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思雪換好衣服按了淩水曜家的門鈴,等淩水曜出去打球,沒想到淩水曜開門伸手把她拉了進去。


    “我們不是打籃球嗎?”他也換了運動裝,可為什麽牽著她的手往家裏走?淩水曜寵溺地望著暮思雪:“我有說過我們不要打籃球嗎?”


    “那為什麽......”暮思雪睜大眼睛,不再講話。她以為淩水曜的房間和她的大同小異,沒想到,他把樓上也買了下來,看來,有人活得好愜意!


    有點兒怪異。臨窗的地方擺著一個乒乓球案,球案旁邊放了整整兩筐籃球,牆角有個小水池,上麵擺著兩個拖布.....窗戶對麵有個籃球架,籃球架旁邊有張桌子。怎麽看著都像學校的體育室。


    淩水曜意味深長地望了暮思雪一眼,他不敢奢望能喚回她的記憶,隻希望以後的日子,她是快樂的:“喜歡嗎?”


    “比我會享受生活!”


    淩水曜彎腰將球拾起:“怎麽個打法,你來規定。”


    暮思雪用手攏住額前的發,食指勾住輕輕一擰,伸手去衣袋裏拿發夾,衣袋空空的。


    淩水曜從衣袋裏拿出一支發夾遞給暮思雪,暮思雪一怔,什麽也沒說,接過發夾,將它別在頭頂上。


    接過發夾的那一刻,暮思雪什麽都明白了,這裏的一切都是他刻意布置的,是他或者他們一些美好的記憶。


    他知道她喜歡籃球,知道她打球的時候喜歡將劉海兒別在頭頂,甚至知道她用食指勾頭發的小動作。隻是她,什麽也記不起來。


    “想好規矩了嗎?”淩水曜感覺到空氣裏微妙的氣息,他有些後悔重新布置這間房,那些記憶忘記就忘記了,為什麽非得要她記起來了呢?沒有了那些記憶,他們還不是一樣相愛嗎?


    “曜!我不......是故意的......嗯......我......


    ”暮思雪是想忍著的,自從媽媽去世後。沒有人再為她做這些。


    九年了,她什麽都沒記起,她想她這一生都不會再想起那十七年的歲月。


    淩水曜心痛地捧起暮思雪布滿淚水的臉,都是他的錯。他不該這麽怎麽,強迫她去記憶:“醜八怪!對不起!”


    隔著淚水,暮思雪仍看清楚那淚水之外的內疚與深情,她知道,此刻,他的心比她的還要痛。


    她雙手攀住他的肩,踮起腳尖,將唇印在了另一個充滿深愛的唇......


    ――――――――&&&――――――&&&――――――


    今天公司事情比較少,暮思雪看了下時間,才十點多一點。


    自從黃興愚對她講了李平安的事情。她心裏始終想著要不要見那個一麵。她相信黃興愚,當初事情發生的最初,李平安就是她最大的懷疑對象,但事關李平安在公司去留的問題,她一定要謹慎處理。還是向確認一下比較好。


    一個小時後,暮思雪站在病房外,看著坐在床上發呆的,那個女人好可憐,不是她想像中的樣子。


    倪施洛抬頭看到暮思雪,是她!她這些日子除了上網看有關自己的八卦就是上網看有關自己的八卦,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維奇利亞的經理。她來這裏做什麽?討伐她倪施洛?不!看樣子不像。


    這麽多年。倪施洛早已學會將任性和嫉妒藏在內心深處,她知道,憑她這副漂亮臉蛋,隻要肯裝可憐,什麽事都能辦得到。雖然她不喜歡眼前這個女人,但臉上卻不露一絲痕跡。微笑著:“請問,您是......


    ”


    她是抄襲者,還是明德討厭的人,不能被她的外表所迷藏。暮思雪禮貌地微笑道:“你好!我是維奇利亞的經理暮思雪。”


    倪施洛故作吃驚狀:“我知道!怪不得看你眼熟卻又想不起你是誰。你本人比照片上更美!”她一定是來詢問有關抄襲的事情。


    “謝謝!你的傷好點兒了嗎?”


    聽到暮思雪問自己的傷勢,倪施洛故作忍痛微笑狀:“還好吧。你看。我已經可以坐起來了。”


    暮思雪有些後悔來醫院,不管怎麽說,她也是受傷之人,有什麽事情應該等她傷好以後再說:“那你......


    好好養傷。再見!”


    “再見!”


    看著暮思雪的背影,倪施洛心裏那個樂,她還真好打發,自己稍微裝一下可憐就可趕走她。


    暮思雪走出病房,輕歎一聲,自己的確有些唐突。


    轉身去關病房的門,正好撞上從對麵走來的老六,她忙低頭道歉:“對不起!”


    老六斜了一眼暮思雪:“走路不長眼啊?往人身上撞,撞壞了怎麽辦?”


    暮思雪這才抬頭看了眼老六:“對不起!”


    老六看暮思雪走了,螃蟹似地輕輕關上門。


    他怎麽又來了,還在這裏遇到了那個女人,將來會不會有什麽麻煩。


    老六哪裏容得了她多想:“你傷怎麽樣啊,看樣子好了許多。”


    這個人她暫時還惹不起,倪施洛往後退卻:“你......


    你又來做什麽?”


    “別害怕,小美人。你知道我來做什麽。”


    “我這個樣子你也看到了,哪裏還有錢給你?”


    “怎麽?明德沒有賠你錢啊?”老六是不會忘記那個差點兒把他打殘的‘少年’。


    “隻有醫藥費而已,而且是直接付給醫院的。”


    “哄傻子呢你。明德現在什麽身份?他不出錢能擺平這件事?”


    “你......


    ”倪施洛知道拿出錢包:“你自己看,看看有沒有?”


    老六接過錢夾,隻有十塊錢,他剛想發火......


    看到裏麵還有好幾張卡,隨即怒臉變笑臉,拿出一張:“今天是一張,明天就不知道了。趕快想辦法掙錢!”說完,他將錢夾扔在病床上走了。


    倪施洛拾起錢夾,冷笑著。她倪施洛是做什麽的,她會在錢包裏放信用卡?老六拿走的是張借記卡,卡上沒錢,幸虧自己早有防範。要不然又讓他得手了。


    那個維奇利亞的經理怎麽看著那麽奇怪?說見過吧,她的確不認識她,說沒見過吧,好像又看著臉熟?她一定會再來的。


    無論如何,她得出院,現在!


    ――――――&&&――――――&&&――――――


    “淩總!老陸問他什麽時候可以回家?”趙啟走進辦公室。


    淩水曜難得清閑,這會兒坐在椅子裏看著暮思雪的照片發呆傻笑,根本不知道趙啟什麽時候進來的。


    “淩總!老陸問他什麽時候可以回家。”趙啟又問了一遍。


    那晚暮思雪和他一起去見了老陸後,暮思雪說,隻要老陸保證把那批貨退掉。維奇利亞不再追究老陸。老陸說他不可能拿到全款,隻能拿到百分之七十的貨款,之前華佳航給他的錢,他暫時不能給公司,他得還給華佳航。那批貨損失的錢他以後想辦法還上。希望暮思雪看到他為維奇利亞工作這麽多年的情麵上,能夠對他網開一麵。暮思雪答應老陸的請求。


    淩水曜轉過頭:“事情他辦好了?”


    “嗯。我全程都在現場。”


    “我問一下醜八怪,看看她撤訴了沒?”


    “什麽?”


    “你告訴老陸,撤訴後他才能離開,我現在不知道這道手續辦好了沒,辦好了通知他。”


    淩水曜拿起電、話又放了回去。醜八怪說過,工作的時候不要打電、話給她。理由是,聽到他的聲音,她會意亂情迷沒辦法工作。


    可他現在找她有公事,不僅僅可以打電、話,還可以去公司找她。


    想到這裏,淩水曜喊住已經走到門口的趙啟。交待了幾句,搶先離開辦公室。


    趙啟從來沒有見到過淩水曜如此開心,他們經理是不是戀愛了?


    這個念頭剛一跳出來趙啟就拚命地搖頭:怎麽會有這種想法?不是他瘋了,就是他們經理瘋了。


    “等一下!淩總!等一下!”趙啟突然想起什麽,從後麵追出來。


    “什麽事?”


    “你和林容容。下午三點,皇後度假村......”


    “知道了。”


    淩總還對他笑了?他們經理真的戀愛了!


    淩水曜買了大波斯菊,走進維奇利亞的辦公樓。


    阿唐看到淩水曜走進辦公室,忙問:“先生您好!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你們經理在嗎?”


    阿唐這時才認出淩水曜,是軒轅的淩總,經理搭過他的順風車:“我們經理出去了。淩總!上次的事情......謝謝您。”


    淩水曜想給暮思雪一個驚喜,沒想到她人不在,他剛想問‘她還回來嗎’,虛掩著的門被風吹開了。


    這哪裏是辦公室,這裏簡直是花房。


    房間裏到處都是白玫瑰,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每束白玫瑰上都有一張卡片,淩水曜隨便拿起一束玫瑰中的卡片:不要拒絕!


    再一張:光陰像昨天的風。


    再一張:心醉的片段。


    再看下去,是些在黑線上趴著的‘小蝌蚪’。


    看到那些小蝌蚪,淩水曜便知道這些白玫瑰是誰送的,他轉身對阿唐說了聲再見便走了。阿唐好後悔,沒有把經理辦公室的門關好,什麽時候不開,偏偏這個時候開。


    十字路口紅燈下,淩水曜將車中的音樂調到最大。


    他很奇怪自己,醜八怪這麽優秀,追求她的男人一定很多,很正常的事情,為什麽他就容不下那個裴亦塵呢?他怎麽看那裴亦塵都......


    他在女人麵前什麽失敗過?


    左前方的麒麟大廈上大型屏幕上,裴亦塵的新作――‘美麗純真’,那畫麵炫得淩水曜睜不開眼,淩水曜好像想起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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