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青兒聽麥穗兒說話,心頭一顫,麥穗兒的話明顯的是在告訴她,姻緣這種事兒是要靠緣分的,強求不成。(.無彈窗廣告)


    她有點心虛,不知道自己的心思麥穗兒看出了幾分,想起這些年對姬小童的暗戀,這段時間有意的接近,她覺得麥穗兒這些話是在對她說。


    小聲跟了句:“穗兒說的是,好好的一樁婚事兒就這麽毀了,這都怪大姐,想嫁人想瘋了。”


    麥穗兒鼻子哼了一聲:“二姐,也不是我說。我覺得大姐根本就沒看上黑牛叔。她這樣做一定是另有所圖。”


    麥青兒嚇了一跳,忙睜大眼睛問:“穗兒,你說她能有什麽企圖?黑牛叔又不富裕,她又是個老姑娘。”


    麥穗兒有點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麥青兒:“這個誰知道?就是知道也不能說。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不過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事兒遲早會水落石出的。但是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姐姐吉人天相,好人好報,說不定後麵還有好事等著也說不定。”


    她說完帶著喜郎去外麵,雖說事情就這樣解決了,她總覺得堵得慌。


    姬小童沒有急著回百草穀的茅草屋,而是坐在屋子裏默默的陪著麥苗兒。


    終於做出了決定,麥苗兒心裏空落落的。這幾年她總是在憧憬婚事兒,想想自己一個瘸子,又沒出過什麽門見過什麽世麵,能嫁給孫黑牛這樣的手藝人也算是最好的歸宿。


    誰想到這婚事兒因為孫黑牛的院落遲遲不能動工延緩下來,還發生了這種丟人的事兒,她再次覺得自己是個不祥之人。


    從小爹娘早逝,和妹妹相依為命,還沒到長大成人。腿又變成了這樣,好不容易看著弟弟妹妹都成親了,她也該放心的離開。卻發生這樣的事兒。


    看來是命運不濟,這輩子注定的孤老終身了。


    坐在炕沿。眼淚止不住的斷線珠子般的落下,一滴一滴的落在堅硬的地麵,發出輕微的顫音。


    姬小童心裏難受,感覺她的眼淚敲打自己的心房,小聲說:“苗兒,你也不要太難過。這事兒不是你的錯,是孫黑牛沒福氣。”


    麥苗兒哽咽著歎息一聲:“姬小大夫,是苗兒沒福氣。”


    說完低下頭。一雙骨節粗造的手不停地絞著衣襟。


    姬小童看著她的手,這雙手曾在他徘徊在死亡邊緣之時輕輕撫摸過他的臉。


    他鼓起勇氣張開嘴想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卻說的是:“苗兒,我看你還是去外麵躲一躲,孫黑牛一定不願意這麽做,這不是你的錯。他會來求你的。”


    麥苗兒說:“他求不求,我的主意已定。既然麥花兒想跟他,我就成全他們,穗兒說得對。不是孫黑牛休了我,是我休了他。我能給穗兒蒸包子。能掙錢,餓不死。”


    姬小童說:“苗兒,你能這麽想就對了。你放心,就算你不能養活自己,還有我姬小童。這樣吧苗兒。我看你還是去我府上或者我那草屋躲一躲。你心軟,被那孫黑牛哭哭啼啼的一說,也許會沒了主意。既然我們決定悔婚,就一悔到底,不給他留一點餘地。”


    麥苗兒想了想也對,便說:“躲一躲行。但是明兒還要蒸包子。”


    姬小童說:“那好辦,你去我府上。我讓人來將包子餡兒帶過去,明兒早上你包好了。讓天語寶兒來取就是了。我府上人多,有幾個廚娘也很會包包子的。還有我嫂子會幫你的。”


    麥苗兒忙搖頭:“姬小大夫。我怎麽敢去你家呢?我可不敢。”


    姬家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富戶,她這樣的小村民是不能隨意進去的,再說了孫黑牛如果寫了休書,她可是被休回來的,不吉利之人,更不能了。


    姬小童有點生氣的說:“苗兒,有什麽不敢的。我都是將死之人還不是被你帶回來了。就這麽決定了,你就去我家。(.)我們一起回去。”


    麥苗兒睜大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從父兄的冤情昭雪,返還了家業,姬小童拿回姬府鑰匙,便將鑰匙交給了她去打掃。自己到現在沒有踏進家門一步。


    卻為了她要回家。因為自己這些事兒能讓他回家,這也是件好事兒。他的嫂子侄子不止一次的來這裏,求他回去,還請她幫忙勸說,都無果。


    她的心裏隱隱的感動,說:“我的和穗兒商量商量,看看她覺得合不合適。”


    妹妹就是她的主心骨,如果麥穗兒說合適的話,倒可以考慮考慮,眼不見心不煩,也好讓她安靜安靜。


    別的地方孫黑牛都會找來,別的地方也隻有麥長青家。


    拖著一條腿出了門,見麥穗兒帶著喜郎在玉米地頭轉悠,玉米剛剛長出來,綠綠的整齊的排列著。麥穗兒指揮喜郎不時的去拔掉行間長出的雜草。


    見她出來,過來叫了聲:“姐。”


    麥苗兒便說:“穗兒,姬小大夫說,孫黑牛一定不會同意悔婚,他會來求我。怕我一時心軟應付不下來。他說讓我去他府裏躲幾天,等孫黑牛沒指望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麥穗兒看著茫然的麥苗兒,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便說:“這樣也好,眼不見心不煩。至於包子,你就不用管了。有存香二姐還有我。”


    麥苗兒忙說:“那可不行,我們家的包子可是姐姐一手包出來的。隻有姐姐才能包出那個味兒。姬小大夫說了,我把餡兒帶過去就好,他家裏有大籠,有大鍋。”


    麥穗兒有點可笑,去人家躲一躲,還要帶著包子餡兒。不過麥苗兒說的也對,別人包的,絕對沒有麥苗兒的那個味兒。


    說:“姐姐,如果姬小大夫不覺得麻煩的話,就這樣吧,我們現在就拌餡兒。等會兒讓二姐扶著奶奶去後麵轉轉。你就跟著姬小大夫先去姬府,這事兒不要讓二姐知道。你就在姬府呆著,等什麽時候孫黑牛將休書拿來。再回來。反正姬小大夫家不缺糧。也許我們還能省點包子皮兒錢。”


    說好了。麥苗兒麥穗兒便喊來麥青兒一起拌餃子餡兒。存香也來幫忙,她剛將女兒哄得睡著了。


    人多力量大。幾盆餡兒很快就拌好。


    麥苗兒洗完手說:“二姐,今兒天氣好,煩勞你扶著奶奶去外麵走走,吹吹風。穗兒你先回去吧。這些天你總來,怕你婆婆說話。存香去陪著樂樂,不要讓她醒來看你不在又哭。”


    這樣的安排很合情合理。


    幾個人分頭走了。臨走之前,麥穗兒小聲地吩咐存香幾句。存香邊聽邊點著頭。


    覺得麥青兒扶著麥秦氏走遠,麥苗兒跨出了大門。走過門前玉米地,姬小童已經牽著毛驢等在路邊。


    下午麥寶兒回來,存香便將麥穗兒告訴她的說給了他。麥寶兒還沒說什麽,孫黑牛就低頭進了門,在家裏等了一個晚上,也沒看見麥苗兒的影子。


    孫黑牛在麥家整整守了一個多月,也沒看見麥苗兒。沒看見麥寶兒去城裏送包子。問誰誰都不知道。


    他知道麥苗兒是在故意躲他,麥家的人也不會告訴他。


    出了這樣的事兒,麥寶兒麥穗兒麥苗兒都沒再說什麽。麥寶兒還特意告訴他,家裏出的一半的蓋房修院錢就算是這些年來給他的工錢。


    知道和麥苗兒的婚事已經無望。絕望之中去找麥花兒,想去出出心裏的那口氣,再一次看見她呆呆的坐在門檻上。茫然的聽著嫂子魏小姐含沙射影的辱罵。她的肚子已經很大。臉上也斑斑點點。


    見到他,麥薑氏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過了幾天他挑了個好日子,牽著一頭瘦毛驢將麥花兒接進了家門。沒有請一個客人,隻是給村保盛老爺打了聲招呼,說他找了個小妾。


    麥薑氏知道孫黑牛還是將麥花兒當做妾室的,心裏雖然很不舒服,卻不敢說出來,現在隻要孫黑牛願意接承麥花兒就已經不錯了,哪裏敢奢求。


    又是麥收時節。一大早麥穗兒便帶著喜郎早早的來到姬府門前,姬家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外。趕車的姬老九管家姬富貴看見她滿臉堆笑打著招呼。


    這段時間為了避免麥青兒多疑,麥寶兒天語都沒去都城送包子。而是由姬家的人去送。第一次去的時候麥穗兒跟了去。對掌櫃的說了聲。


    今兒是去都城給韓王送畫冊的日子。


    剛剛坐上馬車,就聽見門口傳來麥苗兒的聲音:“穗兒,你等一下。”


    麥穗兒又掀開車簾下來,喜郎聽見麥苗兒的聲音歡叫一聲撲了過去。他已經很長時間沒看見麥苗兒了。


    麥苗兒彎下腰,想要抱起喜郎,卻發現他變沉了,一次子竟然沒抱得起。


    她笑著說:“這才幾天沒見,我們喜郎長大了。大姨都抱不起來了。”


    麥穗兒說:“一天到晚的除了吃就是玩兒。不長還能做什麽。姐,你別抱他了,都四歲多了。”


    麥苗兒費了好大的力氣終於將麥寶兒抱了起來,狠狠地親了親他。


    說:“穗兒。姐姐在人家姬小大夫家裏都住了一個多月了,現在孫黑牛已經將麥花兒接了回去。算算她也快生了。姐姐也沒必要再躲了。我想今天回家。”


    麥穗兒便說:“姐姐想什麽時候回就什麽時候回。不過你先得跟童兒大夫說一聲。還有大奶奶。”


    麥苗兒便說:“穗兒啊,還真有點不好意思開口。你不知道。姬小大夫他嫂子對姐姐那叫一個好。每天都早早的來陪姐姐包包子。一天三次來問姐姐吃什麽喝什麽,還給姐姐做了好幾身的新衣裳。可是人家再好,也比不過自家自在。”


    麥穗兒說:“姐姐,不好意思也得說。”


    本來她想打趣問問姬小童對她怎樣,想了想沒說出來。孫黑牛到現在沒將休書拿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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