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元微剛剛用過早膳,宮內的大總管鄧忠德就親自來到了長生殿。


    鄧忠德一見到顧元微,便板著臉說道,“十皇女金瑞元接旨。”


    顧元微趕緊領了眾人跪下接旨。


    聖旨中說的,無非是金天翊斥責她任性糊為,要她收身養性,如此洋洋灑灑一大篇,直到末了才來了重點,“叛軍首領楊鳴,朕念其一表人才,不忍殺之,望十皇女能好言勸之,令其痛改前非,將功補過,朕必厚待之……”


    顧元微訝異的眨眨眼,這事兒怎麽攤到她頭上了?


    終於鄧忠德念完了,顧元微叩頭謝恩領了旨。


    顧元微請鄧忠德入殿用茶,鄧忠德也不推脫,隨著顧元微走入了長生殿。


    “那楊鳴真是個烈性子,關了那麽多天了,脾氣一點不收斂,隻嚷嚷著十殿下耍詐她不服,要見十殿下。”


    顧元微這才終於明白,為什麽要她去當說客,但是,金天翊對蕭氏黨羽恨不得誅殺殆盡,怎麽對這個楊鳴這麽寬宏大度?“鄧總管,陛下為何要對此人網開一麵?”


    “殿下有所不知,那叛軍有3萬之眾,陛下殺之不忍。是以,大臣便提議陛下寬待楊鳴,說服她歸順,令其好好約束這三萬叛軍,將功折罪。”


    顧元微終於恍然,鄭重的點頭應道,“請鄧總管回稟母皇,兒臣會努力一試。”


    鄧忠德別有深意地笑對著顧元微,“陛下對殿下寄予厚望,此事若成,殿下胡鬧而來的不利傳聞,也就不足為道了。”


    顧元微一副極受教的樣子,點著頭。暗想著,若非她如今這麽個名聲,金天翊哪裏會給她這樣立功的機會。


    楊鳴這人,武功好,罵人的功夫更好。


    顧元微一入天牢,她就開始罵她,罵了個半個時辰,都不帶重樣的,顧元微算真是服她了。好在她本來為了套近乎,帶了好些佳肴美酒,香茗點心。


    楊鳴罵得太起勁,沒功夫吃喝,顧元微就獨自吃了起來。


    楊鳴終於罵得口幹了,舉起酒杯就幹了一大口。


    顧元微親自給她滿上,“出完氣沒,咱們好商量正事。”


    楊鳴被顧元微噎得差點內傷,若不是如今她被人喂了藥,施展不出內力,兩人身邊又站滿了大內高手,她就算沒內力也能把顧元微那白嫩小脖子給擰斷了。“屁,沒什麽好商量的,老娘最討厭卑鄙小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老娘行走江湖幾十年,從沒受過這麽大的虧。”她義憤填膺的嚷嚷著。


    “好吧。”顧元微雙手啪地一聲拍在膝蓋上,直接站了起來,“那三萬叛軍楊將軍就帶了兩年多,相信也沒什麽感情,隨將軍一起陪葬就是了。”


    “卑鄙。”楊鳴咬牙,她行事落拓不羈,可為人光明磊落,若不是她著了顧元微的道,她必然能帶著那三萬精兵把整個皇城都給奪了去。當初,她欠了蕭丞相一個人情,是以便應她一件事。而蕭丞相便是讓她為她帶兵三年,練一支鐵軍出來。這三萬強兵,她雖然隻帶了兩年餘,可哪一個不是被她磨礪地錚錚鐵骨?她怎能因著自己的失算,令他們跟著她陪葬?


    顧元微回頭,咧著嘴笑,“楊將軍願意商量啦?”


    楊鳴不滿的哼了哼,“跟你商量有屁用。”轉頭對著牢門大聲嚷嚷,“告訴你們皇帝,我楊某人要見她。”


    顧元微見沒自己什麽事兒,也就準備回去了。


    “說說我怎麽著了你的道?”


    顧元微輕輕搖了搖頭,緩緩轉過身,走出牢房。她這保命的方法,她還想用下去呢,所以她才不會告別她,她身上的熏香加上一個人的內力,會成為一種麻醉人神經的藥物。至於那手指上的毒,也就是障眼法罷了。


    楊鳴自斟自飲,目光深深的目送顧元微離開。哼,得罪了她楊某人,還想高枕無憂?


    辦完了正事,顧元微終於有時間辦私事了,拐個彎,直接去了昭華宮。


    她去得可真是時候,九王君秦一凡與喬暮軒正帶著孩子陪著沈硯聊天說話。嬰兒的咿咿呀呀叫喊聲,混著男人們說笑聲,還真是熱鬧得很。


    顧元微的到來,讓這說到笑頓時一靜。


    顧元微對著沈硯行了禮,“父君安,九姐夫既然在此,那兒臣先去園中走走,待會兒再來。”


    “父君,十殿下。”秦一凡忽然站了起來,盈盈一拜,轉而對沈硯道,“小婿與喬氏也打擾多時,也該告辭了。”


    沈硯見秦氏如此說,自然點頭應允。


    秦一凡帶著暮軒及侍從們再次對著沈硯恭敬一拜,往外退去,走到顧元微近前時,他微微一頓,又行了個禮,“十殿下,這幾個美人是秦氏幫著九殿下挑的,不想他們行事如此不著調,不止令殿下生了大怒,聽說還驚著了十王君,秦氏在此向殿下賠不是了。”說著,再拜。


    顧元微淡笑悠然,視線輕輕劃過神情淡淡的秦氏,與跟著秦氏一起下拜,頭低得極低的喬暮軒,“無妨,本殿下自然明白九皇姐是好意,本殿下也正心生愧意呢,他日定要好好向九皇姐賠不是,白白辜負了她的一片好意。”


    “十殿下客氣了。”秦一凡說了該說的,便領著人退了下去。


    人一走,顧元微便粘到了沈硯身側,眼巴巴的望著他,“父君,女兒想求父君一個恩典。”


    沈硯對顧元微最是沒轍,“又想出什麽幺蛾子了?”


    “哪有。”顧元微委屈的一癟嘴,“今早被母皇好好斥責了一頓,女兒不是知道錯了嘛,所以想求求父君給個恩典,好讓我給九皇姐賠不是嘛。”


    沈硯一聽是這個,眉頭更加舒展了起來,“說說是何事?”


    顧元微裙擺一提,直接跪坐到了沈硯腳墊子上,趴在沈硯膝頭,希冀地望著他,“我想送幾個美人給九皇姐賠罪。”


    “還當何事呢,這有何難。滄瀾,你去……”


    “父親,您可是把最好的人,都放到我的長生殿去了。”顧元微趕緊打斷了沈硯的話,“我昨日就挑好人了,隻等著父親給個恩典,我好把人送過去呢。”


    沈硯微微遲疑,這些人他是為了給微兒□□了許久的。霖兒自小就在他的身邊,這樣的侍君,霖兒可不缺的,若是同意了,那微兒身邊一下子又少了好些人了。


    “父親,父親你就應了吧。”顧元微一張淡掃蛾眉的絕美小臉,微微鼓著,擱在沈硯膝頭,雙手抱著沈硯的小腿,左搖右晃的,晃得沈硯人都快暈了。


    “好了,好了,應你就是了。”沈硯被顧元微磨得沒脾性了,除了寵著這個心頭寶,他是實在沒轍了,“那我過幾日再給你送些人去。”


    顧元微嘴角暗抽,好不容易送走些人,又要送來?算了,送來就送來再說吧。


    “殿下。”喬暮陽一見到顧元微,就令兩個侍人扶著他,翹著腳迎了上去。


    顧元微桃花眼微微一眯,帶刺的話脫口而出,“旁人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這傷疤還沒好呢,就忘了疼了?”


    “過一晚結痂了,傷口也不疼了。”喬暮陽說得十分沒有底氣。


    顧元微親自扶了他,擺擺手,讓兩個侍人外頭去候著,“剛才去父君那,正好遇到秦氏與喬氏。”


    “去告你的狀了?”


    “我如今已是惡名昭彰,她哪還需多此一舉,是去認錯的還差不多。”


    喬暮陽淡淡的應了聲,他還是更關心那件事啊。


    望著喬暮陽眨巴眨巴一臉期待,又不敢直接問出口的樣子,顧元微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要辦的事兒,還有不成的嗎?”


    “真的?”喬暮陽喜地雙眼晶亮。


    “沒出息,這有什麽好開心的。走了這一批還有下一批,宮裏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何況還是些沒有地位的宮侍。”顧元微說著,不滿的哼了聲,“你要是不信我,就可著勁的患得患失吧。”


    喬暮陽一聽,急忙拽緊了顧元微,“我信我信,啟年我信的,就是……”他還有六個月呢不能伺候她呢,六個月,這麽長。


    顧元微看著喬暮陽急切又不安的神色,實在是有些無力了,孕夫那股子胡思亂想的勁兒,實在強大又可怕。顧元微不說話了,扶著喬暮陽在臥榻邊坐下,自己則躺了下去,把頭枕在喬暮陽腿上,一側耳朵正好貼在他微微凸起的腹部。


    她正把腦袋動來動去的想找個最舒服的位置,忽然耳邊傳來輕輕的撲通一聲,輕的好像是她的幻覺。她的身體頓時一僵。


    喬暮陽剛想開口詢問怎麽了。


    顧元微立馬以指按在他的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僵著脖子,凝神屏息認真的傾聽。


    撲通――撲通――


    顧元微訝異地睜大了眼眸,下一瞬就笑眯了眼,“我聽到咱們兒子的心跳聲啦。”她還沒有忘記當初說的,要把兒子培養成大才子的話,她都快等不及培養一個驚世駭俗的兒子,讓世人側目的那一天了。


    喬暮陽也是激動了下,然後他又開始不樂意了,“我還是希望給啟年生個女兒。”一般來說,男兒懷孕的幾率,每生過一個孩子之後就會降低。他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好不容易等來這個孩子,他希望能是個女兒,因為他不知道,這個孩子之後,他能不能再懷上。


    “恩,都好,反正是咱們的孩子,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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