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胭兒和銀子去半山腰藥園的廚房逛了一圈之後,滿載而歸。事實證明,並不是所有的靈者都像鶴長老、姬無憂一般,對食物毫無興趣。光是一個外門弟子的廚房裏餘下的食材,玉胭兒就帶回了不少好東西。


    新鮮的魚,用鹽醃製好的靈獸肉,還有一些蔬菜。還未出鍋,銀子就已經流了一路的哈喇子了。


    玉胭兒想著,不管鶴老頭和姬無憂吃不吃,她是鐵定要吃的。本來還想著藥地對麵那片地要做什麽呢,現在不用想了,拿來種菜吧。


    回到四合院,玉胭兒壓根也沒征詢“主人家”的意見,直接擼胳膊挽袖子就將小廚房打掃了一遍。好在玉胭兒現在能使用水屬性化水,不然她還是真要哭了。


    讓銀子去林裏拾了些幹柴回來,玉胭兒從空間中好不容易翻出一個長久不用的火折子,升起了火,開始燒菜。


    因為在九黎山露宿了那麽些日子,玉胭兒空間裏存有著不少的調味品,隻不到小半個時辰,四菜一湯就出鍋了。


    坐在屋子裏的鶴長老正喝著酒呢,突然間鼻子一動,聞著味就躥出來了。


    “誒誒丫頭!你這是做了些什麽啊,聞著實在是香啊!”鶴長老一副垂涎三尺的樣子,緊緊的盯著玉胭兒手中的托盤。


    玉胭兒挑眉道:“可是你自己說不吃的,現在我做好了就想著吃白食了,天底下哪裏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誒……你這個丫頭!我……我好歹是你師父吧!你孝敬孝敬我老人家不是應該的嗎?”


    玉胭兒就是起了逗弄鶴老頭的想法,撇撇嘴道:“別說的那麽好聽。見麵禮也沒給,也還未敬茶拜師。就連我的住所都是師兄一手打理的,你個老頭兒除了翹個二郎腿窩在屋子裏喝酒還幹什麽了?”


    鶴長老一聽眉毛眼睛都快皺在一起了,張嘴就要訓斥,卻看了看玉胭兒手中托盤上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又斂了怒氣,咧著嘴打哈哈道:“哎喲,師父我這不是也老骨頭一大把了,記性不太好,不太好哈……明日!明日我給你準備份見麵禮……”


    玉胭兒總算是體會到了什麽叫人至賤則無敵,這鶴長老年紀一大把了,臉皮還真是厚的跟堵城牆似的,她都這麽挑釁了,竟然這老頭還笑嘻嘻的?


    這時候,姬無憂也聽到動靜,一身白衣的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第一句話就是:“師父,小師妹說的對。您真的是什麽都沒做,那屋子我蓋了好多天。”說罷轉頭麵無表情的對玉胭兒道:“我餓了!”


    姬無憂很是認真說出口的話,卻差點讓玉胭兒破功。這話實在是不像從一個頗具仙俠氣質的人口中吐出來的。


    玉胭兒無奈的道:“廚房還有一盅湯,拿到我院子去一起吃吧。”


    鶴老頭一聽以為玉胭兒同意了,便樂道:“去你那還得端過去多麻煩,就在這吃就行了!”


    玉胭兒一邊走一邊扭頭道:“有你什麽事兒?”然後仰頭對著小廚房裏的姬無憂喊道:“師兄,我那有壺桃花玉釀,你帶兩個酒盅過來!”


    故意的!玉胭兒就是故意的。她空間裏的各種茶碗酒盅酒樽的有的是,她就是故意說給鶴老頭聽的!這個為老不尊的老頭兒,若是不拿捏住他,以後說不定得給她帶來多少麻煩呢。


    看著鶴老頭在原地跳腳,玉胭兒心情十分美麗的帶著銀子回到了自己的木屋院。她的後院有著現成的石桌和石凳,此時已日落西山,山頂逐漸失去日光,耀眼的晚霞映照在薄霧上,讓山頂布滿了暖金色的餘暉。


    玉胭兒的廚藝說不上上佳,比起她娘親冷霜凝和紅衣還是要差一個檔次的。可對於向來不怎麽注重口腹之欲的人來說,如此經過調味料加工的食物則新鮮多了。


    姬無憂吃飯時很是斯文,竹筷都不曾發出敲擊碗盤的聲音。每道菜都嚐了一口之後,眼中流露出濃濃的讚賞開口道:“我從未吃過如此特別的味道。這魚肉非但不腥,入口即化還唇齒留香。這肉更是酥嫩,舌尖還有些麻辣。”


    玉胭兒微笑不語,盛了一碗湯給他。姬無憂喝過後挑眉道:“加了天茴香和陳皮?”


    “嗯。這兩味藥材加到膳食中對人身體有潛移默化的滋養作用,而且味道也不錯。”


    玉胭兒說著這話的時候,眼角不時瞄一下自己屋子的方向。那裏,鶴長老正探頭探腦的。


    “啊對了!桃花玉釀!”


    其實之前姬無憂已經在密境的時候見到玉胭兒拿出過桃花玉釀,他雖然沒有飲酒的習慣,但當時那濃濃的桃花香氣夾雜著酒的醇香,也讓他一度有些好奇飲之入口的味道。


    玉胭兒拍開封泥,那股香氣再度溢出,鶴全長老是真的忍不住了。撒腿就奔了過來!將其中一個石凳上蹲坐著啃肉的銀子擠了出去,用一副豁出去的口吻道:“丫頭!師父想好了!將師父的煉丹手劄送給你!你看如何?”


    玉胭兒暗自一笑,回道:“不要!”開玩笑,她有天童尊者的煉器手劄,她還要鶴老頭的做什麽?


    “誒!你這丫頭你到底要什麽你就直說了吧!老頭子都要饞死了!”


    玉胭兒莞爾一笑,淡淡的道:“其實我沒什麽目的。我之所以來飄渺門就是為了學習,當然了,想學的不止是煉丹一門。若不是看你老頭兒性格很對我的胃口,我也不會選擇鶴山的。”


    鶴老頭也是活了百年的人了,腦袋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之前玉胭兒和他提過一嘴的事情,他試探的問道:“你想要白榮堂的靈技秘籍?”


    玉胭兒笑著點頭。


    鶴老頭捋著胡子思索了半晌,認真的道:“飄渺門之所以能在神隱大陸屹立千年,定然是有著他自己的規矩的。若是一個分堂的人都能隨意探取其他分堂的秘技的話,也就沒有必要設立那麽多分堂了。為的就是因材施教,分堂之間有切磋,起到互相激勵的作用。


    岩山老頭之所以能給你岩山的令牌,是因為煉器並不是看看就能偷師的,何況他本身並沒有什麽損失。但白榮堂的靈技秘籍就不同了。那是他們的底牌,不可能隨意借閱給別人。”


    玉胭兒好整以暇的望著鶴長老,微笑著道:“師父的意思是說,這事兒辦不到了?”


    鶴老頭抿著嘴,臉都快憋紅了,最後還是歎氣道:“唉。罷了。三個月後就是各分堂之間的切磋比試。每個分堂出三人,拔得頭籌的人可以選擇去一個分堂學習他們的秘技十日。不過,這個比試新入門弟子是沒資格參加的。我老頭子若是厚著臉皮,倒是可以給你爭取一個名額。到時候能不能贏,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玉胭兒絲毫沒有猶豫,笑著應道:“那就謝過師父了!”


    鶴老頭一聽這話就知道成了,吹著胡子道:“現在知道我是師父了?”


    玉胭兒笑眯眯的給鶴老頭倒了一酒盅的桃花玉釀,道:“我以酒代茶,就當行過拜師禮了。”


    玉胭兒和鶴老頭都不是那種古板墨守成規之人,有沒有什麽禮節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沒看錯就是好的。


    鶴老頭如願以償的喝到了酒,吃到了好菜。這才開口問道:“丫頭,你前院那片藥地是哪兒來的?”


    玉胭兒知道他是一定會問的,便輕描淡寫的道:“之前遊曆之時,遇到了一位極其善於培植藥草的婆婆,她年事已高,對於培植藥草也有些有心無力了。見我對藥理精通,便將一空間神器和裏麵的全部藥草都送給了我,還傳授了我培育的方法。我今日閑來無事,見前院有些空曠,就移植了一部分,全當風景了。”


    可沒想到聽了這話之後,鶴老頭的喝酒的手忽然停住了,然後問道:“善於培植藥草的婆婆?她多大年歲,長什麽樣子,在哪裏遇到的?她可說了她叫什麽名字?”


    玉胭兒搖頭:“不曾知其姓名。她帶著麵紗,但從傴僂的身形來看,應當是廢材體質,不曾修煉過。約莫著怎麽也有六七十歲了吧。”


    玉胭兒說的這人雖然就是阮婆婆,但是為了不將九胤兜出來,她還是不能夠說的太過詳細的。


    鶴長老聽後,略微激動的神色黯淡了下來,繼續飲酒,沒有再說話。


    玉胭兒細細端詳了一會兒鶴長老的反映,想著自己許是多想了。便繼續用膳。


    一頓飯讓三人加一獸給吃了個幹淨,玉胭兒本想著是給自己和銀子好好犒勞一下虧待已久的胃,結果還是鬧了個淺嚐輒止。半數的菜都進了鶴長老的口,吃光了不說,還厚臉皮的將剩下的半壇子桃花玉釀給捧走了。


    玉胭兒一麵心疼著自己娘親給自己釀的酒,一麵收拾著殘局。果真燒菜是樂趣,刷碗是痛苦啊。她此時又很沒良心的想起了紅衣,那個沉穩又時時刻刻將自己的衣食住行打理妥善的丫鬟。


    遠在赤炎大陸的金鈴銀鈴同時打了個噴嚏,還美滋滋的想著是不是玉胭兒想她們了。她們若是知道自己被嫌棄不如紅衣,說不定要以淚洗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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