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來自鎮子外口。戰士們一下緊張起來,難道有日軍來了?不是。


    在我軍殺得興起時,有這麽兩個日軍士兵正在茅房蹲坑,聽見外麵動靜挺大,偷眼這麽朝外一看,我的媽呀,殺人啦!槍也不要了,褲子一拎嚇得趕緊想溜。倒是溜得快,逃過了我軍的眼睛,可是他們命不好,有人盯上他們了。誰?抗日自衛軍。


    這又是怎麽回事呢?前文到那位樊玉林,對,就是他的人馬!此刻他的人馬並不多,隻有三十幾個人,十幾條槍。日軍進駐,他們就藏身在樊家大院。而樊玉林則是顏笑如花招待起日本人來了,酒菜一來,日軍幾個頭頭把樊某當成了大大的良民。既然是良民,有幾條槍,幾十個人看家護院,那還不是正常的?


    就這麽,自衛軍在日本人的眼皮底下呆了下來。


    日本人到了寶墊幾天,該搶則搶,該奸則奸,百姓隻有受的份。頭三天還沒甚麽,到了第四天晚上,樊的手下出手了,一口氣殺了三個日軍士兵!這三個日鬼闖進了一個鎮子百姓家,在那家人家的屋裏被滅了。


    那家四口人,一對年輕夫妻,帶著兩個半大的孩過活,在這鎮子上日子還算不錯,那房也是青磚瓦房。日鬼也是衝著房子來的,這麽好房子的人家,家裏一定少不了好吃好喝的。


    闖進屋子的日鬼,原本就是要找些吃喝的。那家人也沒別的辦法,隻能好吃好喝地招待著。


    女主人想躲的,但沒躲得過去,被指著要她做吃的。男人拉著倆孩子進裏屋後,也在桌子上給日鬼倒酒布菜。


    你吃就吃喝就喝,也就罷了。沒曾想,三個日鬼一邊吃喝,一邊就在那聲嘀咕,幾雙賊眼趁著女主人上菜的功夫,滴溜溜地在她身上亂轉。等到吃喝差不多了,日鬼終於現出了獸類的嘴臉。借著酒氣,那三鬼手就不老實了。女主人端最後一碗湯上來,就在湯放妥手將離時,其中的一個日鬼突然抓住了女人的手腕,這麽一帶就把女人拉到了懷裏。


    女人從頭到現在,心裏一直就在害怕,隔壁那家女人被日鬼糟踏的事,她已經知道,就怕自己也碰上這倒黴事。嗨,怕甚麽還真就就來甚麽!


    另外兩個鬼一看同夥得手了,坐在那裏哈哈狂笑,嘴裏還在嘰哩哇啦大聲嚷著,眼睛裏冒出了野獸般的色焰。


    措不及防被拉倒的女人,此刻是受驚嚇了,但也清醒著,一邊強烈地扭動著腰身,試圖脫身出來,一邊大聲對自己男人叫著:“快來救我啊!!”


    男人也被眼前這幕嚇傻了,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搬起桌子上擱著的酒壇,用足了力氣,一下就砸在了那個動手的日鬼頭上。


    碎裂的酒壇乒零咣啷掉在了地上,那些破碎的瓷片上沾著那挨砸日鬼的血汙。這日鬼被砸得暈了過去,女人就勢也脫出了身體,頭發也散了,手捂著嘴,神色甚是駭然。


    一看見男人反抗,另外兩個日鬼也動手了,一個大概是個軍官,一抽手王八盒子拿在手上,朝著男人就是一槍。


    男人身子挺了挺,眼睛睜得老大,倒了下去,胸口上那個槍眼裏不斷地往外冒著血。女人一見男人被殺,拚命上前撲在了男人的身上,一把抓了滿手的鮮血,那淒厲的尖叫聲傳出去了很遠!


    而另一個日鬼可不管,一巴掌打在了女人的腦門上,女人被打得昏了過去,仰聲向後也倒了下去。


    那開槍的日鬼像狼似地一下就撲了上去,撕開了女人的衣服……


    外屋的響動和槍聲,驚動了裏屋呆著的倆孩子,大的一個很機靈,沒敢拉著的出來,偷偷從裏屋的窗子口上爬到了外麵,一口氣跑到了樊家,臉上掛著淚花,話也不清楚了。隻是著:“爸爸被日本人開槍了。。。”


    樊某一看,就知道這家遇上麻煩了。也不耽擱,帶著五個人順著一家家連著的牆根,也從這家的窗子口,一個個爬進了這家。


    外屋,女人還在昏迷著,但是她的身上,已經換了人了。而那個被砸暈的也醒了,搖搖晃晃地也在脫著衣服,等著下一個輪到他呢。


    進了這家的幾個弟兄,目睹了眼前正在發生的獸行,一個個眼裏冒火!


    也該著三個日鬼命不好,玩女人玩得興起,一也沒顧及到裏屋有了變故,眼都沒朝這邊看。這是最好的機會!


    六個人悄沒聲息地從裏屋到了外屋,一個直接衝向那個正熱火朝天忙和著的日鬼,另五個人分兩撥殺向了另倆日鬼。


    沒有章法,就是一口氣,殺!看著倒在血水裏的三個日鬼,身上的刀口一下沒法數,太多了,一個鬼身上起碼得有二三十刀!就差弄成寵物飼料了,畜牲該殺,解恨!


    這殺人也是個體力活,幾個弟兄一連砍了數十刀下來,人都快要虛脫了。可是在鎮上殺了日本人,早晚有大麻煩的,得趕緊清理幹淨。也是個晚上,弄起來也好些,幾個人手忙腳亂地弄完了,再一看那女人,已經渾身冰涼,魂歸天外了。


    那一聲槍響,日本人聽見了,他們沒認為是甚麽大事,最多不過是同類射殺個把不聽招呼的支那豬,沒甚麽好大驚怪的,所以也就失去了破案的最佳時機。等到那三具屍體從鎮子外的樹林裏被發現時,事已過去了快三天了。


    皇軍死人還得了?!滿鎮子的人都被趕在一起,一個個地問,問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犬養正火著要殺人時,樊某出門來講話了。


    駐軍和過路的有不一樣,過路的殺個痛快完了走人,駐軍就不是了,你一個不留地全殺了,那你長期在這和鬼討吃討喝啊?


    這位是老請自個在一起吃喝的良民,在這個鎮子上也算是個頭麵人物,麵子總要給的嘛。


    樊某一指手下一個弟兄道:“太君,我這個弟兄倒是看到有人到過鎮子上,人還不少,都還帶著家夥。當時弟兄一個人,人單勢薄,也沒敢上前打問。皇軍弟兄的死恐怕和這撥人有關。”


    翻譯把話傳了過去,犬養一個巴掌打得樊某手下那個弟兄眼冒金花。“八噶!為甚麽不早?!死啦死啦的有。”


    樊某趕緊上來打圓場,那翻譯官沒少拿樊某的好處,所以也在一邊著好話。這麽的,死了人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鎮江,樊某帶著下人正采買些東西時,被漢奸抓了。任憑他拿出駐鎮日軍開出的良民證,那些家夥也不放,險些弄到江邊被殺。幸虧鄭廣南分隊解救,才得以生還,回到寶墊,這心還有餘悸。從昨夜到現在,也不過大半天的時間,鎮子上就亂得一鍋粥了。


    鎮子裏事發突然。起先樊某也摸不清路數,也就沒敢輕舉妄動。形勢明了了,手下的人也就動了起來。趕巧不巧,那倆日鬼順著樊家大院牆根往鎮子外溜,正好讓自衛軍中個正著。


    日鬼一看,有救了,那幾個人都認得,良民啊,臉上也就有了笑容。哪知道對麵的支那人,今個臉上沒再有往日相見時的媚形,代之以殺氣騰騰!再傻也知道壞了,趕緊跑吧。


    跑是跑了,可兩條腿能跑得過子彈嗎?就這麽,幾聲槍響,把倆日鬼給斃了。


    鄭廣南帶著人趕到時,看見幾個便衣漢子正拿著長槍朝日鬼倒下的地方跑去。“別過去!心!”鄭廣南知道啊,日鬼會裝死,一不心,我們的人要吃虧的。


    還是晚了一步,眼見著一陣爆響,煙火散開時,頭前跑到日鬼跟前的兩個漢子,已經被炸得沒形了!一個沒全死的日鬼拉響了身上的手榴彈。


    這裏成了中心,從整個南京攻略算起,除了在江邊陳東帶隊救人,意外死了三個和江麵奪取炮艇死了一個外,這裏是死人最多的了,而且死得還很慘。


    “果然是貴軍來到啊!樊某有失遠迎。”樊玉林現身了,一眼就看見了鄭廣南。


    “樊先生,是你啊。真是對不起,讓你的人受損了。”鄭廣南也認出了這個文得酸倒牙的人,也得知了死了的人就是此人的手下。


    “唉,不要這麽,死者是為國家效命,樊某理當厚葬,並善待其家人。此處由著他們理理吧,請到寒舍坐片刻。”看得出,對於手下的傷亡,其心裏還是很心疼的。


    “不了,我們想在這裏整理整理烈士的遺容,可以的話,就在這裏為他們立個碑。”隨後趕來的梁江濤道。


    “蒼天啊!你開眼了啊,難得有如此仁義之師,我樊某代死去的弟兄叩謝了!”完就單腿跪下了,隨著他跪下的還有一幫他的下人和鎮上趕過來看事的民眾。梁江濤的話,大夥都聽到了,心裏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名寶貴,春雷的兩個死者,他們的真名已經沒人知道了,但是他們殺了日本鬼子,也是這十裏八鄉第一撥殺了鬼子的百姓英雄!


    他們死了,但是他們死得壯烈,和千千萬萬犧牲在抗日戰場上的中國人一樣,是我們這個民族的驕傲,讓我們記住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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