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嘀嘀咕咕了好一會兒,各抒己見,中間時不時傳出無邪驚歎而又邪惡的嘖嘖聲響。討論的過程中,玉胭兒也感覺到水落一回來了,這才停下來。


    “落一你回來啦。”


    幾人身後的空間一陣扭曲,溫度降了幾分,水落一的身形就現了出來,冰藍色的眸子流光閃過點了點頭。


    “如何?那些藥材呢?”


    水落一抖了抖手腕:“這裏。”


    玉胭兒湊過去端詳了一會道:“嘖嘖,就是讓你去探個路,你居然還從黎那裏順了個空間手鐲回來!”


    水落一微微皺了下眉,語氣不鹹不淡的道:“他給的。”


    玉胭兒抿了抿唇,好看的眉眼笑的眯在了一起:“他既然給了,就不用還回去了,估計這玩意他要多少有多少。如此一來倒是方便多了,省的我還要兩頭跑。”


    玉胭兒把幾人先前商議好的辦法和水落一又敘述了一遍,水落一點了點頭又隱去了身形。


    玉胭兒直起身抻了個懶腰,然後抓起銀子往自己肩上一放道:“看天色也差不多了。我們該去赴宴了!”慶祝歐陽家喜得佳婿,怎麽能少了他這個主角呢!


    ……


    看得出今日歐陽家主的確是很高興,進了宴會大廳所在的庭院,就隨處可見熱鬧歡騰的氣氛。日頭落下後,夜幕逐漸來臨,庭院的各處都掛上了精美的宮燈,來來回回的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的笑容。


    遲修染抱著肩膀努了努嘴道:“瞧瞧給他們樂的,待會子就通通笑不出來了。”


    玉胭兒一身華美的月白錦袍,玉冠上鑲嵌著一顆剔透的橙黃碧璽,和她手中的金骨琉璃扇相得益彰。聽見遲修染的話,玉胭兒風流的晃晃手中的扇子,微微遮唇道:“放心吧,你不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待會子打劫庫房的時候,本公子叫上你,讓你也爽一爽!”


    如今是玉胭兒和皇甫鈺兮在前,白子汐和遲修染在後,無邪作為侍從跟在末尾。乍一看,前麵這四人走在一起還真是一道養眼的風景線。這不,剛走進庭院就有人奔著他們四個來了。


    “哈哈,白莊主、六皇子,燕少主和遲公子都在呢。看四位公子站在一起真真都是青年才俊。老夫真的是老了啊!”來人大約四十多歲的樣子,聲音渾厚洪亮,眼露精光。


    玉胭兒自然是不認識了,但白子汐卻是認識的。白子汐拱了拱手,溫潤的笑道:“竟是沒想到,何城主您也來了。失禮失禮!”


    然後白子汐轉身和玉胭兒幾人介紹道:“這是永安城的城主,原來是柳嵐鎮的鎮長。”


    玉胭兒這才明白,眼前這位中年人應該就是前兩日被自己收拾了一頓的吳鎮長的前任啊。越看麵前這個男人越覺得那個姓吳的不是什麽好東西,同樣都是鎮長,這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當即臉上便露出恍然大悟且十分激動的表情,拱了拱手:“原來是何城主啊!常聽子汐提起您,本來打算這次去柳嵐鎮拜訪您的,沒想到您升職任了永安城的城主,這真是永安百姓之福,柳嵐百姓之苦哇!”


    “哈哈哈!”那中年人一聽,就立馬樂了。他可是聽說了,這燕卿暘一到柳嵐鎮就將人家鎮長府鬧了個人仰馬翻,還出手狠厲的直接殺了鎮長和鎮長兒子。他當時聽說了也是驚了一身冷汗。


    “燕少主說笑了。這永安百姓有沒有福老夫不知道,但是這吳鎮庸父子倆被燕少主給收拾了,倒是解決了柳嵐鎮百姓的一大難題啊!哈哈。”


    聽這何城主說話語氣輕快,並沒有諷刺之意,玉胭兒也就明白了,這吳鎮庸父子口碑人品還真是差到可以了。她這是不是也算是為民除害了?可這小輩的謙恭還是要裝的,不能讓人家以為咱真的嗜殺成性不是。於是麵上裝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唉,要說這事兒也是我衝動了。子汐兄的妹妹就是我妹妹,怎麽能眼看著讓人欺負呢,這一個沒忍住……唉。”


    這小表情,那叫一個懺悔啊。


    何城主倒是沒有多想,隻是沉思了一下,然後猶豫的低聲開口道:“有一事,老夫覺得還是告知白莊主一聲比較好。”


    白子汐笑了笑,溫潤的道:“何城主但說無妨。”


    “是這樣的。老夫祖上三代都在那柳嵐鎮,本是覺得當一個鎮長這輩子也就沒什麽大的宏願了。誰知道上頭卻突然下調令讓老夫去到現在的永安城做城主。這人啊都想往高處走,好在這永安城距柳嵐鎮也不遠,老夫就接下了。


    沒想到頭一天調令剛下,第二天這吳家父子就已經到了鎮上,說要與老夫進行交接等事宜,很是匆忙。至今老夫一直都很是奇怪。說這些也隻是老夫自己的猜測,怕是上頭有人開始注意白璽山莊了,白莊主萬事都要小心謹慎才是。”


    白子汐自始至終臉上都掛著溫潤有禮的笑,聽何城主如此一說,他心中也有了些計較,誠懇的道:“何城主所言,子汐省得。此後行事定會多加斟酌。以後有什麽事,還需要何城主照拂一二。”


    “哈哈,眼看就是老頭子一個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老夫能使什麽勁兒啊!不過以後但凡有需要,老夫絕不推脫!”


    “那就先謝過何城主了。”


    幾人又隨意的聊了幾句,晚宴就開始了。雖說白子汐第一場比試就沒有贏,但參加了比武招親的人也都安排在了相對靠上首的位置,尤其是白子汐,歐陽家主知道他和燕卿暘,六皇子等人交好,於是特意安排位置更靠前了一些。


    接下來就是無止盡的恭維和酒杯觥籌交錯的時間段。玉胭兒自知自己的身體是不適宜飲酒的,可還是抵不住心底的饞蟲,微微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一口下去,灼熱的烈酒順著喉嚨一路直下,竟然感到丹田內有種暖洋洋的感覺。不由吧嗒吧嗒嘴,還想再嚐一口。


    端起的酒杯還沒沾到唇,就聽上首的百裏陌淡聲道:“歐陽家主好氣魄,這酒水想必是用出自軒轅穀附近生長的靈果釀製而成吧?”


    玉胭兒抬起的手頓了頓。


    歐陽家主不明所以,卻還是點了點頭笑道:“沒錯,太子好品味!”


    百裏陌修長的手指轉動著酒杯,眸光似有似無的撇了撇玉胭兒那方的位置道:“本宮隻是略有耳聞,聽說這種靈果名蓮霧,普通人食之可提神醒腦,若釀酒,酒香甘醇,保養丹田。隻是……女子似乎不宜多飲是吧?”


    玉胭兒一聽,手中的杯盞不動聲色的放下,聞了好久的銀子立馬撲過去一飲而下。百裏陌勾了勾唇。


    歐陽家主點了點頭:“太子說的沒錯,這靈果屬性偏寒,對女子不是太好,老夫便沒有給在座的女子準備。”


    玉胭兒暗自黑線了一下,幸好這百裏陌問了一嘴,不然不知道這副身子因為這酒再落下點什麽毛病,她就得不償失了。而她座旁的白子汐卻是凝了凝神,若有所思。


    可眾人不會因為這放過玉胭兒,一個個都舉杯道:“燕少主,今日可也是您的大好日子,怎麽也要喝個痛快啊!”


    玉胭兒怎麽說?她不能張羅要換酒吧?她釀的那幾壇子竹葉青都跟聞馨小築的牆裏麵埋著呢,當著水落一的麵,她也沒敢帶出來啊!


    正當她不知如何推脫的時候,皇甫鈺兮倒是輕笑了一聲道:“眾位有所不知,燕少主是行醫之人,百穀山有個規矩,行醫之人,非藥不飲酒。若是因了飲酒誤事,可就罪過了。眾人難道沒發現,百穀山少穀主也不飲酒嗎?”


    這一句話倒是讓玉胭兒解了困窘。這規定是必然沒有的,可遲修染不愛喝酒這個事情的的確確是真的。不過他不是不喝,隻是喝玉胭兒釀的而已。所以自始至終,遲修染桌子上的哪壺酒他都沒有動過。


    “原來如此!是我們的失察了。這規矩不可廢,那燕少主就以茶代酒吧!”


    玉胭兒笑笑,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道:“掃了眾位的興致,本不是在下的本意。既如此,本少主就撫琴一首,給眾位助興吧。”話落,又看了盛裝的歐陽倩倩一眼,眼含柔情的道:“不知倩倩小姐可願共舞?”


    歐陽倩倩一直注視著燕卿暘這邊,此時他滿目的柔情,竟讓她心中一動,便不由的點了點頭。


    “哈哈!好!老夫也很久沒有看到倩倩跳舞了!”


    在場的兩名主角一個撫琴一個起舞,這般琴瑟和鳴的美好,眾人也十分期待。


    玉胭兒也沒有起身,隻抬手一揮,自己麵前的桌案上就呈現出了一把七弦琴。正是她平日裏練習用的那一把。


    可她這一手,卻是震驚了許多人!普通人則是不明白,燕卿暘是從哪裏掏出了一架琴。而歐陽家主則是驚訝於燕家竟和太史家好到如此地步,連空間物品都給出去了?


    玉胭兒抬手撫上琴,一曲流暢的琴音從她纖細青蔥的指尖傾瀉而出。歐陽倩倩一個腳尖輕點就舞了起來。


    緊緊七根琴弦就像被玉胭兒施了魔法一般,拈、挑、滑、按。每一個觸弦都能幻化出極為不同的音律,卻奇跡般的揉和在了一起。


    曲調舒緩時,歐陽倩倩躬身拂臂,極慢的旋轉輕跳,猶如一朵朵綻放在傲雪之中的寒梅,熠熠生輝。曲調激流直上,歐陽倩倩纖細的身姿結合優美的功法招式,躍起旋轉,仰頭輕甩水袖,每一個動作都做到了極致。


    當一曲完畢,眾人還回味在那繞梁的琴音和柔美動人的舞姿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可卻總有那破壞氣氛之人,一個歐陽家的下人快步走來,然後到宴會大廳的門口急急的喊了一聲:“家主,大事不好了!”


    ------題外話------


    此蓮霧非那個水果蓮霧大家不要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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