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請使用訪問本站。。。。。。嚴辰。”仍舊清冷的語調,楚汐卻是知道用了多大的努力,顫抖不再。


    難道說,白曉宸忘了她,還是說,這個人,隻是嚴辰,一個長得很像白曉宸的人。


    其實最可怕的變數,就是那次天劫,篡改了對方的記憶,亦或是抹掉了她的記憶。


    甚至於身份的改變。


    就像是現在,整個天下,隻有她一個人記得曾經有個叫白曉宸的家夥,那個闖進了她的心,入了她的夢,卻也生生的毀了一切的人。


    一陣的慌亂不安,盯著對方伏在地上的身子,唇瓣抿得死緊,不知道期待著什麽,又不知道害怕著什麽。


    然後,她聽見對方臣服恭敬的聲音。


    “是,正是下臣。”


    白曉宸心中一跳,卻也在下時明白,楚汐知道她其實不難,單單從楚嵐那邊獲得的信息,就不止一些。


    突然出現的嚴氏女子,又恰好是小苒的姐姐,怎樣,也需要調查一些的。


    可,應該說是當年白家家主做得太滴水不漏,當年她怕萬一,還真親自調查自己一番,結果得出來的事實連她都覺得自己是嚴氏家的孩子。


    不敢抬頭,也不能抬頭,一是楚汐的身份,容不得她這個下臣冒犯。另一方麵,卻是害怕著努力掩藏的情緒,會像決了口堤壩,潰不成軍。


    她看著跪拜的嚴辰,心中一陣的不安,怕會想錯,更怕不是真正的失而複得。


    暗衛的多天觀察,在她的身邊並沒有發現經常陪伴在白曉宸身邊像極幼犬實則為洪荒大妖的齔牙。


    “在外麵,嚴卿不必如此多禮,平身吧。”


    “諾。”依言站起,垂下的眼,落入楚汐眼中的容貌與記憶中的容顏極是一模一樣。


    “你既是靖康王妃遠方表姐,為何隻謀個陰陽副的差事?”楚汐沉了一口氣,緩慢低沉的問道。


    “臣自幼習得陰陽術,少時曾在外遊學,近日來上京,本想著考取陰陽師,沒趕上時日,便隻考上了陰陽副的職位,陰差陽錯方知表弟已成為靖康王妃。”


    白曉宸低垂著眼,麵容在陽光下卻顯著一陣的蒼白。


    這時,一直找著皇姐的楚嵐走了過來,原來那兵部侍郎卻是八百裏急書快馬加鞭送來戰報,楚汐在離開時深深地凝視了一眼僵在那裏的白曉宸,才轉身和楚嵐離開,而白曉宸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一個踉蹌伴隨著小靜兒擔心的驚呼聲,跌坐在了地上。


    一輩子顛亂了狂生,恍然如夢,天氣涼,東風依舊,著意隨堤柳,而那人,卷起珠簾,皓腕間珠玉縈繞,分不清模樣是非,徒留了傷痕,都不知道該怪誰一輩子。


    你說,你喜歡臨淵池水,深冷且慢,徐徐走過,一把紙傘,眺望過,岸邊曼陀沙華,相思如夢,可我偏偏不喜歡相忘於江湖。


    可悲有之,可幸也有之。


    到後來,也不過是自己承擔罷了。


    老人常說,處在同一樣的景,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看到的,體會到的,也是不同。


    那個人,她愛了半生,相知過,相伴過,卻不曾攜手過。但兩人也如蜉蝣短暫且幸福著的。


    隻是現在,那段最美的一刻,也隻剩下她記住了。


    她覺得,她是走了狗屎運了吧,至少,在她人的眼中。


    不為別的,單單就是可以為當今的太子殿下教習陰陽術,這份榮耀,當真是讓人豔羨不已。


    都說她有一個好弟弟,所以,才會有機會攀上那等天潢貴胄。


    而陰陽師吳懷義,本以為不會再有她什麽事情,貓起來躲起來的時候,就被她長姐奉命拎著弄到祭祀的地方,好好的演練。


    白曉宸後來才知道,吳懷義的長姐,正是楚汐身旁的那位既是謀士,又是親隨醫者的吳懷瑾,兩人倒是有幾次幾麵之緣。


    真難想象,那麽嚴謹的一個人,會有一個與她性格簡直背道而馳的懶散妹妹。


    但是奇怪卻又不奇怪的是,自成為太子陰陽術方麵的太傅,白曉宸卻從來沒見到過楚汐。


    包括那份聖旨,是由著一位掌宮侍女奉旨傳達的。


    她,終於見到了那個孩子。


    眉目中隱約有著楚汐的影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她思來成疾,幾乎成為病症的怕產生了錯覺。


    這個孩子,有著一些地方像著自己。


    想來應該是身為太傅的緣故,她並不需要向太子行跪拜之禮。


    反而當今太子要向她行師長之禮。


    直到,她感覺到太子靈力的波動以及習得隻有白家子弟通過血脈才能通過的陰陽術,才更加肯定,這個孩子,是她和楚汐的孩子。


    在得知時,那種感動,欣喜,讓當時的她,禁不住濕了眼角。


    而幾日的相處,不禁讓白曉宸欣慰高興,寧兒謙讓有禮,每每回答她的問題,雖也有差池之處,但也能對答如流,即是年紀小,那份子皇親貴氣端的是讓人望而生畏,這麽想著,白曉宸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楚汐把寧兒教養的很好。


    真的很好。


    太子並不需要學習太多的陰陽術,知道些許尚可,但不知是不是白家血統的問題,寧兒對於陰陽術的學習出奇的喜歡,但畢竟太子身份擺在那裏,不能太深入學習。故而白曉宸雖頂著‘暫時太傅’的頭銜,也僅僅是相隔兩三天才能教得寧兒陰陽術。


    大概二十天之後吧,她得了恩準,與吳懷義一同被宣旨入宮,因得祭祀馬上接近,不僅她二人,主要負責的相關陰陽師人員也被宣旨進宮,這落入旁人眼中多少說不過去,畢竟,白曉宸一個陰陽副的小官,如何得了聖恩眷寵進入宮廷?可是,單憑此人是太子陰陽術課業方麵的太傅的身份,卻又是別扭的說的合理。


    總之,下麵人心思千百回,當真是聖意難猜,且也明白,不支聲,不多嘴,那就是好的了。


    天家的事,哪容得她們這些下臣猜想。


    反正又不管她們什麽事,隻是能說出現了一名新貴罷了,探究的人多,看戲的人卻也不在少數。畢竟,看文祁笑話的人背地裏多了去了。


    瞧,又有好戲了。


    甚至於街頭巷尾的地下賭場,都開始賭這位文大人還能得聖寵多久,那位嚴辰陰陽副又會在幾時上位。


    而細心的人也發現,這嚴辰樣貌上和文祁陰陽師有些相似的地方。


    但也隻是相似。


    所謂三人成虎,雖然剛開始不在意,等傳的人多了,又瞧著當今聖上對這位嚴辰陰陽副似乎頗為看重,起初還覺得失寵等無稽之談當笑話的文祁,漸漸地心裏可著實忐忑起來,更多的,卻是惱恨。


    轉而事後有得知兩人有相似之處。


    文祁不覺得有一種悲涼的恨意。


    說到底,你嚴宸也不過是個影子罷了!


    一個聖上透過你我看到的影子而已。


    她倒是要看看,嚴宸的這個影子會堅持多久。


    她相伴陛下至少有四年之久,難不成還能讓另一個影子比下去不成。


    何況她文祁最起碼已經在年數上占了優勢,又多年侍奉皇帝。嚴宸,能仰仗什麽?


    除了她的那位遠房表弟。


    終究還是一個男子,即使身份尊貴,又能如何?


    而她文祁才會是笑到最後的人。


    是的,笑到最後。


    文祁轉了轉手中的九轉乾窟杯,沉下的眼,難辨虛實。


    這些,暫且不提,接著說白曉宸等人入宮之事。


    晌午的太陽有些熱辣辣的刺眼,一群人跟在一名宮女身後,朱紅雕玉欄杆。白曉宸看著,皇宮似乎還是當初自己來看時候的樣子,確實心情與那時不再相似。


    當年,又是怎樣的心情。。。。。。


    像著多數人一樣,再次俯身跪地,在禦書房內,不敢抬頭去看那上方坐著的尊貴的人。


    直到被允許起身,安靜地站著,眼微垂,耳邊聽著皇帝與各位陰陽師間的談話,卻又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窺探著楚汐。


    明黃色的龍袍,容顏依舊清冷如斯,楚汐的眉宇間隱約有著帝王的威嚴,卻是比多年前更加耀眼。


    似乎是見到了真人,白曉宸心中不覺的溫馨起來,即使,那種溫馨,需要小心的隱藏。


    這就夠了。


    要說殿下心情如何,當真算不上好,甚至看著站在一角安靜的像個木頭樁子一樣的嚴辰,心裏麵各種不是滋味。


    恨又恨不得,氣確實有的。


    暗衛的消息現在就在她手裏麵,這個人,竟然真是隻是嚴辰!


    從出生包括上的私塾以及年少拜訪過白府,一分一毫,記載的詳詳細細。


    但惟獨少了與夏神醫等人相遇之前近五年的動向。


    五年,未免太過巧合了些。


    並且數日的觀察,這個名叫嚴宸的家夥一舉一動包括喜歡喝茶的時候先來一盤桂花點心都與白曉宸一模一樣。


    難不成真被篡改了記憶不成!


    而且還忘了自己和兩人的孩子!


    但不管怎麽說,這人,終究是回來了。


    即使忘了,她就不信這世上還沒個辦法讓這混蛋恢複了記憶。


    殿下心情很複雜,在眾位陰陽師恭敬地低頭等待自己說話時,瞪了一眼一直低頭的某人。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o(n_n)寵扔了兩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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