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新建今天格外高興,劉明和孫為民攔他不住,一定要親領人馬上艦。


    能夠重新擁有戰艦,是崔新建怎麽也想不到的。半個月前的那場戰事,就和昨天一樣再現在他的眼前。


    在長江江陰段水麵,我海軍‘雲騰’號兵艦空有龐大身驅,卻鬥不過幾艘的日軍炮艇!


    這艘前清遺留下來的老舊兵艦,前後都裝有德國克虜伯0口徑巨炮各兩門,那炮也叫七寸炮,火力是相當猛的。


    但是,兵艦是燒煤的蒸汽動力,速度很慢。水兵們作好很多動作了,那艦身,就好像網絡不好,隨你怎麽擊鼠標也沒反應一樣。舵慢,轉身就慢,移動也慢,要開火啊什麽的,就是你急他不急。


    雖然此段江麵比較狹窄,日軍大噸位兵艦,不敢冒然而上。但就是那些噸位的掃雷艇,炮艇,就把這裏攪得翻了天。


    這些日艦目標也,速度還快,設航標,錄水文,掃除江麵水雷,幹得熱火朝天,我方就是拿他沒招!


    這些型日艦自身火力,也是很強,一般的和他們相同噸位的船隻,根本就挨不了邊。天上還有日軍飛機在盯著,隻要發現我軍有動作,他就來個俯衝,橫掃一大片。


    急人,氣人,但是沒脾氣。人家是立體攻擊,咱們隻能被動挨打。


    隨日軍陸軍在上海得手,兵鋒直指南京,大量日軍沿著錫澄公路,自青陽一路殺向九裏山和黃山炮台。


    我軍不得已,隻好放棄對江麵的封鎖,想封也封不住啊。全力對付陸路進犯的日軍,以保證黃山炮台的安全。


    也隻有這樣,才能把日軍大量戰艦,鎖定在長江江陰段水麵,為南京守軍準備保衛南京爭取時間。


    和黃山炮台遙相呼應的,就是崔新建他們所在的位置。為了建立倚角掩護,無奈的我軍忍痛把‘雲騰號’上的巨炮,分拆、搬離兵艦,拉上了九裏山。


    而‘雲騰號’失去了利齒,再留在那一意義也沒有,服從軍令的海軍將士們,含淚鑿沉了‘雲騰號’,依依不舍地離開了他們引以自豪的戰艦。


    雙方武力相差得太大,三天時間,黃山炮台被日軍摧毀,九裏山工事也因彈盡而放棄。‘雲騰號’艦長宋定坤也在這場守衛戰中以身殉國。


    自己是宋長官以下,軍階最高的,因此就奉命,帶著弟兄們向南京撤退。


    到了南京,城裏大戰之前的緊張空氣,讓人窒息。作為海軍,一無艦船,二無後援。


    崔新建請命,帶著這支海軍部隊,用漁船在南京水域布下水雷。每天都是滿負荷,但是心裏還是很踏實的。


    我們無艦可戰,但我們還有雙手,用我們的手給日軍布下天羅地網,你來得走不得!


    但是,令崔新建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們夜以繼日布雷的時候,這個城市守衛最高長官卻下達了撤離令!


    早幹嘛去啦?把那麽多的船給燒了,這下好了,水兵們用來戰鬥的那幾個船,就被那些長官緊急調用了!


    看著船被拉走,水兵們的心裏在滴血。……


    對於重新能夠獲得戰艦,崔新建和他一幫弟兄們,打心眼裏高興,又可以真刀真槍地,和日軍海軍幹了!


    而此時的南京大校場,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裏。


    潘漢年見到了這支部隊的最高長官秦凱和劉明,同時見到的則是邱敏。


    為保密起見,其他當代軍官均沒有得到消息。屋子外麵,全部由未來戰士們把守著,五十米外一律不得進入。


    秦凱和劉明一進門,那熟悉的臉龐讓他們一眼就認出了潘漢年,真是太像了!那電視劇啊、電影什麽的,都有潘漢年的形象啊,現在是真人!


    “*上校秦凱,劉明向您報到!”倆人一個標準的軍禮。


    潘漢年還真沒反應過來,這是哪一出啊?怎麽跟下級見上級一樣啊?但穩重的潘漢年並沒有半遲疑,立即就把手伸出來了。


    而那倆人一人緊抓著一隻手,好長時間也不放下,弄得本來是要和這兩位握手的潘漢年感覺怪怪的。他當然不知道個中情由,在秦凱,劉明的心目中,眼前的潘漢年同誌,就是他們崇拜已久的偶像級人物啊,那激動是不言而喻的。


    大概是也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秦凱和劉明不約而同地鬆開了握著的手,臉上還有孩子般的羞澀。把一邊看著的邱敏給逗得一樂:“哎呀,兩個大男人怎麽跟個姑娘家家的,啊?嘻嘻。”


    這一,潘漢年也笑了,現場的氣氛很快就融合了。


    “秦上校,劉上校,哦,你們現在是國民政府委任的中將了。”


    潘漢年還沒完就被秦凱打斷了:“首長,您快別這麽,那也隻是不得已而為之的,千萬別這樣稱呼我們。”劉明也頗有些忸捏的樣子。


    “哈哈哈,這是好事啊!我們的朱老總,周副主席也都是國民政府的中將啊。”潘漢年覺著這倆人就象孩子一樣在他跟前。


    “我們哪敢和朱老總,周副主席相提並論啊,您別再這事了,成嗎?”秦凱一副弟的口吻。


    “好好,我們言歸正傳。我此次受延安指派,來南京和你們接洽,就是想多了解一些你們的情況,邱跟我了一些,但是還不全麵,希望你們可以全麵地介紹一下。”潘漢年語調平緩地打出了開場白。


    “首長,請允許我首先明一,那就是我們到底是哪兒來的這,請你原諒我們不能和您交流,因為這是黨的最高機密,隻能對*,周副主席。其他的問題,您想知道多少盡管問。”秦凱很認真地對潘漢年道。


    “哦,嗬嗬,在下級別還不夠啊。”潘漢年打了個哈哈。這事邱敏已經對他了,因此並不以此為仵。


    在**來,現在這支部隊無論怎樣,他隻要真心抗日,那就是團結的對象。至於到底是不是所謂的海外縱隊,那倒並不是最重要的。延安的指示也明確了潘漢年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實際考察這支部隊,看他是不是真如邱敏電文所述,是一支真正抗日的部隊。有了這個前提,那麽這支部隊的人員想進延安,甚至和*、*見麵,都不是不可以的事情。


    潘漢年第一次聽這支部隊,在新疆有個基地。飛機,他已坐過了。對那飛機,潘漢年隻能用白癡的眼光看看這,摸摸那。部隊真正的人員情況,他也清楚了。


    在心裏,潘漢年給這支部隊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倒也不是懷疑,隻是覺得這些人來得有些蹊蹺。這個年頭,這麽先進的部隊,難不成是老天爺派神兵下凡?不信神鬼的潘漢年最終還是沒能找到答案。人家也了,有些事隻能對上麵倆大佬直接講,紀律,這個東西對潘漢年來,是再熟悉不過了,平時總是他要求別人嚴守紀律,現在輪到他來執行這個了。


    秦凱劉明分別把基地和南京現狀向潘漢年作了詳細地匯報,至此,潘漢年把希望得到的情況都弄得清楚了,隻是那打哪來的一事不明。南京之行的任務算是圓滿完成了,接下來就是向中央報告了。


    “首長,您的使命已完成了,我們有個不情之請,您看你能答應嗎?”秦凱在匯報完畢後對潘漢年道。


    “吧,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竭力促成。”


    “我們想請您給我們倆一人寫什麽,我們將留待後人觀瞻!”


    天啊!這是怎麽了嘛?讓我給他們倆留字!還留待後人觀瞻!問題很嚴重啊,啊?


    “請您務必滿足我們這的願望!”劉明看他不做聲,還以為他要拒絕,趕緊又添一把火。


    “唉,我這字可不是名家書法哦,寫出來給你們笑話啊。”


    “哪能呢?首長一筆好字誰人不知?”倆人都在賣著乖,可這一下把個潘漢年弄糊塗了。怎麽呢?黨內知道他字好,也就那麽幾個人,連邱敏也不知道的,他們怎麽摸得門兒清啊?!透著詭異啊。


    後世曆史書上,到潘漢年文筆濤濤,當然沒人不知。而現在,能弄清潘漢年真實身份的人也沒幾個!


    推是推不掉了,但是他還是留了個心眼,寫的字落款用了化名。那倆人見有字可留,那名字隨便了啦,隨你怎麽寫,回到後世,那就是你的真跡。


    看著倆人如獲至寶的樣子,潘漢年笑著搖了搖頭,心裏那個問號又大了許多。


    “首長,今天您就將就著睡在這,安全問題不必擔心。早歇著吧,晚安。”劉明向潘漢年道。


    “對了,電台的事怎麽處理?”潘漢年也不瞞著倆人,對邱敏著,其實也是對倆人。他要的是一個保證,那就是你們不可以截獲我給延安的電文。


    那倆人又不笨,立刻回應道:“首長您放心,紀律是一名軍人首先要做到的。前次邱敏那個電文,我們也沒有偵聽。當時把密碼拿給邱敏看,就是想讓她知道,在我們這裏,要想守密很難,但是一旦是組織上的要求,那我們絕無破壞紀律的可能!”


    要的就是這個,但是麵子還是要給人家:“對於你們來,我黨也談不上有什麽秘密。但是工作原則大家都清楚就夠了。”


    隨著倆人的離去,在潘漢年的口授下,一封電文由這裏發向了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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