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敏傑問邱歌,邱歌一時竟感慨得說不出話來。


    由於誤會,邱歌在憤怒和激動下,衝動得做出了向殷若蓮辭職這麽欠考慮的決定。當時出於心頭的怒火,片麵的認為自己因為貧窮而遭受到了侮辱,受不了被別人認為自己是一個攀龍附鳳的小人,更受不了被別人當乞丐似的那錢打發,發誓再也不和殷若蓮有什麽瓜葛,一廂情願地要憑自己的能力創造出財富和地位來,讓那些小看邱歌的人從此再也不能小視邱歌。


    但邱歌完全沒考慮到創業是一件多麽艱難而辛苦的事情,一個成功的創業者他所付出的代價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而且事業要成功,才能、機遇、勇氣、決心、運氣等各方麵條件缺一不可,不是腦袋想想,嘴巴動動就可以獲得的。


    邱歌這個人其實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他緊緊會殺人,會用春功訣叫女人欲罷不能,他還會做什麽?


    因為邱歌要想辦到有所創新,必須要有充足的資金,要有良好的環境,要有一流的觀念,這些對邱歌來說缺一不可。而且邱歌這個人的性格死板,不知變通,脾氣倔,在這個複雜的社會想要出人頭地,沒有靈活的頭腦,機智的應變,圓滑的手段是不可能辦得到的。邱歌決定辭職的時候這些全沒考慮,不得不承認邱歌這個人真的還不是很成熟、很冷靜,容易被情緒影響自己的判斷。不具備一個成功者所必備的素質。


    公司的總裁,老板殷若蓮對邱歌非常看重,希望邱歌在公司放開手腳大幹一場,而邱歌卻在這個時候提出了辭職。


    是那種已不能走回頭路的辭職!邱歌把話已經說死,再三拒絕了別人的好意,對自己女朋友也做出了承諾。已經無法反悔了。


    邱歌歎息著,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誤會,邱歌對她的誤會及她對邱歌的誤會。


    但是不管劉敏傑怎麽解釋她的誤會,對邱歌的傷害已經造成了。邱歌無法忘記她用支票來打發邱歌時那種輕蔑的眼神,而且就算她誤會了邱歌,她有什麽權力來幹涉別人的生活?有什麽權力來侮辱邱歌?這些不愉快,都已深印在了邱歌腦中。


    隻在刹那間,邱歌的腦中閃過了無數的念頭。邱歌知道就算邱歌接受了劉敏傑的解釋,不再恨她了,也無法再象以前一樣喜歡她了。人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某種強烈的感情說來就來了,而發生了某些事後,說沒也就沒了。


    看著邊開車,邊頻頻用詢問的目光看邱歌的劉敏傑,邱歌心底裏一陣悲哀。好好的參加一個聚會,卻沒想到搞出這麽多事來,不但心情變了,連生活都要改變。邱歌意識到誤會對人的傷害,不想再讓誤會繼續下去了。


    邱歌平靜的回答:“我和殷若蓮,隻是普通的上司與下屬的關係,我對你說過我自己有女朋友的。而且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己經正式向她提出了辭職,現在我和她連關係都沒有了。說到相愛,對不起,我和她從來沒有過!”


    劉敏傑愣了一下,道:“是嗎?”說著長時間陷入沉默,不知在想什麽。半天後她又道:“能詳細說嗎?我......還不能理解你的話。”


    於是邱歌撿重要的部分,從邱歌做殷若蓮秘書開始講,說到殷若蓮拉邱歌參加聚會的目的,以及她花費大量鈔票打扮我的原因從頭到尾詳細的說了一遍。當然有些情況,比如說邱歌是被殷若蓮脅迫來的,因為與劉敏傑不搭界,所以略過了不提。


    劉敏傑聽完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罵道:“這個霸王龍,都長這麽大了,還和小時候一樣胡鬧任性,比男朋友?真是虧她想得出來!害得我......冤枉了好人!”說著劉敏傑又看了邱歌一眼。


    邱歌淡淡地笑著,並不說話。解釋清楚後,邱歌不但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心頭反而更沉重了。邱歌深切的感受到,有些誤會可以澄清,有些誤會卻已經無奈的隻能誤會下去了。而就算解釋清楚,冰釋前嫌了,但在邱歌心裏造成的裂縫,卻永遠也彌補不了了。


    劉敏傑似乎察覺出了邱歌的不快,她低聲的道:“對不起。”


    劉敏傑開口道歉了,雖然隻有三個字,但對一個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來說,已經難能可貴了。邱歌總算了解了一丁點劉敏傑的為人。她雖然是一個萬眾矚目,受人崇拜的一代歌星,人又自以為是,自作聰明了一點。但總的來說人還是蠻正派,做錯了事也還懂得反省,不失為一個好人。


    既然她都已經道歉了,身為男人,邱歌怎麽可能還憋著勁不放過呢?況且邱歌就算不原諒她又有什麽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邱歌若是借此抱怨或者埋怨都與事無補,反而落下一個心胸狹窄,氣量太小的印象。


    所以邱歌一笑,裝做毫不在意的道:“沒事,都已經過去了,誰能沒個錯呢。事情弄清楚了就行,不必太在意!”


    劉敏傑道:“可我真的感到自己沒弄清狀況就亂下結論,實在是太草率了。邱先生那麽有自尊的人,一定會覺得我蠻不講理,欺人太甚了罷?”


    邱歌道:“都是誤會造成的,你不用太自責,我知道事情真相後,已經不怪你了。”


    劉敏傑道:“可我怎麽總是覺得,邱先生你鬱鬱寡歡,毫無輕鬆之意呢?哦,剛才你說了已經向若蓮提出了辭職,是在為這個發愁嗎?對不起,都是我的,明天一早我就給她打電話,讓她把你重新招回來就是了,你看行嗎?”


    邱歌淡淡一笑,意味深長的說:“有些事情,做了就不能回頭了啊!”


    雖說誤會消解,可是車內氣氛還是很凝重。邱歌也不想這樣,可邱歌就是高興不起來。劉敏傑說了兩句抱歉的話,見邱歌沒什麽反應,漸漸也不說了。邱歌和她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跑車在高速上跑得飛快,很快他們來到了另一個城市。


    跑車在街上轉來拐去,最後來到一處式樣古舊的建築前停下。邱歌看到建築間一扇巨大鐵門前有一個崗亭,在車燈照射下,一位荷槍實彈的戰士走了出來。他先仔細的辯認了一下汽車牌號,然後走到跑車前一個敬禮,道:“劉小姐對不起,請您出示一下證件。”


    劉敏傑降下車窗,從車內找出一張東西遞出去,笑著說:“是小李嗎?上次我回來,好象也是你站崗,挺巧的啊!”


    戰士接過那張東西,仔細的看了一下,再將它還給劉敏傑,道:“請收好通行證,再提醒一下,您的證件還有半個月就到期了,請盡早辦理延期換證手續。請進罷!”說著他又是一個敬禮,跑步回崗廳拎起電話,不多久,鐵門嘎嘎一響,移開了一道縫。


    邱歌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麽地方?那當兵的認識你,幹嘛還要查你證件啊?這不是多此一舉麽?”


    劉敏傑開動跑車從鐵門漸開的縫中穿了過去,同時對邱歌道:“這裏是軍區司令部,我爸爸是司令員。這些當兵的軍規如此,他們隻是嚴格執行而己。”


    邱歌聽了肅然起敬,道:“你爸是司令員?那可真威風啊!怎麽也是個將軍了罷?”


    劉敏傑笑笑:“大將而己,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大官。”


    車子在司令部內拐了幾個彎,在一處獨門獨戶的大院子外停了下來。劉敏傑轉頭對邱歌道:“上次我的腳扭傷後,我在這裏養傷住了一個星期,我去房間給你拿照片。要不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拿了就出來?


    邱歌道:“好吧。”


    劉敏傑開門下車,又吩咐邱歌道:“千萬別下車亂走,要是碰見巡察隊見你麵生把你當壞人抓起來就不好了。”


    部隊到底是部隊,和地方就是不一樣啊!邱歌連忙點頭,道:“我不下車就是了,你快去拿罷!”


    劉敏傑轉身向大院走去。邱歌一看手表,已經快淩晨兩點了,等拿了照片回到家中,怕不要三、四點鍾,看來今晚是睡不好了。邱歌掏出一支香煙點燃了提提神。同時把車窗降下,讓煙霧排出去。


    剛抽了三口煙,邱歌聽到車後傳來腳步聲。邱歌下意識的回頭看去,看見一個軍官正站在車旁,好奇的看著邱歌。借助院裏的燈光,邱歌看見他大約三十來歲,軍裝穿戴整齊,肩章上的杠杠和星星表明他是一名上校。他看到邱歌十分稀奇的樣子,不住的打量邱歌,接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走到邱歌麵前。


    他先叼起一根,然後對邱歌說:“兄弟,借個火行嗎?”


    邱歌看他似乎是有意過來套近乎的,不過看他一身軍官裝束,看上去還是個不小的官,應該不是什麽壞人罷?邱歌掏出打火機遞到他麵前,“嚓”一聲點著了。


    軍官把臉靠近,吸著了煙,先深吸了一口,再很快吐了出來。他再次看著邱歌,忽然笑道:“敏傑長那麽大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她把男人帶到自己家裏來呢,而且還是三更半夜,嗯,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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