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最後那句話才是重點。


    小花感覺腦袋恍惚的厲害,身體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她本能地張開手想要撐住什麽,可是身旁的秋葉冬葉已經被遣開,手下一空,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地麵摔去。


    “花兒――”瞿家二老驚呼出聲,連忙撲了過去。可是還有一個人比他們速度更快,就在小花要和地麵來個親密接觸時被穩穩地接住。


    小花並沒有感覺到與地麵撞擊帶來的震動和痛楚,而是陷入一個寬厚的溫暖的懷抱裏。她努力睜開眼睛,是一張關切的臉龐,下意識輕聲道:“你終於回來啦……”


    瞿家二老見此,先前所有的緊張都被這一幕擊的粉碎,相視一眼,看著麵前身形偉岸的麵容陌生而模糊的男子,臉色冷的都快擰出水了。林氏上前就要抓住對方,吼道:“你你是誰?是不是你讓花兒不想結婚的?你還我女兒來……”瞿家生也是被氣昏了,“你若是真的對花兒好,那就給她一個名分,若是敢耍花樣,即便是拚了我這把老骨頭也不會放過你!”


    維信愣了一下,他倒是想這樣擁著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隻可惜……看到精神已經有些失控的兩老,怕自己再多站一會真的會被他們生吞活剝了,身形一動,竟直接從原地消失。兩老沒有發泄的對象,開始花兒花兒地哭喊著。是因為擔心瞿小花,更是擔心兩個兒子,還有整個瞿家……哎,無論什麽樣的環境中,生命的延續和傳承都是最最重要的,是超越人類所有情感的至高生命意義。唔。其實不隻是人,所有的動物植物所有的生命都是這樣的,生。便是為了去傳承去延續。這,也是天道的一部分。


    小花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悠悠醒轉,身旁隻有秋葉冬葉在守護在忙乎,她撐坐起來,道:“我睡了多久?”


    “三天。(.無彈窗廣告)”


    小花哦了一聲,又道:“老爺夫人怎麽樣了?”


    “他們每天都來看你,頭發白了許多……”


    小花又哦了一聲,“瞿文瞿軒在莊子上嗎?如果在的話幫我叫來吧。”


    秋葉應諾一聲,碎步離開。冬葉默契地幫著小花梳洗。然後端上一直溫熱著的雪米粥。吃完飯,小花回複了些力氣精神,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整理下衣裝,來到案幾前椅子上坐下。


    秋葉領著瞿文瞿軒進入房間,在一旁客位上坐下,冬葉送上茶水。


    兩人已經二十四五的年紀了,成長為堂堂男子漢,身材偉岸健朗。兩人現在在華莊都身居要職,一方麵自然有瞿小花罩著還有二老在背後張羅。另一方麵則是他們自己努力奮鬥的結果。所以小花本人對他們還是很讚賞的。不過在婚姻這件事情上,讓小花不得不重新打量一番兩人了。這究竟是他們真的發自內心的想法,還是說……這也是一種脅迫自己的手段。


    偌大的產業。偌大的家業,裏裏外外的事情,小花隻能把握住大方向,卻沒辦法麵麵俱到。她必須謹慎,事實證明她是對的。不過這次,她真的不希望自己又對了。


    開門見山吧,都不是傻子。


    小花說道:“你們的工作和業績我都看著,也非常放心非常欣慰,不過這次叫你們來不是為了工作的事情。而是作為一個大姐,想要問問你們個人最最真實的想法。”


    瞿文瞿軒相視一眼。神情也變得鄭重起來,看向小花。“大姐,你想問什麽盡管問吧。”


    “聽說前幾天有人上門給你們提親,對方各方麵條件都很不錯。[]我想問你們怎麽看?”


    兩人相互看看,最後低下頭盯著腳尖,默不作聲。


    小花又道:“你們是對她們哪一點不滿意嗎?”


    兩人抬起頭,憋的滿麵通紅,看著小花,孩子氣的道:“我不喜歡,我我……”“你怎樣?”小花追問。


    被問急了,兩人突然說道:“我們喜歡像大姐這樣的……”


    小花被逗樂了,“嗬,我這樣的?是喜歡我這麽漂亮的,還是喜歡我這張揚狠辣性格的?”


    兩人更加窘迫,“都,都喜歡……”


    小花道:“那好,正好尉遲真還在莊子上,你們看中哪個姑娘的身家,隻要對方願意,完全可以修整成我這樣的,然後讓她們都變成母夜叉,天天把你們管著!”


    兩兄弟聽了,啊一聲,哭著一張臉,連連辯解,“大姐,我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不想結婚……”


    “男大當婚,天經地義,為什麽不想結婚?你沒見爹娘想抱孫子都急成啥樣了?”小花拿出自己長姐的威嚴來。自己從來沒理會家事,是因為她不想去管那麽多。整天雜七雜八雞毛蒜皮的事情,想想就煩。可是現在不管不行了,這牽扯到自己的事情。瞿家二老再通情達理,再理解她,也不可能讓瞿文瞿軒不結婚的。所以她必須將這兩個小子搞定,免得真應驗了瞿家生的那句“當尼姑”的話。


    瞿文結結巴巴的說道:“結婚了…那些人說的好聽會一切依照我們,可是實際上這就是兩個家族兩個勢力的結合,對方雖然有很好的家世,可是若是對他們沒有一丁點好處,怎麽會看上我們?所以……我們都覺得,結婚會給莊子增添很多麻煩……還是不結算了,再說你不是也沒結婚嗎?這樣挺好的……”後麵那幾個字細若蚊吟,卻沒逃過小花的耳朵。


    小花又安慰又生氣,真想打他們兩巴掌,可是又舍不得。男子和女子本來就是兩碼子事好不好。不管娘家多大的勢力,到了男方,都是一種依附和承托的關係,主導權還是在男方手裏。反過來,女子到了男方,不管你多麽的強勢,你都是依附對方的存在,你有本事說的好聽是功勞,說的不好聽那就是不守婦道。這是數千年沉澱下來的世俗。這也正是小花連將就找個人家都不願的原因。


    可是瞿文瞿軒不一樣,頂多人家跟著華莊一起榮華一起富貴而已,他們卻無法左右華莊的命運。


    小花長歎一口氣,將其中利害關係細細說了出來。兩兄弟盡皆沉默,都是二十好幾的人了,都經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正是因為看的多了,懂得多了,他們深知,一旦成立了自己的家庭,不管他們之間如何的親密,恐怕也無法回到以前那種心無芥蒂。好吧,即便他們兄弟姊妹之間能完全信任,可是妯娌姑嫂之間呢?更何況對方本來就是抱著覬覦華莊的財勢而來的。


    就像二舅舅被休掉的原舅母閔氏一樣,即便聲名狼藉,可是她仍舊要來華莊死纏爛打,讓二舅舅不勝其擾,卻又沒有根本解決的辦法。更鬱悶的是,連話稍微說重了一點,閔氏及其娘家人就會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本來有很多媒人給二舅舅說媒的,結果弄得人家都不敢上門了。


    林貴現在是全身心都撲在磚窯上,也隻有在那條件艱苦惡劣的地方,閔氏才不會纏著。果真是一個貪生怕死沒臉沒皮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小花歎口氣,“終究是要成家的,我和你們不一樣……”


    兄弟倆相視一眼,都感覺到氣氛凝重起來,最後才說了一句,“大姐,我們知道怎麽做了。”


    小花揮手讓兩人先行離開,她需要好好靜一靜。這幾天接二連三的事情而且都是涉及到家庭和情感方麵的,讓她感覺有些疲憊。


    瞿小花自認自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但同時也是一個知恩圖報,哪怕別人給自己丁點的好處,甚至隻是錯身而過的一個微笑,她心中溫暖了,也會想著以後會給對方微笑的人。這就是瞿小花。


    原本以為汪正清會為了他的前程為他的主子不遺餘力來讓自己上套,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娶靈兒的事情通過瞿家二老來要挾自己,可是他來這裏找二老敘話許多次,卻一次也沒有提及到娶靈兒的事情,更沒有將水娃的事情說出來。汪正清沒有把事情做絕,所以自己也不能封死了他的退路!小花心中很快有了計較。


    還有瞿家二老這次用那麽強硬的態度逼迫自己成婚,僅僅是因為兩個弟弟同時拒絕了兩個大戶人家的提親而已……自從和父母的關係改善後,小花便逐漸的主觀認為自己是父母眼中心中最最重要的存在,現在看來,不是。


    瞿家生的那句“做尼姑”深深的刺激和傷害了她。如同一根刺一樣深深地紮進心中…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言一句六月寒…


    長長呼出一口氣,小花將身體陷進柔軟的大抱枕裏麵,看來是時候將權力下放下去了。現在莊園中心產業已經向各種農產品靠近,養身丸和胭脂在莊園收入中所占比例越小,莊園就越趨於穩定。而藥漿的大量生產會讓華莊的聲望穩固,隻有得到民生支持,華莊才能走得更遠更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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