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三分鍾,也許時間更長,暮思雪伸出顫抖的手輕輕地撫在那張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臉上:媽媽說,你是我,是嗎?你是我嗎?她剛剛平複的思緒再一次翻滾起來。


    暮思雪隨手翻了一頁。mygod!她和明德??????暮思雪再次淚盈於睫,她和明德竟是如此熟悉,他看她的目光充滿了寵溺與喜愛??????不是的,那不是她,不是她!可、那不是她又是誰?難怪她看到明德竟如此親切,難怪他們會講相同的怪理論。


    明德將咖啡放在茶幾上,暮思雪慌亂地轉過身,仰起頭,讓眼淚流回身體,可那淚卻順著眼角不停要往外淌,滾燙如心。


    “moira!從哪裏拿的?”明德指著暮思雪手中的雜誌。暮思雪無奈,背對著慌亂地用手抹掉眼淚,指著沙發:“沙發上,抱枕下麵。”


    明德收起雜誌,並沒有注意到暮思雪的表情:“還好。也就是你,要是別人??????這可是我的寶貝,從不輕易示人。”


    “是嗎?對不起!放在沙發上,我以為可以隨便看的。”暮思雪低頭端起咖啡想掩飾自己的慌亂,卻被咖啡燙了嘴。


    “燙著了?”


    “還好。你想吃什麽?我來做。”暮思雪站起來,她不能讓明德發現什麽。


    “真的?”她對自己好熱情。


    “我會做的不多。你挑剔嗎?”暮思雪的目光又遇到了明德的。她和明德很親近??????暮思雪呆呆地望著眼前的明德,迷茫又混亂。


    是夢嗎?她怎麽從來沒有聽媽媽講過關於明德的任何事情?難道媽媽不知道自己認識明德,可派對上那麽多人,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還是??????這又是一個陷井??????


    “不挑剔!”明德發現暮思雪對著他發花癡,隻是這花癡??????


    怎麽眼睛越來越大,暮思雪倏地彈了出去。明德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離暮思雪這麽近,身體幾乎是挨著的。


    暮思雪往廚房走去:“那??????我、就先看看冰箱裏有什麽了?”


    明德這才想到,自己讓嫻姐姐買的是‘金福’做好的菜。他哪裏會下廚做菜:“等一下!我、我撒謊了。我讓嫻姐姐買的是現成的,都是‘金福’的菜。你說去‘金福’吃飯,我隻好點了那裏的菜。”


    明德一副小孩子做錯事的模樣,暮思雪所有的擔心消失了:“請你吃飯真方便,什麽都是現成的。我來擺菜。”


    啤酒油燜蝦、牡丹鱧魚刺身、?h鮮鮑、香芒汁蜜豆,雪梨慕斯和香草椰味糯米糕。


    太豐盛了,竟然還有雪梨慕斯!暮思雪忍不住用手指揩了一塊放在嘴裏,輕抬下巴,微眯雙眼:好美味!


    明德呆在那裏:她怎麽可以這麽吃慕斯?這可是醜八怪的招牌動作!


    看到明德望著自己發呆,暮思雪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忍不住吃了一點點,你不介意吧!”


    “沒??????不介意。”明德坐暮思雪對麵,繼續死盯暮思雪:哪裏像呢?到底是哪裏像呢?


    怎麽這樣?不就是先偷吃了一點嗎?不,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暮思雪不安的目光落在那本雜誌上。


    眼睛??????是眼睛!終於發現了!明德氣自己好笨。


    “明德!家裏有果汁嗎?”暮思雪打破沉悶的氣氛。


    “果汁?”他什麽時候喝過果汁,從小他就是一酒鬼:“紅酒!我怎麽就忘記酒了?”


    暮思雪製止道:“我??????對酒精過敏,隻能喝果汁之類的。要不然這樣吧,你喝酒,我喝咖啡。”


    “這是我聽到的最蹩腳的借口――對酒精過敏!你歪我?怕我對你不規矩!”


    “好吧,我沒什麽酒量,一喝就倒型,我想多吃點兒好吃的,這些天我都快累死了。好明德――,我們吃菜好不好?”


    她在向他撒嬌,換做別人,他一定會討厭,可他看著她撒嬌的模樣,偏偏喜歡的不得了。明德笑道:“算你夠及時,糾正自己的錯誤。不過,我喜歡喝酒,還是那種沒酒不是飯型,你得原諒我。”


    明德給暮思雪拿了水,自己拿了酒。


    水和酒碰在一起!


    明德覺得怪怪的,還沒這麽碰過杯。


    暮思雪剝了蝦放在明德的餐盤裏:“喜歡吃蝦嗎?喜歡我就多剝些。”


    “嗯嗯??????你也要多吃。”明德覺得今天應該隻買蝦,買五斤蝦。離開媽媽以後,誰給他剝過蝦啊?


    “好啊。我們今天把這些蝦都吃完,還有慕斯。哪家的,做的這麽好?”


    “不告訴你。這樣,下次你想吃的時候還會找我。”明德喝著酒,一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表情。


    “還說自己好酒量?我也就是隨口一問。上麵寫著呢,薔薇亂語!興隆街九十六號。”


    “你騙我?罰酒一杯。”明德拿了酒杯:“隻一點點好不好?應該不會醉。”


    暮思雪笑了,真的隻是一點點,隻夠她濕濕嘴唇。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剝了那麽多蝦,可以多吃一點慕斯嗎?”


    “嗯。moira!中文名字。”


    “暮思雪!”


    明德又給暮思雪倒了一點點酒:“暮思雪?水城姓暮的人很多嗎?”


    “嗯。暮姓和夏姓是水城的兩大姓氏。”


    “這樣啊,我以前有個朋友姓夏,她的家也在水城。”


    “是嗎?”暮思雪若有所思,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講雜誌上麵的自己,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要不要相信。


    “那個時候的我一直有個怪理論,認為世界上隻有友誼是最純真的情感,對愛情呢,是不屑一顧的。其實,現在想想,我對她的感情不是純友誼的,至少有一點點是愛情。”


    “你??????“暮思雪手中的蝦抖在地上。她去拿紙抽,想把掉在地上的蝦收起來,手卻抖得拿不到。


    “思雪!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就是覺得你很熟悉,你呢?”明德問。


    “嗯。我也是,像多年沒見麵的老朋友一樣。”


    “那我以後就不客氣了,以後就當你是老朋友。”


    “那我以後就不客氣了,以後就當你是老朋友。”暮思雪重複著明德的話。她不是故意要重複的,隻是,她現在腦子很亂,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學我說話。我還要吃蝦,你動手??????”明德說到這裏,看到暮思雪好像心不在焉的:“好吧。這次,換我剝給你吃,不許不吃。”


    暮思雪回了明德一個含淚的微笑,這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


    明德的蝦剝得並不好,二分鍾他才剝了一個。


    “還是我來吧。”暮思雪在接過一個剝好的蝦後就繼續剝起來:她怎麽就沒注意,明德手腕上有件木飾,和她那裏的那件很像,雖然她家裏的是條項鏈,但顏色和成色都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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