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思雪醒來,看到淩水曜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睡著,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她安靜地望著他,高傲的頭仰在沙發頂,褐色的頭發略顯淩亂,臉龐完美的弧線被淡淡的陽光覆上一層溫暖的光環,性感的胡子茬、微蹙的眉上寫滿了擔憂,他一定比自己還累還要疲憊。


    護士輕輕推開門送體溫計,暮思雪忙將食指豎在唇上,示意護士將體溫計放在床櫃上。


    護士輕微的關門聲還是驚醒了淩水曜:怎麽就睡著了,他的醜八怪怎麽樣了?看到暮思雪平靜溫和地望著自己,淩水曜輕鬆地微笑。


    暮思雪亦回以微笑:“我想回家。”


    “嗯。咱們回家。”淩水曜沒有什麽時候比此刻更堅定過。他知道她需要的不是醫生,是力量和勇氣。


    一路上,是阿世開的車,兩人的手始終是十指相扣。


    阿世停好車,淩水曜將暮思雪直接抱回家,放在了床上,溫柔地:“我去拿點兒水,馬上就來。”


    暮思雪點頭。


    淩水曜將水杯遞給暮思雪,看著她喝了一口水才問道:“怎麽樣?”


    暮思雪放下水杯,低頭不語。看她肯不說話,淩水曜握住暮思雪的手:“不好就說出來啊,要不撞我打我,不能放在心裏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


    “我......好沒用的。又讓那些攻擊維奇利亞的人有機可乘了。”暮思雪沮喪地。


    “醜八怪!在我心裏你是最棒的。”天知道他不在她身邊的漫長歲月裏,她是怎麽獨自一人熬過那些痛苦不堪的夜晚的。


    暮思雪嘟起嘴,怪嗔道:“不許笑話我!”


    淩水曜將暮思雪攬在懷裏:“傻瓜!在我麵前不用偽裝的。”


    “我哪有?”暮思雪的聲音輕到自己都聽不到,明顯的底氣不足。[]


    “你不餓嗎?我肚子好餓。”淩水曜話音剛落,門鈴響了。暮思雪看了眼淩水曜,淩水曜微笑著:“我訂的早餐。”


    兩人吃完甜蜜幸福的早餐,暮思雪道:“現在我們可以看八卦新聞了吧?”


    淩水曜拒絕:“不好!我先看,你休息。”


    “不好!我們一起看。”暮思雪堅持。


    “好!我們一起看!”淩水曜拿了平板。


    夏之北父女真的像視頻上那樣嗎?


    維奇利亞總經理暮思雪十年前遇車禍失憶!


    裴亦塵昔日mv女主角――明德的前任女友。


    ......


    視頻?怎麽會這樣?難道是她發的那段視頻出了問題?暮思雪急急地百度。


    暮思雪打開了她交給李總的視頻,天哪!她要的馬賽克。她要的模糊圖像竟然變成了高清圖像,就連她自己那不專業的馬賽克都不見了,夏之北和裴亦雲的表情異常清晰。


    不對啊,前些天她看過。有馬賽克的。暮思雪看著視頻發呆,淩水曜指著屏上的夏之北:“他是你父親?”


    見暮思雪沒反應,淩水曜將平板舉到暮思雪眼前:“這個男人是你父親?”


    暮思雪點點頭。


    “我要你親口說出來!”淩水曜激動地大聲喊道。


    暮思雪一個激靈,淩水曜發現自己失態,放下平板,握住暮思雪的手:“對不起!好纖兒!我太興奮了!太激動了!我想親耳聽你親口說。”


    “他是我父親,我的父親是夏之北!”


    淩水曜哈哈大笑起來,眼裏卻噙滿了淚。


    “曜!曜!你怎麽了?你別嚇我!”


    “我......哈哈哈......我是高興......高興!”


    暮思雪看不出淩水曜臉上有絲毫的高興與快樂,她看到的隻有瘋狂。[]


    “纖兒!你相信嗎?你相信命運嗎?moira!你相信嗎?雪姑姑!謝謝你!”淩水曜竟然跑到窗前,跪在地上。


    暮思雪不知所措地看著瘋狂地淩水曜。她還沒被那些八卦怎麽樣,曜他怎麽就......


    “醜八怪!”淩水曜從地上站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太高興了!”說完,他便擁住暮思雪,給了他心愛的女人一個深的不能再深的吻。


    “纖兒!醜八怪!moira!你相信嗎?相信命運嗎?”


    她怎麽會不相信,她和他的再次相遇就是命運。即使她什麽都不記得。她一樣尋到了他,並且,愛上了他,認出了他。


    “moira!命運!moira!你相信命運嗎?moira!天知道,你就是命運!”淩水曜舉起暮思雪,滿屋旋轉:他的愛!他的生命!


    “你一定要我眩暈嗎?”暮思雪低呼。


    其實,淩水曜已經開始眩暈。他已經‘無法’放下暮思雪,兩人一起摔在地板上,摔倒的那一瞬間,淩水曜將暮思雪緊緊的攬在胸前。


    看到暮思雪躺在自己胸前,他鬆了口氣:“即使此刻讓我消失,我也是幸福的!”


    暮思雪躺在淩水曜的胸口。聽著淩水曜急促有力的心跳聲,直到那急促變為平穩,她才輕聲問道:“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麽這個樣子嗎?”


    “五年前,是你父親讓我來水城的。他承諾我,五年後。他會讓我見到夏纖凝!”淩水曜依舊躺在地板上。


    “什麽?”暮思雪坐起來。


    “你相信嗎?”淩水曜如癡如狂。


    暮思雪搖搖頭,又點點頭,又搖搖頭。她沒聽明白,她什麽也沒弄明白。


    淩水曜緊緊擁住暮思雪:“醜八怪!我愛你!夏纖凝!我愛你!”


    ――――――&&&――――――&&&――――――


    裴亦塵緋聞女友――夏纖凝或暮思雪?


    裴亦塵和明德的恩怨情史。


    昔日江南名媛,今日落魄公主。


    ......


    倪施洛看著鋪天蓋地的緋聞加圖片,像是雲裏霧裏走了一百個來回:暮思雪就是夏纖凝?!


    她不是在做夢吧?


    她一遍又一遍地點著裴亦塵的成名作,是夏纖凝!那個女孩兒是夏纖凝!


    可暮思雪怎麽就變成夏纖凝了?


    倪施洛不相信自己眼睛,這個男人他見過,他是夏纖凝的父親,怎麽一轉眼就成了暮思雪的父親了?


    她被騙了,夏纖凝沒有死,而是還是像從前一樣,喜歡在她麵前裝神弄鬼的。


    車禍?倪施洛一頁一頁地翻著,找到了:夏纖凝沒死,而是毀容了!


    夏纖凝沒死!那她看到的淩水曜為什麽會那麽絕望?


    為什麽?自己已經改變很多,至少不再任性,不再飛揚跋扈,這麽多年她一直都很努力,為什麽!為什麽命運總是把她推得遠遠的?因為她年少時的一個過失?她已經為這個過失付出了全部?為什麽?為什麽他們還要緊緊相逼?


    華佳航看著視頻,得意無比。這次不錯,場麵夠混亂,夠刺激,比上次的效果好,那幾個人也沒白養。他起身倒了兩杯酒,遞給倪施洛:“洛洛!你怎麽看?”


    倪施洛沒有接華佳航遞過來的酒杯:“怎麽看?暮思雪真的是夏纖凝?”


    “嗯。她父親夏之北和你姨夫原來是合夥人。”華佳航再次把酒杯遞給倪施洛:“要不然,我沒事兒盯著維奇利亞做什麽?”


    倪施洛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夏纖凝!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


    聽完淩水曜講述,暮思雪早已淚眼婆娑:“你就那麽一直找我的嗎?”


    “嗯。我們不哭。”淩水曜輕輕擦拭著暮思雪的淚,卻不知他也早已是淚流滿麵:“那時候,對於我來說,尋找你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從來都是傷害別人的,無論是你,還是dad,對不起!我隻是一味地傷害......我就是管不住自己......對不起......其實,我知道,我最恨的人就是我自己,要不是我那麽任性,媽媽也不會遇害。”暮思雪再也忍不住了,偎在淩水曜懷裏大聲痛哭。


    他的女人,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他。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夜,無盡地釋放著她的溫柔。


    “對不起!對不起!我什麽都不知道!”暮思雪抬起頭,那清澈的目光裏有不盡的歉意與愛情。


    月光星光透過紗簾落在她迷人的大眼睛裏,一許羞澀二許清澈三許期待四許柔情無限......她究竟是怎樣的女子,即使是充滿歉意的話語,也會讓他如此癡迷。


    “你不用知道那些,你隻需要知道一件事就好,那就是――我愛你!”淩水曜捧起暮思雪白皙無暇的臉龐。


    輕吻額頭我愛你!


    淺吻眉心我愛你!


    漸吻眼睛我愛你!


    深吻嬌唇我愛你!


    無邊無數無限無窮無盡,時光邊緣,生命盡頭,永不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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