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返回沙堆的路上,吳可猛然反應過來,發現自己上了馬某人的惡當。


    經過中午一番交流,吳可心中的不爽沒那麽劇烈,形勢比人強也由不得他。


    下午的例會上少了火藥味,鄉勇營一幹官員能夠心平氣和的探討商量,事情談得非常順利沒用一個小時就基本確定下來。


    會議確定了以吳可為首的剿匪指揮層,同時從沙堆鄉勇隊抽調一到兩小隊經曆過之前剿匪戰鬥,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鄉勇青壯充實縣城鄉勇營戰鬥隊伍,作為剿匪時的主力和骨幹。


    當然,這不是鄉勇營挖吳可的牆角,在商討會議中已經確定,吳可將正式入駐縣城鄉勇營駐地,與在座官員一起負責鄉勇營日常訓練和戰鬥指揮事宜。


    吳可對此倒也無所謂,他早就有這樣的準備和覺悟了。


    隻要剿匪主導指揮權在手,就不用擔心有人背後捅刀子。


    至於‘千總反對派’那幫官員的小心思,正如他們對待吳可的態度一樣,吳可對他們也沒太多反感,之前的鬧騰隻是大家立場不同必須堅持而已。


    想分潤剿匪功勞可以啊,但前提是丫們必須聽話!


    可是回來的路上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感覺事情發展得太過蹊蹺。


    怎麽說呢,以他對鄉勇營那兩夥官員的了解,雖然還不至於為了反對而反對,但一派有什麽提議另一派肯定會雞蛋裏挑骨頭拚命找茬。


    可這次明顯‘千總反對派’意圖不軌,想要依靠吳可幫忙撈取剿匪戰功,至於他們說得麵子上掛不住有可能,但絕不會是主要原因。


    現在回想馬千總這一係官員的反應,尼瑪也太過平淡了。好象對剿匪戰功不聞不問一般,任由對頭們折騰出最好的局麵!


    難道這幫家夥改性了不成?


    另外,馬某人的反應現在想來,也太過古怪了點。


    鄉勇隊發展勢頭極猛,就算還沒開始再一次迅猛擴張,不計算之前剿匪損失人數,起碼也有百多青壯人手!


    而且這些鄉勇青壯都是見過血上過戰場的‘精銳’,一下子就算隻是部分湧入鄉勇營,難道不怕他吳某人搶去了話語權?


    別說什麽官大一級壓死人,無論在官場還是在軍中,手頭實力才是話語權的保障。就馬某人手下那幫垃圾的實力,而且他能控製的也不過才區區一百五十出頭人手而已,放在鄉勇隊麵前真不夠看的。


    到時候要是發生了什麽矛盾衝突,他吳某人突然倒向‘千總反對派’,倒時候馬某人能不能坐穩鄉勇營營總的位置還兩說得很。


    這樣的事兒前世他見得多了,他不相信明顯的官場老油條馬某人會看不出這一點?


    可看他一副默認態度,好象對此並不在意一般。


    而且還有那個剿匪主導指揮權問題,之前沒怎麽多想,可是現在回憶起來就感覺很不對勁了。


    就像後世官場那眾多的‘某某指揮部’,黨委和政府一把手參與的話基本上都會掛名‘總指揮’和‘副總指揮’,至於具體負責事務是人員是叫常務還是什麽的,總之名義上絕對受那些掛名老大們領導。


    鄉勇營可不是鄉勇隊,身上的官府背,景濃厚,做什麽事都講究官場上那一套,可容不得吳可這樣的新丁違反破壞。


    就算馬千總再看重他吳某人,也不會連這點都遺忘了,而且吳可並不是專權不好說話的人,隻要跟他提前做好溝通,讓出名義上的主導地位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可是馬某人最後啥都沒說,隻是順水推舟便讓吳可達成心願,然後又把他正式拉到了鄉勇營常駐!


    事有反常必為妖,之前沒想到這些也就算了,現在回想起來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心頭的興奮一下子消失無蹤,有些忐忑有些不知所措。


    信息來源太少,真不是靠胡亂猜測就能猜出什麽來滴……


    “吳可那混蛋也太狠了吧,一下子要去了五匹軍馬!”


    送走吳可一行之後,鄉勇營兩派官員自然而然分成兩撥各自商量著什麽。


    馬千總的營房內,楊軍一臉不岔的衝著老大抱怨道。


    不怪他會如此表現,整個鄉勇營隻有區區十來匹軍馬,全都是官員們極為喜愛的代步工具,一下子就少了五匹自然讓有些吝嗇的楊軍心痛不已。


    “又想馬兒跑得快,又不想給馬兒草吃,世上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


    馬千總舒服的靠在太師椅上,肥胖的大臉上露出疲憊又解脫似的神色,揮了揮同樣肥胖的右手笑道:“隻要那小子肯出全力,這些東西都不算什麽,咱們也能跟著受益!”


    “不然的話,就憑咱們這些人的實力和手段,在那幫長毛亂匪的衝擊之下,估計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幾粒!”


    這話太沉重,在座官員無不一臉憂愁閉口不言。


    “千總大人,咱們是不是太冒險了?”


    營房裏氣氛沉悶壓抑,過了好久才有人打破:“我承認吳可那小子確實能打,但也用不著把寶全押在他身上吧?”


    “是啊!”


    這時楊軍一臉疑惑開口道:“大人,那幫長毛亂匪真的會打過來麽,咱們是不是想一想別的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


    一說起這個,馬千總臉上的肥肉一陣抖抖,神情憤怒又很是無奈:“如果可以的話,老子早想辦法調走了,哪還會留在這個危險地方?”


    說著,他環目四顧,見手下心腹一個個沉默不言,這才繼續說道:“沒誰是傻子,會在這種時候來通城這樣的危險地方……”


    鹹豐二年初冬,太平軍圍困長沙三月不下,終因局勢不利調轉戰略方向。10月27日夜,太平軍撤長沙圍西渡湘江,走寧鄉。30日(陰曆10月22日)占領湘南要鎮益陽,


    為了應對太平軍北上威脅鄂省,清廷急急調兵遣將加強太平軍前進路上重要關口和重鎮防禦,湖北提督博勒恭甚至親自坐鎮湘北重鎮嶽陽,重兵集結一副大戰臨發的緊張架勢。


    這一下,可把臨近嶽陽的鄂南地區滿清官員嚇壞了,特別是與嶽陽相鄰的通城官場更是驚得不輕,一個個惶恐不安生怕太平軍哪天突然殺倒。


    有辦法有能耐的紛紛調走,沒辦法沒能耐的則隻能想辦法努力提升手頭實力,爭取能在太平軍的衝擊下加大生還幾率。


    這就是馬某人對吳可的意見有求必應的最大原因,尼瑪和小命比起來,那點權力和麵子又算得了什麽?


    至於他為什麽把寶押到吳可身上,原因十分簡單,眾觀身邊所有官員,在帶兵打仗方麵能比得上吳可的一個沒有。


    好吧不說比得上,能有那小子一半能力的家夥都沒有!


    到了性命悠關的時候,平時的小算盤小算計都得靠邊站,一切都以保命為第一要務。


    神馬,你說臨陣脫逃是滿清官員一慣的傳統?


    丫的,那也得等敵人殺到家門口才能跑路吧?


    見小弟們臉上神色依舊有些遲疑,馬某人收起沮喪情緒直接說道:“吳可這小子的能力就不多說了,他手下的鄉勇隊實力估計早已超過鄉勇營,雖然這個事實很殘酷但咱們不得不承認!”


    “可能你們還不知道吧!”


    說到這兒,他再次掃視自家小弟一眼,臉上露出莫名笑意:“吳可這小子的野心可不小,沙堆鄉勇隊即將進入快速擴張狀態,據‘可靠’消息這次鄉勇隊人數鐵鐵超過兩百!”


    “什麽?”


    “這麽快?”


    “這怎麽可能?”


    “……”


    營房裏一幹鄉勇營官員頓時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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