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冬天,一大早麥穗兒就帶著喜郎來到麥家。幫麥苗兒將包子蒸出來,一隻隻的放進保溫桶。又將曬幹的榛菇木耳黃花菜拿了一些,準備給翠玉樓的掌櫃的送去。翠玉樓的生意越來越好,對於這些珍貴的農產品的需求大了起來,從夏天開始,麥寶兒天語存香麥穗兒都抽空去采,曬幹的裝了整整一間屋子。但是掌櫃的覺得這些東西存放在麥家比放在翠玉樓更好一些,一來保存的好,二來也不需要專門儲存,所以過上幾天帶一些過去。


    麥穗兒覺得這樣其實更好一些,隔段時間就有一筆收入,可以一點一點的存起來。看著麥寶兒穿戴整齊,等天語趕著馬車過來,一起吃過早飯,便上了馬車。


    麥苗兒跟了出來,叮囑:“帶好喜郎。”


    她忙答應:“知道了姐,你進去休息一會兒,等會看天氣再拌餡兒。”


    麥苗兒性子急,每天都是送走麥寶兒就開始準備第二天的,有好幾次剛剛準備好,就下起了雨,第二天不能去都城,氣得她直跺腳。


    麥苗兒答應著進了院子,見存香抱著小樂樂在院子裏走來走去的,說:“存香,這麽冷你把樂樂抱出來幹什麽,小心凍著,快進去。”


    存香溫順的低頭淺笑著,將孩子的小被子緊了緊:“三姐,你不知道這樂樂有多靈,才七個月,隻要聽見外麵有人說話,就哼哼唧唧扭來扭曲的。不抱出來,再等一會兒就要開始哭了。”


    麥苗兒費力的上前用二拇指點了點孩子可愛的額頭,疼愛的說:“這個野姑娘,這麽小就愛往外跑,以後那臉蛋一定像你四姑姑。長滿了凍瘡。”


    存香抱著樂樂邊走邊搖,很不以為然地說:“像我四姐多好。我四姐那皮膚光的綢緞似得。我們樂樂啊,以後隻要能像她四姑姑。我就燒高香了。”


    存香見到麥穗兒的時候還小,那時候她是雲崖鎮成老爺府上的小丫鬟。跟著管家廚娘出門買菜,並不敢太去看人的臉。等她敢看的時候,麥穗兒臉上的凍瘡已經被姬小童的治得差不多了,所以對她臉上的凍瘡沒多少印象。


    麥苗兒便給她說麥穗兒以前的臉:“存香,你不知道。別看穗兒現在的臉花兒似的,你不知道她小時候。爹娘去世後,家裏活兒多,一到冬天。穿的又少,臉上也沒個遮擋,我和你三姐那時候就住在你們現在的屋子裏,那牆縫全都裂開了,一到晚上冷風吹進來。我這皮膚粗糙還經得住風吹受的起凍,你四姐皮膚嫩,凍得臉上全都是疙瘩,還凍爛了,都流了膿。等天熱了,好了之後便全都是疤。紅一塊紫一塊青一塊的。到了冬天又開始了。那時候我看著她的臉就發愁,都恨死自己了。”


    說起以前的事情,麥苗兒眼裏似乎有淚花閃出。


    存香奇怪的問:“三姐。我不信,凍成那樣,怎麽現在一點疤痕都沒有,不但沒有,還這麽好。三姐,不是我拍四姐的馬屁,四姐臉上的皮膚是我見過最好的,怎麽會呢?”


    麥苗兒聽她這麽問,嘴角露出一絲淺笑:“存香。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些啊,可都是姬小大夫的功勞。他給穗兒配了一些凍瘡膏。你還別說,真的很神奇。穗兒用了之後。就慢慢的好了起來,不但每年冬天臉不會凍,那些個疤痕也慢慢地沒了。”


    、存香邊和麥苗兒說話,搖晃著寶貝女兒,搖的她閉著眼睛睡著了,將她抱進屋子放在炕上蓋好。


    又走出來站在門口說:“三姐,真沒想到姬小大夫這麽有本事,什麽病都能看。”


    她說這句話是有意的。她剛才看見麥苗兒說起姬小童眼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麥苗兒拿起一把掃帚開始掃院子說:“姬小大夫是神醫。姐姐這腿現在還能走路,就是姬老大夫和姬小大夫給治的。這些年來他給多少人治過病你也看見了。前兩年還治好過瘟疫。他可是我們一家子的恩人,我們的好好報答他。”


    存香看著麥苗兒眼裏的笑意,想起麥青兒目光的追隨。


    嘴角微微一笑,這段時間她已經看得很清楚,雖然孫黑牛沒有送來休書,麥苗兒主意已定。而姬小童這段時間幾乎天天都來,一來就坐在院子裏陪麥秦氏說話,眼睛總是看向麥苗兒,氣的麥青兒有點失態。他還派家人每天都來送水,送柴,完全取代了以前孫黑牛的工作。


    姬小童的意思很明白,目的也很明確,雖然嘴上說是為了報答麥家的救命之恩。


    她自然希望姬小童娶麥苗兒。雖然她嫁過來這麽久,還是麥苗兒當家,麥寶兒有時候將這個姐姐看的比她還重,她卻一點也不生氣,相反還越來越敬重這個瘸腿的姐姐。


    姬小童現在是姬府的老爺,姬府家大業大,姬小童繼承了姬老爺的衣缽。醫術並不在姬老爺之下。這樣的大戶在整個雲崖鎮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豪門,如果麥苗兒能嫁過去,離家近,還可以幫襯幫襯她。兩個姑姐都在本村,都是大戶,兩人就隻有這麽一個弟弟,她的日子想不好過都難。


    但是她早就看出麥青兒對姬小童的意思,她對這個大姑子並不怎麽感冒。雖然剛來的時候,也很同情她的遭遇,時間一長,見她有點理所當然,還和麥花兒嘀嘀咕咕的。幹活兒的時候也是麥穗兒在就多幹,麥穗兒不在就少幹,覺得有點不地道。再加上她覺得一個姑姐,總是住在已經過繼給人家的弟弟家,還住這麽長時間,有點沒自知之明。


    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醫術高明為人秉直的姬小大夫。


    她搞不清楚麥苗兒對姬小童的意思,也不敢輕易亂說。麥苗兒雖沒和孫黑牛成親,按規矩卻已經是孫家的人了。孫黑牛又沒送來休書。這個時候說這些話,有點不合情理。


    便說:“姬小大夫確是醫術高明,也真是我們家的恩人。要不是他我家三姐的腿現在不能走了,四姐臉上還有疤痕。沒有三姐四姐這些年的功勞,寶兒也不會有今天。也就更沒有存香今天的好日子。不過三姐,你看出來沒。二姐對姬小大夫有點意思。要是姬小大夫也有這麽意思,我們就算是報答他了。”


    麥苗兒吃了一驚,睜大眼睛說:“存香。你說你二姐對姬小大夫有意思?我怎麽沒看出來。那姬小大夫是什麽樣的人物,能看得上我們這樣的女人?”


    存香不解的看著她:“三姐,什麽叫我們這樣的女人?說二姐被人休了出來,我們也沒和她夫家理論,不知誰對誰錯。三姐你可是什麽也沒做錯啊。”


    麥苗兒低下頭說:“雖然沒做錯,也是被休的,還不一樣。”


    存香忙說:“那可不一樣,三姐多好的人。四姐可說了,我們不是被孫黑牛休了,而是休了孫黑牛。寶兒也說了,三姐就是一輩子不嫁人,我們也和三姐一起過。不像二姐,娘家親娘都不收留。”


    麥苗兒說:“哎,嬸娘太過分了,還是我們寶兒好。說起你二姐,今兒怎麽沒看見她。沒起來還是出去了?”


    存香帶著點恥笑:“早出門去了。比我三姐還早,估計是去找姬小大夫去了。”


    麥苗兒皺了皺眉頭:“這不好吧。一個女人一大早的去找一個男人,這傳出去多不好。姬小大夫可是個有頭有臉之人。就算是看上姬小大夫了,那也得人家來提親不是。要不請李紅嘴兒問問也行啊。”


    存香聽麥苗兒這麽說,跟著說了句:“就是啊三姐。這二姐就是有點過分。以前姬小大夫住我們家的時候,她總是找借口去找他,一天能敲姬小大夫八次門,不是去送水就是去送茶,也不知道姬小大夫能喝多少。現在人家搬出去了,還隔三差五的去找,你說一個棄婦這樣不管不顧的去找一個男子,傳出去多丟人。”


    麥苗兒聽存香這麽說,仔細的想了想麥青兒的一些行徑,還真的是這樣,隻不過以前她並沒有多想。


    被存香這麽一提醒,那麽多的事實就聯係在一起。


    她想了想說:“存香,這事兒隻有我們兩人說說就得了。也不要給穗兒寶兒說,那兩人脾氣直,萬一對二姐發了脾氣,倒鬧得不好。她已經在我們家住了這麽多年。要是寶兒發了脾氣將她趕出去也不好。這樣吧,既然她看上了姬小大夫,如果姬小大夫不嫌棄也看得上她,那也是一件好事兒。如果人家姬小大夫沒這個打算。我們也得給她說說,不要這麽追著人家,免得壞了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


    存香抿著嘴笑了笑:“三姐,你和姬小大夫熟,你去問問。看他對二姐有沒有這個意思。如果沒有的話,我們也早早讓二姐死心。還有啊,你們那麽熟,你去問問,這麽多年他可中意那個女子。他的娘子也去世這麽多年了。也該有個人幫他打理家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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