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援軍高層之前的擔憂有些多餘……


    南昌城外的太平軍人數一下子超過兩萬不假,可比起南昌守軍來說也不過多了一倍人手而已。


    盡管太平軍攻城很有一手,但手段也就那麽幾樣,無非就是挖地道埋炸藥炸塌城牆和直接在城牆根下埋炸藥轟塌城牆,在有了足夠的防備之後效果也就那樣。


    之後幾日,太平軍賴漢英部與石貞祥部開始聯合攻城。


    戰鬥進行得十分激烈,太平軍戰士一個個奮不顧身抬著雲梯往城牆上爬,連綿不絕甚至一度衝上牆頭。


    結果全都被江忠源指揮守軍趕了下去,檑木滾石還有熱油等等常規手段齊出,在城牆腳下製造了一堆可怖屍體,講太平軍攻城部隊硬生生擋在城外不得寸進。


    不得不說,一心高防守的江忠源還是跟給力的。盡管需要獨自麵對兩萬太平軍的強大壓力,但城內守軍卻被他調派得井井有條絲毫不亂。


    強攻了幾日無果,想挖地道和往城牆腳下埋炸藥的手段又被提前發現破壞,一時間太平軍也是拿城高牆深的南昌城無可奈何。


    眼見傷亡太大,鄰省官府援軍紛紛開拔正在趕來途中,再這樣耗下去可不是個事,沒辦法之下幾個太平局頭頭腦腦一合計決定臨時改變策略。


    南昌是個硬骨頭一時啃不下,那就啃外圍州縣,把南昌城徹底孤立起來以後再慢慢收拾就是!


    於是,入贛太平軍主力留下圍困南昌,另由檢點曾天養率領一支部隊,於8月上旬至9月中旬先後攻占了南昌外圍的豐城、瑞州(今高安)、饒州(今鄱陽)、樂平、景德鎮等州縣。


    同時沿途還征集了不少糧食,用以支援進攻南昌的太平軍和接濟天京。


    “廢物廢物,統統都是廢物!”


    最近一段時間九江非常熱鬧,經常有‘不速之客’狼狽萬分趕來‘投奔’,要是這是好事可偏偏吳可卻高興不起來,反而憋了一肚子火氣。(.好看的小說)


    話說這是怎麽回事呢,還不是太平軍檢點曾天養幹的好事。


    幾乎以摧枯拉朽之勢橫掃南昌外圍州縣,各州縣官府稍有抵抗再崩潰那還是好的,有的連抵抗都沒有直接望風而逃。


    這幫逃命的家夥還不盲目,逃得性命之後一窩蜂趕來九江,說是請求湖北援軍幫他們收複失地,實際上是找避難窩來了。


    這還不算什麽,最讓吳可感覺惡心鬱悶的是,為了顯示‘誠意’這幫混蛋一個個拍著胸膛說聽候吩咐,卻將跟隨逃竄而來的那點潰兵抓在手裏不放。


    尼瑪這是什麽意思,把哥們當猴耍麽?


    休說他看不上那些失了膽氣的渣渣兵,就算看上了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巧取豪奪,每家也就小貓三兩隻能頂什麽事?


    讓他不爽的還有逃來官員帶來的一個不好消息:長毛檢點曾天養在進占瑞州時,還順手輕鬆擊潰自湖南來援的訓導江忠淑所部楚勇二千餘人!


    尼瑪有沒有這麽坑的?


    江忠淑聽名字就知道跟江忠源的關係,可以說應該是援軍中最著急救援江西的,也是最肯下死力拚命的。


    可惜他沒江忠源的指揮才能,三千楚勇竟然被五千太平軍擊潰,要是放在江忠源身上根本不可能發生。


    可惜的是,江忠淑敗了之後沒來九江,而是向湖北平江方向後撤,沒有機會見上一見。


    “堂哥你得出麵管管,那幫家夥實在不像話!”


    讓吳可頭疼的事遠不止與此,剛剛安置好那幫敗軍之將,水牛便怒氣衝衝的跑來告狀。


    “又出什麽事了?”吳可感覺有吐血的衝動:還讓不讓人活了?


    原本以為入贛太平軍沒‘特別關照’九江是好事,誰知道麻煩依舊不斷他根本沒得空閑,事兒一樁接著一樁找來。


    “堂哥,那幫家夥實在太過分了,一點敗軍之將的自覺沒有不說,反而還對我九江防務指手畫腳亂整一氣!”水牛滿臉鬱悶控訴道。


    要知道九江防務實際是他親手掌握,對於那幫趕來九江避難的敗軍之將指手畫腳自然十分不滿。


    可惜的是那些家夥大多文官出身,官位品級比眼下才區區五品的水牛差也差不到哪去,文貴武匪的傳統讓水牛不敢輕舉妄動,這不跑到吳可這來討主意了。


    “哼!”


    吳可聞言怒哼出聲,心中一時不爽到極點。


    尼瑪被太平軍趕得像狗一般的貨色,到了老子的地盤竟然還不老實,大難臨頭還玩內鬥這套把戲,真真是死不足惜!


    心中如此想法立時便有了主意,衝著一臉急切的水牛嗓音低沉開聲道:“既然那幫家夥如此能耐,那將將他們放去九江邊沿坐鎮,正好一展才華建功立業!”


    水牛大喜,屁顛屁顛回去給人設套。


    那幫趕來九江避難的南昌附近州縣官員,在九江知府的統合下本想爭取部分話語權,當慣了大爺的他們可不習慣伏低做小,尤其還是向一幫武夫低頭。


    至於九江知府的行為就更好理解了,不爽吳可強行剝奪他的防務指揮權。


    如今關鍵時刻他們也不敢鬧得太過,不然被陰死都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的打算隻是小小折騰一下,讓吳可知道他們的存在並給予必要尊重,卻沒想到後果竟然如此嚴重。


    “吳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一副富態如豬的七品知縣滿頭大汗,一雙魚泡眼瞪得老大又驚又怒,咬牙切齒盯著水牛恨聲道。


    “沒什麽,朱大人既然對防備長毛有心得,那就應該發揮最大作用!”


    水牛雙手一攤鄭重道:“目前南康局勢緊張正需要朱大人這樣的好手幫襯,這不我便遂了大人的心願!”


    “誰說我想去南康的……”


    朱知縣頓時臉色變得煞白一片,身子顫抖哆嗦哆嗦辯解道。


    “朱大人昨天可不是跟我這麽說的吧?”


    水牛毫不客氣打斷了性朱的話頭,臉色一變眼神冰冷,一裂嘴角寒聲道:“莫非朱大人在玩我不成?”


    “不,不,不……”


    姓朱的知縣嚇尿了,身子一陣搖晃差點摔倒在地,麵無血色滿臉死灰連話都說不清楚。


    “不管如何軍令已下,朱大人願意去得去不願意也得去!”


    水牛此時已放下偽裝,衝姓朱的惡狠狠道:“朱大人,還請今日之內帶著手下趕赴南康,否則軍閥從事絕不輕饒!”


    說完狠話他轉身就走,根本就沒理會身後姓朱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求哀嚎。


    尼瑪的,既然敢跳出來找事,那就要有承受嚴重後果的準備。


    朱姓知縣在水牛毫不容情離開後,頓時一屁股癱坐在地褲襠一熱竟真被嚇尿,幹嚎了一會之後不知想起什麽猛然從地上爬起,匆匆換了一身衣裳後不顧身上還帶著隱隱的異味,哭嚎著找到九江知府要他幫自己求情說好話。


    九江知府聞訊自然無比震驚,急忙招呼來昨天一起鬧騰的同盟,不敢做絲毫幹戈第一時間趕到援軍駐九江臨時大營。


    可惜他們來晚了一步,吳可剛剛出去巡視防務去也,頓時朱姓知縣眼前一黑昏倒在大營門口,引起一陣不小混亂。


    軍令如山,尤其在這種局勢艱難之時。


    不論是九江知府還是一起折騰的同盟,都不敢勸朱姓知縣留下違抗軍令。


    幫忙說情歸說情,真要他們承擔責任的時候抱歉以他們肩不能挑背不能抗的瘦弱身體,承擔不起這份重擔啊。


    結果就是,朱姓知縣淒淒慘慘帶著手下人馬出城趕赴南康,形單影隻連前來送行的都沒有,可謂淒涼到了極點。


    這家夥也是個狠角色,眼見自家狀況如此淒涼,頓時恨極了挑頭鬧騰的九江知府,還有那一幫逃過一劫的同盟之輩,對援軍高層反倒沒多少怨恨。


    人家這是殺雞駭猴呢,隻是可憐他卻是那隻被挑中的雞。


    南康那種危險地方他自然不會去,出了九江城外圍防線不遠,朱姓知縣便掉轉方向直接消失在沒出現過。


    消息傳回九江自然又引起一番波瀾,水牛殺雞駭猴的手段效果極佳,盡管朱姓知縣那幫同盟一個個難免生出兔死狐悲之念,卻是沒人再敢跳出來鬧騰。


    九江知府剛剛牽頭弄出的同盟組織頓時一轟而散,一個個老實本分得很再也沒有敢出頭挑事。


    輕而易舉解決北部問題,吳可也沒太放在心上而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向烽火連天的南昌附近。


    太平軍檢點曾天養繼續帶兵肆虐南昌周邊州縣,而入贛太平軍主力依舊時不時試探性攻一下城,逼得南昌守軍隻能眼睜睜看著太平軍在外頭肆虐,卻是不敢輕舉妄動。


    而九江援軍自從收縮防守後,一下子也失去了危險入贛太平軍後方的能力。


    處於最前沿的永修駐兵不足兩百,而且還是當地民團跟衙役組成,不要說威脅曾天養部,人家部來找麻煩都得謝天謝地了。


    吳可知道這樣的局麵發展下去可不是啥好事,隻能被動挨打的局麵極傷士氣,搞不好重壓之下不需外力自己就崩盤了,還好到了八月末的時候清軍各路援軍終於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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