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裏的血液都往頭上衝去。渾身發熱,連呼吸都透出一種莫名的熱意。然而麵前那張漂亮的會令人想尖叫的臉湊得如此之近,冬月生怕自己輕輕地呼吸一下都會被眼前之人察覺到自己的臉頰如此之燙。


    “嗯……”


    見黃瀨皺起眉,發出了“唔嗯”的聲音,冬月急忙閉上了眼睛。


    “老師你果然還在發燒呢。”


    傻乎乎的金毛大狗離開了冬月的額頭,也放開了冬月的肩膀。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冬月身上異樣的地方,黃瀨隻是為自己的結論十分擔心。


    “果然我還是應該送你去醫院吧?老師。”


    回頭去看保健室那隻有保健老師才有鑰匙的藥品櫃,黃瀨一臉的擔心。


    “……沒事,不過是發燒而已。”


    不太在意的說著,冬月確實不太在意發燒感冒這種小問題。因為即使什麽藥都不吃,冬月也有自信在床上狠狠窩個一天,拚命睡覺就能恢複健康的自信。


    “不是‘不過是發燒而已’吧?!”


    金毛大狗激昂的話語出乎冬月的意料之外。倒映進冬月滿是意外的眸子中的是黃瀨生氣的臉。不等從來沒被人這麽吼過的冬月詫異完,下一瞬還帶著人體溫的校服外套已經落到了冬月的肩上。


    “我送老師去醫院!”


    “但、但是現在――”


    冬月想說這個時間校門早該關了,部活之後黃瀨大概又沒來得及補充體力;要帶著將近一米七的自己翻越學校的校門或者圍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黃瀨卻沒讓冬月把這些話說出口。


    “老師,”


    “什、什麽……?”


    像是身上有某個開關被啟動了一樣,此時的黃瀨身上的壓迫感不是一般的強大。被這樣的黃瀨的大手按住纖細的肩頭,對上一向總是笑的燦爛的黃瀨那張正色的臉,冬月一時間輸給了黃瀨身上那認真的氣勢。


    “一切都交給我吧。”


    隻不過這種壓迫感僅僅隻持續了短短的幾秒。幾秒後元氣百倍,讓人看了都會想打起精神來的單純笑容又回到了黃瀨臉上。


    “隻是現在也無所謂,老師就相信我一次吧!”


    (……相信?)


    冬月茫然。黃瀨的話令她第一次正視起自己從未想過的問題――不想被別人擔心,不想讓別人為自己操心,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原來是因為自己其實一點也不相信周遭的人嗎?……亦或是不相信自己讓周遭的人擔心、操心,給他們添麻煩後他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看待自己、對待自己?自己不會周遭的人被討厭?


    有預感再想下去自己會走進思緒的迷宮,冬月決定不再去思考這些彎彎繞繞的問題。


    “……”


    默默地望著讓自己想到這些多餘的事情的黃瀨,冬月終於沉默著點了點頭――背一次是背,背兩次也是背。事到如今,再被黃瀨背一次也不算丟人。


    見冬月首肯,黃瀨的笑顏再度綻放。不懂冬月內心的掙紮,隻是希望冬月能多依靠自己一點的他根本沒有想到那麽深的地方,也沒有想過自己的話語會牽出冬月這麽多的想法。


    “那老師要抱緊我哦!”


    直接將冬月打橫抱起,黃瀨輕鬆邁步離開。


    “……哈……?!”


    (不、不按牌理出牌……!!)


    失重感帶來的恐懼讓冬月下意識的伸手摟住黃瀨的脖子,沒想到黃瀨不是背起自己而是像電視劇裏的男主角抱起女主角那樣抱住了自己的冬月再度麵紅耳赤。


    (我、我是乙女遊戲裏麵那些臉皮比紙還薄、總是被男主們捉弄、隨便對誰都會臉紅的主人公嗎?!)


    最討厭的就是不管哪個男主角出場都要小嬌羞的臉紅一下,沒事就花癡男主角多帥多俊美然後臉紅不已,和男主角隨便做了點什麽、哪怕是說話;臉就好像信號燈一樣時常變紅變青偶爾還變白的乙女遊戲主人公。


    (……我是笨蛋嗎?!)


    一想到自己現在就類似於自己討厭的主人公,冬月就對自己的反應感到無比的羞恥。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也為了不讓黃瀨看到自己這乙女遊戲主人公一般的少女反應,冬月低頭咬牙。


    不過兩人身體之間的縫隙就那麽大一點。冬月一低頭額頭就抵上了黃瀨的胸口。差點就反應過激的想要仰頭的冬月腦袋一暈,天旋地轉伴隨著心煩欲嘔一齊襲來令冬月沒有做出過激的反應。


    (對了……我還在發燒。)


    等到天旋地轉和心煩欲嘔的感覺稍微平息下來冬月才想到刻意保持距離顯得自己對黃瀨意識過度。


    (……)


    渾身乏力還惡心想吐,頭暈乎乎的冬月幹脆讓自己以更為舒服的姿勢靠在了黃瀨的胸膛上,和黃瀨貼的更近。


    (……就當全部都是生病的錯吧。)


    想要依賴誰的事僅此一次。像這樣靠在某人胸口,聽著他心跳的聲音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這隻是執行任務中的一個小小的插曲,什麽都不能代表的小小插曲。星野冬月不會因為小小的插曲而動搖。以前是,今後也是。


    (對,全部都是生病的錯。)


    見低頭的冬月靠在自己胸膛上睡著了,找到住在學校裏的門衛把校門打開的黃瀨望著雙頰上泛著些許病態紅暈的冬月,黃瀨不禁心中微微一動。


    (老師也是女孩子啊。)


    上課睡著的時候會被輕輕的拍頭,下課後一左一右走著的時候會閑聊。不會被纏著問這問那,也不用去解釋這解釋那。


    偶爾會做出過分的事,但“過分”的程度一點都不會令人厭惡。偶爾會說出過分的話,但說出過分話的她會露出比聽了這些過分話的自己還要難過的表情。


    被自己背在背上的老師感覺很嬌小,走在自己前麵的老師看上去很高大。莫名的覺得在她身邊就很舒服。黃瀨有時候會想滿是想要輕鬆的私心的自己跑去找冬月是不是在給她添麻煩,是不是在單方麵勉強她應付自己。


    “教師”的冬月總是令黃瀨覺得遙遠。可是隻是“冬月”本人的冬月卻是這樣的近。


    會因為唱歌跑調臉紅,會因為抓不到娃娃機裏的娃娃而哇哇大叫,會是個喜歡動畫漫畫和遊戲的禦宅族。……會像其他女孩子一樣表現出柔弱的一麵。


    黃瀨能從不是“星野老師”的“冬月”臉上看出她也喜歡和自己在一起。和自己在一起時她露出的表情全部都是真實的。


    (好像,稍微――)


    或許是被發燒的冬月傳染了,黃瀨總覺得自己的臉也有些燙燙的。


    (這是什麽?)


    說不清、道不明,有生以來第一次發現自己還會有這樣的感觸。


    因為從小就很受歡迎,黃瀨早已習慣異性們對自己雙手奉上她們的心。但是因為灰崎的緣故,黃瀨察覺到他人奉上的心並不一定就是真心,而他人奉上心的理由也不完全是因為“黃瀨涼太”本身。


    好在黃瀨從未想過要誰的真心。


    把籃球打的更好,和同伴們變得更強,與大家一起馳騁於賽場,這些事情占滿了黃瀨的腦子。有籃球和同伴,黃瀨十六歲的人生已經足矣。現在的黃瀨不想分心也沒有空分心於別的事情上。


    或許正是如此,從不像別的女孩子一樣把心雙手送到黃瀨麵前,要黃瀨去正式她們心情的冬月才顯得特別。


    星野冬月麵前的黃瀨涼太不是“模特兒黃瀨涼太”,也不是“奇跡的世代的黃瀨涼太”,冬月麵前的黃瀨涼太就隻是“學生的黃瀨涼太”而已。


    (老師――)


    雖然前綴裏還有“學生”一詞,黃瀨想要有人看著隻是“黃瀨涼太”的願望還未完全實現。但黃瀨已經很高興了。至少,有人已經看到了並非光鮮亮麗的自己。


    運球,帶球上籃,灌籃。在自家附近的街頭籃球場做著自主練習,想著再過一會兒就回家的的笠鬆望著搖晃的籃筐,用手背抹了一把自己額上的熱汗。


    “呼……”


    洗球服和打掃體育館是讓笠鬆的基礎體力有所增長,但是笠鬆一點都不相信這種程度的鍛煉居然能取得如此的成果。


    (不管是什麽訓練方式,短時間內提高這麽多擠出體力是不可能的。但事實是我的體力確實比以前持久了。……或許就像黃瀨所說的那樣,我們真正有所突破的是自己的極限吧。)


    事實上正如笠鬆所想的那樣,他的基礎體力並沒有飛躍性的提高。隻是大腦習慣了“再堅持一下”、“再努力一下”,在體力完全耗盡之前笠鬆都不太能感覺到自己體力的極限罷了。


    rrr――rrr――


    攜帶電話的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以為是母親來催這麽晚還逗留在外麵沒有回家的自己快些回家,笠鬆沒有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了電話。


    “喂,笠鬆?!”


    “森山?”


    對森山這麽晚打電話給自己的理由一頭霧水,笠鬆卻是在幾秒後抱著籃球飛奔了起來。


    “星野老師住院了!”


    森山短短地一句話便讓笠鬆全身所有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來不及問發生了什麽事,大腦一片空白的他隻有在問到了醫院的名稱與地址後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著醫院而去。


    以至於森山後麵的:“是黃瀨把星野老師送到醫院裏的,星野老師好像是感冒發燒,不用擔心……”之類的句子笠鬆完全沒聽到。


    作者有話要說:我記得上次有位妹紙跟我說濕疹擦鯨蠟超好的,我現在要對這位妹紙說――


    妹紙你真是大好人嗚嗚嗚!!!


    鯨蠟超有效的!!!(飆淚


    我隻擦了兩次鯨蠟,結疤了的濕疹就有顯著的改善了嗷嗷!!之前對著電腦濕疹就會發癢,現在也很不會了!


    謝謝妹紙!!最喜歡你啦!!(抱住蹭來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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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說jj又留不了言了……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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