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兒微微笑著聽穆丹丹說完,麵不改色語氣平淡的說:“表妹過獎了,我姐姐那裏有表妹這麽好的福氣。(.無彈窗廣告)她是個勞碌命,一天到晚不幹活心裏就不舒服,再加上還有我這麽個不爭氣的妹妹,每天更有幹不完的活兒,操不完的心。而我什麽都不能給她,至於我二爺,就更慚愧了,一把年紀了幫我們種地除草的,我們這荒了這麽多年的地才有了生機。我也就把我們馬都不吃的麩子給了他帶回去喂牲口還給表妹看見了。真是的,落下把柄了。”


    穆丹丹聽麥穗兒這麽說,忙看了看盛夫人,又看向麥穗兒,笑嘻嘻的說:“姨媽,你聽表嫂多會說話,合著她幫娘家還覺得她姐姐辛苦了。聽說還用家裏的馬車了。明明是給了他二爺一麻袋東西,倒成了麩子。表嫂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啊。”


    盛夫人不停地給穆丹丹使著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


    穆丹丹卻理解為示意她繼續說,越發的得意。


    盛夫人的表情麥穗兒看得清清楚楚,她有點可悲的看著穆丹丹,長得傾國傾城的嗎,這智商不怎麽樣。


    試想沒有夫人的默許,盛管家天語怎麽會無怨無悔的跟著她,還動用貴重的馬車。


    、她一雙靈動漆黑的眼珠左顧右盼,見盛夏隻顧著吃飯,並不去看穆丹丹。似乎沒聽見她說話。


    轉動著眼珠,若有所思的盯著穆丹丹看,沒有接她的茬。這個牡丹般富貴美麗的女子是盛夏青梅竹馬的表妹,雖然要提防。但是不看僧麵看佛麵,也不可鬧得太僵。她想說什麽就讓她去說,權當她是心裏不平衡。


    這樣一來二去的鬥來鬥去,很無聊。


    再說了還是當著盛夫人盛夏的麵,會讓他們看不起自己,覺得她很俗。[.超多好看小說]


    她看盛夏隻管低頭吃飯。便拿起小碗幫他盛湯,還很體貼的將調羹放在湯裏說:“夫君,多喝點湯,這個湯比魚湯營養還好。我幫你盛一碗。二弟,我也幫你盛一碗。”


    盛夏正覺得表妹說的話很無聊,想娘一向將她當大家閨秀養著,怎的現在有點俗氣,不就一點東西嗎。麥穗兒想給誰就給誰得了,怎麽著名義上人家也是少夫人,是主子。


    明知表妹沒事找事兒,卻說不出來。


    表妹從小長在娘身邊,乖巧懂事長得也好看,娘很疼愛她。他就更不用說,從懂事起心裏就惦記著她,直到現在心裏的妻子人選還是她。


    所以就算她很不懂事,也舍不得明說,怕傷了她的麵子。


    穆丹丹見沒人接她的茬。覺得有點無聊,還想找點什麽擠兌麥穗兒,見她很快的將碗碟裏剩下的菜撥在一起,端著碗筷去了廚房。


    便撅起嘴巴看著盛夏,撒著嬌說:“表哥,你怎麽不說一句話,表妹可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以前我可經常聽下人們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我們來這裏本來底子就不厚,再被這麽偷,還不很快就被偷空了。”


    盛夏本來不想說什麽,穆丹丹卻越離譜。


    他實在是忍不住,抬起頭看著穆丹丹。美麗高貴,傾國傾城。


    表妹什麽時候表裏這麽不一,外麵還是這麽美,甚至更美。說起話來怎麽這麽不經大腦。


    屋子裏這麽多人,他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讓穆丹丹不要糾纏麻袋的事兒,就看見韓冬羽的臉色陰沉,目光銳利,冷冷盯著穆丹丹。


    冬羽生氣了!他心裏一緊,這位屬下兼兄弟的脾氣他太清楚了,他一生氣起來,他都得讓三分。[.超多好看小說]


    便放下個人情感,很嚴肅的看著穆丹丹,說:“表妹,你每天隻管吃飽喝好就好,。別的事兒不用你操心。還有,以後你不要總是針對你表嫂,她是我們八抬大轎抬進門的,既然做了表哥的娘子,她就是主子。除了娘親,家裏的事兒她說了就算,不要說一麻袋麩子,就是一麻袋金子,隻要我們有,她想給誰就給誰吧。“


    盛夏說完說完起身對韓冬羽說:“冬羽,我們走,去你那裏說點事兒。”,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甚至沒有給盛夫人說一聲。


    這倒不是他真的很生氣,他是害怕萬一韓冬羽把持不住脾氣上來,毫不留情的劈頭蓋臉說上穆丹丹一頓,她會左右為難。


    韓冬羽果然是帶著極大的情緒直起身子跟著盛夏出門,經過穆丹丹身邊,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極具殺傷力。


    委屈的穆丹丹嚇了一跳,韓冬羽的眼神也太可怕了,如一道利劍直刺向她,怎麽會對她有這麽大的仇恨?


    她有點想不明白,不就是說了那個村姑嗎?跟他有什麽關係呢。


    盛夫人不說話,盛夏不替她說話,韓冬羽敵視她。


    桌子上坐了六個人,四個人離開了座位,就剩下她和梅瑰紅,怎麽著也得有個同盟吧,最不行也得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她顧不得糾結表哥韓冬羽對自己的態度,眼睛下意識的看向梅瑰紅。她的態度現在很重要。


    卻見梅瑰紅安靜地坐著,似笑非笑,氣定神閑的,似乎在看一場好戲,眼角眉梢裏透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幸災樂禍。


    看來她沒可能站在自己一邊。


    心裏的委屈頓時迸發,她起身慘兮兮的走到盛夫人身邊,淚如雨下。


    這一招慣用的裝可憐,用眼淚融化的伎倆對付盛夫人屢試不爽。


    盛夫人習慣性地離開飯桌,就去圓桌旁喝茶,看穆丹丹委屈的淚水,果然有點心疼,忙撫著說她的手說:“丹丹,你這是幹什麽?又沒人欺負你。”


    穆丹丹聽盛夫人說話充滿了溺愛,更加的梨花帶雨。


    “姨媽,怎麽沒欺負我啊,你聽聽表哥,我在替咱們家看家,他卻說我。”


    盛夫人慢慢抽回手。


    心疼卻帶著責備地看著她:“丹丹,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兒,難道你要你表哥說你表嫂的不是啊?”


    盛夫人說完不再看穆丹丹雨洗過的臉,對莊媽說:“眉兒,陪我出去走走,有點悶。”


    莊媽忙跟在後麵出了屋子。


    梅瑰紅見狀帶著高深莫測的微笑,也跟著走了出去。


    穆丹丹的眼淚慢慢的止住,她茫然的抽出手帕擦了擦。


    好半天才無精打采的走了出去,徑直回樂芳院。


    麥穗兒洗完碗筷,走出廚房,看看天還不黑,便想著去家裏一趟。


    走到院門口,盛管家正在門口忙活著,今兒人都回來了,準備收拾好了就可以關大門,然後去後麵無語那裏坐一會兒。


    看見麥穗兒出來忙問:“少夫人,是來拿水的吧,老奴早已灌好,這就去取來。”


    麥穗兒忙說:“水先不著急,我是想去娘家看看,看看下次的豆芽發的怎麽樣,還有蒸包子的麵推了沒有。我姐姐腿疼,不知道寶兒有沒有幫忙。”


    盛管家忙說:“老奴也閑來無事,跟少夫人一起去吧。”


    麥穗兒忙搖頭說:“大誌叔,你忙你的。不用跟著了,我也隻是去看看,剛吃過飯,消化消化。”


    已是傍晚,出去走走也是一種消遣。後麵跟著一個老仆,有點不自在。


    盛管家最善於察言觀色,自然看得出麥穗兒並不想人陪。便說:“那少夫人早去早回,老奴去天語那裏轉一轉。”


    麥穗兒同盛管家一起出門,盛管家沿著院牆側去後麵,麥穗兒沿著田間小徑回家。


    小徑兩邊的麥子已經抽穗兒,田埂上長滿了淺紫色的野花兒,幾棵蒲公英張開飽滿的降落傘隨時準備起飛。


    她彎下腰輕輕掐下一株,用嘴小心翼翼的將蒲公英吹散,看著眼前飄下的朵朵小傘,將蒲公英的莖放進嘴裏嚼了起來,澀澀甜甜的。


    就聽見後麵遠遠地和傳來軟軟的男子的聲音:“麥穗兒,好消閑自在啊,你這是要去哪裏,回娘家嗎?”


    是姬小童的聲音。


    她忙轉過身子,姬小童溫文儒雅的從後麵走來,穿著長衫,頭上挽著發髻,後麵跟著背著醫箱的順兒。


    她忙帶著笑說:“童兒大夫啊,你這是要去哪裏?”


    姬小童緊走幾步趕了上來,他長高許多,也儒雅了許多,倒是更符合醫生的形象。


    走在麥穗兒身後,姬小童露出了頑皮本色,笑嘻嘻的說:“麥穗兒,看來小日子過得不錯啊,這越發的好看了,臉上的凍瘡疤痕一點都沒有了。是不是我那一家子的公子伺候的好啊?”


    麥穗兒臉一紅,笑白了他一眼:“那裏是他伺候的好,明明是童兒大夫的凍瘡膏藥好,如果不是當年的凍瘡藥,估計我這臉上到現在還青疤紅印的。不過前些天我看見你家小娘子了,也是粉嫩粉嫩的,還挺著大肚子,看來童兒大夫很你很能幹那。”


    都是成個親的人,說話就帶著些許的黃色。


    姬小童哈哈的笑了起來,一點沒了形象,和儒雅的形象極不相符。


    他笑了一會兒說:“不能幹不行啊,娶媳婦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光娶媳婦不播種也不行啊,老爹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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