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在這裏?!”


    看見最近幾天心心念念的季柏遙,齊謹林一瞬間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巨大的驚喜十分迷人的盤著腿坐在她的床上,笑眯眯的看著她。


    “你不是想我了嗎?”


    見到齊謹林,季柏遙笑的更漂亮了,也不顧齊謹林還滴著水的頭發,湊過去就抱緊了心愛的小林姐,有些無恥的把頭埋在封閉性不太好的浴袍衣襟前,深深的呼吸著齊謹林身上沐浴液留下的香味。


    這種突襲檢查,齊謹林還沒遭遇過,原本心裏裝著的疑問一時間全都忘了個一幹二淨,全心全意的沉浸在季柏遙的擁抱裏。


    膩歪了一會,齊謹林從浪漫裏清晰過來,疑惑的問季柏遙:“……不對阿,我下了班才給你發短信的……就算你坐飛機也要第二天中午才能到吧……你什麽時候來的?”


    季柏遙心虛的撓了撓頭,沒說話。


    齊謹林心裏的疑問就更多了:“白楚喬知道你在這裏嗎?”


    季柏遙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齊謹林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我這幾天在柏林遇到了無比多的熟人,跟你有沒有關係?”


    話已至此,季柏遙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瞞不下去了。隻能收起了笑臉,放開齊謹林以後從床上下來,乖乖的拉過一把椅子坐在齊謹林的麵前,一臉想要招供的表情。


    “你有什麽陰謀,繳槍不殺。”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我不說行嗎?”


    “屁,老規矩,坦白從嚴,抗拒更嚴,你自己看著辦。”


    齊謹林一邊用毛巾把頭發包起來,一邊翹起了二郎腿打算來個夜審季柏遙。


    齊謹林本以為季柏遙會哭喪著臉耍耍賴皮再說,沒想到季柏遙卻低下了頭,像是不敢看齊謹林一樣開腔了:“小林姐,對不起。”


    ――這次有大麻煩了。


    季柏遙上一次這麽誠懇的認錯的時候,還是齊謹林在因為時詩的事情跟季柏遙冷戰鬧分手的時候。


    “……你又惹什麽麻煩了。”


    “我還沒來得及……”


    齊謹林鬆了口氣,既然犯罪未遂的話那就可以輕判了,於是又恢複了之前輕鬆的心態:“那就把你那些見不得人的陰謀詭計都乖乖說出來吧。”


    季柏遙苦笑了一下,對齊謹林說:


    “小林姐,沒有什麽婚紗的代言,也沒有巧他鄉遇故知的巧合。而是……我打算明天跟你求婚。”


    “我想,麵對突如其來的浪漫,你一定會答應我。而且……你很愛我,不會反悔,會生氣,可是也不會氣太久。我隻要趁著你被浪漫衝昏頭腦的時候一舉進攻,在婚禮現場跟你求婚,就可以把你騙到手。”


    ……


    齊謹林頓時僵硬了。


    季柏遙還在繼續坦白自己的陰謀,如何廣發請柬,如何把各路親朋一個又一個的接到德國,如何雇傭價格高昂的製作團隊,如何安排一係列各式各樣的欺騙……


    齊謹林已經在思考如果季柏遙的計劃真的按部就班的實施,自己到底會麵對什麽樣的結果。


    當季柏遙說起自己是如何把齊謹林的父母和弟弟都拐來柏林的時候,齊謹林真的已經有想要抽季柏遙耳光的衝動了。


    ――他娘的……怪不得白楚喬一直囑咐我不要亂跑……季柏遙你到底長了一個多大的膽子……居然把所有的親朋好友全都安排在season裏?夏沉就在我樓下,何夕就在我隔壁?!


    “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齊謹林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她知道,如果季柏遙真的這麽做,自己說‘我願意’的可能性絕對超過90%。然而如果在衝動之下答應了的話,事後冷靜下來以後又會如何,那就不太好說了。


    “……我希望你嫁給我。但是……雖然我知道這樣你會答應,也知道你事後即使生氣也一定最終會原諒我……但我仍然不希望你是這樣嫁給我的。”


    “這算是一個驚喜,可是也算是一個騙局。小林姐,我答應過以後不會再跟你說謊,不會騙你的。對不起。因為我覺得……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我不能,更不願意欺騙你嫁給我,所以我想讓你知道。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狐狸精。


    季柏遙的確是狐狸精,撒謊騙人也能冠冕堂皇說的十分浪漫。


    說完這些解釋以後,齊謹林其實並沒有十分生氣,不過很顯然,季柏遙之所以能夠有滔天的膽子幹出這種事情,完全是因為自己最近對她太溫柔了。


    “好,都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你……”


    “我怎麽想是我的事情,明天你按照你安排的繼續演下去吧。”


    “這麽說……”


    “什麽也不說明。你不是原本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確定我會嫁給你的嗎?回去繼續等吧。很晚了,明天要很漂亮才能辦婚禮的吧?早點休息。晚安。”


    齊謹林說完就把季柏遙硬生生的從自己房間裏推了出去,狐狸精抵抗了兩下,奈何齊謹林的心意已決,完全沒有回轉的餘地。


    於是,季柏遙就這樣心情忐忑的被關在了門外。


    “喲……狐狸精,忍不住坦白了?”


    聽見了走廊裏的吵鬧,住在隔壁的大天後一隻手拎著酒瓶,另一隻手端著一杯酒,唯恐天下不亂的出來看熱鬧。一開門恰好看見了季柏遙被齊謹林推出門的一瞬間,看見季柏遙站在走廊發呆,何夕幸災樂禍的笑了。


    “要是你,你會怎麽辦?”


    何夕搖了搖頭:“我們倆都沒這個打算,沒法換位思考。”


    何夕一抬頭把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了一杯酒往季柏遙手裏一塞,像兄弟一樣拍了拍狐狸精的肩膀說:


    “你回去吧,我去勸勸她,事先說好,不保證成功。”


    季柏遙沒說什麽,轉身走了。何夕放鬆了身體往門框上一靠,懶洋洋的開始敲齊謹林的房門。


    齊謹林也沒走,隔著門聽見了何夕跟季柏遙的交流。因此大天後慢悠悠的一敲門,齊謹林就聽見了。結合臨走之前何夕那奇怪的態度和季柏遙自從見過何夕以後就十分可疑的行為作風,齊謹林絕對有理由懷疑何夕早就已經知道了全部的計劃,甚至很有可能何夕就是那個給季柏遙出了這個餿主意的人。


    “誰?”


    “別裝傻,開門。”


    齊謹林本來就對何夕沒多少定力,更何況她現在確實需要一個能夠和她討論情況的人。無奈之下,隻能乖乖開門。


    何夕是半靠在門上的,齊謹林一開門,何夕半個身子栽進來,直接搭上了齊謹林的肩膀,踉踉蹌蹌一路走到了客廳沙發。酒醉微醺的何夕抬起腿往沙發上一躺,認定了齊謹林不能把自己推出去以後就第一時間恢複了清醒的神智。神采奕奕的看了齊謹林一眼,笑道:


    “怎麽樣,想答應還是想拒絕?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也不算太短。”


    齊謹林完全沒有被何夕幸災樂禍的樣子影響,冷著臉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何夕隨身帶著煙,點了一根很滄桑的說:“不知道。但是猜到了。”


    大魔王翻了個身,很man的直接對著酒瓶喝了一口酒:“嫁了吧。”


    “你說什麽?”


    齊謹林瞪大了眼睛,她本來以為何夕至少會先說些鋪墊,而不是直接就這樣進入正題的。


    “你想想,你會跟季柏遙在一起多長時間?三年五年?十年八年?正常異性情侶談了兩年戀愛也差不多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更何況,季柏遙……不錯。”


    “她哪裏不錯,我怎麽沒發現……”


    “那我呢?”


    何夕忽然放下煙酒,對齊謹林綻放了一個極盡曖昧的笑容。


    “我哪裏不好,你寧可選擇一個沒有什麽優點的季柏遙,也不選擇我?”


    “你別鬧……”


    何夕不屑的嘁了一聲,狠狠抽了一口煙,把煙蒂往酒瓶裏一扔。齊謹林一瞬間在擔心那瓶酒會不會被直接點著。好在沒有。


    “不跟你開玩笑了。嫁了吧。季柏遙不錯。退一萬步說,就算不答應,至少也別拒絕她,她會傷心的。”


    何夕的勸慰就這麽多,沒等齊謹林繼續跟她討論,何夕就瀟灑的抻了個懶腰,自動自覺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接推門走出去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叮囑齊謹林:


    “晚上就別來找我了,今天晚上我床上有人了。我年紀大了,沒有3p的體力了。……哦,對了。我現在喝的有點多,明天如果去不了你的婚禮,你不要介意。”


    -


    咣當,順手把門一關,何夕直接出去了。離開了齊謹林的房間,何夕就又一次變成了搖搖欲墜的樣子。踉踉蹌蹌的走回到隔壁自己房門口,又一次靠在門框上懶洋洋的敲門。


    當當當敲了三聲,門就直接被打開了。


    何夕連眼睛也懶得睜開看,雙手往來人身上一攬,摟住了來人的脖子,一身煙酒氣的跟顧展接吻。


    這個吻裏的愛欲十分明顯,顧展把何夕扶回到了床上,幫她解開襯衫的扣子。


    何夕兩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順從的任由顧展照顧。


    換下了帶著煙味的襯衫,顧展的表情明顯好了很多。去浴室擰了個溫水毛巾回來往何夕身上一扔:


    “別裝了。”


    何夕沒反應,赤著上身y字形的躺在巨大的雙人床上,繼續看著天花板發呆。


    顧展關掉了頂燈,天花板一片黑暗。黑暗中默默的解開自己的扣子,顧展把頭埋在何夕的頸間,有些笑意的問


    “夠了沒?演技進步了。”


    何夕終於憋不住自己笑,一抬手抱住了顧展的頭,大笑起來


    “一個有腦子的沒膽子,有膽子的沒腦子,顧少東,咱倆隔壁住了兩個傻子,怎麽辦?”


    “聽天命。”


    “我愛你。”


    “閉嘴。”


    顧少東不像季柏遙,不愛在床上多說任何一個字。


    作者有話要說:……次奧要寫不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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