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末年朝廷腐敗,皇親高官大肆圈地,百般盤剝百姓。放眼大好河山,眾生顛沛流離。


    中書省,濟州府。


    大奎挑著柴擔低著頭向菜市口邊走邊合計:‘要是今天遇上好買主痛快的買下我的柴禾,那後晌就可以進山再打一擔柴’大奎邊走邊傻笑。


    “小兄弟,菜市口怎麽走?”身邊傳來一聲問詢。


    大奎隻管走,絲毫沒注意身邊的聲音。還沒走出一丈遠,一股大力將他生生拽住。大奎一驚,眼前一個黑臉大漢比自己高出足足兩頭。生的怒眉環眼滿臉絡腮胡子,一身粗布麻衣。此時瞪著一雙銅鈴似的眼睛怒喝:“我家老爺叫你,你聾了?”“這…你…”大奎心中驚懼已是語無倫次,生怕這漢子火大一拳把他掄死。


    “不得無禮”一個青衫秀士手持紙扇來到近前,雙手一拱“小兄弟,敢問菜市口怎麽走?”


    這位秀士生一身天藍對襟長袍,劍眉星目相貌周正,看上去倒是一臉和氣。“你買柴禾?”大奎不禁怯怯的問。


    秀士一癟,那黑漢怒道:“我家老爺問路,買什麽柴禾?”攝於壯漢氣勢,大奎用手向前方一指道:“直走到王家綢緞莊右走便是”。秀士一笑道:“多謝小兄弟”。說著從袖中掏出幾枚銅錢,放於大奎手中。轉身與壯漢離去,大奎傻了…“問路都給錢,這比賣柴劃算啊…”


    發了會兒呆,大奎心道:‘賣了柴還要買點吃食給老娘捎回去,可不敢耽擱’。大奎家住城東五裏屯,家中隻有一個老娘。大奎今年剛滿十六歲,在家卻是個孝子。平日裏打柴為生,無奈當下世道不好,能勉強度日已是不易,可不敢招惹是非。大奎低著頭隻管一路向菜市口走去。


    臨近晌午,離菜市口不遠的一家小茶館裏座無虛席。臨街一副座頭上坐著一個青衫秀士和一個黑臉壯漢,壯漢嘴裏不斷地嘮叨:“大哥,老黃他們怎麽還沒來啊”“稍安勿躁,再等等…”話音沒落,一輛馬車停在茶館門口,車上裝的一車麥草。


    趕車老漢拴好牲口彎腰拍打了一下身上塵土便隻身走進茶館,四下一望徑直走到秀士跟前作個揖道:“先生,老漢走了一路,在這歇腳喝口水。能不能勻個座?”秀士笑道:“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老先生請坐”。


    壯漢悶著頭直樂,嘴裏嘀咕:“老黃你可真逗,來就來唄,還囉嗦個鳥啊!”抬頭一看秀士臉色不善,忙拿起茶碗喝了一口,佯裝掩飾。


    這叫老黃的老漢也不介意,四下望了一眼,見沒人注意,便壓低聲音道:“我已安排好了,一共十六位好漢,全部埋伏妥當。你我的兵器在車上,隻等將軍號令一起動手。人一搶到手,分四夥分散撤離,今夜三更在城西土地廟會合”。


    秀士低聲道:“鼎臣初來濟州,此事全仗黃老哥安排!”老黃擺手道:“紅巾義士為國為民,若不是老夫年邁,自也當效命疆場。隻不知將軍為何親身犯險?”


    秀士歎道:“實不相瞞,此次搭救的人中有我義軍將領。此人與我義結金蘭情同手足”“哦…”老黃還待再問,隻聽長街遠處傳來鳴鑼聲,離得老遠就見街上百姓亂成一團。


    兩隊元兵,大約百人,前麵鳴鑼開道錦旗招展。尚有擋路的百姓,這些元兵上去一頓拳腳。街邊有些做小生意的攤位離得近了忙不迭的收攤,哪成想元兵過來一腳踹個底朝天。


    兩隊元兵後是一頂八抬大轎,轎身兩側各有十數騎兵護衛。再後是百餘元兵押解著七輛囚車。隊伍一路向菜市口行來。被驅散的百姓慢慢聚攏,相互交頭接耳。


    “怎麽回事?要殺人啦”


    “聽說官府抓了幾個紅巾軍,這應該就是吧”


    “走走走,去看看”


    菜市口刑場已被官兵戒嚴,百姓被元兵擋在外圍遠遠的看著行刑台上一排七個囚徒五花大綁跪在那裏。曉是受刑過重身上囚衣血跡斑斑。距刑台正北約四五丈距離是監斬官所處監斬台,兩側軍卒持槍而立戒備森嚴。


    監斬官是個腦滿腸肥的家夥,一身官服穿在身上,遠看就像老母豬成了精,煞是雍腫。


    此時的監斬官悠閑地在文案後太師椅上端坐,品著香茗。時不時抬眼看看前方待死之囚,癡肥的臉上帶著一股陰森的冷笑。


    監斬台右側放著一座圭表,時間正一點點流逝。一個師爺模樣的人走到監斬官身側,躬身道:“大人,時辰快到了。是不是宣讀告示?”


    監斬官眯著眼,哼了一聲。師爺意會,轉身來到台前,從袖中取出一卷布帛展開。首先清了清嗓子,向圍觀的百姓宣讀道:“蒙聖上恩澤,百姓安泰。然今有紅巾為患,窺我社稷…此七人皆為紅巾亂黨,今日午時三刻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說話間,刑台走上七名紅衣劊子手。個個膀大腰圓,抱著鬼頭大刀。來到死囚身後站定,隻等號令。


    師爺憋了一眼圭表,回身走到監斬官身側躬身道:“大人時辰到了”,監斬官伸手在文案牌樓上取出一隻令牌向文案前方一扔,口中蹦出一個字“斬”。師爺再次走到台前,對著下方喊道:“時辰到,開斬”話音未落隻聽“嗖”的一聲,不知何方射來一支冷箭,將師爺剩下的話噎回了肚子。師爺仰麵摔在監斬台上,喉頭插著一支羽箭。


    “有刺客,保護大人”監斬台上護衛兵卒忙作一團。


    百姓一見出事了,炸了鍋一樣四散奔逃。這時紛亂的百姓中衝出五人,個個黑巾蒙麵各持長刀直奔行刑台。但凡有元兵擋路,轉瞬砍翻在地。無奈元兵勢大,這五名蒙麵人被團團圍住。


    監斬台上眾兵卒護定監斬官,監斬官卻殺豬一樣嘶吼著:“莫走脫了人犯,速速開斬”。行刑台上劊子手得令,剛要動作。幾隻羽箭帶著一陣嗖嗖破風之聲射向行刑台,七名劊子手紛紛中箭倒地。


    此時一輛滿載麥草的馬車突然衝入刑場,一隻帶火的羽箭點燃了麥草。轉瞬馬車燃起大火,馬兒一驚更是奮蹄疾奔。頓時元兵陣腳大亂,人仰馬翻。緊隨車後又是五名蒙麵人,這五人衝到刑台下。四人護住台腳拚力廝殺,一人急奔幾步縱身躍上行刑台,用手中長刀將七名死囚身上繩索逐一挑斷。


    其中一名死囚回過身來,虛弱的問了一句:“可是湯大哥?”“小七是我,快跟我走”蒙麵人說著搶過來欲扶起他。小七卻用手無力地推拒:“我等受刑過重,不能行走。這是個圈套,湯大哥莫要管我。快走快走~!”


    正在這時場外一片吵雜:“快快快,統統圍起來”一陣兵甲鏗鏘。整個刑場外圍被至少五百甲兵圍了個水泄不通。


    “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把你救出去。走~!”說著湯大哥左臂一攬小七的腰,一百多斤的人輕鬆地掄到肩上,縱身跳下行刑台。這時台下四人已砍翻十餘名元兵,湯大哥腳一落地。其餘四人便向他聚攏護在四周。


    “黑虎開路,老黃帶人殿後。殺出去~!”


    護在左翼的黑虎聞言,看了看手中單刀,這把刀雖利但分量不足,甚不稱手。環目看到行刑台旁立有一旗杆,高約三丈碗口粗細,二話不說過去揮刀便砍。


    “哆”一聲,單刀入木甚深但旗杆尚未砍斷。黑虎氣急棄了單刀大喝一聲橫掃一腿“哢嚓”,旗杆應聲而斷。旗杆尚未倒地,黑虎已雙手抄住。圍上來的元兵一見嚇得亡魂皆冒,齊齊頓足不前。


    黑虎持杆在手,衝入敵群。上挑下砸,左掄右掃。偌笨重的旗杆使得虎虎生風擋者披靡。一眾元兵被打的滾地葫蘆一般,非死亦傷。


    轉瞬五人殺出重圍,順著東大街一路疾奔。接著拐進了胡同。待到元兵追到,隻見橫在胡同口的旗杆,卻是人影都不見一個。


    待菜市口刑場塵埃落定,監斬官從文案下爬將出來,入眼滿目狼藉。官兵死傷近百人,頭一夥來劫法場的五名蒙麵人已全部戰死,原本行刑台上六名死囚竟也死於亂軍之中。


    監斬官驚魂稍定便吩咐道:“速速關閉四門,全城戒嚴緝拿紅巾亂黨。”頓了頓道:“另外速擬本章報與府尹大人,本次圍捕旗開得勝。來犯紅巾黨三十餘人,全部授首無一漏網...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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