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穗兒一夜無眠,天還、不亮就起了床,剛剛打開門,麥苗兒就在外麵等著了。


    一看見她就說:“穗兒,喜郎今兒就要走了,韓大哥也要走了。姐姐心裏煩睡不著。”


    麥穗兒說:“睡不著就進來,我們說會兒話。”


    麥苗兒進了屋子,兩人坐在床上說起來話。麥苗兒抹著眼淚說:“穗兒,喜郎要走了,姐姐心裏空蕩蕩的,你說我們姐妹兩個,就守著喜郎這麽一個兒子,現在還要被帶走。我們姐妹怎麽這麽命苦啊。穗兒啊,姐姐以前還想著,你再生個孩子,不管兒子女兒,都給姐姐養著。現在看來啊,也沒指望了。”


    麥穗兒說:“姐姐,喜郎隻是跟著他爹回西夏,再過一年多他就會回來的。等他回來了,我們就在一起了。”


    麥苗兒說:“穗兒,想著喜郎要離開一年多。姐姐心裏就堵的慌,這不是要帶走咱姐妹兩一半的心麽。”


    麥苗兒說完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麥穗兒也覺得眼圈一紅,低下頭說:“姐姐,都是穗兒不好,一個兒子都守不住。不過姐姐已經成了親。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寶寶。到時候我幫著你帶。”


    麥苗兒抽泣著說:“穗兒,姐姐恐怕不會生孩子了。這段時間你姐夫天天給我熬藥,吃了這麽多。一點動靜都沒有。”


    麥穗兒說:“姐姐,急什麽,藥也得有個療效。姐夫可是神醫,你以後呀一定會生八個。到時候看你怎麽帶。”


    麥苗兒撲哧一聲笑了:“有什麽好帶的,都說孩子多了倒好帶,大的帶小的,就怕姐姐沒那個命。不要說八個了。就是有一個。都讓姐姐高興死了。”


    麥穗兒說:“一定會有的,這段時間和我姐夫不錯吧,看看姐姐的臉色。多滋潤啊。”


    麥苗兒嬌羞的低下頭去,這段時間她和姬小童的的關係越來越黏糊。每天晚上都會纏綿很久,她也越來越熱衷這件事兒。


    姬小童說隻要她好好吃藥,好好配合,一定會生的。隻是她自己總是多想。


    這段時間麥穗兒還在吃藥,又忙著給韓冬羽看病,姐妹兩天天在一起倒沒時間說心裏話。


    唧唧喳喳的說了一會兒。天大亮了,門外傳來通報說麥寶兒帶著樂樂來了,說是來看看麥苗兒麥穗兒。


    這段時間天語忙著送前來拜訪的客人。存香又懷了第二個孩子。現在已經四五個月了。都城的包子也沒送,麥寶兒便天天過來看一看。


    兩人下了床,將麥寶兒接了進來,樂樂蹣跚著走了過來,奶聲奶氣的叫:“三嘟嘟,四嘟嘟。”


    樂樂說話很早,咬字卻不清晰。


    麥穗兒看見孩子心裏就高興,彎腰將她抱了起來說:“樂樂,想四嘟嘟了麽?”


    樂樂大聲說:“想,樂樂要吃肉肉。”


    麥穗兒麥苗兒都走了。也沒去都城送包子,麥寶兒的日子有點拮據,樂樂嘴饞。


    麥苗兒忙喊:“彩雲彩紅。快給樂樂拿點肉。糖果來。”


    樂樂聽說有肉有糖果。乖乖地坐在小凳子上等著,她長得很像麥寶兒小時候,眼睛圓臉蛋圓,很可愛。


    麥苗兒看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對麥寶兒說:“寶兒,三姐這些天忙,也沒關照你。等會讓她們準備些吃的用的帶了回去。給存香捉兩隻肥母雞補補身子,明兒個三姐閑了,我們就蒸包子。我們自家的生意也得做起來。”


    麥穗兒說:“就是。寶兒。我們姐妹三個還得好好賣包子,以後才能過得好。”


    姬小童家裏很有錢。盛夏已經將借去的銀子帶著利息還了回來。姬小童說要給麥寶兒麥穗兒分一些,麥穗兒斷然拒絕。


    她覺得還是要靠自己。包子生意很好。就算不在翠玉樓寄賣,生意也會很好的,她現在孤身一人。還欠著韓王五十萬兩,包子就是她的生意。


    麥寶兒才剛剛二十出頭,有了一個孩子,存香肚子裏還有一個,以後還會有很多,隻是靠著姬小童資助怎麽行。


    麥寶兒也是這麽認為的,姐弟三人看樂樂吃著糖果,說著話,就見盛管家帶著喜郎走了進來。喜郎一看見麥穗兒就直直的撲了進來。一雙小手摟著麥穗兒的脖子,一聲接一聲大叫:“娘,娘……。”


    麥苗兒麥寶兒轉過臉去。


    喜郎就要跟盛夏去西夏了,再見到他應該是一年多以後。


    麥寶兒穩了穩情緒,上前說:“喜郎,來,讓舅舅抱抱。看看喜郎是不是重了。”


    喜郎說:“我娘說我有點胖,要減肥。減肥最好就是要好好練武,這些天他們都忙,我自己練。”


    說完張開小手臂,等麥寶兒抱。


    麥寶兒眼圈一紅,喜郎是他從小抱到大的,舅舅外甥平時嘻嘻哈啊哈的慣了,這一走,他實在是舍不得。


    抱起喜郎,感覺孩子重了,瓷實了,說了聲:“喜郎真厲害,是比以前輕了點。”


    麥穗兒硬是擠出一絲笑:“喜郎啊,娘是不想你太胖。卻也不能太瘦了,太瘦了娘心疼。”


    麥苗兒姬小童也都抱了抱喜郎。


    盛管家在一旁看著難受,見麥苗兒麥寶兒姬小童圍著喜郎,過來對麥穗兒說:“少夫人啊。老奴要多謝少夫人才是。小公子對公子說要飛鳳給他做丫鬟,公子已經答應,昨兒個飛鳳也送了進來。老奴和眉兒都放心了,少夫人,老奴以後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麥穗兒說:“大誌叔,以後就叫我喜郎他娘吧。我都說過了,我已經不是什麽少夫人了。我會在這裏好好地活著,以後大誌叔如果願意。就回來養老,我一定歡迎。”


    盛管家眼睛一紅,一滴眼淚落在了地上。


    他有點哽咽著說:“少,喜郎他娘,老奴在這裏慣了。其實也不想回西夏,隻是老奴的爹娘,老奴爹娘的爹娘都是侯爺的家奴,除了跟著夫人侯爺,老奴沒地方可去。隻要喜郎他娘不嫌老奴老的成了廢物,老奴一定會回來的。”


    麥穗兒說:“大誌叔,你別難過了。如果以後你告老了,就帶著莊媽回來吧。我會給你們幾間屋子,找個人伺候的。到時候我們閑了就種種菜,再給你一片地,種點花。那時候我們都閑了,幫你找一些稀有的花種。”


    盛管家答應著,瞬間老淚縱橫。


    他沒有別的愛好,卻是十分的喜愛養花,紅院那片小花園這些年來一直是他在侍弄,每年到了春天以後院子裏的牡丹月季芍藥,玫瑰菊花以及一些淡雅的花兒爭相鬥豔,熱熱鬧鬧的花期直到冬天來臨才安靜下來。


    平時大家都賞花,卻沒人對他說過一句誇獎的話。隻有這個曾經的少夫人,在他最孤獨的時候,給他和莊媽收養了一個女兒,這麽多年來替他保守著秘密,養著女兒。現在在這麽難過的時候還記得自己的那點愛好。


    麥穗兒見他落了淚,安慰他、說:“大誌叔,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你看看幾年前我們去積雲山下的小徑旁將那株丹梅移了回來,它現在長得多好,都印了那麽多株了。以後等你回來了,估計都成了一大片了。”


    盛管家一連聲答應著,抬頭看了看天色,擦了擦眼淚說:“小公子,日頭老高了,我們該回去了。你爹說了,不要讓你奶奶知道。”


    麥穗兒心裏一酸,自己強忍恥辱,低下頭,看來還是起了作用。盛夏能讓喜郎來,就說明他心裏也很不忍心,看來用軟的比來硬的起作用。如果她很強硬的又哭又鬧的話,也許會見不到喜郎了。


    喜郎到底是孩子,剛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這個抱抱那個抱抱,笑的咯咯的。卻是聽到盛管家叫他離開,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邊哭邊上前緊緊抱著麥穗兒雙腿哭喊著:“我不離開我娘,娘,你說一時一刻也離不開喜郎的。晚上娘看不到喜郎娘睡不著,白天看不到喜郎吃不下飯。”


    孩子的哭訴聲,讓麥穗兒麥苗兒麥寶兒姬小童以及姬家大夫人子項秀雲,丫鬟仆婦們都跟著哭了起來。


    好不容易連哄帶騙的送走了喜郎,麥穗兒隻覺得胸口發悶,口幹舌燥,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待她醒來,已是三天後。


    麥苗兒哭哭啼啼的守在她頭前,看她醒來抱著就哭,哭得肝腸寸斷。


    麥穗兒虛弱地說:“姐姐,怎麽,我死了麽?”


    “呸呸呸。”麥苗兒對著地下就呸了三聲,哭著說:“穗兒啊。你還知道醒過來啊。姐還以為喜郎走了,你也就這麽走了。你姐夫說你隻是一時氣悶。一口氣上不來。會好的。可是看你幾天不醒來。嚇死姐姐了。”


    麥穗兒看著她紅紅的眼圈,知道她為了自己熬了很長時間,擠出一絲笑容說:“姐姐,都是我不好。現在沒事兒了,你去睡一會兒吧。”


    麥苗兒頓時覺得頭暈眼花,可是心裏還是不放心的,說:“我就睡你身邊吧,喜郎走了,把你的一半魂兒都帶走了。我的把那一半堵著,省的也沒了。你要知道人家走的可風光了,你死了也是白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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