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半夜都沒聽見風吹草動,她不自覺的打起了瞌睡,整個夜裏一切都沒有異常,倒是上官夫人俯在案子上不自覺的睡了,當下人叫醒她已是醜時了。[]


    “怎麽了?有什麽事情?”


    她緊張的一哆嗦,隨後起身,左顧右盼起來。


    “夫人,沒什麽事情,隻是您不如回榻上休息,這兒恐怕不舒服。”


    丫鬟小心翼翼的勸說,生怕哪一下兒觸了她,讓她不悅。


    上官夫人看外麵的夜依舊寂靜,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用手拍了拍嘴巴,打了幾個大哈欠,說到:“我去睡了。”


    內宅安寧,於外不靜,京城已感時疫,貫於人群之處隨眼可見恐慌人群。人心惶惶滿街的百姓哭天抹淚,不是喪了親人,就是害怕感染,皇上已經封鎖城門不允許外境人事隨意進入,宮門更是緊閉,裏外不應。


    上次疑是時疫之時宮中也是裏外亂成一團,此次又是如此。皇上每日早朝定求良策解決時疫,宮中太醫日日不得回府,於太醫院精心研究藥方抵製時疫。


    “郭太醫,這瘟疫的藥方中最主要的是艾葉,可是大家都知道艾葉可以用來熏點,不適宜加在藥裏,就算加入其中也沒有什麽大的治療效果,倒是多此一舉。”


    另外幾個太醫也跟著思索起來,眼瞧著百姓連連訴著苦痛,縣衙門通報朝廷每日死亡人數不斷上升,皇上下令幾日不出結果就剝了他們的官位。


    這外麵人心惶惶,前幾日才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薛夫人可是坐不住了,不說能否混上一官半職,這生命都成了問題。她開始研究找個理由會老家避風,苦思冥想卻久久沒有答案。


    “不好了。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她……”


    二少奶奶,經常他們都喊欣悅格格。這一叫倒是讓府裏的人瘋一樣的跑向欣悅的房間。


    打開房門,夫人、薛夫人、俊浩、雲兒依次感到。這麽整齊欣悅可是嚇了一大跳,諾諾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你怎麽了?”


    夫人先上前用手輕輕晃了欣悅的身子,看什麽事兒的沒有,才追究下來,剛剛是誰說的,二少奶奶出事了?


    身後氣噓喘喘的丫鬟說:“二少奶奶,吳家二少奶奶!不見了。”


    這個名字讓人陌生,甚至從沒人提起過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著。她悄無聲息的在府中別院生存,卻因為這次失蹤而再次被大家想起。


    “怎麽不見了?”


    好歹也是府裏的人,夫人總不能坐視不管,仔細詢問了她失蹤的過程,丫鬟緊張的說不出話,笨笨的說出了今兒自己出門打水回來二少奶奶就不見了,昨晚她嚷嚷著吃蓮子羹,所以她以為二少奶奶去了灶屋,找了一圈發現人不知去處才害怕的趕過來報告。


    “你們真是廢物,不要認為二少奶奶病了就可以隨便欺負她。你們是不是虐待二少奶奶了?”


    當年因為欣寧的原因夫人借口將吳秀蓮趕到別院,雖然她的並非家世顯赫,可是吳老爺再老實也不至於一個大活人丟了都不找吧。自從被送到別院,吳家老爺不知找了多少麻煩,愣是讓上官夫人用福晉的身份給壓了下去。


    這下子福晉也無用大活人沒了,他能不問,而且二少奶奶瘋傻,說不定已經跑去了哪裏不知死活,回來的幾率很小。


    “俊浩,你的媳婦丟了,找吧!”


    千萬的不情願。也不得不開口吩咐,轉了另一個顏麵對著欣悅格格說早些休息。這事情不用她惦記等討好的話。欣悅沒說什麽隻是安慰了一番,什麽吉人自有天相等話說的順溜。


    俊浩已經退下滿院子再搜索一遍。帶著人喊著蓮兒的名字麵容略帶焦慮,他實在不知道這麽一個瘋了的人自己能走到哪裏去,甚至連府裏的井口都找過了,就是沒有蓮兒的痕跡。


    如今除了府內的奴才他誰也指揮不了,隻能忍著性子自己尋。


    整整三天,他沒有接到任何的消息關於蓮兒的,難道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他沒有通知吳家,隻是等著上門之日告知蓮兒失蹤了便是,那些下人們細碎的閑言他們也不再停顧耳畔。


    薛夫人趁亂倒是想要偷偷逃走,可是芳苓根本沒想走,還不停的勸慰著:“額娘,您想想這個時候留下來我們核算!”


    “哦?合算?”


    薛夫人沒想明白,時疫來臨留在這兒萬一感染可是危險,這芳苓為何說合算?


    直言問了原因芳苓的回答卻出乎意料:“額娘,您想想我聽夫君說過,這薛家祖上都是研究草藥的行醫,到了阿瑪的這輩兒才成為了朝廷將領,所以孩兒想如果夫君能夠研究出時疫的方子我們不就名揚天下了嗎?而且也不用寄人籬下了。”


    說的清楚可是對於淳兒能不能研究出時疫的方子薛夫人含糊了,雖然她眼裏的兒子是無所不能,可是從沒碰過藥的人能否治好無人可對的時疫哪裏有人敢給肯定的答案啊?夫人不敢妄自下定論。


    “額娘,可以讓夫君先試試!”


    “那主要看淳兒的意見,他是否有心思去研究這些啊?”


    “額娘,我晚上跟他說說,我想他應該願意。”


    到了晚上她翹首嫵媚的躺在榻上,等薛淳進了屋子,才下榻做出小鳥依人的模樣,說:“夫君,苓兒今日相出一個主意,能讓我們薛家出人頭地。”


    “什麽辦法?”


    薛淳的臉上帶著驚訝的表情,疑惑的問到。


    芳苓這下倒是漫不經心起來,呦呦的說:“時疫之亂,太醫無策對抗,苓兒記得夫君說過我們薛家祖上略懂藥材,此時不知夫君是否願意研究對抗時疫的配方,到時候如果真的成功,我們薛家就出人頭地了,我們的子紳將來也就有了好的前程。”


    提起孩子薛淳不僅心裏一抖,自己無所謂,孩子將來有個好的官位才是最重要的,為了孩子不如偷偷的試試,祖上留過藥譜兒,上麵藥的作用都清晰的記載著,先琢磨一下也不為過。


    人參味甘,大補元氣,止咳生津,調容養衛。


    當歸甘溫,生血補心,扶虛益損,逐瘀生新。


    麥門甘寒,解渴祛煩,補心清肺,虛熱自安。


    天門甘寒,能治肺癰,消痰止嗽,喘氣有功。


    連翹苦寒,能消癰毒,氣聚血凝,溫熱甚逐。


    滑石沉寒,滑能沉寒,解渴除煩,濕熱皆可。


    藿香辛溫,能止嘔吐,發散風寒,霍亂為主。


    檳榔辛溫,破氣殺蟲,祛痰逐水,專除後重。


    腹皮微溫,能下膈氣,安胃健脾,浮腫消去。


    香薷味辛,傷暑便澀,霍亂水腫,除煩解熱。


    玄參甘苦,消腫排膿,補肝益肺,退熱除風。


    龍膽苦寒,療眼赤疼,下焦濕腫,肝經熱煩。


    瓜蔞仁寒,寧嗽化痰,傷寒結胸,解渴止煩。


    地膚子寒,去膀胱熱,皮膚瘙癢,除熱甚捷。


    棟根性寒,能追諸蟲,疼痛立止,積熱立通。


    茅根味甘,通關逐瘀,止吐衄血,客熱可去。


    大青氣寒,傷寒熱毒,黃汗黃疸,時疫宜服。


    這些看起來難懂的東西對於薛淳來講倒不是完全陌生,自己小的時候呆在祖父身旁經常能看得見藥材,有時候不懂事偷偷拿起來放在嘴裏有些苦澀,不得已全都吐了出來,祖父還因為自己偷偷試用藥材而打了自己一頓,從此便不再動這些東西了。


    他仔細的從去熱的藥材中挑選,一些味甘的,性寒的東西避免使用,最後幾頁書中他倒是發現了一些對於自己比較重要的字跡――大青氣寒,時疫宜服。這些都是祖父留下的古方,都是經過實驗才研究出的。


    如果現在自己拿這些東西出去救好了人,立刻立功,還用得著大費周折?


    次日他弄來大青葉用藥撚子輕輕搗碎,加入了去熱的玄參、研製成粉末,最後用紙包成一小包,一心出去找有時疫的人試用一下。可時疫是傳染的,如果不小心接近了這樣的病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也會死亡。


    他憂愁著不知如何接近時疫病人又不被傳染。正當自己疑惑的時候芳苓出現了,她透過眼神知道薛淳的矛盾之處,柔聲聲的問:“夫君,你是為了找一個時疫患者而犯愁嗎?”


    他抬起眼眸,又低下,歎息:“是啊!”


    芳苓從一側走到了另一側,隨後撩起袖子,到了一杯足夠熱的白茶,輕輕的端起至薛淳麵前說:“夫君不必親自去,要是他人去了,萬一染了時疫還可以有你救他,若你去了,那就危險了。”


    芳苓的心思一半是為薛淳好,另一半也是有私心,怕薛淳萬一染病自己也逃脫不了,可到哪裏去找那麽一個人願意接觸時疫病人呢?世界上又豈能有不要命的人?


    “不如找俊辰吧?我瞧他倒是想立功。”


    薛淳並不是為了利益紅眼睛的人,他立馬否決:“不成,我做不出這種事情來,這樣我以後如何麵對姨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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