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唯……咳那個天氣不錯……


    騎在鄉勇隊有且還是唯一一頭劣馬上,迎著秋末上午微微凜冽的寒風,股股泥土清香撲鼻而來,精神不由一振腦子分外清醒。


    沙堆鄉勇隊隊長吳可,帶領親衛小隊在斥候小隊的偵察護衛下,維持普通的警戒隊形,正緩慢行走於沙堆通往縣城的土路上。


    “可子叔縣城那邊幹什麽,怎麽這麽急著要咱過去?”


    心腹弟兄蚊子跟在身邊,不時吆喝周圍弟兄保持警戒隊形,忍了好久終究沒再忍住心頭好奇問了出來。


    身子隨著劣馬在坑哇不平的土路上行走一起一伏,手中粗糙韁繩鬆鬆垮垮搭在破舊馬鞍上,微微眯縫著眼睛不讓迎麵稍許凜冽的寒風直灌入內,吳可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神色輕輕搖了搖頭,聞言沒好氣道:“我怎麽知道?”


    他心中也是好奇不已,今早剛剛主持完弟兄們的早訓,還沒來得及吃上一頓飽飯,結果縣城來的鄉勇營信使突然趕到,通知縣城鄉勇營有重要會議召開,要他盡中午之前盡快趕到縣城參加!


    他當時倒也沒多想什麽,隻是十分好奇所謂的‘重要會議’內容。


    熱情招待了這位來自縣城的‘信使’,幾杯溫熱的馬尿下肚他便開始打探詳情,可讓他鬱悶的是報信這廝竟然一問三不知!


    這情況頓時引起他的警覺和重視,要不是之前馬千總過來時在隨行人員中見過這廝,他還真得思量思量這家夥是不是別有用心之人假冒?


    當然他也不是一無所獲,也許認為吳可和自家老大是一夥的沒必要隱瞞,也或許安逸日子過久了根本就沒啥防備心理,總之報信那廝在鄉勇隊一幹核心人員的‘幫助’下,喝得醉醺醺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吐了出來。


    雖然早知道縣城鄉勇營內部不怎麽太平,但他萬萬沒料到竟然亂到了這個地步,簡直可以用一團亂麻來形容。


    對,就是一團亂麻!


    馬某人作為鄉勇營老大,毫無疑問占據極大優勢,鄉勇營超過一半以上人馬都是他的打手小弟。


    以前一直沒怎麽注意,幾乎從沒打探琢磨過馬某人背後有什麽來頭。可是從報信使者醉醺醺含糊不清的話中,他驚訝的聽到並猜測出馬某人背後的來頭,竟然與武昌府某位大佬聯係在一起。


    當然這不是重點,他眼下的層次實在太低,就算知道馬某人背後有一根極品粗大腿,他也沒資格上去跪抱啊。


    他最關心的,還是鄉勇營內部那紛亂繁蕪錯綜複雜的關係……


    用句通俗點的話說,小小的沙堆已經束縛不住他這頭猛虎!


    接連的剿匪勝利,功勞疊加之下他再想窩在小小的沙堆已不可能,這麽好的一個‘打手’衙門裏的官老爺們怎麽可能無視?


    以後少不得參與縣城那幫官老爺們之間的明爭暗鬥,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嘛!


    他沒有隨便得罪別人的想法,也絕對不允許別人騎在頭上拉屎拉尿,就算翻臉也要明白對方的底細不是?


    可是當他從報信那廝口中知曉鄉勇營內部的混亂形勢和複雜關係,依舊忍不住一陣陣頭皮發麻。


    馬千總勢力雖大卻難一手遮天,鄉勇營還有三四位背,景不差的家夥聯合處處與馬某人作對,借助身後或是鄰縣知縣或是武昌府實權不小的官員,倒也能讓馬某人投首忌器不敢做得太過分。


    可讓吳可哭笑不得的是,這幫背,景強大的家夥,麵隊馬某人這麽強大的‘敵人’,‘精誠團結’共抗外敵的同時還不忘內部爭權奪利,為了鄉勇營另一半人馬的控製權‘大打出手’幾乎撕破臉皮。


    尼瑪。真把鄉勇營當成鍍金鍛煉的場所了,等滾滾太平均洪流殺奔而來的時候看丫們還有沒有這蛋騰的空閑時間?


    同時,從那報信鄉勇口中,他還知道了馬千總手下那幫家夥也不安生,分成了兩個小山頭互相對立,另外還有一兩名保持中立的家夥專門和稀泥。


    尼瑪,這是怎樣一種讓人蛋疼的複雜關係,更讓吳可無語的是,區區三百人編製的鄉勇營,竟然一下子塞進去十來位有品級的武官!


    ……


    既然早就有了參與縣城鄉用器營紛爭的覺悟,加上鄉勇隊和手頭十五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他也就沒耽擱時間吃過早飯後帶著手下親衛小隊和蚊子的斥候小隊便向縣城趕去。


    至於那位報信的縣城鄉勇,早已醉得不醒人世呼呼大睡去也。


    “我怎麽知道,報信的那位鄉映又沒有透露絲毫!”


    騎在身高一米四出頭,毛色班駁不純蔫頭聳腦無精打彩的劣馬,臉上帶著興奮新奇的微笑撇撇嘴說道。


    滿清可不缺少馬匹,之前馬千總幾次來沙堆‘拜訪’的時候,他和身邊武官都是騎馬過來,吳可早就眼饞得不行。


    之前一直事務繁忙抽不開身,加上又不會騎馬所以沒有向馬某人開口索求,可是前幾天連續在三個鄉鎮趕場的奔波勞累實在磨人,不得不厚著臉皮向馬某人弄來一匹性格溫順的劣馬,從跌跌撞撞開始慢慢習慣騎馬帶來的方便與新奇。


    隨著東邊天空的太陽逐漸高升,一行慢悠悠趕路的鄉勇青壯明顯感覺到氣溫的升高,就連吹拂臉膛的冰冷秋風似乎都溫柔了不少。


    小小的隊伍卻分成了前後左右四部分,圍繞著中央騎著劣馬的吳可,以專業人士看來非常不標準的警戒態勢前行,處於隨時可以進行戰鬥的狀態。


    吳可可是十分愛惜自家小命滴,之前在民團時不身先士卒不成,每戰必先著實不是他的意願,到了鄉勇隊之後他就再也沒犯‘二愣子’的錯誤。


    轉戰周圍三大鄉鎮剿匪時,他就基本處於後隊與前隊的交接處,隻負責指揮與協調戰鬥局勢還從沒到需要他親自出手拚命的惡劣態勢。


    剿滅了那麽多土匪山寨,他不得不小心殘餘土匪的瘋狂報複


    一路上吳可與蚊子等心腹說說笑笑,始終保持不及不徐的速度前進,二十來裏路程轉眼便過去一半。


    經過大柱山狹長的葫蘆形山口時,想起後世兩山相隔狹窄處建起的高大城牆,吳可忍不住開玩笑言道要是能在這兒建立一堵城牆,沙堆可就安全多了。


    蚊子他們自然不會把這話當真,嘻嘻哈哈說道要真是這樣就好了,鄉勇隊就能夠抽調更多的人手和青壯,不必再像之前剿匪時那樣捉襟見肘。


    當時不管戰鬥有多艱難,或者鄉勇隊青壯們有多疲憊,鄉勇隊老巢天燈嶺營地都留下了至少一個半小隊的人手以應對突噶事故。


    盡管吳可使用了輪換的招數,不時將身心疲憊的鄉勇小隊與留守小隊替換,手頭保持了足夠實力的同時還能讓小弟們得到充分的休息,但沒有合適便捷交通工具的情況下,短短半月時間每一支鄉勇小隊起碼走了接近或者超過三百裏路程,還得時刻提心吊膽防備土匪可能的反撲或者先下手為強。


    如此折騰之下,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經驗的鄉勇隊上上下下可是吃足了苦頭,單單累倒生病的青壯隊員就不下十人,其餘個個幾乎都削瘦了一圈。


    幾乎每一支鄉勇小隊都回來輪換過最少一次,起碼多走了最少五十裏以上的冤枉路,對這樣的‘慘痛’經曆自然記憶猶新!


    要是真能在大柱山葫蘆山穀構建一道城牆的話,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留守營地的青壯鄉勇便能適當的減少,隻需要控製和監視沙堆通往外界的兩條主要通道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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