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軍這麽快就慫拉?”


    待京城的確切消息傳到兩廣,整個鄉勇隊都沸騰了。(.無彈窗廣告),..吳可順應民意再次召開鄉勇隊高級將領擴大會議,商討湘軍突然裁撤將引起的巨大波瀾,會議剛剛開始便有將領迫不及待跳了出來叫嚷道。


    不慫行嗎,就算湘軍想要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就一定有必勝的把握?


    吳可把這次會議當作國內局勢研討會,打算從朝廷以及湘軍兩個方麵,探討出湘軍到了眼下自我裁撤的內在因素以及外在因素,然後吸取教訓看看鄉勇隊有沒有犯下這樣的錯誤。


    以吳可此時的身份地位,自然能從朝廷搞到很多不為人知的隱秘消息。


    別看湘軍如今風光無限吸引整個天下的目光,可實際上它隻是朝廷進攻金陵的一個先鋒,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湘軍身前左右,朝廷早就布置了大量兵馬,一邊作為進攻金陵的預備隊,一邊又防備湘軍突然‘失控’做出什麽讓朝廷措手不及的過激行為。


    在金陵的西部,有官文守武昌據長江上遊;在東部有富明阿、馮子材守揚州、鎮江,據長江下遊;在北麵有僧格林沁屯兵皖、鄂邊境虎視金陵。這些人馬都跟曾國藩的湘軍毫無關聯,他們可以說是來支援湘軍的,也可以說是來防備湘軍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頭腦清醒的曾國藩再們敢輕易冒險?


    遣撤湘軍的那段時間,兩江總督府裏人來人往,很多即將離開的老人都是來跟曾國藩告別的,此外還有一些囑托和請求,曾國藩都一一應允了下來。


    兩萬五千多名湘軍回家了,龐大的隊伍離開金陵後,曾國藩突然感到金陵城空了不少,心中如打碎了五味瓶似的惆悵無比。


    曾國藩知道手下人馬會抱怨他的冷酷和鐵血,但誰又會知道他心底中的一絲溫情呢?而且越割舍得果斷就越是安全,這支部隊如果不迅速解散的話,那麽誰料到會有什麽結果?


    隻是,曾國藩心中稍稍有點內疚,這些人都是跟他很多年的家鄉子弟,打仗時把腦袋拎在褲腰帶上,現在勝利了卻隻能解甲歸田。除了得到一些金錢,他們獲得的實在是太少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因為湘軍大隊人馬的解散,東南局勢變得平穩起來。不僅僅是曾國藩,很多人都為此鬆了一口氣。


    不過讓曾國藩稍感寬慰的是,龐大的湘軍水師保留住了。原先的湘軍水師改編為長江水師,納入了朝廷的正式編製,這一點對於湘軍很多弟兄,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值得慶幸的還有淮軍的保留。以李鴻章處世的圓滑和機智,倒是可以成就一番事業的。淮軍也算是他的部隊,是他命令李鴻章一手組建的。把淮軍留下來,是一件好事。


    有淮軍在,曾國藩的處境安全很多。況且現在戰事還沒有真正平息,在北方撚軍異常活躍,淮軍打仗剽悍裝備好,對北方也比較熟悉,去擔當圍剿任務更為適宜。


    至於其他方麵,除曾氏兄弟的直轄湘軍被裁撤之外,劉長佑部湘軍也由六萬餘人裁去四萬多,其餘江西、湖南等地的湘軍也大部遣散。這支龐大的隊伍,就像秋天裏的樹葉一樣,一陣風吹來就慢慢凋落了。


    吳可把兩江發生的情況,已經自己的想法全盤道出,讓手下一幹小弟明白兩江究竟發生了什麽,並告戒他們不可大意不然湘軍就是前車之鑒。


    有將領表示不以為然,湘軍連內部都統一不了臆見,出現眼下情況那是活該,鄉勇隊可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吳可聞言一樂,知道小弟指的是曾氏兄弟爭吵一事。


    話說曾國藩沒有征求曾國荃的意見,便主動幫他那位九弟搞了個‘兵退’,那個曾老九氣得夠戧,不管不顧在公眾場合讓曾國藩沒臉。


    這事兒在兩江官場一時傳為笑談,不過曾國藩的處理手段也確實讓人佩服,輕鬆便解決了這個尷尬。


    曾國荃的生日那天,曾國藩派趙烈文帶禮物前去祝壽,並特意為曾國荃寫了七絕十二首,其中有這樣兩句:“刮骨箭瘢天鑒否,可憐叔子獨賢勞。”讀著這樣的詩,曾國荃淚如雨下。這個性格剛烈無比的漢子,終於明白了家兄的一片苦心。


    不過幾天曾國荃來到了曾國藩的住地,兄弟倆進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長談。這一回曾國藩將自己的擔心和苦悶向曾國荃和盤托出,粗心的曾國荃恍然大悟,他一下子明白了事態的危險,也明白了家兄的一片苦心。


    曾國藩告誡曾國荃,現在隻剩下急流勇退一條路了,要想保全自己,隻有退一步海闊天空;即使是退還要退得有序,千萬不可因亂生變。曾國藩又贈曾國荃詩一首,既表達了自己真實的想法,也是告誡各位湘軍弟兄。


    根據這事,吳可笑言老曾還是很有能耐的,大家可不要以為湘軍倒黴了就小瞧了別人,曾國藩能混成眼下這等程度可不是吃素的。


    那廝可不是個簡單角色,在解散數萬湘軍以表心跡的同時,他還上奏停解湘軍軍餉,巧妙處理當時複雜的金銀糧餉問題。


    要知道朝廷在金陵城破不久,即逼令曾國藩交出金陵繳獲的金銀。曾國藩一麵上奏朝廷,稱金陵城確無金銀可以“報部撥用”,另一麵上奏停解湘軍軍餉,以作交換條件。


    在奏請裁軍後的沒幾天,他即奏請停解湘軍軍餉。第一筆是停解湖廣厘金。這是一筆可觀的、也是湘軍軍餉中最可靠的開支來源,自同治元年(1862年)以來,至少每年有120萬兩供金陵圍城軍隊使用。


    停解湖廣厘金表明曾國藩的誠意。朝廷二話不說立即批準,諭旨還要曾國藩可留其三成作餉,他謝恩拒絕以表誠心。接著他又奏請停解江西的軍餉朝廷也予以批準,江西厘金改供鮑超等軍。隨後曾國藩又奏請停收湖南的“東征厘金歸湖南主持征收。


    這廝為了取信朝廷,可是付出了極大代價。同時因為忌憚來自兩廣清軍方麵的壓力,不知是否有意緩和與無之間的緊張關係,待收複金陵沒多久,布置在江西與廣東交界以及湖南與關東交界的厘關稅卡全部撤走。


    兩廣方麵自然不會輕易跟湘軍和好如腸骨,不過有好處可得吳可和手下小弟也不會跳出來裝硬氣不給麵子,等以後找到機會再狠狠修理湘軍這幫家夥。


    此外,曾國藩在攻下金陵的幾個月中,就疏通因戰爭毀壞的秦淮河,力圖恢複昔日的繁華景象,重新舉辦燈會,重建部分夫子廟建築,重建江南貢院,恢複江南會試,向朝廷表示自己的仁德和忠心。


    就這樣朝廷放心了,曾國藩幾乎沒有自己嫡係的兵馬了,也減少了金銀糧餉,專心為朝廷治理江南;曾國藩也放心了,消除了“功高蓋世”局勢,幸免“兔死狗烹”的下場,而又保住了官位,保住了曾氏家族的榮耀,還通過門生李鴻章等的淮軍等,在朝中仍留有權勢,通過許多門生、部下、親友在江南各州府任封疆大吏,而依然威名顯赫。


    吳可表示曾某人的手段高明之極,不僅一下子化解了危險的處境,還讓朝廷放鬆了對其的警惕,和鄉勇隊分散人馬不引人注意的動作類似,一下子由明轉暗朝廷放心湘軍除了軍力頓降之外實力依舊強悍。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原本風光無限的湘軍集團氣勢大衰,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就看河南等地的撚匪鬧出的動靜大不大了,要是朝廷感覺湘軍沒了用武之地,那後果當真不可想象。


    當然這些跟吳可以及兩廣沒啥關係,趁著湘軍向朝廷服軟,放開了對兩廣邊界地區的盤剝之時,大力鼓動兩廣商圈與兩江商圈陸路方麵的聯係,努力恢複之前被湘軍搞得烏煙瘴氣的邊境陸路商業環境。


    好好的和手下一票心腹小弟,研究了一番湘軍倒黴的原由,肆無忌憚嘲笑這幫家夥的落魄,同時也引以為戒糾察自身,避免發生和湘軍同樣的倒黴事兒。


    待吳可將目光收回兩廣之後,他便重新投身於轟轟烈烈的洋務運動中去。


    就在湘軍被朝廷逼得沒法,不得不主動裁撤精銳將士之時,以總理衙門事務大臣恭親為首的洋務派大臣,一點都沒有因為地方最大洋務派湘軍受挫而停止早已積蓄多時的洋務運動。


    就連飽受朝廷猜疑的湘軍主帥曾國藩也不甘示弱,一邊跟朝廷周旋的同時,一邊還不忘開展轟轟烈烈的洋務運動。


    有總理衙門和湘軍以及淮軍的動作幫忙分擔關注,吳可此時可以心無旁騖將目光放在兩廣水師身上,準備花費代價再一次擴充水師實力,以應對以後可能發生的海洋危機。


    而這時候,一支在湘軍圍剿太平天國首都之時成立的水師,通過朝廷信息渠道被吳可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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