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兒很及時的捉摸到了千嬌小姐眼裏的失望,有點同情的轉過臉去。(.)


    女孩的臉皮是很薄的,被人看穿了心事,會很難為情。


    告別了村婦婆媳,韓王帶著兩個女子沿著鄉間小路往前走,方向正好和來時的路線相反。


    韓王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麵,雖然步伐看起來很有官威,卻一點沒有官步的樣子。確定了身體的狀況,走幾步便覺得身體疲乏,腹內不時的反酸。千嬌小姐自然更是跟不上,卻不敢說。


    麥穗兒用盡全身的力氣,追了一會兒,回頭看千嬌已經被落的遠了。


    停下腳步對前麵喊:“大叔,走慢點,我們趕不上啊。”


    韓王想著心事,不知不覺的就邁開了大步,聽麥穗兒在後麵喊,停下來。


    好不容易趕上來的麥穗兒氣喘籲籲地雙手按在膝蓋上,說:“大叔,我二弟不是說會趕上我們的嗎。走得太快,他也不好趕不是嗎?”


    她的臉色有點蒼白,嘴唇也失去了平時的潤澤,一雙眼睛卻出奇的黑,似清晨帶著露珠的黑葡萄,聯想起她昨天的慘狀,韓王的眼裏多了份憐憫。


    帶著歉意說:“大叔想著心事,就走快了,現在慢慢走,你能行嗎?”


    村婦已經很神秘的小聲告訴他麥穗兒很可能是有喜了,作為很多孩子的爹,他知道女子懷孕前幾個月身體是很差的,很容易受風寒,還會伴著惡心嘔吐。


    “還行,我們農家女子不矯情,這點路不算什麽。”


    雖然是前三個月的好好注意保胎,但是走點路絕對是不會影響的。


    韓王看著麥穗兒甜美的臉龐,隨著笑意不時跳躍的嘴窩,覺得她還小,是個孩子。孩子的肚子裏懷著孩子,有點殘忍。


    盡管她的表現很大人,看起來真的很小,小到他看見她總想逗逗她。(.)想逗出她的嘴窩。


    可是昨天早上看到她的身體,確實很不像孩子,比女人還女人,竟讓閱美無數的他一時的恍惚起來,還產生了一點有點齷齪想法。


    他低下頭很和藹的問:“麥穗兒,你才多大?會帶孩子嗎?”


    多大?說出來嚇死你。不過說起孩子,她還真的不會帶,前世兒子一生下來,,她便以賺錢為由。將他交給老公,一天奶都沒給他吃,很飽滿的乳汁結成塊,很久以後她不得不為這個後果買單,切了半個乳房。


    小聲地近乎呢喃的回答:“不小了。孩子明年生下來,就滿十九了。孩子帶孩子,快。”


    “都十九了?大叔還以為你隻有十五六歲,和千嬌差不多呢。”


    千嬌喘著粗氣追了上來,有點膽怯的看著韓王,不知道該說什麽。


    韓王轉過身子走向一棵大樹,這棵大樹幾乎是臥倒在地上匍匐成長。正好可以當做凳子,他邊走邊說:“千嬌,休息一會再走,走慢一點,等等韓老弟邢謙。”


    千嬌忙跟了過來,她的心在韓冬羽身上。韓冬羽沒趕回來,她沒心思走路。


    休息一會走一會兒,太陽下山前走上了一個山坡。


    是在這裏等韓冬羽還是先下山。


    韓王想了一會兒:“千嬌,麥穗兒我們還是先下山吧,山下平坦一些。好像還有人家。可以借宿。”


    他竟然有點擔心麥穗兒,想找個人家借宿一宿。


    三人沿著下坡的羊腸小道慢悠悠的往下走,路很崎嶇,路邊酸棗樹密集。韓王走在前麵,不時的回頭照看兩位女子。


    麥穗兒自然很不在乎這樣的山坡,山村長大的,走這樣路習以為常。千嬌就受不了了,這樣的路她幾乎沒走過,每一步都的小心翼翼的,生怕下腳不對,身子傾斜倒進路邊的酸棗樹叢,那就糟了。(.無彈窗廣告)


    “大小姐,不用害怕,下坡路就是不好走,我們鄉下人常說上坡容易下坡難。最好腳後跟先著地。”


    麥穗兒隻是分散千嬌的注意力,好讓她不用這麽擔心。


    韓王卻聽出了另一種意思,他仕途的真實寫照。遙想當年作為皇上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身為大燕國兵部大司馬,掌握著大燕國的兵權。那是何等的榮耀。


    可是現在身居閑位,曾經的榮耀一落千丈,光輝不在。雖說是無官一身輕,誰知心裏失落的滋味。


    還有被牽扯投遞叛國的嫌疑。


    這樣的滋味就如下坡的路,重心很難平衡。


    千嬌按照麥穗兒的話,小心地將腳後跟先著地,果然好多了。


    她一點點的慢慢移動腳步,跟在麥穗兒身後,眼看就要下到山底,卻看見腳下的小道上橫過來一叢酸棗樹,酸棗很繁茂,此時正是成熟的季節,紅豔豔的點綴在滿是棗刺的樹枝上,很誘人。


    見前麵剛剛走過的麥穗兒剛才摘下幾棵在吃,覺得口內酸酸的,便伸手拽過一根,摘了幾顆。


    卻不料鬆開時,腳下不穩,一個趔趄向前,腳踩到了酸棗樹叢,腳下一絆,驚叫一聲。


    前麵的韓王麥穗兒雙雙回頭。


    千嬌的身子就撞到了麥穗兒身上,麥穗兒往後一倒,撞到了韓王。


    韓王正好看過來,被麥穗兒這麽一撞,腳下不穩,向後倒了下去,沒有阻擋之物,麥穗兒也跟著倒了下去。


    兩人順著小道下滑一會兒,偏移出了山坡。


    兩人的身子重,被坡上的石子一滑更是速度很快的向下,韓王試圖抓住坡上的矮小灌木,卻被麥穗兒的身體推著往下。


    千嬌撞到了麥穗兒,慌亂中抓住了旁邊的一棵樹枝好不容易穩住身子,感覺手心處鑽心的疼,她抬起手掌心看了看,幾根酸棗刺明目張膽的紮進了肉裏。


    她顧不得自己,睜大眼睛看下去。


    自己的老爹在前麥穗兒在後,兩人齊刷刷的向山坡下滑滾下去。


    她嚇得不知所措,在上麵清清楚楚的看見坡下是個齊崖,很深。


    她嚇得捂住嘴巴喊不出聲。


    眼睜睜的看著韓王麥穗兒毫不意外的滑下土崖,麥穗兒極其恐懼的尖叫一聲,便聽到兩聲巨大的響動,隨即安靜下來。


    她張大嘴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小跑著下了山坡。


    很奇怪的竟然是很順利。


    到了土崖邊上,心驚肉跳的向下看去。


    嘴巴張的更大了。


    土崖下麵並不是什麽蓬鬆的土,也不是什麽平地山穀,而是又一個深深的土坑,韓王已經下去,麥穗兒雙腳緊緊地掛在一棵碗口粗的樹上,半個身子趴進了土坑。


    千嬌心裏著急,這兩人要是都掉進了土坑,她該怎麽辦。


    她想下去先將麥穗兒拉上來,可是土崖實在太高,她來來回回的在上麵走了幾遍,沒下去的路。


    怎麽辦?


    想了一會兒,下麵肯定是去不了了,還是上去看能不能等到韓冬羽,他力氣大,功夫好,一定能將麥穗兒拉上來,將爹救上來。


    千嬌返身往回走,顧不得手掌心的酸棗刺。


    她卻沒看見麥穗兒之所以將自己掛在土坑上,是雙手緊緊地拉著韓王。


    而那個土坑也不是千嬌小姐看到的土坑,而是一個陷阱,很深,剛才上麵覆蓋著一層樹葉枯草。底部有尖尖的閃著亮光的刀刃。


    剛才韓王從土崖滾落下去,下意識的在地上等著隨後落下的麥穗兒,想讓她跌落自己身上,情急之中他想到麥穗兒懷有身孕。


    卻在麥穗兒落在身上的一刻,感覺身邊地陷下去。


    他忙將麥穗兒掀去一邊,就感覺身子軟軟的緩緩下降。、


    麥穗兒身子一旋轉,剛好看見了他下陷的樣子。


    情急之中雙手去抓,就抓到了他的雙手。


    韓王拖著麥穗兒向前,麥穗兒不敢鬆手,雙腳亂蹬,意外的勾在了一顆傾斜的樹上。


    這棵樹剛好從旁邊的小小溝壑中長出來,身體傾斜著。


    麥穗兒試探著將雙腳左右勾了起來。


    總是練腿腳的柔軟度,今天可算是用上了。


    腿腳柔軟,有力,勾在樹上並不怎麽費力。


    可是韓王身子很重,兩人的手都出了汗,很滑。


    韓王已經很清楚的看見了陷阱下麵蒿草樹葉蓋不住的尖刀,利刃,知道掉下去一定會被利刃穿身。


    他不敢亂動,怕一掙紮,身子一沉,麥穗兒的手會鬆開。可是這麽吊著,也不是個辦法,麥穗兒力氣有限,手也太滑。


    也還是有點功底的人,他身子不動,隻是用腳尖在陷阱壁上慢慢的踢出一個小窩,將腳尖踩了進去,稍微緩解一下。


    一隻腳用了力,便去踢第二個。卻發現土質實在疏鬆,腳尖踩下去,土便滑落,一點坑窩都留不下。


    試探了幾處都不行,隻有第一次的小土窩稍微牢固一點。


    他便一隻腳稍微用力,緩和一下麥穗兒的力氣。


    盡管這樣,麥穗兒的手還是有點一點的往回抽。


    她用盡全力的雙腳勾住樹身,盡可能地抓緊韓王的手,不敢說一句話,怕散了心分了力。


    韓王的身子一點一點的往下掉,小小的土窩開始往下掉土,踩在窩裏的腳也不敢亂動。


    怎麽辦?麥穗兒的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忽然她急中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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