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繼續了。”


    聽到冬月說這種話的時候,奇奇正在小心翼翼地用自己那毛茸茸的爪子控製著電腦屏幕中與喪屍們正展開殊死搏鬥的角色。


    “喵?你不想再繼續攻略了啊?”


    冬月的聲音冷靜地從奇奇身後傳來,無意識的重複了一遍冬月的話,奇奇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什麽?!”


    轉過頭的奇奇的爪子剛從鼠標上離開,電腦音響裏就傳出了類似生肉被絞碎的驚悚音效。


    “你、你剛才說了什麽?!”


    托搭檔的冬月太勤奮的福,奇奇一點都沒有想過冬月要是任性鬧脾氣說不想再繼續抓捕驅魂,自己應該怎麽做。


    (糟了——)


    一直以來,冬月對追攻略二次元角色都是樂在其中,抓捕驅魂也可以說是全情投入。這不僅是因為冬月三次元身體的脖子上戴著和奇奇同款的紫色環圈,一旦違反共同追捕驅魂的契約兩人的頭都會掉下來。也是因為冬月喜歡玩遊戲、喜歡攻略各個角色的緣故。冬月對“攻略”失去興趣對於奇奇來說比那個“攻略之神”攻略女性失敗更加不可能。


    隻不過這本來“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現在就發生在了奇奇的眼前。冬月正雙手抱胸、居高臨下、一字一句的重複著剛才的話。


    “我說我——不——想——再——繼——續——攻——略——了,明白?”


    看到冬月那咬牙切齒的神情,奇奇知道冬月的決心已是不可動搖。不過做了幾百年惡魔的奇奇倒也沒有因此產生太大的動搖。還算冷靜的它隻是問道:“那……驅魂怎麽辦?”


    “當然是迅速找出來幹掉了。”


    望著電腦顯示屏上血肉模糊的“gameover”的字樣,冬月眯了眯眼睛:“我已經厭倦做好老師了。”


    (同樣都是做老師,在海常就快樂得多呢。)


    大約是因為已經在黃瀨麵前暴露了本性以及acg宅的本質,冬月麵對黃瀨時沒有麵對千早、太一等人時那種必須裝出善解人意的知心姐姐的壓力。即使發現冬月不溫柔、不體貼、爆脾氣一旦發作就會毒舌連發黃瀨對冬月的好感度也不會降低。即使不是十全十美的好老師,海常的眾人、至少男子籃球部的首發隊員們也會接受這樣的冬月。


    冬月當然也沒有忘記自己是主動暫時離開黃瀨所在的世界,想在攻略太一的同時冷卻一下自己的頭腦,拉開自己和黃瀨的心理距離。


    可是擺在冬月麵前的事實是冬月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去攻略太一。無論做什麽大腦總會自動轉跳到金毛大狗頻道,怎麽都會想起黃瀨的冬月除了焦躁之外就隻有暴躁。


    (真是失算!)


    這種事情冬月以前也遇到過:當時的冬月玩到了對她來說是神作的遊戲,可是這個遊戲冬月剛攻略到中間靠前一點冬月的好姬友就拜托她去玩另一個遊戲。因為是還沒到發售日就偷跑了的新遊戲,相關攻略幾乎可以說是為零。扛不住完全搞不懂那個遊戲該怎麽才能通關的好姬友在聊天軟件上涕淚橫飛的咆哮,隻能中途去玩其他遊戲的冬月當時就是和現在同樣的心情——焦躁煩躁還暴躁。


    “那你準備怎麽做……?”


    尾巴搖來晃去,在冬月眼中看到了熊熊鬥誌的奇奇放下了懸在空中的心。


    聞言,冬月的唇角浮起一個和煦如春風的笑容。


    (快刀斬亂麻。)


    遊戲難度高?沒關係。通關條件複雜?沒關係。無操作技術黨?沒關係。


    (換一種方式就好了。)


    不能指導別人怎麽打出結局,那就給ta全開存檔好了。當初冬月就是用“暴力”的手法直接弄出了那個遊戲的全開存檔,把全開存檔給了好基友。


    “我決定——”


    忍耐神經太出類拔萃以至於心靈縫隙越來越擴張的美少年?


    冬月笑道:“綁架真島太一君~”


    都立瑞澤高校競技歌牌部創部三個月,打敗超強豪高校北央學園一舉獲得獲得全國高等學校小倉百人一首選手權的出場權。作為東京都代表來到了近江神宮勸學館。


    比賽初日,團體賽中作為主將的千早因身體不適而棄權,隻有四人的瑞澤高校競技歌牌部理所當然的沒有拿到優勝。而第二天的個人戰中千早又遭遇了史上最強也是最年輕的“女王”、現任女王——若宮暢詩。


    (我在這裏做什麽?)


    汗水從的太陽穴上滲出,延著太一優美的側顏往下滑落。


    在賽場上那熾熱的燈光之下,在周圍的人那各色的視線之中,太一不止一次的想著自己為什麽會坐在榻榻米上,自己為什麽會與人進行著競技歌牌的比賽。


    (我現在在做什麽?)


    手指隱隱作痛的同時手掌也有些麻痹。整隻手都不太聽使喚的顫抖著,太一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


    過度的記憶使大腦疲勞地除了百人一首之外什麽都想不起來,但盡管如此,盡了全力的太一還是落了下風。對手十六張,太一十張。表麵上看來太一是領先對手一步,但事實上卻是太一被對手巧妙的壓製著,怎麽也無法回到自己原有的節奏上去。


    不僅如此,因為長時間的使用大腦,太一的記憶已經產生了微妙的混亂。拿錯了歌牌的手誤讓六張牌的差距瞬間就被縮短了兩張,太一的神經也因此被繃緊到了極限。


    (千早,哭了。)


    隻是看到新寫在福井特產的羽二重餅盒子上的:“下次比賽上見吧。”千早便哭了。


    (……還在比賽,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可是自己在進行的不過是b級的比賽。


    千早和新早已有了和女王對戰的資格,自己卻隻能坐在b級的賽場上和同樣b級的人比賽。且,自己光是與眼前的b級選手對戰都已經十分的吃力。


    (新。)


    對千早影響最大的新。在競技歌牌上太一或許拚上一生也無法贏過的新。


    “……”


    喘息著,不斷地喘息著,大腦像要溶解一樣。太一的耳朵裏能聽到的隻有專任讀手的讀牌聲以及歌牌被對手拍飛的聲音。


    啪——!


    歌牌從眼前飛過。那個瞬間,太一明白了:自己無法前進到a級的千早和新所在的地方。


    在看到同伴們對自己的失敗紛紛報以和漫畫上同樣誇張的失望之後,太一什麽都沒說,隻是無視千早在內的所有人、麵無表情的離開了會場。


    “太一……!”


    “綾瀨同學,請等一下。”


    拉住眼看著就要追著太一離開的千早,和女帝、宮內老師一起和競技歌牌部的五人來到近江神宮的冬月在讓千早停下腳步後轉頭對其他人笑道:“離表彰式開始還有一會兒。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宮內老師,我和綾瀨同學去找真島君。表彰式開始以前我們就會回來的。”


    “啊……嗯,星野老師這麽說的話,那真島君的事情就交給你和綾瀨同學了。”


    宮內有些困擾的說著,她和歌牌部的其他四人一樣都沒有想到那個一向最為成熟冷靜的太一會忽然做出這種不符合他性格的事情。


    “那我們先失禮了。”


    得到宮內的應允,冬月一點頭便和千早離開。


    “太一……!太一!”


    焦急的在勸學館內尋找著太一的蹤跡,千早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平時少根筋的她鮮少會產生這種感覺,這也是千早和太一相處這麽長的時間第一次產生了這種不好的預感——太一的表現太不同尋常了。


    太一的媽媽是個很嚴厲的人,無論什麽時候都要求太一必須是第一名。可是太一自身並不是那種會因為自己沒有得到第一名就刷脾氣的人。像這樣在輸了之後就對一切都置之不理的事從前一次都沒發生在太一身上過。


    “綾瀨同學!”


    冬月忽然停步在了窗戶旁。


    “我看見真島君往外麵去了!”


    “外麵?!”


    千早急急忙忙的跑到冬月身邊往外看去。然而勸學館周圍並沒有什麽照明用的路燈,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千早根本什麽都看不清。


    “對,就是那邊!”


    隨手比劃了兩下,冬月轉身向樓梯跑去。


    一點都不曾對冬月的話產生過懷疑,千早跟在了冬月的身後,兩人很快來到了室外。


    (現在勸學館裏的所有人都忙著休息和整理,做回各自所在地區的準備,沒有人會到外麵來的。)


    聽著身後傳來千早的腳步聲,冬月有些感慨千早的單純。


    (再加上四周也都是黑乎乎一片,多半不會有人向外看,就算看了也看不到什麽。)


    等冬月跑進了附近的樹林,千早那穿著黃色t恤的顯眼身影也融入有些陰森恐怖的樹影中之後,冬月停下了腳步。


    “老、老師?”


    不明所以的跟著停下,忍不住環視四周的千早遲疑地問著:“太一、太一他真是到了這附近嗎……?”


    “那種事當然是我騙你的啊。”


    “……唉?”


    出乎千早的意料,雙手抱胸的冬月露出了惡劣的笑容。


    “你究竟是白癡還是笨蛋啊?別人說什麽話都相信。”


    “老、老師……?”


    不明所以的睜大了眼睛,一時之間千早隻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這個夢境裏的星野老師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溫柔老師,而是個笑得十分可怕、像夢魘一樣的女人。


    “啊~~對了,你是‘無用美人’嘛~”


    輕蔑地攤了攤手、聳了聳肩,冬月笑道:“除了臉之外就沒有任何可取之處的美少女~可惜就連臉都輸給了自己的姐姐~”


    “父母給姐姐的剪報已經有七本,而你隻有第一本的開頭幾頁不是嗎?對了,以前你還說過自己的夢想就是姐姐成為日本第一對吧~?真是蠢死了啊~~”


    “為什麽、老師會……”


    千早從來沒有告訴過冬月有關自己家裏的事情,剪報的事情千早當然也沒有說過。可冬月的口吻卻像是她親眼看到過當時的情形一樣。


    “千早醬的事情老師什麽都知道哦~”


    帶著笑容來到千早的麵前,冬月朝著千早伸出了手。


    夜晚的涼風吹得千早渾身發冷,小腿肚子顫個不停。像是被毒蛇盯著的青蛙,生物的本能讓千早想要逃跑,可是千早的身體一點都不聽她的使喚。無法動彈的千早隻能任由著冬月的手捏起了自己的下巴。


    “包括你對你姐姐千歲抱有自卑感的事情,包括你喜歡綿穀新的事情,還包括——”


    冬月的笑容放大在了千早的眼前。


    “你隱約察覺到了真島君的心情可還是沒把他的心情當回事的事情。”


    “……!!”


    (為什麽——)


    這個瞬間,千早幾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不是喜歡的女孩子,哪個男生會把對方用過的勺子整個吃進嘴巴裏?不是喜歡的女孩子,哪個男生會刻意記得對方的生日,還特意和其他人一同為她慶生?”


    像是在回答千早腦海裏浮現的問題,冬月笑道:“啊啊~~……默默地支持著喜歡的女孩子創立隻有極少的人才會加入的社團、並且為支撐不起這個社團份量的她分擔大部分的壓力,同時還為了不讓自己的家人因此有閑話可說而兼顧自己的學業……真島君還真是辛苦啊~”


    “隻不過他喜歡的人光是看到她喜歡的人發來的短信就動搖的一塌糊塗,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隻在乎自己的歌牌,隻在乎自己想見到的人,連身旁的人在備受煎熬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抱著千早,冬月在千早耳邊嗤笑著:“團體戰也好,個人戰也好,哪怕隻有一次,你想過真島君的事情嗎?”


    “我、我——……”


    千早不知如何回答。確實,就在不久之前,就在和女王的比賽結束之後千早腦海裏有的也隻是女王若宮暢詩的取牌方法。如果不是小奏來叫她,她根本忘記了太一還在b級的賽場上戰鬥著。


    “創立歌牌部是你的願望,打進全國大賽是你的願望,成為女王是你的願望。你有沒有想過為了奉陪你的這些願望、不,該說是欲|望比較好嗎?奉陪著你的欲|望,你周圍的人為你付出了多少嗎?”


    冬月按住了千早顫抖著不停的背。


    “麵對自己不想麵對的過去,麵對自己不想麵對的敵人,麵對自己不想麵對的艱辛——就在這些人因為你的緣故不得不去麵對這些東西的時候,你在做什麽?你在想什麽?還是說你為他們做過什麽嗎?”


    (我在、我在——)


    在不為了姐姐而活之後,千早自顧自的實現著自己的“願望”。想著怎麽才能夠拿到更多的歌牌,想著什麽時候才能實現和新的約定“一起成為名人和女王”。不是為了自己的“願望”,不是因為“自己想要達成什麽目標”,而是真的出於為周圍的人考慮、想為周圍的人做點什麽的心情——千早一次都沒有過。


    “……”


    聽冬月道出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事實,千早的鼻子生理性的發酸,眼眶也生理性的發熱。能夠反駁冬月的話她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結果你和你姐姐不愧是血緣者,同樣自私到讓我覺得可以作為人類模範的地步~”


    放開了千早,看著腿軟的千早癱坐在了地上的樣子,冬月居高臨下的笑著。


    “呐,綾瀨千早,你不覺得喜歡著這樣的你的真島太一很可憐嗎?”


    “明明沒有玩歌牌的才能,卻因為你的存在而妄想去挑戰永遠戰勝不了的對手。一直忍受著你從未正眼看過他的存在的事實,一次次的因為你隻看著你想看的事物而感到煎熬。無數次在距離成功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失敗,無數次的體驗著失敗者的滋味。”


    胸口被狠狠揪緊,心髒像是被無數尖刺刺穿。心懷愧疚的千早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無法呼吸了:冬月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的心髒痛苦的收縮著。


    “反正你也不可能對他產生男女之情,像他愛著你那樣去喜歡他、回應他的這份感情。他做的一切對你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你不覺得知道這些還願意陪在你身邊、拚命用競技歌牌在戰鬥的他——”


    “真的是笨蛋傻瓜加蠢蛋嗎?”


    流出了自責淚水的雙眼猛然睜大,千早下意識的叫出了聲:“不是……!”


    “什麽不是——”


    “不是的……!!!”


    千早的尖叫被風帶到了冬月的耳邊。紅了雙眼的千早仰著頭叫道:“太一才不是笨蛋傻瓜加蠢蛋!!”


    “哦~?”


    冬月微微挑眉。


    “才不是沒有意義!!”


    千早的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就是因為有太一在我的身邊我才能夠戰鬥下去啊!!”


    大聲地啜泣回蕩在黑影重重的林間。千早用和她美人外表完全不符的粗魯動作擦拭著自己的眼淚。


    “因為知道太一在我的身邊、所以我才能隻看著自己的前麵……!因為知道有太一在、我才能追逐自己想追逐的東西……!!”


    不用回頭也能感覺到他就在身邊,不用言語就能知道他在支持著自己。


    眼前浮現出與太一相遇以來的各種記憶,千早抽泣著:“……老師說的沒錯、我是個自私的人……!太一陪在我這種人的身邊、真的太可憐了……!但是、但是我……”


    千早的雙手緊握成拳,眼淚一滴滴的落在她那攥得緊緊的拳頭之上。


    “但是我還是需要太一!沒有太一是不行的……!”


    因為有太一在,所以才會有瑞澤高校競技歌牌部。因為有太一在,所以瑞澤高校競技歌牌部才會有那麽多願意和自己一起往前走的同伴們。因為有太一在……


    自己才能做最喜歡歌牌的“綾瀨千早”。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對太一產生男女之情,像他喜歡我那樣去喜歡他……用他所希望的方式去回應他的這份感情……可是、可是我喜歡太一的歌牌……”


    “那麽認真、那麽率直的歌牌……!即使是新也無法代替太一的存在……!!”


    “太一對我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啊!!!”


    “……!”


    心髒猛然一跳,被化身為人型的奇奇綁成一動都不能動的毛毛蟲、靠在不遠處的大樹後麵,此時口不能言的太一在一怔後眼中湧出了熱淚。


    (千早——)


    有沒有玩歌牌才能在這一刻對太一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千早喜歡的是誰在這一刻也不重要了。太一隻覺得總是扛著重擔的肩頭一輕,心扉深處隱隱作痛的地方被滿溢的柔情與溫暖填滿。


    斜眼去看熱淚在眼眶中打轉的太一,按照冬月的示意“綁架”了太一的奇奇知道冬月一直用語言刺激千早就是為了千早能說出這幾句話。


    (還真是不折不扣的“暴力”手法呢。)


    太一身邊的奇奇微笑了一下。聽到驅魂無聲嚎叫的它從懷中拿出拘留瓶,並把拘留瓶的瓶口對準了太一。


    咻——————


    風起,吹亂了千早的頭發,也將周圍的樹木都吹的沙沙作響。亂舞的樹葉之中,下意識抬起了頭的千早似乎看到了冬月的笑容——那是千早所熟悉的、溫柔又包容的笑容。


    “貪婪的歌牌癡千早,這樣的你我不討厭。”


    總是隻看著前麵,總是追求著自己想追求的東西。雖然這樣的人看起來對身邊的人太過自私無情,可這又何嚐不是信任自己身邊的人能夠跟上自己的腳步?能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即使不能用友情來概括這樣的感情,即使這樣的感情不是愛情……那又如何?人與人之間的羈絆遠遠不止友情與愛情這樣的形態。隻要彼此需要、彼此渴求,那就有權利繼續待在彼此的身邊。


    “驅魂拘留。”


    看著在拘留瓶裏掙紮個不停、但無法逃出去的驅魂,奇奇塞上了拘留瓶的瓶塞。


    作者有話要說:甲:太太!聽說下一回作者就要寫回小黃瀨那邊去了呢!


    乙:艾瑪!真的嗎?!那個拖更王作者終於想起來要回歸金毛大狗那邊了啊?!


    甲:真的真的喲!作者表示她黃瀨素缺乏了~再不補充會壞掉呢!


    ↑


    那麽就是如此!下回開始就回金毛大狗黃汪汪二黃小黃瀨同學那邊啦!


    \(≧▽≦)/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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