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深霄說要留時間讓他考慮, 果真再也沒來找過他。第二天就出差,全球各地到處飛,過了一周也沒能回來。


    仇瑾不想住那邊了,幹脆搬回了老宅。


    年底公司也沒給他安排什麽活動,仇瑾直接給劉偉放了假, 自己則是大部分時間縮在家裏。休息、運動、分析各種電影……


    終於在一周後被仇喻欽從房間裏挖了出來。


    “小弟, 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仇喻欽一臉擔憂。


    “沒什麽事啊, ”仇瑾撓了撓腦袋,莫名其妙,“我能有什麽事?”


    這哪裏是沒事?這根本就是出事後強裝鎮定!


    仇喻欽皺了皺眉, 摟住仇瑾肩膀,一副長輩談心的嚴肅表情:“是不是在新公司不適應?”


    “沒有啊, 新公司特別好。”


    仇喻欽半信半疑:“真的?”


    “我騙你做什麽?”


    “那你不會是……”仇喻欽試著問, “你失戀了吧?”


    “靠,誰失戀了。”仇瑾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幾乎要跳了起來,“我都沒戀愛哪兒來的失戀?”


    仇喻欽小心翼翼:“那要不要出去玩換換心情?”


    “不去, 自己去也沒意思。”仇瑾搖頭, “而且這周末就是公司年會了,走不了太遠。”


    仇喻欽欲言又止, 最後也隻是歎著氣拍了拍他肩膀:“……不管怎麽樣,哥永遠支持你。”


    “……哥,”仇瑾很是無語,“真的沒什麽啊, 我好得很,你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是是是,沒什麽,哥相信你,你永遠是最棒的。”


    仇瑾:“……”


    這天沒法兒聊了。


    然後到了晚上,全家人都知道他失戀了,不約而同以為是季深霄甩了他。


    仇瑾:“……”


    他已經懶得辯解了。


    周末就是華益傳媒的年會活動,大部分員工和明星都會參加。過往曆屆年會皆是明星雲集,星光璀璨,是令人興奮的社交場所,尤其是對於那些剛進入公司的年輕藝人來說。


    季深霄依舊還在海外,而且當地暴雨,可能趕不及飛回來參加年會了。


    這次年會沒有邀請媒體,大家都相當放鬆,仇瑾一進去就看到項希對著手機偷笑,他輕手輕腳走過去,重重一拍對方肩膀:“看什麽呢?”


    他本來是想嚇一嚇項希,不料看到屏幕上那張圖,自己倒是先楞了一下。


    “啊?”項希也被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按滅了手機,故作鎮定地搖頭,“沒……沒什麽!”


    靠,仇瑾應該沒看到吧?


    他剛才藏得那麽快,就算看到,應該也沒看清楚吧?


    那位大大的畫風出了名的香豔,又肉又欲,半遮半掩,他也不過恰好刷到而已,又不是故意看的。


    項希想起季深霄剝下仇瑾衣服那一幕,也不由得麵紅耳赤起來。


    幸運的是仇瑾並沒有追究這個話題,而是笑著在他身旁坐下,問了一句:“殺青宴後就沒見過了吧?最近在忙什麽?”


    “體驗生活呢,”項希鬆了口氣,表情也恢複了正常,“我不是接了個電影嗎?那部電影涉及到校園淩霸,挺壓抑的,最近一直在找感覺。”


    仇瑾隨手給他推薦了幾部類似題材的電影,還有一些現實中的案例。


    項希點頭說好,這時才發現,仇瑾似乎壯了一點,又恢複到了錄製《四季食》時期的體型,高高瘦瘦帶著肌肉,是最最好看的體型。


    真好啊,他什麽時候能變成這樣?


    他也想要好看的肌肉線條,也在積極健身,可他體脂率高,雖然身上沒有贅肉,但小肚子平坦,屁股還肉肉的,一點也a不起來。


    晚宴陸續開始,老總高管們陸續前來敬酒。仇瑾喝了好幾杯,身體漸漸熱了起來。


    華益傳媒酒風還是比較好,沒有多少勸酒的風氣,有個領導在備孕,全程用的是牛奶,意思到了就完事兒。


    但仇瑾剛來公司,抵不住一個又一個衝他敬酒的前輩,饒是他酒量很好,這一輪喝下來也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別跟他們認真,”項希取下了仇瑾手裏的紅酒杯,“他們是看你不順眼,說是敬酒打招呼,實際上是打算車輪戰喝垮你呢。”


    職場或多或少都有些潛規則,這是仇瑾來到華益傳媒後,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亮相,受人針對也是正常的。他要是在這裏打退堂鼓,以後還指不定有多少麻煩等著他。


    想到這裏,仇瑾擺了擺手:“別擔心,他們想喝垮我,還要再修煉一百年呢。”


    “那也沒必要啊,反正你又不靠他們吃飯。”


    和任何一個經紀公司一樣,華益傳媒公司藝人間也存在著小團體,項希從不報團,從不討好前輩,雖然他在外人氣很高,但是在內部風評平平,和他糟糕又任性的性格脫不了幹係。


    “項希小朋友,”仇瑾晃了晃酒杯,已經有些暈了,“你信不信,要是我今天不喝,明天我耍大牌的流言就會傳遍全公司。”他打了個飽嗝,又笑了起來,“估計還能上幾個營銷號呢。”


    “誰管他們?”項希翻了個白眼,一邊用熱毛巾給他擦手一邊說,“當年我來公司時也有人想灌我酒,還想拉我進他們的小團體,我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後來公司裏也有人說我脾氣差……”


    項希臉上寫滿了不在乎:“但是誰管他們?他們又不是我衣食父母。我要是有季深霄那麽大一個靠山,我簡直就能橫著走了。”


    仇瑾卻隻是笑了笑,並不作答。


    他這幾輩子走過來,已經謹慎慣了,就算現在境遇轉好,也做不出來項希那種瀟灑恣意的樣子。


    他見過太多資質平平的人被資本捧上高位,也見過太多有實力的演員明珠蒙塵。這個圈子裏沒有什麽是絕對的,一切都是生於憂患。


    宴會廳裏暖氣太足,燈光昏暗,還混雜著香水、食物、信息素的味道,仇瑾腦袋暈暈的,隻覺得周圍這一切一會兒變大,一會兒變小,就連聲音都朦朧起來。


    “仇瑾?仇瑾!”項希重重拍了一下他肩膀,“你沒事吧?”


    “沒……沒事,”仇瑾揉揉額角站起來,“我去一趟洗手間。”


    除了仇瑾外,焦慮的人還有很多。


    仇瑾起點太高,還在網上公開以季深霄朋友自居,引起了不少新人眼紅嫉妒,甚至就連一些成績卓越的老前輩都有些不是滋味。


    在輪流敬了仇瑾一輪後,嚴昭月把幾位關係還不錯的藝人約到了走廊裏。


    嚴昭月是兩年前進入華益傳媒的藝人,耽改劇出道,曾經也紮紮實實火了大半年,但後續資源跟不上,眼看就要糊了,嚴昭月一咬牙睡了一個投資商,拿到了一個電影男三配角,開始轉為演技派。


    但人氣差了點兒,演技也不溫不火,這幾年星途走得很是艱難。後來好不容易搭上了華益傳媒小主管,這才進入公司,漸漸升到了二線。


    他這一路走得這麽艱辛,憑什麽仇瑾這個新人就能一飛衝天?


    嚴昭月憤怒又不甘,不過他也沒膽子做什麽大事情,華益傳媒在這些方麵管得很嚴,嚴禁拉幫結派欺壓同事,他能做的,也就是在小地方讓人不舒服而已。


    譬如現在,他就聯合了好幾個和他有同樣心裏的演員,打算趁著酒桌上灌醉仇瑾。


    當然,他們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灌酒,而是借著敬酒彰顯自己作為前輩的權利,也可以順便敲打敲打仇瑾,讓他知道公司裏還有他們這些前輩的存在。


    而且因為是應酬,仇瑾就算知道有人針對他,礙於中國酒桌文化傳統,隻得有苦說不出。


    然而嚴昭月萬萬沒想到,仇瑾壓根兒喝不倒,他們四個人輪番上陣喝得頭暈眼花,仇瑾也好好好的立在那裏。


    “要不就算了吧?”有個剛進公司不久的娃娃臉說,“我看他挺能喝的。”


    “這你就慫了?”嚴昭月不滿的皺起了眉,“資源就那麽多,難道你願意看他一來就淩駕在你們頭頂,搶了你的資源,一飛衝天?”


    其餘幾人交換眼神,眉宇間閃過一絲陰霾:“不願意。”


    “要知道,仇瑾隻不過是一個剛進來的新人,就已經拿到了最高權限的s級簽約。那公司的簽約權限評估是擺設嗎?你覺得自己比他差嗎?隻配那個c簽?”


    被點名的人搖了搖頭。


    嚴昭月又問:“難道你覺得自己比他差?”


    其餘兩人也跟著搖頭。


    “這就對了,”嚴昭月收回手,眼中精光閃過,“大家都是一步一步爬上來,憑什麽他一飛就衝了天?他打破了規則知道嗎?我們隻是教他最基本的道理而已。”


    聽到這裏,三人基本已經被說服了。


    然而剛才那個膽小的娃娃臉藝人還是放不下心,又問:“可他要是發現我們在針對他怎麽辦?”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死腦筋,仇瑾初來乍到,我們隻是散發自己的善意而已,這能叫針對嗎?這是關愛!”嚴昭月轉了轉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更何況,年會酒桌上那麽多勸酒的,要是他真酒精中毒了,那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你還想讓他酒精中毒?”娃娃臉瞪大了眼睛,“他可是大老板的朋友。”


    “嗬,他說是朋友你就信了?依我看,仇瑾也不過就是攀高枝靠著潛規則進來的吧?”


    “要不還是算了吧……”娃娃臉還是不放心,“你還記得《全明星大挑戰》的小叮嗎?據說在節目中cue了一句仇瑾丁丁大就被流放了。”


    “這我可吃到瓜了,”一個藝人接話,“據說小叮那是惹到了大老板,這才被流放的,仇瑾不過是個倒黴的中間人。”


    “沒錯,”嚴昭月滿意的點頭,“更何況,今天這麽重要的場合季總都沒陪他出席,依我看啊,大老板也就是玩玩而已。”


    立刻有人附和道:“對對對,仇瑾之前什麽風氣?季總能喜歡他?就算人家要找omega結婚,也一定是找一個家世清白的貴族家庭才對。”


    “話已經說到這裏了,如果還有人害怕那就退出吧,我也不強迫你們。”嚴昭月站直了身體,臉上帶著幾分薄涼的笑,“反正到時候被人踩在頭頂的人不是我。隻能奉勸你們一句,娛樂圈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


    立刻有三人跟了他過去。


    剩下娃娃臉停在原地,思量再三,最後轉身往相反方向離去。


    人們陸續離開之後,轉角處走出了一個人影,是剛從洗手間回來的仇瑾。


    嚴昭月已經想好了對策,找了一圈卻沒看到仇瑾。難道是見勢不妙跑了?


    他仰起脖子左右看了看,發現聞陌嘉端著酒杯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二人不過點頭交情,聞陌嘉為什麽要來找他?


    嚴昭月心裏一時間閃過無數念頭,聞陌嘉是仇瑾親戚,聞陌嘉和仇瑾互不對盤,聞陌嘉想和他一起給仇瑾下馬威?究竟哪個才是真的?


    嚴昭月心裏翻滾個不停,但麵上沒露出一絲破綻,笑著問候:“聞哥好。”


    聞陌嘉沒和他廢話,單刀直入:“奉勸你一句,別惹仇瑾,他不是你能動的人,隻有你們遭受反噬的份兒。”


    嚴昭月怔了怔,突然笑了起來:“您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不過是認識認識新人,表達一下善意而已。”


    “別一口一個新人,惡不惡心?”聞陌嘉也冷笑一聲,也不再給他留任何餘地,“人家一複出就演了易叢青導演的大戲,你呢?有什麽作品拿得上台麵的?”


    “你……”嚴昭月被氣得幾乎心肌梗塞,咬牙道,“你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好意思說我?”


    聞陌嘉沒有回答。


    確實,他也不是好人。


    要是嚴昭月真能把仇瑾扳倒,他舉雙手讚成,可現在這些人段數未免太低,簡直就是趕著給仇瑾送去打臉。


    這讓他想起曾經的自己,能力不怎麽樣卻心比天高,身為跳梁小醜而不自知,看著就煩。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隻是缺一個紅起來的機遇而已,看不上許多追趕他的人,更是多次挑釁仇瑾,還在背後使了許多手段黑仇瑾,然而結果卻一次比一次慘烈。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毒打,聞陌嘉終於認識到,有些人就是比他厲害,不管怎麽樣都會發熱發光。而對他自己來說,好好提升能力,比什麽邪門歪道都要來的重要。


    現在他看到嚴昭月要走他老路,不忍心提醒了一句而已,但沒想到人家壓根兒不領情。


    聞陌嘉也沒那麽好心,徑直站了起來:“提醒你一句,不信就算了。”


    嚴昭月冷笑道:“你願意在他下麵當慫蛋,我們可不願意。”


    聞陌嘉歎了口氣,徹底放棄溝通了。這些人呐,還是接受的毒打不夠多。


    他們這邊說了這麽久,嚴昭月轉頭一看,仇瑾已經回到了座位。


    他讓三個藝人一人拎著瓶紅酒輪番過去,他才不信了,仇瑾能喝過他們四人。


    “仇瑾哥,”一個小藝人端著酒杯過來,“早就聽說您的大名了,這次終於有幸見到真人。真是比電視上來得還要帥氣啊,這次能和您在一個公司,也是我的榮幸。希望以後能和諧相處,共同進步。”


    對方說了一大段話,終於說出了這次前來的關鍵字。


    “我幹了,你隨意。”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敬酒了,而且敬酒花樣一回比一回多。


    仇瑾坐在椅子上,要笑不笑的等著他把話說完。此時聽到這句話,他嘴角勾起一個笑,漫不經心道:“行,你幹了吧。”


    那人沒想到仇瑾會這麽直接,不由得怔了一下:“今天挺高興的,要不還是喝點兒?”


    仇瑾繼續笑:“喝不下了,心意到了就好。”


    “您是不是看不起我啊?”那人臉上的表情淡了下去,“之前那麽多人給您敬酒都喝了,就不喝我這個,是不是覺得我攀高枝……”


    仇瑾被他氣笑了:“你真要和我喝酒?”


    那人點點頭,臉上堆滿了刻意的討好:“畢竟今天挺高興的。”


    仇瑾看了他一眼,喝了半杯酒:“這下可以了?”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最後是嚴昭月端著酒杯走了過來。


    “敬酒?可以啊。”看著麵前這張熟悉的麵孔,仇瑾扯了扯唇角,倒了滿滿一杯紅酒推過去,“既然要表示誠意,那就把這杯喝了吧。”


    嚴昭月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也不用這麽多吧……”


    滿滿當當半瓶紅酒,誰他媽喝下去還能保持正常?


    他慫恿別的小輩來勸酒,不代表他自己也要喝個爛醉。


    仇瑾擺了擺手,已經沒了什麽耐心:“既然喝不下就請回吧。”


    這是反著來給他下馬威呢?


    嚴昭月咬牙道:“喝就喝。”


    看著眼前滿滿當當一杯酒,嚴昭月磨了磨後牙槽,反問道:“但既然我幹了,你是不是也得滿上?”


    仇瑾勾了勾唇角:“那是自然。”


    一人麵前擺了一杯高度數紅酒,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已經有不少人圍過來看熱鬧。


    “別喝了,”項希攔住了他手臂,“你再喝得吐了。”


    仇瑾笑了笑,沒有告訴項希他已經偷偷吐過一回了。


    他也不是必喝不可,但他現在走了,指不定以後還有大大小小的各種麻煩要應對。


    嚴昭月這種人就像是蒼蠅一般,殺傷力不大,但是一直在你耳邊飛,煩得很。不如一次性把人收拾服帖,永絕後患。


    當仇瑾喝完這杯酒後,隻覺得整張臉都燒了起來,喉嚨火辣辣的疼,胃部也傳來隱隱疼痛。


    嚴昭月比他更慘,幾乎已經撐不住了,連忙另外三人又上來駛車輪戰。仇瑾一次性喝趴了四人,最後整張臉都紅起來了,視線卻冷得宛如含著冰。


    他冰冷的視線落在眾人身上,一字一句道:“還有誰要來?盡管一起上!”


    想給他下馬威的人全都被喝趴了,剩下的幾個湊數的見勢不妙紛紛散去。


    仇瑾終於鬆懈下來,雙腿一軟,整個人都跌進了椅子裏。


    “何必呢?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項希嘴上數落他,手裏又遞了杯牛奶過來。


    “老子就是看不下去,”仇瑾搖頭晃腦,卻得意的笑了起來,“這群人屁事兒都不知道,連喝酒都喝不過老子,還他媽說老子靠關係進來的。”


    “是是是,你最厲害了。”項希站了起來,叫仇瑾經紀人把人領回房間。


    劉薇是個三十多歲的女omega,嬌嬌柔柔雷厲風行,完全扛不住仇瑾這樣的大漢,再加助理又被仇瑾放走了,一時間也覺得有些難辦。


    項希扶著仇瑾另一邊:“起來,我們回房間了。”


    “不,我不走!”仇瑾死死抱著桌子,舉著酒杯當武器,“我要把你們全都喝趴!”


    項希好生勸慰:“已經喝趴了,他們灌不了你酒了,我們可以回去睡覺了。”


    “誰說我要睡覺啦?”仇瑾突然站在了椅子上,身體筆直,雙臂向上,“我不睡覺,我要進行光合作用。”


    項希:“?”


    “別鬧了,那麽多人看著呢。”劉薇好聲好氣勸他。


    哪知仇瑾立刻嚷嚷起來:“你不要碰我!你弄壞我頭上的玫瑰花了。”


    劉薇:“…………”


    項希哭笑不得,仇瑾這是把自己想象成一株玫瑰了嗎?


    有人被仇瑾的舉動吸引過來,正在努力憋笑。


    哪知仇瑾頓時大喊起來:“你不要碰我,我有刺,紮……紮你們!”


    終究還是有人沒忍住,立刻大笑起來。


    項希急中生智:“我們不過來,就是給你挪個盆而已。這裏不是沒有陽光嗎?不方便你光合作用。”


    仇瑾這才滿意起來,還沒來得及露出微笑,突然又喊了一聲:“現在還是冬天!我要春天才移栽!你果然要害我!”


    項希又說:“溫室嘛,在溫室裏四季都可以移栽。”


    不料這句話戳中了仇瑾的痛處,他立刻皺起了眉頭,冷冷道:“我才不是溫室裏的玫瑰,我是野外的!長在沙漠裏,長在海洋邊,長在峭壁上的野玫瑰!我有遒勁的枝幹,我有尖利的倒刺,我有鮮豔的花朵!”


    得,這還寫起小作文了。


    項希頭都要大了,隻得跟著說:“但你看,這裏不是沙漠,也不是海洋和峭壁,我們正要把你移到野外呢。”


    仇瑾思慮半響,矜持的伸出了手,準備從椅子上下來。


    “他這是喝醉了?”就在這時,陸平音走了過來,微微蹙眉,“怎麽喝這麽多?”


    項希很克製的沒有添油加醋,隻是平鋪直述的說著:“有幾個人找他敬酒,仇瑾說不喝了還非要勸他,結果仇瑾一怒之下,把他們所有人都喝趴了。”


    陸平音:“……”


    眾人:“……”


    劉薇有些過意不去,臉上帶著一絲窘迫:“怪我我沒提前告訴他,不用這麽拚的。”


    陸平音視線在醉倒的幾人身上轉了轉,淡淡道:“我知道了。”


    他朝仇瑾走了過來,問:“可以下來嗎?我們送你去房間。”


    本來陸平音是好意,他答應了幫季深霄好好照看仇瑾,不料仇瑾現在看到他反而嚇了一大跳,立刻喊了起來:“他要把我拖出去,他要斷我的水,他、他害我。”


    得,這是還在記恨陸平音把他拖出遊泳池的那一幕。


    陸平音也不敢動了。


    仇瑾站在椅子上,用筷子叉子裝作刺,用餐巾布裝作自己的花,仿佛真的變成了一株玫瑰。


    這人已經徹底喝廢了,發起酒風來還是自成一套體係。


    看著眼前武裝到牙齒的仇瑾,項希是徹底崩潰了。


    就在人們手足無措之際,宴會廳的大門被服務員從外麵推開,季深霄風塵仆仆走了進來。他穿著厚實的黑色羊毛大衣,身上帶著室外的雪花,眉眼間滿是冷硬之氣。


    男人氣場過於強大,眾人下意識往兩邊退,給他讓出了一條通道。


    眾目睽睽之下,季深霄一步步走到了仇瑾麵前,張開了雙臂。


    “乖,下來。”


    男人聲音溫柔又磁性,充滿了安全感。


    仇瑾站在椅子上,垂眸盯著季深霄,原本凶狠的目光突然柔軟起來,還帶著幾分委屈。


    然後人們就看見,之前像刺蝟一樣渾身豎著刺的仇瑾,現在雙腿一軟,直直跌入了季深霄懷裏。


    看著兩個男人緊緊抱在一起,在場所有人內心都不約而同的收到了衝擊。


    你特麽不是不挪窩的玫瑰花嗎?現在看到季深霄就下去了?他是你的花園嗎?


    項希更是滿腹委屈,氣得不行。老子照顧你這麽久,你個重色輕友的家夥,竟然隻認識季深霄??!


    被季深霄擁入懷中,仇瑾頓時委屈起來,用一種防備的視線看著眾人,凶狠狠的說:“這些人都壞得很,非要摘我的花,拔我的根,還阻止我光合作用……幸好我堅持到你來了。”


    “嗯,沒事了,”季深霄撫摸著他後腦勺,輕聲安撫,“以後沒人敢那樣對你了。”


    “我也沒被他們欺負,”仇瑾得意的抬起下巴,小表情還挺自豪的,“我用刺把他們全都紮跑了!”


    季深霄:“對對對,你很厲害。”


    仇瑾最後是被季深霄抱回酒店房間的。


    季深霄這一舉動,不啻於在整個華益集團中丟下了一個炸彈。


    我的媽!公主抱!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從宴會廳抱到了總統套房!!


    大老板這是直接承認了仇瑾的地位啊!!!


    之前還有人說大老板隻是逢場作戲,看到這一幕,不少人感歎傳謠言的人臉都要被打腫了。


    宴會廳角落裏,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退出小團體的娃娃臉鬆了口氣,幸好他沒跟著欺負仇瑾,他的良心救了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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