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一片空白,耳邊嗡嗡直響,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扶著,我甚至連站立都不能,滿眼盡是她白色睡裙被鮮血染紅的畫麵。


    這是我第一次感受死亡的可怕,我怕她出事,畢竟我不是她,我沒有那麽堅強,如果她不在了,我下一秒就會去陪她。


    “程先生”


    arthur見程睿雙眼通紅,臉色蠟白,好像隨時都可能昏倒,不免有些擔憂。


    作為接替kevin的首席安保組長,終日跟著沐曦,他自然也清楚程睿在大小姐心目中的地位,而kevin的離職,有不少人說是因為得罪了程睿,因此arthur平時格外尊重程睿,不敢有絲毫怠慢。


    “我沒事。”


    我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在兩個保鏢的攙扶下,癱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亮起的急救燈。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整整過了六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我急忙跑過去,抓著一個穿白大褂的人便問,“怎麽樣?”


    額~


    醫生被突然跑過來的程睿嚇得一愣,他現在這副模樣也實在是......


    藍色的羊絨衫被鮮血染紅了大半,過了這麽久幾乎已經幹涸在身上,呈現出一大片暗黑色,額上還滴答滴答流淌著汗珠,臉頰上,雙手也都是血。


    “你說啊?到底怎麽樣了?”


    我見醫生遲遲不開口,更急了,眼睛瞟向他後麵,看著幾個人推著老姐出來了,也沒空再理會那個醫生,急忙跑過去。


    “姐?姐?”


    我喚了兩聲,她沒有絲毫回應,事實上我一定是急糊塗了,她才剛剛做完手術,哪能那麽快就醒。


    跟著醫護人員,一路護送老姐回病房,由於醫生說老姐現在需要休息,最好不要有人打擾,我隻好一步三回頭,不舍的離開病房,但也沒走太遠,不看到她醒過來,我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離開,所以隻好在病房外呆著,隔幾分鍾往病房裏看一看,看看她有沒有醒。


    好在第二天中午她就醒了,孩子沒了,她很傷心,我也沒問她什麽。


    事實上,自從她被送進醫院,我就什麽都明白了,醫生的那些檢查結果都是假的,或者從一開始,醫生就告訴她,這個孩子可能生不下來,甚至會威脅她的生命,她怕我反對,所以一直瞞著我。


    哎~


    “睿”


    “嗯?”


    “怎麽了?”


    我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抬頭看向她。


    “我不喜歡這裏,明天我們回家吧。”


    沐曦把手輕輕搭在程睿的手背上說。


    “這個要聽醫生的。”我說道。


    沐曦聞言皺著眉,一副怏怏不樂的模樣。


    我笑著用手撫平她的眉毛,輕輕將她攬在懷裏說,“我…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嗯?什麽事?”


    沐曦問道。


    “我前天做了個小手術。”


    我說完緊抿著嘴唇,一動也不敢動,觀察著她的反應。


    “手術?你怎麽了?”


    沐曦一聽,立馬掙脫出程睿的懷抱,一臉關切道。


    我笑著搖頭說,”沒事,我就是去做了個結紮手術。”


    “結紮?”


    沐曦臉色變得異常難看,原本蒼白的臉頰因為惱怒蒙上一層淡淡的紅焰。


    “嗯”


    我低著頭應道。


    “哎~”


    沐曦生氣歸生氣,但事情已經這樣了,她就是發火也沒有用。


    她是心疼自己這個寶貝弟弟,典型的那種除了她可以欺負,任何人碰程睿一下都會心疼的要命那種,再說程睿沒病沒災的,而且以前那個地方還…不知道做那種手術會不會對程睿有損傷。


    我見她麵色緩和了下來,心裏暗暗鬆了口氣,重新把她攬入懷中說,“放心,我沒事的,就是個簡單的小手術,嗬嗬,你放心,那方麵不會受影響哦。”


    “呸”


    沐曦知道程睿是故意這麽說來逗自己卻也忍不住輕唾道,“我才沒有不放心,倒是你,這次居然問都沒問我一聲,就自己做主了,你說該怎麽罰你。”


    額~


    “你看著辦吧,怎麽罰都行。”


    我覺得自己也的確該罰,這樣的手術早就該做了,偏偏出了事才有這個意識,歸根結底,老姐現在躺在這裏也是我害的。


    “你確定?”


    沐曦問道。


    “嗯”


    我點點頭,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那好,你現在去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我要回家。”


    沐曦說道。


    “這個不行!”


    “你剛剛不是說,要我看著辦的嗎?”


    沐曦道。


    “我是說懲罰,這哪算懲罰。”


    我說道。


    “那我不管,現在罰你跑腿,去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怎麽樣?”


    沐曦說道。


    額~


    “現在?不是說明天嗎?”


    我企圖把時間緩一緩,琢磨著回頭再想辦法。


    不過我的心思向來瞞不過她,她一聽我這麽說,漂亮的眸子微眯成一條細縫,看得我渾身發麻。


    “now!”


    哎~


    “好,好,我這就去。“


    我一邊搖頭,一邊走出病房,再三詢問主治醫生,確定她可以出院,我才算稍稍鬆了一口氣,辦理了出院手續,當晚我們便一起回了家。


    雖然她已經出院,但流產讓她元氣大傷,隻要有點風吹草動,她就會感冒發燒,身體狀況大不如前,我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可沒辦法,她是軒轅家的支柱,雖說底下的人各司其責,一切都有條不紊,但總有一些大事需要她去處理,而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不允許她再過度勞累,於是我主動請纓,幫她暫時接下軒轅家的擔子。


    她當即答應了我的請求,我看她笑得那副傾國傾城的模樣,大有一種上當受騙得趕腳。


    要知道,這次回來,我有心避開家族的一切事務。


    我了解自己,論起操持一個龐大的家族,我的才智遠不如她,以前的所作所為,稱不上什麽雄心壯誌,最多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無數次說過要為她和孩子撐起一片天,可到頭來,一塌糊塗,所以我這次真的學乖了,安安心心做她背後的小男人,我也很開心,也很適合我。


    開弓沒有回頭箭,說出的話,潑出的水,知道自己上當了,也沒辦法。


    好在,我不是初來乍到,接手這些事務也算得上得心應手,隻不過我現在的身份.......


    一個小白臉,突然一躍成為軒轅家大小姐的代理人,這可就在軒轅家內部炸開了鍋,但我也沒有慣那幫老家夥們脾氣,愛說什麽說什麽,我也不在乎你來不來參加宗族會議,我該怎麽做就怎麽做,過了一段時間,那幫老家夥自覺沒趣,也就老實了,這也多虧了,這麽多年老姐的悉心經營,如今家族內部已經沒有任何力量可以牽製她,她比父親做的還要好,成為當一不二的家族龍頭。


    這天,我早上陪她吃完早餐,剛一進辦公室,就聽到一陣熟悉的手機鈴音,我還以為是她打來的,看也沒看就接起了。


    “喂,您好,請問是程睿嗎?”


    我一愣,看了眼手機號碼,是個完全陌生的。


    “喂?”


    “啊,是,我是程睿,你是?”


    “我們是xxx派出所的。”


    “派出所?”


    我嘴裏不自覺的嘟囔著。


    “嗯,您兩年前在我們這報案,說您太太失蹤了,我們現在找到她了,她現在z市,具體地址是......聯係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警察自顧說了半天,發現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程先生?程先生你在聽嗎?“


    ”啊?我在聽,謝謝你啊”


    我說完也不再管另一頭的反應,掛斷了電話。


    我眉頭皺得老深,剛剛警察報林嵐得地址和聯係方式時,我幾乎是下意識得拿起桌上的鋼筆記了下來,可現在我又猶豫了。


    我不該再想林嵐了,但我承認自己從來都沒有完全放下,因為愧疚或者什麽都好,我總歸是擔心她的,可我實在沒想到,有一天她還會出現。


    如果我去見她,我要說什麽,做什麽呢?


    還有姐姐,她知道我去見林嵐會怎麽想?她的身體還在恢複,我不能這麽做。


    想了半天,我也沒拿定個主意,隻是現在很想趕緊見到老姐,特別特別想見她。


    但我這個時候回去,會不會太奇怪了呢?以她的敏銳,一定會察覺到什麽。


    我隻好強忍著馬上見到她的衝動,在辦公室窩了一整天,期間不停的看著那張紙上的聯係方式,一到了下班時間,我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慌亂的將紙條塞到西服的口袋裏,飛奔回家。


    “大小姐呢?”


    我問道。


    “大小姐在後園。”


    管家回道。


    我聞言,衣服也沒來得及換,便直接去了後園。


    其實後園就是通常我們說的“後花園”,那裏有一大片草木,掩藏在高大的別墅後,繞過一段不算曲折的小路,便是豁然開闊的草場,四周半包圍著高大粗壯的樹木,越過這座草場,穿過林地又是另一番景致。


    她慵懶的躺在草場中的藤椅上,竟然睡著了。


    我脫掉外套小心翼翼的蓋在她的身上,轉頭向跟過來的傭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寫的墨跡點,三章之內也能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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