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的身子骨好些了嗎,有沒有按時吃藥?”


    穆丹丹溫柔的走到盛夏麵前,嗲聲嗲氣的問,眼睛帶著深情款款,如入無人之地。


    一直默默地走在一邊,沒有說過話的梅瑰紅聽得心裏一反酸,差點張開嘴巴“哇”了一聲。


    這也太露骨了把,她回過頭看了穆丹丹一眼,抿著嘴巴無聲的笑了起來,


    她從小習武,性情豪爽,沒有女兒家的嬌柔之態,見穆丹丹這樣搔首弄姿,覺得十分可笑。實在有點憋不住。卻又不能當著公子的麵大聲笑出來。


    韓冬羽也覺得頭皮發麻,穆丹丹的聲音太嗲了,嗲得讓他起雞皮疙瘩,一會就蔓延到了頭皮。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盛夏,見他依然一副慵懶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為所動,隻是小聲說:“多謝表妹關心,表哥還好。”


    語氣不輕不重,不疏遠又不親近。而且很明白的將兩人的關係隔離出來,也就是表哥表妹的關係。


    穆丹丹的眼裏露出一絲失望,熱情黯淡了一點,她咬了咬嘴唇:“表哥,你還是叫我丹丹吧,叫表妹,怪不習慣的。”


    盛夏輕微的出了口長氣,吐氣如蘭。


    依然輕輕的說:“那是以前,現在你長大了。”


    “長大了也是丹丹,表哥,我不管,反正我就喜歡你叫我丹丹。”


    穆丹丹小時候般的撅起嘴來撒嬌,這招在以前對付盛夏百發百中。


    盛夏的眼神微微轉了轉,隨即很虛弱的垂下眼簾:“這可不行,長大了就要有長大的樣子。”


    說完對韓冬羽說:“冬羽,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姬老大夫說我的多走經脈才能通。”


    韓冬羽點了點頭,等盛夏直起身子慢悠悠的走了幾步,跟在了身後。


    “表妹,師妹。你們自己慢慢看。”


    盛夏邊走邊邊很柔和的說了句。


    穆丹丹的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她緊緊地咬著貝齒忍著。


    梅瑰紅很清脆的應了聲:“大師哥,二師哥你們走好,不送。”


    說完幸災樂禍的看著穆丹丹。等兩位男子走遠,才笑嘻嘻的說:“表姐啊,你這也太露骨了吧,大師哥現如今可是有妻室的人了。”


    穆丹丹的臉色聚變,對於梅瑰紅,她是懷著一種極其複雜的心情和她同住在芳院的。


    這個女子長的太過嫵媚,雖然比不上她的高貴大氣,卻別有一種勾魂攝魄的狐媚。仗著爹為保護夫人殉身,竟然和她平起平坐。而姨媽也許是出於愧疚,對她有時候比對自己還好。


    她的年紀也不小了。早過了平常人家婚娶的年紀,但是她卻無怨無悔的住在這紅院,目的隻有一個,也在打表哥的注意。


    而且她不比姝草,也不比麥穗兒那個村姑。她是將將門之女,真正的豪門千金大小姐。


    她覺得壓力很大。


    但是自己多年的夙願不能就這麽丟了,她硬是擠出一臉笑容:“妹妹啊,這話怎麽說的呢?姐姐和表哥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一直都是這樣的,哪裏有露骨了。”


    梅瑰紅笑的花枝亂顫:“姐姐啊,虧你還在夫人身邊長得這麽多年。難道不知道今非昔比,大師哥已經成親了嗎。他的娘子就在家裏。”


    盛夫人為了讓人不起疑心,讓兩人以姐妹相稱,梅瑰紅便一會叫表姐,一會叫姐姐的。


    叫表姐是跟著盛夏叫的,她是盛夏的師妹。他的表妹比自己大自然是叫表姐。


    姐姐是隨著盛夫人叫的,盛夫人將她當做女兒,也將從小帶大的外甥女視為己出,叫她姐姐也說得過去。


    但是這種叫法意義不同。


    想說一些嚴肅的話題嗎,便叫她表姐。隨便的時候便叫姐姐。


    穆丹丹也已經習慣了。


    她很不屑的說:“妹妹啊。不用你提醒,姐姐我知道。不過那個村姑怎麽能配得上表哥,嗤!”


    梅瑰紅譏諷的笑了笑,,似乎在笑她的無知:“配不上?配不上人家也是明媒正娶,姐姐倒是和大師哥很般配,還是得表哥表妹的叫著。這不是沒辦法嘛。誰讓你不能為大師哥衝喜呢。”


    梅瑰紅說完扭動著妖冶的腰肢很妖嬈的走了,她的步伐輕盈有力,後腰身有點水蛇的味道。


    “美女蛇。呸,扭給誰哦看啊!”


    穆丹丹憤憤的罵了句,她總覺得這個梅瑰紅有妓院頭牌的潛質,隻用一個眼神,就能勾魂。


    這種女人跟自己住在一個院子裏,天天都能見到表哥,萬一哪天表哥抵擋不住,豈不又多了一個對手。這樣下去實在是危險。


    本來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事兒,卻惹來這麽多的麻煩,一個村姑還不夠,還有一個妖精,以後得睜大眼睛,好好地盯著她們。


    兩人一前一後的回了芳院,各自進了自己的屋子關上門。


    梅瑰紅隨手拿起門後袋子裏的飛刀,一隻一隻的飛向門上的目標,刀刀正中靶心,她很得意地輕輕拔下一把,對著窗子看著穆丹丹的屋子做了個飛出去的姿勢。


    穆丹丹回到屋子裏對著桌子上的鏡子左看右看,頂著一張母儀天下的臉龐,做不了表哥的夫人實在是浪費。


    窩了一個冬天,得好好活動活動。


    從麥穗兒進了門,她一直沒太出門,一來是天氣太冷,二來韓冬羽回來後,盛夏幾乎是在義園度過的。沒顧得上給她來點規矩,讓她知道知道自己才應該是真正的少夫人。


    現在表哥的病情一天天好轉,天氣也漸漸暖和,以後得多出來走動走動。也是給這個村姑表嫂一點壓力。


    對於表哥的病,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當時被盛管家帶回來的時候,看起來很重,幾乎是奄奄一息。她隻是聽說被人追殺落下了懸崖,受了內傷。


    內傷是需要修養的,一年的時間應該也好的差不多了。


    打定了主意,又對著鏡子搔首弄姿了一會兒,很自信的起身出了門。


    女為悅己者容,有這麽好的容顏,就不該辜負。她從小跟著姨媽生活,姨媽對她很是嬌慣,也許是寄人籬下,占有欲很強烈,想得到的東西,一定的想辦法得到。


    梅瑰紅手拿飛刀看著穆丹丹出了門,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手腕輕輕一抖,,飛刀嗖的一聲正中靶心。


    穆丹丹看的沒錯,她之所以追隨盛夫人在這山村老宅這麽多年,就是為了盛夏。


    爹娘都是為盛家而死的,盛家就應該對她負責,最重要的是她從小就暗戀盛夏,當然如果她的爹娘在,也隻是暗戀而已。


    盛夏帶著韓冬羽走出穿堂,沿著走廊繞過湖心,停在奇石旁邊看了看,蹲下身子鞠了一捧水拍在臉上,一股清涼穿透心扉。


    很透心涼啊,每天他都會來這奇石旁,用寒澈的泉水洗洗臉,驅趕內心的虛火。


    隻有這樣才能壓抑內心的焦躁狂熱憤怒。


    韓冬羽安靜在站在一邊,耳朵卻高高豎起,聽著院外的聲音。


    眼睛也隨著耳朵看向外麵,就看見姝草悠閑的坐在大門樓下的陰涼處,嘴裏磕著瓜子。


    感覺到他的目光,忙轉過臉,立刻老鼠般的起身溜了出去。


    門前地裏的苗已經破完,一棵棵頑皮圓潤的禾苗均勻的排著整齊的隊伍站在地裏,微風吹過,齊刷刷的點著頭,似乎在打招呼。


    麥長青黑紅的臉膛被太陽曬的有點油光錚亮,他彎著腰將地邊拔出去的禾苗撿起來扔進柳條筐裏,準備一會帶走。


    三兒子,兩個兒媳婦都去了院牆側麵自家種的地裏。


    麥穗兒拿著鐵鍁在門前那一畝多分地裏折騰著,她正在將這塊地分成好多菜畦。


    麥長青清理完了禾苗,起身提著筐子笑嗬嗬的說:“穗兒啊,回去休息吧。種菜不急,等二爺將地裏的苗破開,幫你種。”


    麥穗兒回過頭看著他笑吟吟的說::“二爺,這塊地不用你幫忙,我自己能行。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幹點活兒還精神,再說菜又不是糧食,要趕著種。什麽時候能弄好了,再種。我已經給姐姐說了,給我留了很多苗,辣椒,豆角,黃瓜,都在地裏長著。菠菜胡蘿卜白菜種子都有,還有土豆,姐姐說給我破好芽。”


    話音剛落,就看見姝草很快的來到了地邊,拿起一隻頭就進了地。看都沒看舉起頭對著地麵就挖將下來。


    麥穗兒剛剛堆起來的菜畦梗就被挖了一個缺口。


    她不解的看著姝草,不明白她怎麽會做出這麽突然的舉動。剛想質問。


    就聽見麥長青很恭敬的問了聲:“東家,要出去啊。”


    抬眼一看,盛夏蒼白儒雅的邁出高高的門檻,後麵跟著高大威武的保鏢般的韓冬羽。


    心裏一陣好笑,這個姝草還真會貼眼藥。


    隨即黑下臉來,要表現也不能毀了她的勞動果實啊。


    便沒好氣的說:“幹什麽呢?看著點,剛剛堆起來的。”


    姝草隻顧著在盛夏韓冬羽麵前表現,她心裏還是很忌諱的,韓冬羽可是已經說了她兩次了。


    她沒幹過農活,不知道田埂是幹什麽的,隻看見麥穗兒麥長青拿著鐵鍁頭在地裏挖著鏟著,想來這塊地還是空的,挖也好鏟也好,都是一樣的。


    聽麥穗兒的語氣不好,忙抬起頭來。、


    就看見韓冬羽茂密的眉毛幾乎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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