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的腦袋飛速的轉著,她根本不知道藥粉這回事,這下子被問起來心裏自然是慌亂不已,可是馬上她又想到翠丫對她說過的話:“團團是縣令心愛的人,不管怎麽樣她都不會出事的,有什麽事情盡管往她身上推,隻有這樣才能救你兒子。”


    想到王鬆,林氏下意識的朝他看了一眼,王鬆恰好也正在看她,隻看見他輕輕地朝她搖了搖頭,林氏還是不敢冒險,穩了穩心神說:“民婦也認為翠丫的話有理,團團在民婦家裏住了這麽許多天,平時和那孫寡婦的關係極為融僑,還經常跑過去串門子,以前倒是沒覺得有什麽,這時候想想,倒還真的有那個可能。”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睛,不敢去看王鬆。


    王鬆急了,喊了一聲:“娘,你不要瞎說,團團何時認識孫梅了!”


    場外的連雲嬸也忍不住了,站在門口就開始大聲說:“姐姐,我們家團團到底哪裏惹你了,你要這樣誣賴她,這樣做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林氏閉著眼睛不做聲,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動搖不然他兒子可就慘了。


    青山冷笑一聲,淡淡的瞟了一眼林氏,沒有說話。


    全場一片寂靜,王鬆忽然很激動的說:“大人,請您明鑒,團團是我表妹,每天在我們家住著,很少出門,她哪裏認識孫梅,頂多兩人就見過幾麵,您可千萬不要聽我娘的話,她也不知道怎麽了,團團是個好姑娘,我們不能拖她下水。”


    林氏看到自己兒子一心一意的為了團團,她心裏也不是滋味,這個傻子,可是她什麽都不能說,聽見妹妹的一聲聲責罵,林氏心裏苦的很,翠丫早在聽見林氏的話之時徹底安心了。她一個人這樣說沒有力,那兩個當事人都這樣說,就是很有力的證據了,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呢,就算青山想要包庇團團,他也要顧忌一下。


    場麵好像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所有人都持著自己的觀點,青山也沒有說話,這就讓跪在地上的人未免有些惴惴不安。場外的人群爭吵的很激烈,那些守著他們的衙役在青山的示意下都站著沒動,沒有人攔他們,管他們說什麽,所以他們的一言一語公堂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翠丫看著一點都不見慌亂的青山,想著到了現在這個局麵,他居然一點要宣團團上堂的意思都沒有,憑什麽她就要在這裏跪著,那些藥粉雖然是她的,可是她並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翠丫越想越不平衡,本就黝黑的臉這下子竟然看著有些扭曲,她忽然打破了這種僵局,大聲說:“大人,小女以為應該傳當事人團團上堂來當麵對質,不然怎麽排除她的嫌疑?”


    “哦,你是這樣認為的嗎?”青山忽然站起身,朝翠丫走去,他的官靴在地麵上咚咚作響,盯著翠丫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他涼涼的笑了。還沒有說話,場外的連雲嬸忽然大聲說:“大人,可千萬不能聽她們的,我們家團團怎麽會有那種藥粉,她還隻是個孩子,來了這公堂以後的名聲可就全毀了啊!”


    青山微微的對著連雲嬸笑了下,示意她不用說話。連雲嬸忽然想起當初那個上門提親的少年,還帶著些微的稚氣,謙卑地對她說:“晚輩想要求娶團團。”這樣一個少年,這才幾日時光就變得這樣老成,堂堂的縣令,他那樣喜歡團團,應該會知道分寸的。連雲嬸看到青山這般氣定神閑的模樣,心裏的一塊石頭一下子就落地了,她不再多言,默默地看著青山繼續審案。


    可是,就算不來這裏,她的名聲也沒了,被人這樣提起,還有多少人相信她是一個好姑娘呢!青山望著連雲嬸,一臉平靜的想著,隨即,他淩厲的看著跪得老老實實的翠丫,說:“我記得那種藥粉尋常人家是買不到的吧,藥店也不賣的。可是有一種地方卻是極為常見,你跟我說說,翠丫,你覺得哪裏會有這種藥粉。”


    翠丫被他問的渾身一抖,佯裝鎮定的說:“小女,小女隻是一個種田的,哪裏,哪裏懂得這許多,大人可不要開我的玩笑。”


    “哦,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青山站在她麵前,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


    翠丫極為不自在,眼睛往周圍瞟了一眼,明眼人一看就是心虛的模樣,連雲嬸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兒,她沒見過翠丫,可是這個姑娘口口聲聲都把事情往團團身上推,連雲嬸發現了。剛想問問這個姑娘是誰的時候,周圍的圍觀村民裏有人在說:“這不是孫梅她娘家的侄女嗎?這兩人看著都是一路人,哼。”


    “對呀,你看她那個樣子,黑不溜秋的,哪裏像是個好人,孫梅倒是長得好,可惜了水性楊花,這一家子就沒個好人!”


    連雲嬸默默地聽著,大概理清楚了這幾個人的關係,她從來不知道這裏麵還有這麽複雜的關係,一想到團團之後要進入這個狼坑,連雲嬸心裏就揪著疼。林氏一直低著頭,聽著翠丫的話心裏也是虛的很,她不敢看連雲嬸,不敢看王鬆,可是這會兒聽著青山的質問,步步緊逼,好像什麽都知道了一樣,可是翠丫不是說青山很多事都不知道嗎?


    而且看著連雲嬸的樣子,王森是肯定已經下葬了的,想到這裏,林氏心下微定。


    翠丫頂著重重壓力,在青山的步步緊逼下冷汗直冒,就在她以為青山就要說出事情真相的時候,青山忽然一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翠丫一下子癱軟在地,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再一次穩定了心神。


    “來人,傳大壯上堂!”青山氣勢穩穩的拍了一下驚堂木,此話一出,翠丫整個人都跪在地上絕望了,她看著上麵那個運籌帷幄的男人,心裏湧起濃濃的不甘,憑什麽,憑什麽一個兩個都過得比她好?一個獵戶家的女兒,也配得到這樣的幸福嗎?


    衙役壓著大壯上來了,大壯的每一步都走得很穩,臉上半點慌亂都沒有,翠丫聽著這腳步聲,渾身顫抖。


    隻聽見青山問:“大壯,你說說這藥粉是從哪裏來的?”


    大壯跪下來,平靜的說:“啟稟大人,這藥粉是我,是我從妓院裏弄回來的。”說完,他看了一眼狼狽的翠丫。


    青山繼續問:“既然是你的,那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呢?”他說著,看了一眼翠丫,意有所指。


    翠丫緊緊的閉著眼睛,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結局了,她忽然覺得人生真的很絕望,老天這是不給她一點活路!想到自己這些年過的生活,她的眼眶都濕了,每次被她娘毒打,被她爹打罵的時候她都沒有多吭一聲,一次也沒有哭過,這次,她突然忍不住洶湧而來的淚意,一下子淚如泉湧。


    眼淚無聲的落了下來,很快就濕了她跪著的那塊地,大壯就跪在她旁邊,看著翠丫這副模樣,心裏鈍鈍的疼,低頭想了一下,他說:“大人,這個藥粉是我下的。”


    青山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他早已調查到整個事件的經過,隻要大壯說出這個藥粉他給了翠丫,那這一切都可以塵埃落定了,他想起那個中午他和團團在山上好像也中了這種藥,幸虧隻喝了幾口水,兩人喝下的量都不多。聯想到這種種,青山一下子像是恍然大悟了,他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接著大壯的話問:“那你為何要把藥粉灑在王鬆家的酒裏?”


    “小人早就知道有個這樣的姑姑,平時也沒有什麽來往,所以很少聯係,這些日子我姐到姑姑家玩,我不放心暗中打聽了一下姑姑家的情況,發現她最近總是纏著一個叫王鬆的男人,引起很多風言風語,我姐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思來想去我想的是讓王鬆喝下那酒,剛好他訂了親的表妹也在,兩人要是早些發生關係,我姑姑自然就死心了,可是小人不知道會引起這一係列的事情,小人知罪。請大人責罰。”


    大壯說的很誠懇,饒是青山要是沒有提前知曉事情的真相,這會兒可能都被他騙了,不過據他所知,這個大壯和翠丫的關係一向不和啊,此番為了翠丫說話,這是青山始料未及的。


    不過這一切並不影響事情的進展,大不了把翠丫的這些罪都記在大壯身上,等她回去了,自然有她好受的,青山早已調查好了一切,這些人口口聲聲的‘真話’,誰真誰假他早已知道了。


    “既然是這樣,那我姑且就信了你。”青山平靜的說。


    翠丫猛地吸了一口氣,心裏的石頭落了地,她心情複雜的看了一眼大壯,發現他並沒有看她。這事情都透著古怪,她和大壯的關係明明沒有那麽好,那他為她說話又是為了什麽?翠丫默默地想了很久都沒有想通,幹脆就不想了。


    今天的第二更啦~\(≧▽≦)/~啦啦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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