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其單手擋開服務員遞上的菜單,“點菜就不必了,徐總既然不想說,那我們就先行一步。”


    徐望皺皺眉頭:“魏總別著急走。既然這樣我也就開門見山,告訴你金女士和我已經簽署了合作協議,你已經不可能借黛莉斯爾這個品牌使寧其集團起死回生。服裝公司和棉紡廠積壓了大批成品,在虧本運轉,不出一個月你的資金鏈就會斷裂,你們銀行的貸款也快到期,現在的寧其集團就是一個空殼。我出五百萬買下寧其集團你看怎麽樣?”


    “你做夢!”魏忠其拍著桌子怒氣衝衝站起來,“棉紡廠的地賣了至少值幾個億,五百萬?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原意隻是試探,不曾想魏忠其還是有把寧其集團出手的意思,徐望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手指輕輕點擊桌麵,“坐,魏總是這樣,棉紡廠的地你已經抵押給銀行,銀行也不可能再給你們貸款,等銀行收回棉紡廠,那時你可能連五十萬也拿不到。你把寧其集團流動賬戶上還有不到一百萬的資金也抽走,這是我最後的讓步,你要知道,寧其集團以後的債務是由我們集團來承擔,我冒了很大的風險。”


    徐望居然連寧其集團流動賬戶上還有不到一百萬的資金也知道,自己身邊一定有內鬼,魏忠其陰沉的目光望向薛潔。薛潔麵色坦然與魏忠其對視,開口道:“寧其集團說的好聽,不過就是一個服裝公司和棉紡廠,五百萬不少了。”


    聽了薛潔的話,魏忠其如同受到雷擊,他已經肯定薛潔就是內鬼,難怪徐望可以將他辛辛苦苦找來的合作夥伴拉走,可以知道寧其集團所有的事情,就此放棄寧其集團難免心有不甘,那是他一身的心血。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為,為什麽出賣我?我對你不好嗎?”


    薛潔臉色變得暗淡,“好,你對我好極了,不許我交男友把我視作你的禁臠這就是你對我的好,用我的身體換取你需要的訂單,這也是你對我的好。半個月前你家的黃臉婆找到我,讓我離開。你,卻要收回我的一切,都是你對我的好。”


    看得出來薛潔對魏忠其還是很有感情的,隻不過魏忠其做得太過份,自己把自己逼上絕路。禍起蕭牆,不難想象,如果沒有薛潔,寧其集團借著與黛莉斯爾合作極有可能渡過這次難關,可是現在變成了一場鬧劇。


    話不投機,晚餐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魏忠其麵色鐵青起身一把扯下掛在衣架上的外套,疾步邁出門,張慕天有些尷尬這樣的情況他是不能留在這裏,他起身離開,與薛潔的目光一觸即離。


    薛潔麵帶笑容,依偎向徐望,聲音有些發嗲:“徐總,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徐望輕輕拍了拍薛潔的玉手:“放心好了,明天就來上班。”


    外麵的長街華燈依舊,刺骨的寒風從衣領處灌進,張慕天趕緊把最上麵的扣子按上,剛剛的一幕給他上了很好的一課。


    昨夜的風波還沒有傳開,清晨寧其集團的員工還處在一片平靜之中。張慕天明白魏忠其想做最後的掙紮,即使將集團轉手,隻要不到徐望手上對魏忠其來說也是一種勝利。


    由於是輪崗製,今天張慕天必須值兩班崗,也就是早上七點到十一點和下午三點到七點。薑忠平見著他就問個不停,“昨晚魏總帶你去哪了?不會你們和薛潔一起三p吧!”


    看薑忠平一臉猥瑣的樣子,張慕天冒出要給他兩巴掌的衝動。一直活得沒有自由,但昨晚還是第一次被人無視,尤其是離開時薛潔那一觸即離的目光,讓張慕天心中極不舒服。清除完停車場的積雪,望著集團不高的四層小樓,他生出想要買下寧其集團的想法。灰舊的四層小樓可以說是集團的門麵,再往後就是服裝公司和棉紡廠的廠房,這樣的工廠現在還在市區,在經濟日新月異的華夏稱得上是奇跡。


    想,就去做,張慕天的本性就是這樣,生性自由灑脫不羈,或許這也是他極度仇恨控製自己那些人的原因之一。


    “你去哪?”不理會身後薑忠平的叫喊,張慕天快步走進小樓。


    集團正式員工還沒到上班時間,一路通行無阻,來到魏忠其辦公室門前。輕輕擰了門把手,門沒有上鎖,“吱”一聲被推開。


    這是張慕天見過最寒酸的辦公室,甚至連他在蒙爾的辦公室都不如。二十多平方的房間在他看來就是一個鴿籠,老式的黑色辦公桌上擺著一台過時的電腦,牆角的沙發倒是很上檔次,估計是魏忠其和薛潔經常翻雲覆雨的地方。


    猶豫一下坐到辦公桌後的老板椅上,張慕天雙腳搭在桌麵,眼望著天花板,心中微微帶著自嘲,隻為了爭一口氣就要買下這個集團是不是太兒戲,有些損人不利己。以他現在手裏的資產,這個小公司根本引不起他的任何興趣。這也算是一種發泄,歐陽若雪和鄭嫣然相繼離開,他心中一直鬱悶,用這種方式讓無視他的人鬱悶一下也還不錯,他不在乎這點小錢。


    魏忠其一臉嚴肅走進辦公室,像是昨夜的怒氣還沒有消退。看到坐在他位置上的張慕天,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壓抑,先是薛潔背叛,現在這個傍富婆的小白臉竟然得意洋洋的坐在這,難道真是牆倒眾人推!“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你不用再來上班了。”


    對於魏忠其的憤怒,張慕天很是理解,心平氣和的說道:“我是來幫你的,昨晚那個徐總給你五百萬,我出一千萬,這個集團以後還是你說的算。”


    魏忠其是個很保守的人,不過能力也是不錯的,否則不會將競爭激烈的棉紡廠維持到今天。張慕天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想讓他繼續執掌寧其集團。


    一千萬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不痛不癢,魏忠其打量一眼張慕天輕蔑的笑了笑,算是猜錯,可一千萬就想買下寧其集團也太過兒戲。“你知道公司的情況嗎?不要以為花一千萬就能買下這個集團。棉紡廠這片地是很值錢,可滿打滿算不過六七個億,現在集團欠銀行貸款就有八個億。沒有大量的資金投入不可能使集團起死回生。”


    過億的資金張慕天就得好好考慮一下,思索片刻後問道:“在欠銀行這麽多的貸款之前,你為什麽不把地賣掉,把廠房轉到其他地方?要是有充足的資金你準備如何發展?”


    聽張慕天連問了兩個問題,魏忠其感到此前對張慕天的判斷又一次出錯,如若張慕天真的能像說的那樣提供充足的資金,那將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不僅能使集團起死回生,還能狠狠抽徐望一個耳光。他心中對張慕天還是不信,原因是張慕天太年輕,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搬廠房就要動設備,棉紡廠的設備早就老化,因為是老廠,熟練工和技術人員很多,是他們使得設備勉強運轉。一旦搬遷,很多設備都要換掉,還牽扯到員工安置問題,不是把廠賣掉就可以全部解決的,也怨我當初猶豫不決,如果早幾年賣掉棉紡廠的地,再向銀行大量貸款,解決設備和安置問題,也不會麵臨今天的困境。”


    魏忠其看似回答一個問題實際上連帶後一個問題也回答了,要想發展很簡單換設備。張慕天頭有些大了,這樣算下來就是新開一家公司也不需要這麽多錢,於是再次問道:“既然需要這麽多的資金,徐總為什麽要買下集團?”


    魏忠其對張慕天坐在他的位置上已經沒那麽糾結,說道:“徐總?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他叫徐望,是遠雲集團的執行總裁。遠雲集團旗下也有一家大的棉紡廠,隻能容納我們集團少部分熟練工和技術人員,其餘的都要下崗。我怎麽可能把集團賣給他?他看中的是這塊地,相對來說看來遠雲集團損失了一個億的資金,但這塊地一定會增值,到時這部分損失也能彌補回來。”


    魏忠其說話有些口不對心,昨晚張慕天就看出他有出手的意思,然而他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領導,至少心裏還記掛著員工。賣給遠雲集團還有一部分人不至於失去工作,如若賣給坐等升值的房地產商所有職工可全部要下崗。


    “集團的發展不隻是更新設備那麽簡單,三天內你交出一份發展規劃給我。”這份投資超過預期,張慕天不得不緩一步,規劃如果做得好,投資未嚐不可,要是沒有發展前景,他也不能圖一時的痛快把錢扔進水裏。


    “不用等三天!”魏忠其說著打開文件櫃,取出三份文件放在張慕天麵前。


    張慕天用了三個多小時將三份文件看完,這三份文件看似三個獨立的發展規劃,卻又息息相關,合在一起就是一個大規模的發展規劃。這份規劃集合和國際國內的發展潮流,以及東西方文化的相互影響,這也就不難說明魏忠其為什麽要找妝盛集團合作,他的最終目標是打造華夏超一流的奢侈品牌。可這一切隻能寫在紙上或存在文本文檔中,拿著這份發展規劃去尋找投資合作無異於天方夜譚。


    望著坐在沙發上抽了滿煙灰缸都是煙蒂的魏忠其,張慕天心中生出莫名的感覺,他不能相信這麽激進的規劃是出自魏忠其這樣保守性格的人之手,這也說明了人的兩麵性,想法激進做法保守,其原因在於資金。張慕天決定賭一下,事實上他一直在賭,而且每次都用命在賭,然而這次對他來說隻是小賭,輸了就當娛樂,贏了也無關大局,這份規劃即使完成需要漫長的時間,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按你的規劃前期更換設備及人員安置需要十二億人民幣資金,這筆錢我來投,至於現在紡織廠的這塊地,以及銀行貸款也全部由我來處理。以後你還是寧其集團總裁,年薪一百萬,試用期一年集團發展不好你走人,發展好了,年薪再議,怎麽樣。”


    “真的?”聽完張慕天的話,魏忠其猛然站了起來,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二億人民幣這可不是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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