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凶狗一條,也敢稱神通”


    冷喝響徹,盜蹠緩緩站起身,目中有著神芒,一股恐怖的威壓,自其體內緩緩蕩漾而出,有著鎮壓一切之勢。


    盜蹠冷目橫掃,周身虛空蕩漾,隱隱有著模糊道紋沉浮,這一刻,他褪去痞氣,有著一股難名的攝人氣勢。


    盜蹠冷喝,璀璨靈力暴體而出,在其周身,迅速凝聚成一道百丈龐大的虛影輪廓,這道虛影站立天地,負手而立,猶如一方真神,目光開合間,捭闔萬裏。


    “滅神掌”


    周身虛影輪廓浮現,其內,盜蹠單手舉起,目中寒芒一閃,手掌對著秦猛猛然摁下。


    在盜蹠手掌摁下的同時,其周身,虛影輪廓瞬間而動,巨掌探出,掌內有著真正的道紋沉浮,天地規則隱現。


    巨掌,遮蔽天日,化為一道龐大虛影,碾壓而下,那般聲勢,驚天動地。


    “轟”


    巨掌探下,周邊空間浮現一道道若有似無的漆黑裂紋,掌風所至,一切化為虛無,此掌之威,足以滅神。


    “好驚人的神通”


    身形後掠,望著天空中,那猶如一層黑雲籠罩這片天空的巨掌,吳邪麵露異色,從這一掌中,他感受到一種極端毀滅的味道,即便是他動用“諸神黃昏”,都是無法真正抗衡。


    “這是何種神通,竟然擁有如此威勢”


    秦猛震驚,身形急退,他深知,若是被這掌轟中,他必然頃刻喪命!


    在秦猛急退間,驚天巨掌已是碾壓而下,掌印未落,地麵層層塌陷,浮現出一道百丈掌紋。


    “吼”


    麵對碾壓而來的掌勢,天空之上,斑斕凶虎目中有著暴虐,仰天咆哮,靈芒璀璨,化為一道光影,悍不畏死的攆衝而去。


    轟拍而下的巨掌轟席而下,五指一抓,將斑斕凶虎抓至掌中,任其如何掙紮,皆是徒勞。


    “不堪一擊”


    盜蹠冷哼,目中有著寒芒,伴隨其口中冷哼落下,巨掌猛然一握,恐怖的力道噴薄,將斑斕凶虎生生絞殺成虛無。


    “噗”


    秦猛雖然退的極快,但那種恐怖餘波來的更快,部分餘勁,甩之其身,將其轟的連連而退。


    “好強的神通”


    最後一步踏下,秦猛一口鮮血噴出,目有驚駭,他倒是沒想到,光是餘波,便令其造成了如此重的傷勢。


    “滅陣”


    一掌捏爆斑斕凶虎,盜蹠臨風而立,黑發狂舞,目光冷冽,落在天空之上,那手中決印變動的姬軒身上,輕喝出聲。


    “結陣”


    被盜蹠目光鎖定,姬軒麵色大變,先前前者一掌捏爆秦猛神通的一幕,被其盡收眼底,心中早已是震驚無比,此時,也是硬著頭皮,提前催動大陣,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殘陣而已,何以阻我”


    盜蹠抬頭,目有嘲弄,他深入“燕門”,曾擊破真正的“燕雲陣”,眼前這殘陣,在其麵前,猶如小孩壘土。


    “滅”


    盜蹠冷笑,低喝出聲。


    “哢嚓”“哢嚓”


    巨掌呼嘯,虛空裂縫浮現,響徹碎裂之聲,轟轟震耳,驚人至極。


    “燕雲鎖天”


    見識過著恐怖之掌的威勢,姬軒眸中有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指尖決印猛然相合,低吼出聲。


    “燕雲鎖天”


    姬軒身後,“燕門”眾人,手中決印,飛速撚成,最終均是同時撚成,低喝出聲。


    雄渾靈力,自姬軒與其身後,“燕門”眾人體內席卷而出,靈力如海,湧動間,這片區域的是靈力,都似是得到某種呼應,劇烈沸騰起來。


    “祭”


    姬軒橫眉冷豎,指尖輕抬,靈力呼嘯,化為一道璀璨光柱,盡數灌注至頭頂大陣之內。


    在其身後,“燕門”眾人,靈力同時暴體而出,化為一道道刺目光柱,隨後也是迅速衝天而出,被天空上的大陣吸收。


    在靈力光柱貫注下,天空之上,隱現虛空內的大陣璀璨,繁雜陣紋逐漸清晰,最終,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心,這大陣宛若一個精美花邊囚籠,猶如一個倒扣的碗,將這片區域完全封鎖。


    天空之上,大陣浮現,陣紋閃爍,靈芒璀璨,宛若一副烙印虛空的精美銅編圖。


    大陣之內,脆鳴響徹,陣內靈力交織,化為一條條靈力鎖鏈,鎖鏈交織,浮出大陣,清脆嘹亮,響徹天際。


    這些靈力鎖鏈,呈現一種鏽蝕古銅般的斑駁青色,宛若遠古之物,古老非凡,類似寶物,但其內擴散而出的攝人波動,卻是讓人知道,它並非表麵看上去,那般簡單。


    在大陣內,靈力鎖鏈浮現而出後,大陣之下,姬軒指間決印相合,輕吐出一字:“鎖”


    散發著古樸氣息的青色鎖鏈穿透虛空,脆鳴在這片區域響徹,速度之快,在空中留下淡淡虛影,鎖鏈交措間,有著鎮鎖這方天地的恐怖威勢。


    “嘩嘩嘩”


    青色鎖鏈劃空,猶若條條纖細靈蛇,穿透虛空,隨後,以一種極為迅猛的速度,直接纏上轟拍而來的巨掌,不過數息,便已是將巨掌束縛的,猶若一顆巨大的粽子。


    巨掌之上,青色鎖鏈蔓延,巨掌的威勢,也是從某種程度上漸漸有所削弱,鎮壓之勢,竟是有著瓦解之勢。


    感受到巨掌的潰散之勢,盜蹠麵色平靜,一步前踏,周身虛影同樣抬步踏出,巨掌踏下,地麵裂紋遊走,直接生出一道數十丈的溝壑。


    無需任何動作,簡單的一步,無形的威壓籠罩而去,盡數加持在巨掌之上,巨掌潰勢頓減,掌內靈芒湧動,毀滅波動擴散,表麵青色鎖鏈,一一震斷。


    “什麽”


    麵對那若潮水般湧來的威壓,姬軒等人憑借陣法的守護並未受到什麽波動,然而,此時見到巨掌竟是直接震碎那層層青色鎖鏈,麵色頓時大變,要知道,這“燕雲陣”雖然殘缺,但那威力,即便是真正的武侯強者都能束縛,他卻是沒想到,盜蹠竟然能如此輕易破去。


    而正如姬軒所知,“燕雲陣”極為強大,即便是殘陣,也是足以困住武侯境強者,但是他卻是不知,盜蹠乃是此屆“神行宗”的宗主,完成試煉,遊曆天下尋找屬於自己的道,身懷驚人底牌。


    若非盜蹠先前闖“燕門”時,自負神通,被真正“燕雲陣”擊傷,憑其實力,何必動用這種最後的底牌。


    震碎青色鎖鏈,盜蹠掌間探出,對著麵前虛空,再次摁下。


    “轟”


    龐大如山嶽的巨掌,轟掠劃空,空間裂紋遊走,隆隆作響,最後,以一種震撼眼前的方式,直接轟拍在天空上的大陣中心之處。


    恐怖力道蔓延,大陣瑟瑟,陣紋崩潰,大片靈力炸裂,轟鳴不斷,震耳欲聾。


    大陣被破,姬軒身形急速後掠,嘴角溢血,顯然受了極大反噬。


    姬軒也是果斷之人,已知,若是再留在此處,唯有送死,目中很快有了決斷,袖袍一揮,一道靈光璀璨的光卷自袖袍內掠出,這光卷,璀璨奪目,顯然乃是一件等級不低的靈寶。


    他們本是北荒之人,與東荒邊界一些勢力有著真正血仇,這一路追殺甚為低調,如今受傷,深怕被那些世仇發現,趁火打劫。


    “小子,我“燕門”與你不共戴天”


    姬軒目光怨毒,死死盯著盜蹠身後的吳邪,低吼出聲,此番,若非前者出麵當下秦猛,他們有著十足把握擒住盜蹠,對於前者之恨,直欲令他咬牙切齒。


    “小子,別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


    姬軒身側,秦猛平穩著體內紊亂氣息,發狠道,顯然,此次失手,已是被其視為真正的恥辱,唯有血洗。


    “秦猛,我們走”


    冷喝落下,姬軒極為幹脆,手中決印變動,光卷掠出,將秦猛與“燕門”眾人卷入其內,隨後,化作一道流光,衝出破損大陣,對著天外急速遁去,不過數息,便是消失在天際盡頭。


    對於姬軒等人的遁去,盜蹠並未追擊,袖袍一揮,周身人影虛影斂入體內,自袖袍內取出一把靈丹,吞入腹內,隨後,便是開始盤膝打坐。


    “咻”


    在盜蹠盤膝坐定後,吳邪靜靜守護至黃昏時分,待看到前者麵色,終於是逐漸轉為紅潤後,方才放心,轉身進入一旁的密林之內。


    “朋友,難道不願交我盜蹠這個朋友”


    而在吳邪即將走入密林時,一道笑聲,在耳邊響起,身側靈光淡去,露出一張帶些痞氣的俊秀臉龐,不是盜蹠又是何人。


    “盜蹠兄說笑了”


    對於這盜蹠,吳邪極為欣賞他無拘無束的行事方式,當下笑道,“我甚是佩服盜蹠兄的灑脫,可惜,身立凡塵,有著太多無法斬斷的東西”


    “當斬則斬,而且要大刀闊斧的斬,萬事隨心,哪有那麽多規矩”


    “老頭曾說,沒有規矩,便是規矩,凡事隨心,便是灑脫”


    盜蹠將草帽別在腰間,吹著口哨,望著天邊西沉的落日,淡笑道。


    “沒有規矩便是規矩”


    “萬事隨心”


    輕輕呢喃著這兩句話,吳邪心有所悟,這種高深的話,並不符合盜蹠那痞裏痞氣,但不知為何,當他說出這句話時,渾身卻是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道意,竟似與這片天地有著某種所謂契合跡象。


    “天級靈資,沒想到,此子竟然能以如此年紀觸道,前途不可限量呀”


    吳邪心中,影老連連稱讚出聲。


    “沒想到,他竟是天級靈資”


    望著身側人影,吳邪心中微驚,天級靈資,那足以稱之為真正的天縱神資,能夠擁有這種天資之人,在風雲大陸之上,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話不多說,我欠你一個人情,想請你喝酒,可敢”


    盜蹠手掌一握,一個紫色葫蘆閃現,紫光繚繞,有著濃烈的酒香散出,酒氣中,有著極為濃鬱的靈氣,顯然乃是極為珍貴由寶藥浸泡的靈藥酒。


    先前若不是吳邪幫其擋住秦猛替他爭取到施展底牌的機會,他相信,自己此時,已是被俘。


    指尖彈開壺塞,盜蹠灌了一口,一抹嘴唇,遞向吳邪,有著挑釁意味。


    “有何不敢”


    一把接過葫蘆,吳邪猛灌一口,酒香溢口,入腹化為道道暖流,溫暖四肢百骸,顯示出此酒不凡。


    “那就一醉方休”


    盜蹠大笑,掌間一握,又是一個紫色葫蘆閃現,拋給吳邪。


    “好一醉方休”


    吳邪不懼,抓過葫蘆,與前者相碰,一飲而盡。


    這半年來,吳邪一直在魔獸森林內苦修,過慣茹毛飲血,很久未曾遇到這種性情豪爽的同齡之人,再借助酒勁,與盜蹠兩人很快便是熟稔,天高海闊,暢聊起天下。


    魔獸森林外,一處陡峰上,兩道身影席地而坐,酒葫蘆交措,對飲暢談,此夜,注定,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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