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大聲道:“死了沒有?沒用的東西,叫她摘兩張荷葉都做不來……”這樣的粗獷與蠻橫方才符合她這兩年時間所標榜出來的個性。所以盡管旁邊那幾個仆婦麵色有些難看,但也隻是覺得小花性子太那個啥了,不覺有異。


    那丫頭急的連話都說不出來,“是,是真的,小小娘子,幸好前院庫房來送這個月的用度,經過荷花池塘時看到了……”


    小花不耐煩地擺擺手,麻利地將擺在門口的鍋碗瓢盆收拾起,把院門一帶,便風急火燎跟著小丫頭往池塘方向趕去。旁邊人覺得這小娘子其實還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哪裏知道小花心中擔心的是那老虔婆死沒死透。


    不用她擔心,人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那被水泡的浮腫樣子就不多說了。小花這才大呼一聲,然後……暈倒。旁邊不管是想拍馬屁還是想留個臉麵的都咋咋呼呼地攙扶小花,反倒將崔婆子丟那裏,反正府裏有人弄這些。再說了,崔婆子雖然是指派給小花當仆人的,從小花的月例銀子裏拿工錢,實際上是聽從夫人的命令,活脫脫就一養不家的白眼狼。


    所以小花使出女人逃避事情的拿手絕招――裝暈,直接將爛攤子撂給田夫人。對於田夫人來說這崔婆子的確有些過激,特別是這兩年一次都沒有給她傳過消息,早就把她這一茬給忘了,所以直接吩咐家丁將人收拾起來,然後叫她家人來領回去,同時給了一筆善後銀子。


    “小娘子,你可千萬不能想不開呀,這是她自己不小心滑進池塘的,怨不得別人……”


    “是呀,平時你待她也不錯的,算起來你是這片院子最好的,有吃有喝。為你做事也是她的福分……”


    眾人你一言我一句勸慰著小花,小花帶著哭腔:“唉,早知道我早上就不罵她了……”幾人麵麵相覷,一頭黑線。這個小主可真是潑辣呀。


    原本以為崔婆子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第三天,春蘭來了,一方麵轉達了夫人對小花的關心,第二麽,就是崔婆子家人鬧起來了,說還要狀告田府等等……其實這件事情無論誰看都是崔婆子自己不小心跌進池塘淹死的,但卻是小花讓她去采荷花,所以一定要田府給他們一個說法。說白了就一個字:錢。


    小花知道,田氏故意將這個麻煩推給自己的。


    小花歎口氣。這件事終究是要有個結果的,於是被春蘭帶到了前院一間偏廳裏麵,廳裏已經坐滿了人,上位正是田夫人。


    小花抬腳越過齊膝蓋高的門檻進入,給田夫人福身。“夫人,您找我有事?”


    話音剛落,右手邊一個三十多歲膀大腰圓的漢子騰地站起來,指著小花喝道:“你就是那個小娘皮,是你害死我娘的?”


    小花眉頭皺起,田氏伸手虛按,安撫漢子:“好了好了。現在崔嬸的小主也來了,有什麽話你可以直接問她。”


    小花心中冷笑,這田氏就這麽等不及要對付自己了嗎?直接將府裏那幾個人證喊上來,即便是進衙門也不管她瞿小花的事。小花知道,有田氏在其中作梗,那漢子看起來就是蠻橫之人。就更加肆無忌憚,所以無論自己今天在這裏說什麽,這件事都無法了結。


    小花沒理會那漢子,抬頭對田夫人道:“夫人以為該如何處置?”


    田夫人道:“那崔嬸是你的仆人,也是你讓她做事時出的事情。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們身為主子的也應該為她們著想一下。”


    小花心道,看來今天是無法善了了,自己稍微露怯鐵定要被田氏和漢子聯手對付,索性一硬到底,朗聲道:“身為奴仆就應該有奴仆的覺悟,應該盡心盡力為主子辦事,不過就是讓采幾張荷葉,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好,那就沒資格成為我的奴仆!”


    田氏一愣,好烈的丫頭,這件事的確賴不到主子頭上,但隻要小花稍微軟一點,那她就有辦法讓她脫不了身。


    最氣憤的還是那漢子,指著小花破口大罵:“你這個小娘皮,是是你害死了我娘,你你還我娘命來――”叫罵著就要朝小花撲來。


    小花大喝一聲,“鬧夠了沒有!”


    漢子一愣,小花站在廳堂中央,麵對漢子,上前兩步:“你是哪根蔥?竟然敢到田府來撒野,當著正室夫人的麵辱罵小妾,知情的可以理解你是為了母親的一番孝心,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和田夫人有些啥……”


    “瞿小花――”田夫人聽到這女人竟然扯到自己頭上了,連忙嗬斥,“你這是什麽話?”


    小花掃了田夫人一眼,偏頭看向漢子,“竟敢不分是非黑白,闖進田府,恣意辱罵主人,根據大央帝國法典,你已經構成私闖民宅,恐嚇羞辱婦女之罪……視罪行輕重,重者可判十年牢獄……”說著又湊近漢子,從牙齒縫裏蹦出幾個字,“還要罰銀十兩!”


    小花偏頭看向田夫人,很顯然她也被小花剛才一番伶牙俐齒震驚到了,雖然身為尚書小女,但對大央法典並不清楚。閨閣女子嘛,學的是琴棋書畫,女紅女德之類的,外加學會如何宅鬥討男人歡心等等。


    漢子也不識時務,被小花一嚇,主要的小花無形中散發的氣場太強大了,再加上小花可以散發了一點讓人神經驚恐的植物精華氣息,隨著呼吸,甚至是毛孔便悄無聲息地鑽進體內,作用於控製情緒的神經上。漢子見小花根本就不是一個好拿捏的主,偏頭看向田夫人,“夫人,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呀,你說過要幫我們討回公道的……”


    田夫人猛地拍椅子扶手:“住口,這件事是你娘自己不小心,怨不得任何人,你要不服大可以上告官府。再在那裏造謠生事,定要法辦了你!”


    小花眉梢一挑,搬起石頭砸自己腳,永遠都是真理。既然你要整我,我也不妨耍耍小手段,心念微動,一股更加躁動的氣息在整個廳堂裏彌漫開來。


    那漢子見先前允諾的幾十兩善後錢沒了,還把自己網進去,頓時暴怒起來。小花的厲害他見過了,不敢造次,便直接指著田夫人破口大罵……


    田夫人心裏那個氣呀,一聲令下,門外湧進來六七個家丁,將那漢子以及隨同的三人一起綁了,扯抹布塞住嘴巴,拖出門外……至於後麵的事情怎樣處理小花已經沒心情去理會那麽多了。


    人善人欺馬善人騎。幸好自己先前計劃周全,沒有留下絲毫異常痕跡,一方麵告誡自己以後行事更加小心,另一方麵她對自己的異能信心更足。


    救人殺人全在一念之間,這種盡在掌控的感覺真爽!


    小花告辭,田夫人哪裏容她這麽輕鬆過關,今天差點就把自己給套進去了,先前還以為隻是一個粗鄙的村姑,現在看來,真不簡單,竟然懂得大央法典。


    小花也沒想這麽容易脫身,便站在原地,該有的禮節一點不能逾越,比如大婦沒讓小妾坐,那麽小妾就不能坐……


    田夫人道:“聽說你是賀大夫的徒弟,還懂得法典,真是不簡單呀。”語氣裏的威脅和嘲諷不言而喻。


    小花說道:“回夫人的話,縣城裏書肆就有一部大央法典,誰都可以看的,而且民知法便會更加懂法守法,這不正是當今天子所倡導的嗎?”


    田夫人氣的不輕,“哼,少拿那些大道理來壓我,身為女人,既然到了田府,一切我說了算。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次崔嬸雖然是自己不小心,但是你身為主子也有連帶責任,所以一應善後費用都應該由你來出。”


    小花倒吸一口氣,這這簡直是欺人太甚,整整二十兩銀子呀!這兩年她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建設自己的小院子裏,而且自從田府默認了她小院自給自足生活模式後她便沒有冒著風險從狗洞進進出出了,最重要的是每天都人來人往的,她也沒那個時間出去呀。所以小院裏產出多少,賺了多少銀子,上繳了多少,賺了多少,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了,算的恐怕比自己還精呢。哪裏來的結餘呀。


    田夫人這是要把自己逼上絕路,幾十兩銀子,即便把整個校園爿給田府恐怕也不值這個數。


    小花道:“我沒有那麽多錢呀,夫人……”


    田夫人手拍扶手,“好了,少在那裏給我哭窮,你不是很有能耐嗎…給你一年時間,每月扣除,沒有銀錢就直接用物品抵押…”後麵的話沒說出來,那樣就顯得她這個大婦太沒有容人度量了。


    田夫人揮手下逐客令。


    小花回到自己的小院,滿目蒼翠散發出濃鬱的生氣,這才讓她心中恢複了些信心。嗬,不就是錢麽……咦,不對,從這次事件來看,貌似田氏很早就開始注意自己了。隻不過自己小院的自給自足經驗模式得到田雲山許可,她無可奈何。


    田夫人這次好不容易抓住小花的把柄,本想好好把她辦了,沒成想弄巧成拙。這口氣堵在心裏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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