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牧馮的一聲大喝,台上的兩人又再次纏鬥在了一起。


    這一次的比試,和之前蜻蜓點水般的試探不同,牧馮似乎是找到了對手般,興奮的將手中的雙錘流星舞的是虎虎生風。而牧馮眼中的燕卿暘也是絲毫不弱,僅憑著一把金骨琉璃扇和刁鑽的攻擊角度竟和自己打的不分高下!


    先不說牧馮的天生神力,再加上他手中少見的流星錘,在外人眼中那也是有很大勝算的。可偏偏在牧馮掄出及其猛烈的一錘之後,燕卿暘輕描淡寫的用他那纖細的胳膊舉著合起的扇子就擋住了其中一錘,然後一個翻轉,躲過了掄過來的後一錘!


    “謔!第一場比試的時候怎麽沒注意燕卿暘那小子的扇子竟然是個寶貝?看樣子那材料可是堅硬之極之物啊!”


    “誰說不是呢……看起來脆弱的扔到地下都能碎的東西,竟然能阻擋牧馮的流星錘!”


    台下時不時的傳出驚異的聲音,眾人的眼光都不舍得眨一下,緊緊的盯著台上翻飛的兩人。


    玉胭兒不得不讚歎一聲,牧馮真的是將這雙錘流星練到了極致,舞到疾處,疾風驟雨,不能稍停,果然不枉“如插翅飛虎,似過海蛟龍”的說法。


    玉胭兒爽朗的一笑,道:“今日與牧兄一戰,甚是痛快!”


    牧馮也是露出欣賞的笑意,道:“卿暘賢弟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哈哈,過獎過獎。”


    兩人雖說是比試,但心中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對對方下殺手,恐是高手之間的惺惺相惜吧,玉胭兒覺得有這樣一個朋友,也不失為是一件好事情。


    台上兩人鬥的痛快,台下的人卻是十分緊張的。牧馮每次的流行錘都帶著千斤的力道砸出,若是被玉胭兒擋下還好,若是沒有被擋住的,那是一定會砸到比試台上的。如今比試台的台麵上早就被砸的坑坑窪窪幾乎沒有一出完好,但索性不是什麽脆弱的木質,也不至於讓牧馮給砸塌了。


    而玉胭兒每次出手,扇麵一展,靈巧的身影加之翩翩銀衣,仿佛悅動星點月光熠熠生輝。每個動作都淩厲且利落,在她出手的招式中,你幾乎難以找到多餘的一步,力度和角度都拿捏的分毫不差。


    歐陽家主此時也很是震驚,他在這之前根本沒有聽到過燕卿暘的名號,隻是聽聞太史家族最近與燕山燕家交往甚密,才著意留意了一番。沒想到,這掌權的燕家少主竟是這般青年才俊的人兒。他對一旁的歐陽管家招了招手,歐陽管家微微躬身,歐陽家主問道:“這燕卿暘和百穀山是什麽關係?”


    歐陽管家道:“回家主,燕卿暘乃是百穀山穀主遲雲翳的弟子,是遲修染的師弟。”


    “哦?”竟也是個行醫之人!不由看向燕卿暘的目光更加的滿意。


    一旁的百裏陌自是注意到歐陽家主的神色,不過也沒有作何表示。勾了勾唇角,看向台上那個銀色身影。因為他即便不攔,這個燕卿暘也是定然不會娶了歐陽倩倩的。


    玉胭兒很久沒有這般酣暢淋漓的比試一場了,雖說是痛快,但是她也清楚,自己的這副身子根本不適合打持久戰,於是看時機似乎差不多了,兩腿猛地一出力,將速度提到了極致。牧馮隻覺得眼前一花,竟絲毫感覺不到玉胭兒的氣息,當他將流星錘收回再想轉身之時,一個冰涼的物體架在了他的頸間,他猛的渾身一震。


    “穆兄,你輸了。”玉胭兒笑嗬嗬的道。她還是動用了一點瞬移的能力,因為距離短,眾人隻會詫異她的速度快,卻不會深究。


    牧馮本能上覺得,玉胭兒在最後出擊的一刻,有哪裏和之前不一樣,就那一刻的氣息隱匿,都十分的高深,讓他破無可破。他苦笑了一下,然後釋然的道:“沒錯。我輸了。”


    玉胭兒收回了手中的金骨琉璃扇,抖開揮了揮,恢複了之前風流無比的姿態,笑道:“小弟我近些日子都會待在白璽山莊,牧兄若是有空,小弟隨時歡迎。若是牧兄沒空,等哪日卿暘北上,自是要去找牧兄討杯酒水,再切磋一番!”


    “哈哈!好!愚兄自是掃榻以待!”


    玉胭兒下了台之後,便與遲修染等人站在一起,太史黎則依舊斜臥在屋頂,沒有下來的意思。


    歐陽管家此時上台,看著被破壞的二台眼角抽了抽,隨即朗聲道:“如今前三名已經決出,分別是水蕭然、燕卿暘和遲修染三位公子。請三位公子上前,我家小姐要親自考察三位的能力,能否贏得佳人青睞,就要三位公子努力了。”


    說罷轉過身看著歐陽倩倩。


    而此時的歐陽倩倩似乎根本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比試台上,而是目光放空,呆滯的望著遠處,玉胭兒僅僅一瞟,就確定了歐陽倩倩此時一定在看著太史黎!


    “咳!小姐。”歐陽管家麵色訕訕的,輕咳一聲表示提醒。


    歐陽倩倩隻是覺得場麵突然安靜了,然後傳來一聲輕咳。她馬上就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失態了,然後略微有些尷尬惱怒的瞪了一眼身旁的侍婢。


    不過歐陽倩倩畢竟是歐陽倩倩,好歹也是名門閨秀,這點小事情還是手到擒來的,於是歐陽倩倩麵色恢複了高傲的姿態,徐徐走上了高台,然後道:“眾位久等。既然今日是給本小姐選夫君,自然除了武功卓絕,人品貴重之外,也是要符合本小姐的條件。”對之前愣神的事情不做任何解釋。


    玉胭兒略微挑了挑眉,沒想到這歐陽倩倩掩飾的本事還挺到家的,她自然也是不想將事情引到太史黎的身上,於是附和的問道:“不知歐陽小姐是想如何考察在下幾位?”


    歐陽倩倩勾了勾唇道:“我出一題,事先已經寫好了答案。眾位將自己的想法寫下,若是與我相同最多者便是第一。也是我屬意的人選。”


    一言既出,眾人又是一陣驚訝議論!


    “什麽?竟然是文題?”


    “不會吧。這比武招親怎麽還舞文弄墨了呢?”


    “我還以為這歐陽小姐是要自己親自對打這幾個公子呢,竟是出考題?”


    歐陽倩倩自是聽到了這些議論,也將眾人的詫異收入眼中,隻淡淡的道:“本小姐出的絕非一般的之乎者也,詩詞歌賦。而是本小姐想知道的一點事情而已。待會兒大家就明白了。”


    一揮手,她的侍婢便將三個寫好的卷軸呈上,玉胭兒三人的身前也被歐陽家的下人擺上了桌案。


    歐陽倩倩又道:“題目就在卷軸之中,是一道排序題。三位公子隻要將心中所想答案在每一行的後麵標注順序即可。開始吧。”


    玉胭兒挑了挑眉,有點意思。隨即在桌案之上展開了那個卷軸。


    隻見卷軸之上第一行寫到:何為心中之重。


    下麵則依次為:金銀至寶,名譽權利,家人親眷,摯愛之人,責任,生命,最後一個是其他,留有一個空白框。


    看到這個題目之後,玉胭兒撇了撇嘴。她能說這種題目真心是在做無用功嗎?歐陽倩倩出這個題的目的是什麽呢?她可不覺得歐陽倩倩是真心想找一個愛她至極的男子。這根本不現實,因為慕名來參加這個比武招親,多數人慕的都是她歐陽家,而並非她歐陽倩倩本人!


    她歪頭看了一眼遲修染,遲修染已經在下筆了,她眼皮跳了跳,她幾乎可以斷定遲修染是怎麽排的序。因為他的性子,是絕對不屑於作秀的。必定如實填寫。


    玉胭兒用金骨琉璃扇輕敲著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思考,麵色很是糾結。歐陽倩倩也注意著她,輕聲道:“三位公子隻要如實寫出自己心中所想就好。”


    如實寫出嗎?好吧,那暫且一賭吧!


    “唰唰”幾筆,玉胭兒就將心中的答案寫下,然後扇幹了墨跡,將卷軸卷好。


    幾個下人又將卷軸呈給歐陽倩倩,抬走了桌案。


    歐陽倩倩對著眾人道:“本小姐的題目是給了幾個大多數人比較在意的東西,讓三位公子按照自己心中的輕重進行排序。”


    歐陽倩倩先是對著水蕭然的那副卷軸一個揮袖,卷軸被侍婢拿在手中展開,水蕭然的排序是:責任為最重,家人親眷與摯愛之人其次,然後是生命,名譽權利金銀至寶為最輕。


    歐陽倩倩輕點頭,唇角微勾道:“水公子果然是個重責之人,堪當大任。水家也定會興旺永綿。”


    水蕭然並沒有在歐陽倩倩眼中看到欣喜,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答案過於平庸,隻能頷首道:“借姑娘吉言。”


    歐陽倩倩再次揮袖打開遲修染的卷軸,這一次表情還真是有了變化,不過不是驚喜,而是驚訝。遲修染的卷軸上沒有標注任何數字,隻在最下方的其他上麵圈了一個圈,然後在空白處,龍飛鳳舞的寫下三個字:玉胭兒!


    歐陽倩倩麵色有些不太好看,這玉胭兒一看就是個女人的名字,如今在比武招親的台上,遲修染這樣做,未免有點太打歐陽家的臉了。歐陽家主也有些氣憤,隱隱的有發火的跡象。


    玉胭兒撫了撫額頭,她就知道!在遲修染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她,誰都不行。這種感情超過了親情與愛情,甚至是責任。遲修染從小就把玉胭兒當作自己這一聲都要守護的一件至寶。


    玉胭兒這時絕對不能因為遲修染的臭脾氣壞了大事,隻能笑嗬嗬的打著圓場道:“歐陽小姐千萬不要誤會。胭兒是我們的小師妹。是東麒國左相之女。她生來先天不足,身體孱弱,一直都倚靠藥物而活。修染更是從小就和師父一同醫治胭兒,這感情自是旁人比不了的。歐陽小姐你想想,就算是與你生活久了的寵獸,是不是也很難以割舍啊,尤其師兄最是重情了,也情有可原。”


    玉胭兒暗自咬了咬舌頭,該死的遲修染,都是因為你,我還得把自己比喻成牲畜!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軒轅王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歐小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歐小柒並收藏軒轅王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