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愣了好半天,他做夢也沒想到平時柔弱嬌美的似乎沒什麽脾氣的麥穗兒,不但會動手打他,還敢將血水吐在他臉上。這可是對他最大的侮辱。他的臉慢慢僵硬起來,眼裏一點一點的透出一股殺氣。


    麥穗兒卻是毫無懼色的看著血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流,平時溫婉儒雅陽光般的臉龐變得肮髒起來,嘴角滲出一絲殘忍的冷笑譏諷。


    盛夏雙眼射出的寒光一點一點的擴散,從沒人敢在他麵前這樣。對於這個村姑小夫人,他今天已經做到了平生最大限度的容忍。


    可她竟然還如此的不識趣。老虎不發威會被當作病貓。再不教訓教訓她,她還會蹬鼻子上臉。


    的讓她知道知道男人是天這個道理。


    他將眼睛眯了眯,伸出猿臂一把揪過她,想都沒想,對準她的小臉就是狠狠一巴掌,接著抬起腳對準她的肚子就是一腳。


    這一腳很輕鬆的將她踢飛了出去,看著她輕飄飄的撞在了牆上,隨即重重下落,


    上前幾步又抬起了腳。滿腔怒火都聚在這隻腳上,等著她落下將她踩死。


    卻見麥穗兒重重的落在地上之後,毫無懸念的閉起眼睛昏死過去,慘白的小臉沒了血色,剛才還充滿血腥的嘴唇,慘青慘青的。


    剛才還恨不得將她一腳踩死,這個時候卻下不了腳,腳在半空中停留片刻,狠狠地踏向桌腿,桌子咯嘣嘣響了幾聲轟然倒塌。


    他轉身氣呼呼的打開門,卻見喜郎睜大一雙純正的眼睛看著他,廂房門口站著滿臉不安的莊媽。


    他心裏一慌,有點心虛的轉過臉去看了看桌子下麵的麥穗兒。卻看見一縷鮮紅的血跡。


    他愣了愣,覺得心裏有點發毛,絞疼絞疼的。就在發愣的時候。見莊媽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臉看。用手抹了抹。心裏的火氣又冒了出來。


    “爹,你們在裏麵打架嗎?”喜郎問了一句。就往裏走,邊走邊說:“爹,是不是我娘打你來著,我娘說男人不能打女人。動手打女人的男子最讓人看不起。”


    盛夏愣了愣大聲斥責喜郎:“你別聽你娘的。打到的媳婦揉到的麵,女人這東西就是賤,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說完急匆匆的走出院子,卻見穆丹丹滿臉焦急的在門外的小徑上來來回回的走,姝草跟在後麵。


    見他出來忙上前問:“表哥。怎麽樣了,將表嫂哄好了麽?表哥,表嫂怎麽這麽倔。表哥都說了會好好安置她的,怎麽就一點不聽了。表哥,你看看臉上這血,該不會是表嫂摳的吧。聽說這鄉下女子最愛抓人,一生氣起來先將人的臉抓破。”


    不說臉上的血跡還好,說起血跡,盛夏氣呼呼的用手擦著,憤憤的說:“丹丹。以後不要再叫她表嫂了,她已經不是了。既然她這樣不識好歹,她想做什麽就讓她去做。不用管她。”


    穆丹丹心心裏暗暗高興。臉上卻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悲痛表情,看著盛夏氣得有點發黃的臉龐,很體貼地說:“表哥,你也不用生氣,氣壞了身子犯不著。表嫂,哦不,麥穗兒她畢竟是個鄉下女子,又從小沒娘,沒人管教。性子是野的。表哥你貴為西夏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用和她一般見識。既然表哥姨媽都挽留了她,她要怎麽做。那就是她的事兒了。”


    穆丹丹的聲音柔柔軟軟的,美麗的臉上帶著嬌羞。雖然皮膚沒有麥穗兒那樣柔滑,依然是美不勝收


    盛夏心裏一柔,心裏的氣消了大半,歎息一聲:“她要怎樣就怎樣吧。不管她了。表哥也是覺得這些年來辛苦她了。沒想到她這麽不知好歹。這樣吧,表哥心裏有點煩,姝草,你去找壇子酒來,丹丹,你賠表哥喝一杯。”


    他不想去找韓冬羽,韓冬羽不止一次的在他麵前說起麥穗兒的好處。他心裏也知道自己的村姑小娘子並不是穆丹丹所言沒有家教。


    細想起來,自己是虧理,不過作為至高無上的西夏侯,這點事兒也不是個事兒,不要說隻是休了她,就是要她去死,她也的去死。


    姝草立刻滿臉堆笑,腳步輕快的去了廚房。穆丹丹做了側夫人,離她做妾室的日子就不遠了。得好好慶祝一下。她要先弄點菜。不過她是不會做什麽下酒菜的,還是整了兩碟子麥苗兒醃製的酸白菜鹹蘿卜。


    盛夏隨著穆丹丹進了芳院,這是他第一次踏進兩個女子的院落。梅瑰紅正好在院子裏,他便說:“瑰兒,你也過來,我們好好喝一杯。這些年來也苦了你了。”


    梅瑰紅頗感意外的隨著盛夏進了穆丹丹的閨房,一張木板床上鋪著幹淨的被褥,一桌一椅,一箱一櫃,簡單幹淨整潔。


    姝草端著木盤,酒壇子進來,擺好筷子,梅瑰紅便說:“姝草,去我那邊搬把椅子過來,院子裏那隻凳子也拿了過來。”


    姝草有點不滿的應了聲走了出去,一隻小凳子而已,自己不去搬,要等著她來,無非就是顯示自己是主子。


    梅瑰紅嫵媚柔情的笑而不語,從姝草的表情中她知道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過她就是要她明白。


    雖然她和穆丹丹都屬於側室,平起平坐。不過由於她的爹盛夏的師父梅孝賢已經被平反追封為大將軍。她的名字便排在了穆丹丹之前。


    而且她覺得自己是有功勞的,有點看不起穆丹丹陰奉陽違的樣子。


    三人圍著桌子坐好,姝草斟滿酒,退在了後麵。


    盛夏端起一杯酒,有點語重心長的說:“丹丹,瑰兒。以後回到了西夏,你們兩可要好好團結,好好孝敬娘。千萬不可爭風吃醋。那個雅安公主的脾氣有點像男子。沒事你們也不要去招惹她。”


    梅瑰紅忙應著:“大師哥,師妹一定不會招惹雅安公主,她就一個火炮脾氣。不要惹她什麽都好。”


    穆丹丹也說:“表哥。你放心。她是公主,我們不敢去招惹她。”


    盛夏見兩個女子都答應的幹脆,說:“那倒不是。她是泰安國的公主。又不是我大燕國的公主,隻不過既然皇上已經賜封她為夫人。你們也不要惹她。畢竟她代表泰安國。”


    盛夏這邊美酒美色當頭。馨園內,喜郎跪在地上搖晃著麥穗兒的身體,不停地喊:“娘娘……醒來醒來。”


    卻是喊了很久,麥穗兒依然緊閉雙眼,他趴在娘身上大聲哭了起來,學著麥穗兒給他講過的故事裏的樣子,用小手試了試鼻孔,還有微弱的呼吸。


    他知道娘還沒死。還活著。


    活著緊閉雙眼,那就是病了,的找大夫。


    他慌忙起身往外跑,卻看見一道血跡從麥穗兒的身下緩緩流了出來,他嚇傻了。


    好半天回過神,連滾帶爬的出了門檻,跑去大門外,左右看了看沒人,想了想,去後麵找韓冬羽。剛才韓冬羽帶著他過去看到盛夏將娘帶進了馨園,便讓他跟進去看。說有什麽情況就來找他。


    他瘋狂地跑去義園,韓冬羽正在門口走來走去的。見他跑得急,迎上前就問:“喜郎,怎麽了,你娘出什麽事兒了?”


    剛才盛夏夾著麥穗兒進了馨園,他不好跟著,便讓喜郎去看,這個時候他的心越來越惴惴不安。


    喜郎喘著氣說:“二叔,我娘,我娘她不睜眼睛,還流血。”


    “什麽?”韓冬羽驚問一聲。一隻胳膊抱起喜郎箭一般的向馨園跑去,邊跑邊問:“你爹呢?”


    “不知道。我爹出去我就進去了。”喜郎說:“二叔,我爹打我娘了。都打出了血。不過我娘沒死,我試過還有呼吸。”


    “你娘要是死了,我就殺了你爹。”韓冬羽咬牙切齒的說,跑的風一般快。


    兩人來到馨園屋內,血跡已經流到了門檻處。韓冬羽嚇了一跳,腦子一片空白,放下喜郎一個箭步跳了進去,伸手抱起麥穗兒一連聲的叫到:“穗兒,穗兒,你怎麽了。醒醒。”


    麥穗兒緊閉著雙眼,臉上五個指頭印,已經腫的老高。明顯的被打了。


    他隻覺得眼睛濕潤,心疼的無法呼吸。緊緊地摟著麥穗兒,貼著她冰涼的臉龐,灼熱的眼淚流了下來。


    跟在後麵的喜郎看韓冬羽的樣子,幽幽的問:“二叔,我娘她是不是死了。她要是死了,我就沒娘了。我要殺了我爹,可是我娘說我不能殺我爹。”


    韓冬羽這才回過神,覺得自己有點失態,悄悄地擦幹眼淚,對喜郎說:“二叔正在試你娘的呼吸,看起來她還活著。你去找你爹來。說你娘流了很多血。”


    喜郎這才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邊往外走:“二叔,我娘流了這麽多血,一定很疼”


    喜郎出了院子,韓冬羽抱著麥穗兒再一次的呼喚:“穗兒,你醒醒,醒醒……。”


    他知道麥穗兒有了身孕,雖然沒有成親沒有過孩子,卻知道一定是孩子出了什麽問題。


    他自己的胳膊受了傷,用不上力氣不能幫她輸真氣,也不知道真氣管不管用。


    喜郎急匆匆的跑了一圈,才聽到盛夏在芳院內喝酒,他進了院子,站在穆丹丹的門口說:“爹,我娘流了很多血,我二叔讓我來找你。”


    盛夏正喝在興頭上,剛才也被麥穗兒氣昏了頭,頭也沒回的說:“喜郎,來陪爹喝一杯。你娘她那麽厲害,連你爹我都敢打敢呸。就由她自生自滅去吧。”


    說完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梅瑰紅放下手裏的酒杯,有點關切的起身。想要詢問一下,穆丹丹卻是端起酒杯說:“我陪表哥喝一杯。”說完用寬寬的衣袖遮著嘴,一雙眼睛得意洋洋的看向喜郎。


    喜郎雙眼一蹬,射出一道和他實際年齡很不相符的寒光,隻見他一步跨進門檻,一把奪過穆丹丹手裏的酒杯,連酒帶酒杯擲向她的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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