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馬車漸行漸遠,宋喬撇著唇將披風解下,恨不得扔到地上踩兩下。然後一陣涼風吹過,她忍不住的抖了身子,便使勁團了團,匆匆的上了馬車。


    看的橙玉直抿著唇笑,娘子好久未曾這般孩子氣了啊。


    接下來的兩日,整個鄭府都十分的平靜。


    那日的事情她想不通便也不再去糾結,既然阿姐還有後招,那便等著便是。


    鄭韜傳來消息,宋喬便又去了那家點心鋪子,果然看到他同上次同樣的動作,一絲不苟的坐在那兒翻書。明明不過十三歲的少年郎,正是青春勃發恣意飛揚的年紀,他偏偏如同饕餮老人,端的是老氣又無趣。


    但他是什麽樣的性子,同她卻是沒甚關係的。隻要他有能力,肯幫助她便可以了,其他的她的要求並不高。


    “什麽事情啊找我?”她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他的對麵。


    鄭韜頭也未抬,隻嘎著聲音道:“事情辦妥了。”


    穩重的語氣配上略語青澀的聲線,讓宋喬忍不住的勾起唇角,待反應過來之後,便睜大了雙眸,道:“怎地這麽快。”


    “嗯。”鄭韜也不欲多說,簡單明了的道:“那些藥分散著摻進了鄭瑉的補藥中,不知最後作用到底如何。你將藥方給我,我會時刻注意著的。”


    宋喬垂眸,笑道:“開藥方的那位大夫道隻要五副便足夠了。”


    翻頁的手指停在那兒,鄭韜抬起頭來,看了宋喬一眼,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可是不信我?”


    宋喬也不懼他,她確實是怕他留下將這麽一個把柄留在手中,直言道:“過些時日,你不是要同我一起入京的嗎?”


    鄭韜搖頭,將自己這幾日裏考慮的的結果說出。他一向是自信的,但自那日裏見過賀章之後。便發現自己仍是有許多不足之處。賀章便建議他莫要著急出仕,現下最緊要的事情而是將書讀好,學問做好。


    他思索了很久,想著便是同著宋喬去了京城。以他現在的能力依然要寄人籬下仰人鼻息。雖說也許宋家或者賀章會庇佑一些他,但總歸不能長久。反倒不如在鄭家來的自在。


    而且……他還有心中最隱秘的事情無法直白的道出。


    宋喬沉默了幾息之後,點點頭道:“你說得卻是有幾分道理,你尚年輕,雖說心性別別人要老故許多,但仍是同那些整日裏算計別人的官員差了許多。京城本就是座名利場是非地,暫時不去也罷。而且……”


    她前些時日,想著自己若是想要查出幕後黑手,便不能拘泥於閨閣之中,便漸漸的開始留意些朝中的動向。


    怎麽說呢。她前世對這些東西並未涉足,現下無人提點,那邸報上的升遷擢低都讓她有些不明所以,唯一能做的便是死死的記在腦中,想著以後若是用的時候可以立馬翻出。


    宋喬暗暗歎氣。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將所有見過的看過的東西都記下來,總不能白瞎了她這過目不忘的技能啊。


    若是有人能將這些利害關係教教她便好了。有的時候她總是忍不出的想,但唯一能求助的也隻有父親阿哥他們幾個,隻他們向來把她當做嬌嬌女。對她極好,自然是不會讓她接觸這些東西。


    這也便是她前世時過於單蠢的原因了。


    甚至後來,她也想過賀章,隻很快便又被她否定了。她總覺得賀章能夠成為官家身前第一寵臣。雖說尚未官居一品,手中的權利卻是極大,心思定是極深沉的。當然了,經過這幾次相處,她便更加確定了這一點,無時無刻都麵無表情的。可不得深沉啊。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對賀章的懷疑和忌憚始終縈繞在心中。


    她頓在那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得出來的結論。


    鄭韜也不催她,隻靜靜的等著。


    好一會兒之後,她方才道:“總之。京裏現在有些混亂,你還是莫要去了。隻每曾想我們的合作關係便禁止於此了,本來還想著大家一起發大財呢!”


    說完她摸著鼻子尷尬一笑,後麵的話有些太粗魯了。半年之後的事情,她在心中已然開始謀劃了,若是做的好的的話,她一夜便能暴富啊,隻是缺錢缺人,她暫時隻能幹著急。


    對於鄭韜,她並未覺得他年紀小而輕視他,相反她真的覺得他是個十分有能力的人。因此便想著拉他參上一腳,嗯,其實最近她一直再琢磨著從財大氣粗的阿姐那兒套些銀錢出來。


    “有些混亂?”鄭韜並不在意她的言辭,而是忍不住問了前邊的問題。


    宋喬搖頭,她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模糊之間有這麽一個想法,雖說那一份份的邸報都很正常,但記得多了,便總覺得裏麵有些違和的地方。前些時日,她也曾笑嘻嘻的側麵問了阿姐。


    阿姐也沒看出什麽,宋喬便想,也許是因為她經曆了前世,雖說那個時候她對朝中動向並不十分的了解,但一些大的事情卻依然可知的。


    比如兩年後官家最寵愛的五皇子被受驚的馬踐踏而亡,那個時候官家整整三日未上早朝,歐陽澤便帶了柳姍姍去莊子裏住了。


    還有便是馮家的倒台。


    馮家乃是太後的娘家,官家的舅家,官家當初能夠登的大寶,馮家可謂是勞苦功高,隻一夕之間便家亡人滅,馮妃,也便是太後的侄女所出的六皇子被官家送去了貧瘠的封地。


    再之後便是她們宋家。


    想到這兒,宋喬焉地睜大雙眸,原本有些懶散的脊背直直的挺起,麵上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然後她猛地站起身來,咬著唇圍著這小院子來回轉了十七圈,方才平複了澎湃的心緒。她怎麽早早的沒想到。


    幾位皇子年紀漸長,新一輪的皇位之爭便漸漸的拉開序幕,而父親身為太子太傅,自然是以太子為主。自然的便擋了某些皇子的路。


    隻除了五皇子、六皇子之外,年紀相仿的尚未二、三、四、七、八五位皇子,那個構陷宋家的到底會是哪個?


    宋喬忍不住的懊惱。她之前為何沒有想到這一方來。


    她再一次為自己的愚蠢默默的流淚。


    但眼下哪怕是想明白其中的一些條理,但關鍵問題她依然是一無所知。漸漸的冷靜下來,宋喬歎息一聲,還有六年的時光。慢慢來吧。


    她這般,鄭韜也不管她,隻重又低了頭去看書。待她重又坐回原地之後,便再次頭也不抬的道:“可否透漏一些你方才所說的賺大錢的事情?”用人做事若是沒有銀錢當真是寸步難行,對於這些鄭韜深有體會。是以他並未有時下那些飽讀詩書所謂的清貴人士,視金錢如糞土的想法。相反的,他對銀錢看的卻是比較重的。


    對於宋喬,他雖覺得她奇奇怪怪的,畢竟沒有哪位小娘子會因為替阿姐抱不平而為姐夫下絕育的藥。但不知為何,他有種感覺。若是跟著她的話,他所企盼的希冀的張揚肆意的未來會提前到來。


    更可況,雖說她那日不過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是真正的點醒了他,讓他不至於汲汲營營半輩子。到頭來卻隻能後悔不已。因此,他現下對她卻是有著幾分的忠信的。


    因此哪怕她對他有懷疑有防備,他也不惱。


    宋喬哽了一下,嗯,她並不是不想說,畢竟她本就要算上他的,隻是不知道該如何的說出來。


    等了會兒沒得到答案。鄭韜便聳聳肩,難得的露出少年時的模樣。隻抬眸看到她糾結的麵龐時卻是愣了一下。


    “等我考慮好該怎麽說的時候再告訴你吧。”宋喬無奈,仙人預警?還是夢神顯靈?難道還如當初同阿姐耍賴似得,說是老天給她的補償。


    毫無頭緒啊!


    鄭韜便點點頭。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的說了會兒閑話,宋喬便離開了。對著這麽一個板子臉,心情莫名的不明朗啊。


    隻回到鄭府之後。宋喬便忍不住的想要摔桌。


    為什麽這種事情總是趁著她出門的時候才發生?生生的讓她錯過了熱鬧。


    此時的鄭府靜得出奇,起先她還未覺得,隻回到院中,在門口聽到幾個小丫鬟竊竊私語,她便反應過來了。


    問了幾個小丫鬟。她們卻是埋著腦袋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宋喬無奈隻得讓人下去。


    本想著命人去請阿姐,但又怕她此時走不開,便隻能焦急的在屋內等著。


    及至晚膳的時候,宋蕭方才來到她的小院子,隻唇角帶笑麵色平靜,同平日裏沒甚區別。宋喬看了好一會兒,看不出她心情如何,卻惹來宋蕭的笑聲。


    “鬼鬼祟祟的看什麽?有話問便是。”宋蕭嗔了她一眼,眼波流轉間,端的是風情萬種。


    宋喬便忍不住罵那鄭瑉瞎了眼,自家阿姐可不比那勞什子常姨娘好看上千萬倍,狐媚子最討厭了。


    “阿姐,今兒到底發生了什麽啊?”宋蕭既然說了,宋喬便迫不及待的問出口。整個下午她都好奇的百爪撓心啊。


    宋蕭挑挑眉,便敘敘的說了出來。


    ps:


    某有人理我啊……我自己決定了,要是你們看不慣,一定要和我說啊。


    小劇場:


    鄭韜:死作者你給老子出來,老子保準不打死你。


    作者:咩事啊?


    鄭韜:特麽的老子明明是青春熱火小鋼炮,你特麽硬生生將老子寫成個麵癱,還是別的那人的複製貨,不能忍……


    作者:哦…………


    鄭韜:哦什麽哦,給老子改回來,老子要青春要洋溢要熱血……


    作者:哦……


    鄭韜:…………………………


    哎。為毛怪怪的,一點都不好玩啊……嗯,我繼續去偷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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