不懂,銀塵,你其他【使徒】肯定都特厲害吧?‘麒零有點沮喪的低著頭,不是抬眼看銀塵


    “一個【王爵】隻有一個【使徒】,除非【使徒】死亡,否則【王爵】不能對第二人進行【賜印】‘


    “這樣啊?‘麒零繞了饒頭,心裏莫名的高興起來,“說起來,【使徒】是幹什麽的?伺候【王爵】?還是,是你們的跟班”


    銀塵看著麒零,月光照在他年輕而英氣的臉上,他的目光像是黑se的大海,劍鋒一般的眉毛襯托著他的俊美,“【使徒】…是下一任【王爵】,我死了以後,你就是第七王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麒零在愣了三秒後,抓著頭皮尖叫…當然,叫到一半,又開始滿嘴冰咂,開始吐


    吐完嘴裏的冰咂,麒零依然沒有放棄,“銀塵,你們的魂術都太厲害了。我要練多少年,才能像你那樣阿?你也叫叫我從地麵引爆一根冰刺出來吧,太厲害了”


    “這些東西,是沒辦法教的,隻能在不斷的戰鬥和練習中學。【王爵】教授給【使徒】得,也僅僅是他們獨特的運魂方式而已。而至於能產生多大的能量,完全取決於個人的修為。如果說得簡單一點的話,魂術的本質,就是運用身體裏的魂力,和外界的各種元素產生感應,從而達到普通人類用**無法完成的“奇跡‘。而亞斯藍帝國將於上的魂術士,天生體內的魂力,就是水屬性的,所以對水,冰,霧這類的事務,具有出類拔萃的控製力,不過這些對魂術士來說,都像是喝水,等簡單動作,這幾乎是一種生命的本能,就像你出生後,每人告訴你怎樣跳躍,但你生來就會,慢慢你就懂了’


    麒零低頭,若有所思。


    “並且,魂術士因為體內的魂力的不犢熨控,循環,激蕩,所以**也比普通人類具更大的潛力。比如我們的力量,速度,再生能力,都遠遠超越一般人類,所以說,你的雞,已經烤焦了‘銀塵望著麒零身後說。


    “什麽?…哇!!‘麒零竄畝哦去一把抓起樹枝,不過為時過晚,他看著手裏一塊焦炭一樣的東西,哭了…


    【西之牙斯藍帝國港口城市雷恩】


    月光照亮了一整條深邃而悠長的甬道。右邊高大的宮殿外牆上,一派設法無女的頭像雕塑一字排開。月光下每一個神像空洞的眼神裏,都像是發著幽暗的光。


    血液像是濃稠的紅se漿體一樣,灑滿了地麵和牆壁。地麵上是深深的溝壑,牆壁上布滿被拒檢和辮子滑坡的裂痕,空氣裏爆炸彌漫著碎石和塵埃


    蓮泉跪在地上,那把巨劍有三分之一都插進了地麵,她用劍撐著身體,不讓自己倒地,“這簡直是一個…怪物阿…”她抬起視線,看著用到那頭一塵不染的神音。月光下神音的莎衣依然如同初雪一樣潔白,飄溢著像是夜se裏的霧一樣……


    但真正恐懼的,確實此刻依然麵容平靜的神音,她心裏的震撼比蓮泉還大。本來居於【第二使徒】位置的自己,市裏應該遠遠壓過【第五使徒】。誰都知道在【王爵】裏。第三和第四之間是一道清晰的分水嶺,前三度【王爵】和【使徒】裏麵,都具有單獨挑戰後四位【王爵】聯手的實力。但現在,在自己婚禮擴展到現在如此地步的追殺下,蓮泉看上去依然生命力十足。難道真的需要釋放魂獸才能殺了她麽…那對自己簡直是一種侮辱。


    神音看著蓮泉,幽幽的說“喂,問你呢,你是不是快死了?如果還能打,那我要動真格的了”月光下,神音的臉上一幅不耐煩的樣子,感覺像是談論吃飯河水一樣平凡的事情一樣,談論著時刻殺了對方。蓮泉看著麵前這個美豔不可方物的怪物,輕輕移動步子,一步一步的逼近自己,像一個微笑著的白se惡魔。


    蓮泉猛地站起,把巨劍拔出,往旁邊的牆壁上一幢,“嗡…”的一聲巨大的劍鳴把空氣撕裂,無數卷動著的光芒從劍身裏爆炸出來,以致巨大的雪白凶獸出現在蓮泉的身後,空氣裏翻卷著無數尖銳而響亮的鳴叫。神音被一連竄的鳥鳴震的胸口發悶,像是見風就長一樣,雪白的巨鷹迅速膨脹變大,塞滿整個甬道,額頭兩邊各四把長長的鋒利劍刺,像是頭盔般閃耀著凜冽的光芒。蓮泉虛弱的靠在【音翅】的一隻腳上(逸不知道那個字念什麽…羞澀…)


    巨大的尖爪比他手裏的巨劍還要大。他望著滿臉驚恐的神音,臉上是蒼白詭異的笑容“嗬嗬…嗬嗬…今天就算不能活著走出去,也要拉你下地獄”


    頭頂一陣密集的鼓點,咚咚咚,像是遙遠的地方有人雷響了巨大的戰鼓。神音朝頭上狹窄的天空望了一下,收斂了臉上的驚恐,再次換上波瀾不驚的笑容。他輕輕的摘下手上那穿海藍se的寶石手鏈,指甲輕輕一挑,十六顆寶石散落在他的手裏。她用手指拿起來,一顆一顆得輕輕丟下“一、二、三…”像是玩遊戲一樣,把十六顆寶石隨意的丟向地麵,“…十五。十六”神音臉se一冷,一層寒意籠罩在他的臉上,瞳孔鋒芒閃動“沒工夫和你玩了,動真格的把”


    掉在地上的十六顆寶石,突然丁冬的跳動起來,然後開始扭曲,變形,像煙霧一樣在空氣裏內東城一顆職務…空氣裏彌漫著無數像是鬼魂又像是嬰兒的怪叫,刺得人渾身發疼。


    “這不可能…這…怪物…你是什麽怪物…”蓮泉的喉嚨漸漸縮緊,恐懼向深海的怪獸般撰緊他的心髒。


    整個甬道地麵上,那些扭曲的藤蔓交錯編織,搭建成骨骼,扭動血肉…月光下,十七個神音俏麗盈盈的立在地麵上,像是十七團迷茫擴散的雲朵,交錯分布在狹長的通道中。


    十七張一抹一樣的臉孔,在月光在露出詭異又噬人的笑聲。


    十七個銀鈴般的笑聲,溫柔又透著刺穿身體般的寒冷,一起說這“來呀。你怕什麽…”


    【西之牙斯藍帝國福澤鎮外森林】


    夢境裏是天空呼嘯的大風,吹散了每一片雲。渾圓的月亮高高懸掛在頭頂,把凜冽淒冷的白光灑滿整個大陸。先是司機班的悄然無聲,隨後,從地平線的黑暗深淵,傳來一陣越來越快,如同暴雨般密集的鼓點,咚咚咚,沉悶的從地平線上滾來。


    麒零就是在這樣的鼓點裏醒來的。睜開眼睛,剛剛適應頭部雪白的月光,瞬間一個黑影壓到自己身上。麒零剛要驚呼,嘴就被捂住了。他睜大驚恐的眼睛,看清楚壓著自己的認識銀塵後,大鬆了一口氣。但隨即,臉刷的紅了起來。


    “你…要幹嘛?”麒零的嘴被銀塵用力的捂著,發出含混的聲音來。離自己鼻尖隻有幾寸距離的銀塵的瞳孔裏,像是波濤洶湧的黑se大海。


    “你…你要幹嘛?!!!”當麒零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銀塵冰涼而修長的手指已經撩開自己的衣服滑了進去的時候,他整個人像是燒紅了的蝦一樣掙紮著彈跳起來,但又被銀塵死死的壓著動彈不了。


    “不要出聲…”銀塵的麵容像是蒼雪一樣冷漠。


    “…你?見鬼啊…”銀塵的手已經繞過麒零的腰,從背後伸進了他的褲子…


    “你瘋啦!…你他媽摸哪兒啊你!!…”麒零麵紅耳赤地剛吼出聲來,尾椎便傳來一陣刺痛骨髓的冰冷,閃電般的衝進身體。


    …


    銀塵壓抑著自己內心翻滾的瘋狂,閉上眼睛,把全身的【嗶…】消除,把麒零抬到一塊巨大的岩石背後放下。他看了看眼前冰雕一般的麒零然後背靠著岩石坐下來。


    銀塵把全身結冰凝固的麒零抬到一塊巨大的岩石後背放下。


    遠處密集的鼓點越來越巨大。中間夾雜著不斷有樹木被斬斷的哢嚓哢嚓聲


    銀塵壓抑著自己內心瘋狂翻滾的恐懼,閉上眼睛,把全身的魂力消除,所有金se的可恨在他身上漸漸消失,“隱藏魂力—不要被發現…否則…”


    耳邊是爆炸般密集的鼓聲,像是巨大的鐵錘砸在胸口,無數參天的巨大樹木沿路倒下,天空上是一陣接一陣類似昆蟲發出的奇怪的“吱…吱…”聲,像是金屬互相切割發出的聲音,卻有著摧毀一切的力量。每一次聲音響起的時候,空氣裏都是透明的漣漪。銀塵靠在岩石上,目光渙散,嘴角不斷湧出鮮血,染紅了他胸前整片白se的衣襟,她的身體不斷的抽搐起來“吱…吱…”她英俊的麵孔恐懼的扭曲在一起。


    他僵硬的轉動著脖子,轉過頭看著包裹在冰晶裏安睡的麒零,隨即抬起頭,用最後剩下的清醒目光,看著自己頭頂緩慢爬行而過的龐然大物…黑se的巨大身影,望不到頭的龐然身軀…無數巨大的石柱交錯移動著,發出類似撼動巨鼓的轟然聲響…


    “為什麽…【諸神黃昏】…他怎麽會在這裏…不可能…”銀塵的目光終於在交接的月光下失去了光澤,一片黯然。


    遙遠的天空上月光一片皎潔,從沒有絲毫雲朵遮蓋的天空向下望去,一片靜謐的原始森林上,一條如同雄渾山脈一般巨大的黑se務工,正緩慢的爬過,所到之處,樹木交錯斷裂,像是一條巨蟒爬過草地後留下的痕跡。泥土碎石沿著它路過的地方四處迸射,成千上萬條巨大的腹**錯起伏地砸向地麵,無數大地的裂縫交錯蔓延,像是冰麵的裂痕一樣四處崩壞…


    【西之亞斯藍帝國?港口城市雷恩】


    漫天飛舞的銀se羽毛、十七個流星般飛快上下掠動的身影、尖銳的鳥鳴劃破鞭子淩空的抽響,整條甬道在兩股排山倒海的魂力裏,像是被大手揉捏著一樣四分五裂、石塊碎裂激射的聲音,震得兩邊高大的宮殿搖搖欲墜。


    鬼山蓮泉仰倒在地麵上,滿臉是血,【暗翅】把她護在自己的身下,同時振動著雙翅,用翅膀上那些如同利刃般的長羽,勉強應付著十七個圍著自己閃電般攻擊的白se身影。


    【暗翅】高大的身軀上傷痕累累,胸口上一道巨大的傷口,一直往外汩汩地冒血,蓮泉眼裏不斷滾出滾燙的眼淚,但是她沒有絲毫的力氣再動了…她眼睜睜地看著神音的鞭子呼嘯著從空中甩下,撕開【暗翅】堅硬的羽毛,把皮肉掀起。悲痛的鳥鳴在空氣裏像一首壯闊的詩歌。


    一聲淒厲的鳥鳴劃破夜空,【暗翅】全身上下被銀白se的鞭子捆在一起,如同被一條白se的細蟒纏繞住了一樣。十七個神音漸漸匯合成一個,當最後兩個神音的身體重疊到一起的時候,她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手上輕輕握著鞭柄,看著倒在腳下的蓮泉,和被捆綁得無法動彈的巨大【暗翅】。


    “你看,我還是可以不釋放魂獸,就了結你的性命呢,看來下位【使徒】永遠就是下位【使徒】。”說完,她輕輕地揚了揚手,從鞭子的手柄處開始,一連串的鋒利倒刺從鞭子上刷刷刷地竄出來,一路傳遞到捆綁著【暗翅】的地方,一連串刺破血肉的模糊聲響,【暗翅】眼睛裏是難以忍受的痛,但僅僅在喉嚨裏發出了壓抑的低鳴。


    “畜生…”鬼山蓮泉的眼淚滾出來掉在地麵上,她的手指太過用力,已經深深地陷進了地麵的岩石裏。


    遊蛇般的銀白se細鞭,漸漸從【暗翅】的身上遊動下來,鬆開了這隻不再動彈的巨大魂獸。


    神音朝蓮泉走過來,輕輕地甩了甩鞭子,啪的一聲抽在蓮泉的腿上,一條血口在腿上綻開來,她像是享受著這種居高臨下的遊戲,臉上是優雅而又完美的表情。


    鬼山蓮泉翻過身來,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她的喉嚨開始發出一陣低沉而詭異的笑,“嗬嗬…嗬嗬…”她的五指緊緊地插在岩石裏,滿是鮮血。


    “你笑什麽呀?”神音饒有趣味的低頭看著她。


    鬼山蓮泉沒有說話,神音正想再問,突然隱隱地感覺到大地的震動,遙遠的海域上,一聲巨大的嘶吼震蕩在天地間,轟隆隆的聲音從地底由遠及近,“什…什麽…”當神音感覺到一陣龐大的魂力突然才能夠地底噴湧而出的時候,她全身突然爆炸開的無數白se光芒拉扯著她朝後麵倒掠而去,沿路地麵上,轟、轟、轟,不斷破地而出的巨大尖銳冰柱拔地而起,朝著天空刺破而去,倘若神音退得慢些,此刻早就被這些冰柱洞穿身體了。


    “…這是你的第一魂獸【海銀】?…不可能…它怎麽可能從海裏來到這兒…”


    而就在神音晃神的這一個刹那,鬼山蓮泉突然爆發出唯一殘留的魂力,衝向倒在一邊的【暗翅】,她把巨劍往地上一撞,巨大的劍鳴聲裏,【暗翅】掙紮著雙翅一展,化成一團煙霧卷進劍身,而下一個瞬間,蓮泉突然衝向牆壁上的第十七個神像,當她的雙手接觸到神像的一瞬間,她所有的力氣都消失了。


    這是她唯一能夠逃脫的方法。


    神音看著消失在自己麵前的鬼山蓮泉,臉上是怒不可遏的表情,隨即變成了難以置信,“不可能,她已經有了自己的【魂器】,怎麽還能通過【棋子】再一次進入【魂塜】去呢?”


    她站在原地,身邊是無數巨大的冰柱,她眯起眼睛,把鞭子一揮,所有冰柱在一瞬間爆炸成碎片,四射激射,無數細小的冰晶彌漫在天空裏,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照著神音滿臉殺戮的表情。


    【西之亞斯藍帝國?雷恩海域—魂塜】


    四處旋轉的光芒,把幽深而巨大的空曠洞穴映照得一片遊離的璀璨。


    鬼山蓮泉渾身鮮血地倒在一塊岩石上,巨劍橫在一邊。


    渙散的意識,失去焦距的瞳孔,她的胸腔劇烈地起伏著,喉嚨裏模糊而又黏稠的血漿,像要窒息般地掠奪著她的生命。


    周圍拔地而起的山崖,圍繞成了這個巨大的像是遠古遺跡般的洞穴。


    四周岩壁上如同鋼針般密密麻麻插滿了所有山似的,是成千上萬發亮的【魂器】。


    無數把強力的【魂器】發出劇烈的共鳴聲,如同鋒利的爪子,撕扯著鬼山蓮泉最後的意識。


    她渙散的視線裏,是那張堅毅而又凝滿風雪的麵容,鋒利的眉毛下,是深藍se的瞳孔,目光永遠都像是大雪彌漫的寂靜曠野。


    “縫魂…”


    【西之亞斯藍帝國?港口城市雷恩】


    “銀塵,我們不是要去帝都格蘭爾特麽?格蘭爾特應該是在北邊的內陸吧?我們跑來這個港口城市幹嗎?”麒零一邊仰起頭驚歎著雷恩恢宏的白se建築群,一邊快步趕上走在前麵的銀塵。


    銀塵戴著兜帽,那張冰雪英俊的麵容隱藏在陰影之下,海港城市劇烈的日光照耀著他的瞳孔,像是陰影裏閃爍的星辰。他看著麵前的麒零,這個少年完全不知道,昨晚兩人幾乎是貼著死亡的邊緣走過的。他也不想告訴他關於【諸神黃昏】的事情。就連銀塵自己,都難以相信,它會出現在這裏。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消除掉身上所有的魂力的話,一定會被【諸神黃昏】發現了。也許十個自己,都隻是它嘴下的魚肉而已。不過消除魂力之後的自己,就是一具沒有任何防禦力的**,在它充滿魂力的嘯叫聲中,還能存活下來,也算是奇跡了。


    但銀塵不知道的是,麒零自己也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最後的記憶就是銀塵的手伸進了自己的褲子,然後自己就昏迷了…這不是標準的那什麽戲碼麽。麒零滿臉通紅,心裏充滿羞憤。但又不敢問銀塵,萬一是自己的夢呢…那可就丟人丟大了…


    於是,心懷鬼胎的兩個人,默默地行走著…


    “我帶你來這裏,是來拿屬於你的【魂器】。”銀塵咳嗽了兩聲,說道。


    “【魂器】?這個又是什麽?”麒零又迷惑了。他歎了口氣,發現自己永遠都沒有搞明白的一天,剛剛弄清楚一個東西,轉眼又會多一個新的玩意兒。


    “就是屬於你的獨有的一件兵器。【魂器】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兵器,它隻產生於【魂塜】裏麵。【魂塜】是在雷恩海域下的一處深海洞穴,這個巨大的洞穴從遠古以來就存在著,和帝都中【白銀祭司】的存在一樣,沒有人知道它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它就像是一個孕育【魂器】的巨大母體,無數強力的【魂器】都像是有生命般從它的岩壁洞穴裏生長出來。【魂器】和普通兵器不一樣的地方,在於它和魂術師的身體一樣,具有容納【魂獸】的力量,所以,擁有【魂器】的人,其實等於擁有兩隻【魂獸】。但是隻有【使徒】才有資格進入【魂塜】去摘取自己的【魂器】。所以也隻有【使徒】和【王爵】,是擁有兩頭魂獸的。並且,一旦【使徒】進入過【魂塜】一次,無論是否成功拿到了強力的【魂器】,他此生永遠都不能再次進如【魂塜】了。”


    “這麽厲害啊?那和我現在的【蒼雪之牙】比呢?”


    “不同【魂器】的容量都是不一樣的,越強力的【魂器】,就能收容越厲害的【魂獸】,但是【魂器】也是需要寄居在魂術師的身體內部的,就像是【第一魂獸】需要寄生在爵印裏才能恢複魂力一樣,【魂器】也需要魂術師的**,才能恢複魂力。”


    “你說…武器…放在身體裏?”麒零頭皮一陣發麻。


    “是啊。你要看麽?”銀塵轉過頭來,麵無表情地看著麒零。


    “不用不用!謝謝您了!”麒零胃裏一陣惡心,“你剛是說在海底啊?那我們怎麽去?海的弄條大船麽?我先說好,我沒錢的…”


    銀塵大踏步的朝前走掉了。


    “這…發生了什麽事兒啊?”麒零站在狹長的甬道入口,看著四處崩裂的裂縫,砸裂的坑洞,四處飛濺的碎石,一片狼藉。


    銀塵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他狹長的眼睛籠罩在一片陰影裏。


    頭頂的陽光把一切照得毫發畢現,光線裏浮動著的塵埃,像是金se的煙霧。


    “你不是說我們去海底麽?來這裏幹嗎?”麒零問。


    “從這裏數過去,第十七個神像,就是去【魂塚】的【棋子】。”


    麒零揉著太陽穴,一臉痛苦的表情:“我說大爺…敢問這【棋子】又是…”


    銀塵白了麒零一眼,“【棋子】其實是被施以了魂力的一種傳送之陣,通過凝固在物體上的封印,打通連接兩個地方的時空。【棋子】的外表可以是任何的東西,一顆石頭、一顆樹、一扇門、一把武器、一個雕塑,都可以成為【棋子】。【棋子】分布在奧汀大陸上的各個地方。而雷恩的這枚【棋子】,連接著【魂塚】。”


    “噢…”麒零望著一排沒有瞳孔的蛇發女巫雕塑。


    “你去吧。觸摸第十七個神像。”銀塵對麒零說。


    “我?我一個人去?”麒零猛搖頭。


    “當然你一個人。我在還是【使徒】的時候,就去過那裏了。我沒辦法再進去一次。”銀塵望著這條冗長的狹窄區域,目光籠罩在陰影裏。


    【西之亞斯藍帝國·深邃回廊】


    兩側拔地而起的高大黑se山脈,把藍天擁擠得隻剩下一條狹窄的縫隙。


    峽穀的入口處,彌漫著濃厚的乳白se大霧。峽穀深處被大霧掩蓋著,什麽都看不到。偶爾傳來深處一聲詭異的吼叫聲,隱約地在空氣裏回響。


    四處爆炸散落的血塊,殘肢斷臂,無數奇怪的頭顱,有些被踩碎一半,渾濁的腦漿噴濺在黑se的岩壁上,內髒和腸子混合著血漿,散發著濃鬱的惡臭。


    如同人間煉獄般寂靜無聲的場所。一望無際的空曠遼闊,被霧氣覆蓋著峽穀腹地。


    在遼闊的屍骸之地,兩個渺小的身影,從血腥裏走出來。


    鬼山縫魂看著自己背上沉睡的那張仿佛一碰就要碎掉的晶瑩麵容,胸腔裏翻滾著難以言喻的感


    受。


    “我們…活著出來了…”鬼山縫魂血跡斑斑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笑容,他如同星辰般的眼睛裏,浮出一層發亮的淚光來。


    背後那個穿著銀白長袍的少年,睜開他那雙仿佛琥珀般美好的驚心動魄的雙眼,柔軟而又纖長的睫毛把他裝點得像一個年幼的神祗。精致的五官、沒有任何瑕疵的肌膚,他孱弱的臉看起來就像是蒼白的霧氣一樣,虛弱而沒有生氣。


    快要走出【深邃回廊】的時候,少年的瞳孔裏,出現了一個如同幽靈般的身影。


    鬼山縫魂看著遠處濃霧裏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的影子,停住了腳步。他堅毅的臉上籠罩起一層蓬勃的殺機。


    他輕輕地把少年放在山崖邊讓他靠著岩石休息。少年蒼白的臉上泛起恐懼,看起來一陣風都可以讓他致命般的脆弱。


    “【第五王爵】鬼山縫魂,是你麽?”濃霧裏的幽靈問。


    “你是誰?”縫魂的身體上,無數金黃se的十字刻紋呼吸般隱隱閃動起來。


    濃霧裏,幽靈慢慢地走過來。像是鬼魅般從黏稠的霧氣裏顯影出了輪廓。漆黑的袍子,籠罩著整張臉的兜帽,沒有任何生命的氣息。


    “我是幽冥。”黑se的影子說。


    “你是…第…【第二王爵】幽冥…”恐懼像是密密麻麻的螞蟻般從縫魂胸腔裏爬出來。當他想從身體裏拔出【魂器】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沒辦法動彈。


    “不要浪費力氣了,”沒有任何感情和起伏的聲音,在濃霧裏像是來自地獄的鬼,“在我瞬殺你之前,你有什麽要交代的麽?”


    “這就是…【第二王爵】的實力麽…”雖然自己在剛剛從【深淵回廊】裏救出少年的時候,已經消耗了大部分的魂力,才導致現在處於被瞬殺的局麵。但是,就算自己是完全沒有消耗魂力的狀態,對麵的幽冥…也仍然是一個深不可測的怪物。縫魂感應著自己身體內被對方壓製著的完全無法流動的魂力,看著對麵這個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的魂力氣息的鬼魅,瞳孔裏是鋪天蓋地的絕望。他僵硬地轉過頭,看著遠處睜大純淨瞳孔凝望著自己的孱弱少年,眼裏流下了痛苦的淚水。


    “幽冥…你聽我說…你可以殺我,但是不能殺他,他是…他是…”縫魂的話中斷在從喉嚨裏刺穿出來的冰淩之中。肩膀、胸膛、小腹,一根接一根的長滿倒刺的銳利冰刃,連續地從他的身體裏爆炸而出。血漿汩汩地流了一地。


    幽冥從黑炮裏伸出蒼白而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揮了揮,縫魂的身體突然飛起來,朝山崖撞去,轟然一聲,墜落在地上。


    幽冥像是浮動在空氣裏一樣,一晃,就突然出現在少年的麵前。


    幽冥彎下腰,伸出那雙完美得幾乎沒有任何瑕疵的手,以修長而冰冷的手指輕輕地把少年的下巴抬起。少年那張精致得仿佛天神的臉,充滿了恐懼,瞳孔劇烈地抖動著,呼吸越來越急促。


    彎下腰的幽冥,輕輕地摘下了頭上的兜帽,峽穀裏被霧氣包裹成柔和se調的乳白se光線,籠罩在他那張俊美無比的年輕臉龐之上,邪氣的笑容像是深海裏一閃而逝的磷光,他的眼睛像是狹長的山穀,碧藍se的瞳仁如同浩瀚的汪洋。周身的黑se長袍被魂力鼓動著,輕盈地如同黑se煙霧般在空氣裏浮動,包裹著他修長而又充滿力量的身體。


    “你到底…是誰…”幽冥靠近坐在地上的孱弱少年,望著他蒼白的臉,用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問道。


    少年緩慢而又怯生生地抬起他的手,他纖細而蒼白的手指,輕輕地搭在幽冥的手臂上,仿佛不敢碰他一樣,充滿了恐懼。“我是…”少年虛弱的聲音,在霧氣裏難以分辨,仿佛失去力氣一般,空洞地張合著他的口。


    在幽冥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刹那,少年冰涼的五指化成交錯纏繞的鋒利冰刃,以一種無可抵抗的閃電般的速度,沿著幽冥的一條手臂,像是瘋狂的鋼鐵藤蔓般嘩啦啦攀爬上去。


    一個眨眼的瞬間,幽冥的右手連同右半邊肩膀,化成了空氣裏飛揚的粉末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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