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冬羽洗衣服很專業,衣服在淤泥裏轉了一圈,用手揉搓一會兒,一漂洗,幹幹淨淨的。【】


    原來淤泥是可以洗衣服的。


    麥穗兒看著淡淡月光下暗紅色衣袍,崇拜之情悠然臉上。


    這些年來為了配合盛夏,韓冬羽永遠是一襲紅衫,導致現在衣服單調,除了紅色別無他色。不過這種暗暗的紅色真的很適應他。


    千嬌小姐更是滿眼的崇拜,滿臉的憧憬,雙手托腮做花骨狀,表情很陶醉的說:“大塊頭,沒想到你還能洗衣服,還這麽厲害。”


    韓冬羽將衣服擰幹抖開,搭在一叢灌木上,很謙虛的回答千嬌小姐:“都是逼出來的,一個人在外,自然的自己照顧自己。”


    韓王遠遠看著三個年輕人,他對韓冬羽很是欣賞,雖然沒什麽身份也沒地位,但是個性沉穩,功夫好,還細心。長得也是高大魁梧有氣派。


    他是盛夏的貼身侍衛,好兄弟,修養氣質都不錯。


    這樣的男子以後如果做了他韓王燕九斤嫡長女的的女婿,經過他的調教提拔,前途一定不可思量,他甚至覺得不會比盛夏差。


    對於皇族來說,家族的勢力很重要,這種家族勢力自然不隻是體現在兄弟子侄身上,旁係也很重要。


    如自己的王妃娘家就很強大,如果不是礙於他們的勢力,他早已在西夏侯受冤之時被牽連下大獄。


    女兒如果能找個韓冬羽這樣的夫婿,對於他來說,就是如虎添翼。


    女兒的意思都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女兒願意他又看得上,就是一樁美事兒。


    不過這事兒不能太急,女兒還沒及笄。


    事兒是好事兒,可問題是通過他這些天的觀察,韓冬羽的心思幾乎都在這個麥穗兒身上,雖然他看得出來兩人是純潔的,但是心裏掛著另一個女人,很危險。


    這比多給他幾小妾更可怕。[]


    先這樣再看看吧,以他對如此性情男子的了解,如果麥穗兒以後過的好,他會死心的。


    這樣的男子太重情義,有好處也有不好處。


    他慢慢走近試探著問:“韓兄弟。家裏還有什麽人啊?父母可都好?”


    韓冬羽轉過身子,躬身道:“小人孤身一人,是師父帶大的。”


    “現在可否成家?”


    “在下漂泊不定,哪家姑娘肯嫁。”


    韓冬羽說的隨意,千嬌聽者有心。


    心裏樂開了花兒,韓冬羽沒成親,她可以讓娘找人請他在她及笄後來提親,娘最疼她,一定會幫她的。


    心裏高興,白天的危險便沒留下多少後遺症,她看著波光粼粼的河水,拉著麥穗兒去河邊。


    作為旁觀者清,麥穗兒自然是聽明白了韓王問話裏的意思,,也早已看出了千嬌小姐的意思。


    心裏也為韓冬羽高興,他跟盛夏年紀相仿,二十七八歲了,早過了成家立業的年紀。


    不過這樣門不當戶不對的婚姻,有點玄乎。還有著十幾歲的年齡差也許會是代購,韓冬羽飽經滄桑,曆經磨難,而千嬌小姐養在深閨。這樣的組合會好嗎。


    千嬌拉著麥穗兒,沿著河床往前走。


    感覺沒人聽見她們說話,才問:“麥穗兒,大塊頭說他還沒成親,他這麽大了,為什麽啊?”


    原來是想套點情報。


    對不起了,她從沒問過,問了估計他也不會說。


    她苦笑一聲:“大小姐,這個小婦人還真不知道。二弟他從沒說起過,我也沒敢問過。”


    千嬌很不相信:“麥穗兒,他還是你小叔子,你怎麽會不知道。再說了看得出他對你很緊張。”


    “他和我夫君是表兄弟,兩人感情好,我夫君把我托付給他,他自然很緊張,他的事兒我夫君不說,我也不敢問。[.超多好看小說]”


    千嬌不滿的看著她,好半響才說:“麥穗兒,你真小氣。好了不問你了,以後我自己問。”


    這樣最好了。


    麥穗兒沒再說話,看著淡淡月光下緩緩流淌的小河水,河水在月光的輕撫下顯得很嫻靜很溫柔。


    剛才有點暗淡的月光也漸漸明亮起來,半彎形的,像隻月亮船。


    不遠處邢謙烤肉的篝火旁螢火蟲點著燈籠一閃一閃的,和天上的星星遙相呼應。


    周圍靜悄悄的。


    一切都這麽美好。


    她仰起頭看著天上的彎月,旁邊清秀的千嬌,忽然興致大好。


    這個時候肺腑一片平靜,沒有一點反應。


    想著不久以後,就要升級做媽媽,心情激動的恨不得掏出來撫慰。


    不過這樣美好的夜晚,如果有盛夏在身邊就完美了。


    “大小姐,我想我夫君了,想唱首歌兒,你就勉為其難的帶他聽聽。”


    沒有什麽可以抒發,隻有唱歌。


    “月亮出來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象天上走天上走哎,哥啊!哥啊!哥!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月亮出來照半坡,照半坡,望見月亮想起我阿哥。一陣輕風吹上坡,吹上坡,哥啊!哥啊!哥!你可聽見阿妹叫阿哥。”


    一首民歌,前世的她當年插隊的時候就偷偷的唱過它,還差點被當做宣傳資產階級思想被批鬥。


    現在的夜竟然和那時候的很像。


    她輕輕地柔柔的小聲的吟唱著,一聲聲的哥啊哥啊,唱的千嬌小姐心裏一揪一揪的,那聲哥就被她對號入座在韓冬羽身上。


    離的不遠的河水下遊,韓王韓冬羽安靜的站在河邊,靜靜地聽著。


    兩人已經不止一次的聽麥穗兒唱歌了。


    韓冬羽並不覺得奇怪,在他眼睛裏麥穗兒做什麽都是正常的。


    韓王卻很是奇怪,這樣的歌兒,和前些天聽到的女人是老虎,都很有意思。不過這些曲兒隻應出現在那些個風月場合,由那些個紅牌歌姬懷抱琵琶唱出來才對。


    這樣的曲兒應該不是良家婦女應該唱的。


    麥穗兒竟然唱出了純情的味道。


    邢謙也放下了手裏的烤串,他跟了韓王許多年,也是個性情中人,喜歡風花雪月詩情畫意,這樣的夜晚配上這樣的歌聲,讓他沉醉。


    夜漸漸深,千嬌拉著麥穗兒的手回帳篷。


    走過幾位男子各異的目光,進了帳篷,千嬌小姐不解的看著麥穗兒:“麥穗兒,剛才那首歌兒,你是從哪裏學來的,以後不敢唱了。它不是我們這樣的女子該唱的。”


    這樣的歌兒她是不敢唱的。母妃會當做傷風敗俗讓姚嬤嬤賞她家法的。


    麥穗兒很不以為然地說:“這有什麽,隻不過是唱首歌兒。人隻要心底純真,唱什麽無所謂。再說了。我說過是唱給我夫君的,又不是給別人的。大小姐,你以後也可以唱給你夫君聽啊。”


    千嬌害羞起來:“我夫君,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麥穗兒撇了撇嘴:“不就在你的心裏嗎。”


    麥穗兒的眼裏帶著促狹的笑意,很意味深長。


    千嬌覺得心思被猜透,倒下便睡,嘴裏說:“麥穗兒,時間不早了,睡覺。”


    麥穗兒很守規矩的躺千嬌外麵,閉上眼睛,帳篷外傳來韓冬羽洪亮的聲音:“大嫂,大小姐,出來吃點東西,烤了鳥雀蘑菇。”


    剛剛假裝睡去的千嬌小姐幾乎是一躍而起,覺得不太矜持,又躺了下去。


    對外麵溫柔的說:“我們這就來。”


    麥穗兒覺得好笑,思春期的女孩就是這樣。既盼望又矜持。


    不過她有點累,躺下來一點不想動。隻說:“大小姐,你去吃吧,我不想動。”


    千嬌噌的一下就坐了起來,使勁搖著麥穗兒的胳膊:“麥穗兒,去吃吧,有鳥雀,還有蘑菇。你不去我一個人怎麽去,都是男的。”


    也許是有身孕在身,躺下來就不想起來,她翻了個身,說:“那有什麽,大叔在啊,誰還敢將你怎樣。”


    千嬌見麥穗兒不想出去,知道她不出去,自己一個人有點怪,便繼續搖她的胳膊“是沒人敢將我怎樣,但是三個男子,我一個女子,總歸是不好的。麥穗兒算我求你了,。你就陪我出去吧。大不了,回去後我把你的包子全包了。”


    平複了的肺腑被她這麽搖來晃去的,又沸騰起來。


    她想睡也睡不了了,起身捂著嘴跑出了帳篷。


    邢謙烤了許多的麻雀鵪鶉斑鳩,還有一些黑乎乎的蘑菇,是天黑之前韓冬羽在一個大樹下采的,以前他也幫麥穗兒菜過這種蘑菇,沒有毒的。


    “二弟,邢大哥,我實在是吃不下,吃多少吐多少,會影響你們的食欲,你們吃不用管我。”


    說完她很誇張的捂著胸口,有氣無力的小聲說,說的很可憐,一張平時神采奕奕的小臉有點蒼白。


    邢謙下意識的看了眼皺著眉頭的韓冬羽,將手裏的木棍遞給他。


    麥穗兒都一天沒吃什麽東西了。再不吃的話,有點危險。


    韓冬羽將木棍遞到麥穗兒麵前,帶著祈求的語氣:“大嫂,吐就吐吧。忍著吃點。不吃飯怎麽撐得住。就吃這一點。”


    韓冬羽的眼裏滿是祈求,樣子讓她心疼,從來沒有那個男子對她用過這樣的眼神,為了讓她吃點東西。


    她咬了咬牙,將湧上喉嚨的苦苦的胃液壓了下去,勉強說:“那就吃點吧。”rs</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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