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言,也看明白韓冬羽再一次挽救了自己。


    麥穗兒的眼神幽怨起來,我自猶憐起來。這麽辛苦的養活一大家子人,還被暗算,有沒有天理。


    這可不是她死乞白賴硬擠進來的,是他們需要她。


    可是她不能說出來,她可是什麽都沒看見。


    深究下去還會牽連到韓冬羽。


    梅瑰紅以為麥穗兒不會明白裏麵的貓膩,很裝模作樣的說了聲:“嫂子,二師哥,我忽然想起還要去收拾一下包袱,就不幫嫂子燒火了,告辭,嫂子保重。”


    說完悻悻的快步走了出去,腳步有點踉蹌。


    “韓大哥她是想對付我的孩子吧?虧了大哥,如果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想我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看著她出了昏暗的大門,麥穗兒呆呆的仰起臉看著高大的韓冬羽,無奈傷悲的說。


    差點要了孩子的命,她竟然一無所知。她覺得如不是韓冬羽及時出現,她就是死了賠上孩子也無人知道。


    她第一次後怕怎麽會卷入這種三角。不,是五角關係之中,她是很喜歡盛夏,能和他在一起,就是死了也值得。


    可是現在不是她一個人,還有孩子。


    孩子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不能被這樣犧牲了。前世的她看都不想看殘疾的老公一眼,卻還是義無返顧的生下了兒子,為他努力打拚。


    何況這一世懷的是惦記了兩個世紀盛夏般理想化的溫暖男子的骨肉。


    、可是似乎及現實與幻想於一體的這位盛夏並不不能給她安全感,甚至不如前世殘疾的老公。


    她第一次將老公和夫君放在一個公平的位置公正的判斷了一下。


    韓冬羽低頭看著麥穗兒,見她迷茫不知所措,很心疼,竟然一時半會的說不出話來。


    梅瑰紅的目的應該是孩子,這從她準備下手的地方可以看得出,傷及了孩子麥穗兒一定會傷心難過。


    她的身體還會受到深度的摧殘。


    他不由得再次對梅瑰紅殘忍的手段感到憤怒,從小百依百順的師妹竟然可以對麥穗兒下此毒手。


    她用的功夫可是很毒辣的隔空取物,用在人身上就是隔體摘取器官。可以隔著人的身體摘取人的器官,比如心肝肺,讓人疼痛而死,無藥可救。


    隻是這種功夫實在是陰險毒辣。也太消耗功力,內功不精深之人根本做不到。


    所以梅瑰紅根本就不具備這種能力。雖說隻是摘掉一個不足兩個月的胎兒,但是身體的消耗是很大的,至少得一個月時間的恢複。


    但是她挺而冒險,說明她對這個孩子的抵觸程度。


    “穗兒,以後你多注意一點。師妹會跟我們一起去的,你放心,韓大哥會讓她受到懲罰。她走了,你要提防姝草和表小姐,我這裏有根銀針。你帶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銀針試毒,這個麥穗兒是知道的,古代的劇毒一般指的是砒霜,遇到砒霜銀針會變黑。但是銀針也會氧化,時間長了也會變黑。


    韓冬羽的好意要領的。她忙感激不盡的接了過來,連聲說:“韓大哥放心,我每頓飯都會試一試的。”


    韓冬羽臉色緩和了一點:“也不用這麽緊張了,隻要你覺得不放心就試一試,這根銀針是我的另一個師父給的,說是還加了點什麽,很靈的。”


    他說的師父是傳授他鬆骨蹬筋之術的老軍。


    還加了別的材料。很靈驗,這個得好好收藏起來。


    銀針比一般的針也長不了多少,有點粗,沒有針眼。她很細心的別在隨身攜帶的插放各種針的氈片上。


    油燈劈裏啪啦的作響,鍋裏響了一聲,麥穗兒這才想起還烙著幹糧。


    忙掀開鍋蓋。將幹糧翻了個身,重新蓋上鍋蓋蹲下身子添了把火。


    起身就看見韓冬羽的眼裏透出一絲苦楚。惜別不忍擔心憂傷。


    這種複雜的表情讓她想起了去年除夕之夜他回來的時候眼裏的痛楚。


    這種痛楚很容易感染到別人。


    頂天立地高大男兒的傷痛。


    這抹傷痛讓她突然間想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將沾有麵粉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伸進懷裏,從貼身衣物內縫製的小口袋裏拿出一張銀票。


    便是那張韓王賞賜的一千兩的銀票。


    本來是要將它當做私房錢,等最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比如她自己遇到了困難,姐姐寶兒需要的時候,還有孩子。


    還有留作自己的退路,萬一以後盛夏拋棄了她,可以用它作資本。


    可是現在她忽然決定將這一千兩交給韓冬羽。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韓冬羽是要隨著盛夏去幹大事兒的。


    說白了,盛夏是主子,需要的時候,還是的韓冬羽想辦法。


    她覺得這個時候她想韓冬羽多過盛夏。


    韓冬羽覺得鼻頭一酸,出門在外被困的滋味他深刻的體會過。


    可是如果帶走了這些,麥穗兒怎麽辦?萬一遇到事兒,誰會幫她。


    他默默地低頭又將銀票還到麥穗兒手裏,艱難的說:“穗兒,這是韓王給你的,留下自己用吧。大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到時候沒人忙你。”


    麥穗兒堅持將銀票推了過去,堅定堅決的的說:“韓大哥,這個你必須拿著。你和夫君出門辦大事兒,沒有經費是萬萬不能的。你們又不會賺錢。有道是在家不算貧,路貧貧死人。我在家裏怕什麽,有什麽事兒我姐姐,奶奶寶兒二爺,還有大誌叔,莊媽,這不還有婆婆嗎。我怕什麽?再說我還能賺錢。”


    韓冬羽知道麥穗兒有時候倔強,也知道這些銀子對盛夏和他來說有多重要。


    便折了起來裝進懷裏。


    說了句:“穗兒,以後的事兒辦成了,大哥一定會好好感謝你。他要是不感謝你,韓大哥也不答應。”


    太子爺給了盛夏聖命,卻不給他經費。


    沒有錢很多事情很難辦成。


    麥穗兒淺淺一笑:“感謝不感謝的我倒不在意。隻要他不忘恩負義便好。畢竟行韓大哥這樣重情重義的人不多。”


    “大哥也是重情重義之人。”


    外麵很安靜,韓冬羽豎起耳朵,人們應該還都在德園,他便陪著麥穗兒烙幹糧。


    麥穗兒便將為盛管家莊媽收養一個女兒的事兒告訴了他。


    韓冬羽聽的一連聲說:“穗兒。也不早說。我得讓大誌叔請喝酒。好事兒,絕對的好事兒。穗兒,以後你韓大哥事兒辦完了,你能不能也幫韓大哥收養一個孩子,給韓大哥養老送終。”


    麥穗兒撲哧一聲差點沒笑噴:“韓大哥,你故意逗我玩是吧。就憑我韓大哥,能沒人幫你生孩子。金枝玉都等著呢,控製一點,不要生十二個屬相哦。”


    韓冬羽臉微微一紅:“穗兒不可瞎說,人家堂堂王爺千金。及笄之後便是郡主,你韓大哥一介草民,哪敢高攀。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


    麥穗兒無謂的說:“那有什麽?英雄不問出處,我倒覺得我韓大哥絕非池中之物,以後一定威震四方。倒是千嬌小姐有點高攀呢。”


    麥穗兒的話讓韓冬羽內心很激動。比盛夏的肯定還讓他激動。


    他有點嬌羞的低下頭,竟然很柔情。


    麥穗兒有點壞壞的一笑,帶著挑逗:“韓大哥,不要害羞了。”


    氣氛很是溫馨。


    忽然韓冬羽收起柔情,急促的說:“有人來了,我先走了,記住韓大哥的話。多點心眼。”


    “韓大哥,你要多帶點衣服,單的夾的棉的,鞋子我放在夫君的包袱裏了,也有三雙,水葫蘆給你洗好了。比你以前的大。”


    麥穗兒忙追到窗前,說完這些已經沒了人影。


    卻沒看見他從大門出去。


    這是憑空消失了?


    返回鍋台繼續烙幹糧。


    這些幹糧烙完估計雞叫頭遍了,為什麽要烙的這麽厚這麽多?她悲哀的看著滿滿一瓷盆的發麵。


    進來的人是莊媽,她剛代替夫人送走了盛夏穆丹丹梅瑰紅,急急忙忙的趕過來幫忙。


    她前腳進門。姝草後腳跟了進來,不大一會兒,盛管家也走了進來。


    因為姝草在,莊媽不聲不響的往灶膛裏添火,盛管家雙手交織在腹部站在廚房門前。


    姝草隻好舀出一盆水洗碗碟。


    她高高的翹起小拇手指,拿著鍋刷一點一點的刷著。


    盛管家看她實在難受,碗碟外沿的油漬還在,提醒她:“姝草,外麵沒洗幹淨。”


    烙完幹糧已是後半夜。


    姝草皺起眉頭紅著眼睛提著燈籠搖搖晃晃的在前麵帶路,盛管家堅持將麥穗兒送回馨園才返回去。


    盛夏已經睡熟,麥穗兒輕輕地躺在他身邊。


    隻一會兒功夫,麥穗兒還沒睡踏實,便聽得遠處雄雞高叫一聲。


    隨後耳邊傳來盛夏性感而慵懶的聲音:“娘子,以後辛苦你了。替為夫好好孝敬娘,好好伺候娘。”


    盛夏的聲音很好聽,呼出的熱氣吹得她癢癢的。


    可是她卻沒有平時的激動。


    好好孝敬娘,伺候娘。


    懷著孩子的她呢?一句照顧好自己都沒有。


    這種小心眼的不平衡隻持續了短短的一秒鍾。


    雞叫三遍時候,盛夏終於滿足的顫栗起來,麥穗兒隻覺得舌尖嘴唇麻木不仁。


    壓抑了很久的東西順著食管衝了出來,差點吐在了床上。


    心裏悲憤的呐喊:懷著孩子呢,一點也不憐惜。


    卻是一眨眼的功夫,盛夏已經出了門,沒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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