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羨魚依依理中饋,大刀闊斧弄手段


    次早,聞得雞唱,韓束照舊起身先習武,花羨魚拖拖踏踏地床上賴了好一會子才起。[]//(.)


    麗娘和珠兒、招娣端著洗漱之物進來,“爺都已起身練武去了,奶奶卻還未醒透不知道服侍爺,如何使得。爺心疼奶奶不會怪罪,但奶奶也不能越發不知道體貼了。”


    花羨魚兩手往上一舉,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半眯著眼打著嗬欠,嗡聲嗡氣道:“我就是起身要服侍,他也不讓。”


    麗娘見花羨魚不聽勸,無奈地搖搖頭掀床上錦被去看,見上頭還是幹淨如,不禁心下暗暗盤算。


    也是花羨魚無意中瞧見麗娘鄭重,起先還不以為意,後來猛地不妨想起閨房中事兒來,這才倏然清醒。


    花羨魚暗暗怪責自己,當初哥哥花淵魚和大嫂崔穎閨房中事不睦,她便是從夜裏要水中推斷而出,如今到了她自己卻不知道隱藏破綻了。


    也是花羨魚以為珠兒和招娣都是未經人事黃花大閨女,不懂內裏種種,卻忘了還有個麗娘了,可見是她大意了。


    想清楚這些,花羨魚知道此時越發不能動聲色了,不然隻會得欲蓋彌彰之嫌,越發引人猜疑了。


    待花羨魚梳妝畢,韓束帶著一身方沐浴過後水汽進來了,“攔風居方才已打發人來問了,東西你可都打點停妥了?”


    花羨魚道:“東西有限,早便備好了。”


    韓束看了看幾個丫頭手上捧錦緞包袱等物,點點頭,“那就走吧。”


    那時花家眾人已起,因天還早,攔風居內燈籠火燭照如白晝,院內當中幾個箱籠堆疊,幾個體壯仆婦婆子正一箱一箱地往後街門外車馬處搬去。


    花羨魚和韓束到了,直往楚氏上房去。


    楚氏正裏頭拉著花淵魚叮囑多少要小心和平安話。


    花羨魚和韓束上前給楚氏、花景途和康敏一一見禮,這才將家時備下東西一一送上。


    一番推辭,花淵魚才收下。


    罷了,韓束道:“一會子我親送慎卿與子允出南都。”


    能得親兵一路護送,是再好不過了,花淵魚大為感謝。


    天亮之時,傅老爺子和傅澤明終究也到了。


    隻是讓人沒想到是,韓悼滑竟然也來相送了,一時間眾人就有了顧忌。


    幾番或是真情,又或是客套送別之詞後,眼看就要走了,傅澤明用眼暗暗找尋花羨魚,心中多少決心話想讓花羨魚知道,卻因為韓悼滑到來而不能了。[.超多好看小說]


    當傅澤明躍上駿馬,回頭往門裏看去,隻見花羨魚天光中靜立,他能告訴她,便隻剩下唇齒張合無聲,“等我。”


    終究還是要走了,韓束上馬與傅澤明、花淵魚同行,韓束這一送便是兩日才出了南都省。


    同傅澤明和花淵魚道別時,韓束才拿出那兩個荷包遞給他們,道:“這是羨魚妹妹托我請同泰寺高僧持誦過《地藏菩薩本願經》,可做護身之用,還請子允、慎卿收下。”


    花淵魚爽接過,道:“勞德謹和妹妹費心了。”


    隻傅澤明看著那荷包如魂遊天外了一般,好半天這才小心將荷包貼身收藏了起來。


    自然這些是後話,又說回初五那日。


    送了傅澤明和花淵魚走後,花羨魚悄悄拉康敏去說體己話,讓原有話要回康敏麗娘不得不先按捺住了。


    待花羨魚出來要回去時,麗娘這才尋了個緣故留下給康敏回話。


    麗娘要回是那種事兒,自然不好聲張,再康敏耳邊小心回明白後,又道:“都幾日了,眼看了那邊大奶奶身子一日一日好起來了,爺終究還得到那邊去。可現如今奶奶還不知道要同爺親近,這可怎麽是好?”


    康敏聽了卻不似前番聽說了後那般緊張了,道:“也不能怪阿羨,到底是親事過於倉促了,多少事情沒能教她,所以她才不知道。方才她已同我說了,我才想起是我大意了,一會子你將那種畫冊悄不聲兒地拿回去,也是正好這兩日束哥兒不家,正好給她瞧瞧那些。讓她知道這種事情不是一回就完事兒了,以後日子長著呢。”


    歎了一氣,康敏又道:“聽說如今阿羨和那邊大奶奶為掌家事兒,暗中打了多少擂台了。”


    麗娘道:“可不是,那位大奶奶素日裏瞧不出來,如今才知道原來是這麽掐尖要強。”


    康敏搖搖頭道:“她們到底是年輕了,看不明白,有什麽事情比先給將軍府懷上子嗣要緊。有了子嗣還愁不能當家作主。”


    麗娘道:“太太說得是,可不就是這理兒。”


    與此同時,拘風院裏,柳依依也早起身了,一麵梳妝,一麵問道:“可有誰又吐口?”


    畫絹回道:“再沒了。”說著,湊近柳依依耳邊,“怕是要到此為止了,都不敢攀扯上‘那幾個’。”


    畫絹話裏“那幾個”,除了知時等人還能有誰。


    柳依依聽了,卻冷笑道:“帶她們進來,我有話說。”


    少時,黃嬤嬤帶人把那兩個偷柳依依首飾婆子都給捆了來。


    柳依依故意將拘風院裏人都一並叫了來,當麵審問道:“你們是什麽人,偷個瓜摸個菜就是頂天了,現如今卻連我東西都敢私拿了去,憑誰說去沒我屋裏人同你們裏外支應行事,也沒人信?這頭主是誰,我也早心裏有數,隻是我可憐你們成了替罪羊,給你們將功補過機會,你們卻不知好歹。既如此你們就去領四十板子,攆出去,不許再進來了。”


    底下被捆兩人原先不過是灑掃圊廁,也沒見過什麽世麵,不然怎會這般眼皮淺,成日淨做這些個這裏摸個瓜,那裏偷菜事兒。


    那日也是因為不知怎麽,柳依依屋裏一個人都沒有,這兩人從沒進過主子屋子,就壯膽進去見識一回,看到散一鏡台簪環首飾,便起了賊心。


    但也不過是才伸手摸了一支簪子藏起功夫,這兩人便被當場拿住了。


    所以一聽柳依依這般說,其中一人便嚎啕了起來,“求大奶奶開恩,小說句句是實話,再沒別人了,昨日拿我幾個姐姐都有瞧見……”


    而另外那個婆子雖然也怕,但回頭細一想柳依依話,暗道:“奶奶不能好端端說起她屋裏人。”再看看柳依依身邊幾個大丫頭,又心說:“都說知時是輕狂,平日裏仗著是大太太人,沒少給大奶奶臉色看。會不會是大奶奶想借這機會拿捏了知時?”


    想罷了,那婆子忽然道:“大奶奶英明,小不敢再有隱瞞。這一概……這一概全是知時姑娘指使我們做。”婆子一麵說,一麵偷瞧柳依依臉色。


    而知時一聽,好好被人栽贓了,那裏肯依,“放你娘屁。你們也不拿鏡子照照,你們算什麽東西,不說同我說話,就是平日也不配到我跟前站。我又如何認得你們,又如何知道去指使你們。”


    黃嬤嬤道:“知時姑娘好大氣派,不知我們這些東西配不配站你麵前說話。”


    知時頭一抬,道:“媽媽這話這裏說便罷了,若讓老太太、太太知道了,隻怕要得戒飭了。不是我知時仗勢,我這也是按將軍府規矩行事。”


    被知時話裏話外當麵說是不懂規矩,黃嬤嬤那裏還剩什麽臉麵,氣得直要去撕了知時嘴。


    見狀,柳依依隻得道:“好了,眼前這樁還沒清楚,你們又要說到那裏去?”


    黃嬤嬤緩過氣來,道:“沒錯,少牽三扯四地扯遠了去,知時,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說?”


    知時上前,道:“奴婢原是大太太身邊人,多少好東西沒見過,這點東西奴婢還瞧不上。這兩老貨分明就是含血噴人,陷害於我,還請大奶奶明察。”


    柳依依冷笑道:“既然如此說,那她們為何誰都沒指認,偏隻說是你了?”


    黃嬤嬤得意道:“可不是。大奶奶身邊可不止知時姑娘你一人,為何就不見人說是遂心姑娘,又或是畫絹?”


    知時那裏說得清楚,隻剩下說自己是清白受了冤枉話。


    柳依依一掌拍案上,道:“罪證確鑿,不容狡辯。來人,把知時拖出去,杖八十,攆出去,再不複用。”


    杖撻八十,不說一個年輕姑娘,就是一個男子也都得去半條命。


    知時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也不知道一時從那裏來氣力,一把就將要上來拿她婆子給撞開了,“柳依依你敢公報私怨,我要回大太太去。”


    柳依依已料到知時會如此垂死掙紮,屋裏屋外早幾重人堵住了,知時就是插翅也難飛。


    黃嬤嬤喝道:“知時你還不束手就擒,仔細罪加一等。”


    知時那裏肯,自然要奮力反抗,隻可惜她是實孤立無援,那裏抗爭得過,少時就被人拿了個結實。


    柳依依趕緊命道:“還不拖到院中去打了,還等何時。”


    正沒開交之時,聽外頭有人道:“才說順道來和大奶奶一塊去前頭辦事,沒想一進來就撞上這熱鬧。這是怎麽了,一大早?”


    柳依依身子一頓,黃嬤嬤過來道:“聽聲音是那邊那位來了,可她怎麽來了?”


    知時也聽見了,大喊道:“二奶奶救命,有人想要害我。”


    黃嬤嬤忙道:“都是死人不成,還不趕緊堵上她嘴。”


    柳依依理了理衣襟,起身道:“她來了又如何,這到底是拘風院事兒,和她不相幹,她沒道理管。而且這回是她自己送上門來,也該讓她知道知道,我身邊不是什麽人都好安。去,隻管請她進來就是了。”


    畫絹得了話,去請花羨魚進來。


    花羨魚身邊隻珠兒和招娣兩人,進來就見捆了兩地,又有被按地知時,笑道:“喲,可是這些不長眼惹大奶奶不高興了?”


    柳依依起身上前去接花羨魚過來,笑不由心道:“若是這樣,我還能同她們一般見識。也是我素日裏寬縱了,讓她們都沒了王法了,竟把手伸到我屋裏去,和知時裏應外合,不知偷拿了多少東西出去。這不,正審著呢,這兩個倒是認罪了,還指出了知時才是頭主。可就是如此罪證確鑿之下,知時這刁奴還狡辯,死活不認罪,隻說自己是冤枉。”


    知時想要為自己辯解,奈何有口難言,隻剩下嗚咽聲。


    花羨魚瞧見了,道:“既如此,大奶奶打算如何處置?”


    柳依依道:“還能如何,打一頓板子,攆出去就是了。”


    花羨魚點點頭,“論理確該如此。”


    聞言,黃嬤嬤旁嗤笑一聲,暗道:“諒你也不敢有別說法。”


    花羨魚抬頭看了黃嬤嬤一眼,依舊笑道:“但又說句不怕大奶奶惱話。這事兒就算大奶奶裁斷得公道,也不該是大奶奶來處置知時姑娘她。”


    黃嬤嬤立時便道:“笑話,一個毛丫頭我們大奶奶怎麽就處置不得了?”


    花羨魚也不去看黃嬤嬤,道:“看來有人還學不會主子說話,沒做奴才插嘴禮兒。”


    這話讓黃嬤嬤想起那日林欣家一頓耳光,是又氣又臊又懼。


    柳依依冷笑道:“我也不明白這裏頭規矩。我怎麽就處置不得自己丫頭了,那誰處置得?二奶奶你嗎?也罷,我也不是狠得下心來打殺了人去,且看平日裏二奶奶對知時這丫頭頗為賞識,又是服侍了爺多年通房,日後用處大著呢。今日我就做主了,把個丫頭送給二奶奶了。”


    花羨魚聽了依然不動氣色,輕笑道:“大奶奶也不用拿這樣話來同我使性子,我話有沒道理,大奶奶何不聽了再論。這知時是服侍爺多年人了,可當初也是大太太指派到拘風院,一則為了爺也能有個可心人服侍,二則也是大太太原先身上事情多,難免有想不到不周之處,唯恐讓底下那起子偷奸耍滑鑽空,欺占了原該是爺東西去了,所以這知時也算是大太太一雙耳目了。”


    柳依依道:“那又如何?這也不能說,知時犯了錯了,我就不能罰。”


    花羨魚還笑道:“大奶奶稍安勿躁,聽我說完。正是因為如此,大太太當初並未將知時裁作拘風院人,如今知時月例銀子還是從大太太屋裏丫頭份例上領。這些隻要大奶奶回頭翻一翻老賬便有了。有此可知,知時從來就不是拘風院人,所以我才說大奶奶處置不得她。”


    柳依依不服,又道:“若按你說,豈不是這丫頭拘風院就沒個顧忌了,那怕是殺人放火,我們都動不得她了。”


    花羨魚道:“大奶奶又說氣話了。知時有何種罪過,大奶奶隻管將事情緣故回明大太太,隻要果真證據確鑿,大太太自然發落她,怎麽會憑她無法無天了去。”


    柳依依當下無話可說,隻恨未能及早處置了知時,如今怕是要眼睜睜地看著知時,被放虎歸山了。


    作者有話要說:原稿,親們湊合著看,眉頭實是沒時間回頭去修改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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