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澤明再尚得公主,林家起複入內閣(十四)


    自然,司馬徽青也不是隨隨便便見著個人配了自己妹妹就了事的。[.超多好看小說]


    有時就是皇帝看中的人,司馬徽青瞧不上也不中用。


    到底是妹妹得依靠一生的人,就是司馬徽青自己也不敢說能護持寧蓉一輩子,他雖貴為大皇子,可轉眼浮沉的事兒,也不是沒有的。


    所以司馬徽青也不求妹夫有多大的權勢,隻要是個心懷抱負,品性堅韌,能知恩感恩的,便成了。


    而在傅澤明和花淵魚看來,天家之事,並真不是他們看得明白的。


    司馬徽青和司馬寧蓉生母是罪妃段氏,這段氏當年也曾是寵冠六宮的主,就是皇後亦要“避其鋒芒,擊其惰歸,”才一舉扳倒段氏。


    按說段氏獲罪,司馬徽青和司馬寧蓉是再不能得皇帝看重的。


    在宮中時司馬徽青兄妹兩,也的確不曾有何名聲,處處不如略小司馬徽青數月的二皇子,來得名聲顯赫。


    可自從司馬徽青出宮開府後,皇帝卻得重用了。


    麵上司馬徽青並無要緊差事的,可卻頻立大功,以至於到如今已位極親王,是眾皇子中獨一份的。


    傅澤明顧慮繁多,幾番忖度。


    皇帝見傅澤明這般猶豫,已不悅,道:“傅狀元可是不願?”


    傅澤明的確心有不願,且當日與韓束的誓言他一刻都不曾忘,這會子聽皇帝再問起,他心中頓時暗下決斷。


    隻是不待傅澤明說話,就被司馬徽青搶先他一步,道:“如此隆恩,隻怕狀元郎是歡喜得不知如何答言了。”


    一旁的林怡然也是個人精,少時便明白其中的瓜葛了,也忙道:“可不是,淵魚你也快安撫安撫澤明才好。”


    倏然聽聞花淵魚的名,傅澤明打了激靈,林怡然這是在提醒他,隻他一人便罷了,倘若他駁了皇帝的麵子,花淵魚亦要受牽連了。


    花淵魚在旁,也早聽得不知所謂了,方才還要拿他們問罪的,怎麽轉眼便成要尚公主了?


    可既然林怡然讓他勸傅澤明,花淵魚到底還是開口了,道:“子允趕緊謝恩呐。”


    “慎卿莫要再說了。”罷了,傅澤明又朝上一叩首,道:“臣如今雖狀元及第,可到底是被逐出傅氏家族的,身份未明,實在不敢委屈了公主。”


    皇帝道:“那容易。楚親王已將王連廣與你叔父勾結的證據皆已查明,你重歸家族指日可待。”


    知道傅澤明還在猶豫,司馬徽青率先道:“恭賀皇上喜得東床快婿。”


    昌明伯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敢此時掃了皇帝的臉麵,左都禦史孟關良一道,隨之恭賀。


    傅澤明也知道自己的緩兵之計也不過是如此了,但延得一時是一時,待他回去後再另想他法。


    至於王連廣和薑榆林等人,是個什麽結果,可想而知,亦不在傅澤明顧慮之中了。


    傅澤明和花淵魚一回到賃來的居所,便趕緊收拾箱籠,除了因東主已生了害他們的心,再住不得的緣故外,傅澤明也有想讓花淵魚趕緊離去的之意。


    可天下之大卻莫非皇土,又該到何處才能是安身之地?


    想到此,傅澤明不禁又頹然了。


    見傅澤明如此,花淵魚並不明白其中的緣故的,但依照花羨魚的囑托,他還是從當日花羨魚給的護身符荷包內,取出一方帕子來遞給傅澤明。


    “妹妹說,倘若你尚得公主,便讓你看這個。”花淵魚道。


    傅澤明一怔,想要伸手去接帕子,卻忽然又生了愧疚與情怯。


    最後還是花淵魚將帕子塞到傅澤明手裏了。


    傅澤明看著那帕子頓生無措,在他看來,是他辜負了花羨魚,再無顏麵見花羨魚了。


    傅澤明不禁闔眼垂首,兩手微顫,令帕子從他手上飄然滑落。


    傅澤明眼看,隻見潔白的素帕一放平鋪在地,上頭娟娟字跡數行,“傅哥哥會看到此信,隻說傅哥哥終究還是喜得良緣了。傅哥哥和與束哥哥的約定,我已知曉。傅哥哥的心意我亦明了,傅哥哥亦不必覺著辜負了我,更不必擔憂我的結局。我能一步一步將傅哥哥引到如此地步,就必有自救之法。傅哥哥萬不可為我自毀前程,亦壞了我的大計,那時我就真必死無疑了。切記,切記。”


    看罷,傅澤明一時驚疑不定。


    如今回頭去看,應該是從長天觀起,花羨魚便開始為他籌謀了。


    可花羨魚是如何未卜先知會有今日之種種?


    而花羨魚暗中指引每一步,麵上看似尋常平庸,可每一步都十分關鍵,恰到好處,就連司馬徽青的心思都算計了進去。


    花羨魚又是如何知之甚詳的?


    自然是花羨魚前世時聽說的。


    前世時,老張閣老利用長天觀大行科舉舞弊,以此彌補舊年的損失。


    司馬徽青從春闈前便暗中窺察,那時老張閣老也同收得風聲不得不收斂,讓司馬徽青一無所獲。


    直到春闈之後,司馬徽青才查明實據密奏皇帝,查抄了長天觀,因此還牽連了不少人,鬧得不是一般的大,令朝野內外人心惶惶。


    而前世傅澤明在金榜題名之後,當年勾結傅澤明叔父,陷害傅澤明母子的王連廣,在認出傅澤明後,以傅澤明身份來曆不明上書,連帶林怡然監察不力一並彈劾,而後投誠張黨一係,令傅澤明曾一度入獄。


    因此,也開始林怡然一係和張黨一係的傾軋鬥爭。


    司馬徽青原是不幹預,隻是後來張黨一係欲借後宮反製林怡然,而令寧蓉公主遭池魚之殃,司馬徽青一怒之下助林怡然痛擊張黨一係。


    傅澤明這才得以蒙冤昭雪,也得了司馬徽青的青眼眼,尚得公主。


    這些都是前世韓束說起傅澤明時,告訴的花羨魚。


    而司馬徽青的護短,卻是花羨魚在傅澤明和寧蓉公主一塊到南都後,從公主口裏知道的。


    今生傅澤明再得司馬徽青的庇護,定能安然。


    而傅澤明並非忘恩負義之輩,隻要傅澤明得了安穩,不會不照拂花淵魚和花家。


    這般一來花家就是到了北都,也能暫時無憂了。


    隻說到了四月二十九,按例狀元率諸進士上表謝恩。


    也是在那一日,皇帝授林怡然吏部尚書,入內閣。


    林怡然位極人臣,林家上下因一人得道,而雞犬升天,風光無限。


    次日,傅澤明率諸進士再前往國子監拜謁先師妙,行釋菜禮。


    畢,傅澤明再換補服,簪花披紅,與榜眼、探花,跨馬遊街。


    而花淵魚再經朝考,得授庶吉士,得入翰林院。


    待花家得知此喜訊,日子已五月上旬已過。


    那日,韓束又是夜半而歸,不可走前門,隻得從花家所居的拘風院小後門而進。


    彼時,楚氏和瞿穎已安息,隻花景途和康敏小院內還有一盞燭火煢煢。


    韓束不敢驚動楚氏,隻讓康敏的心腹顧媽小心通傳,說他有事要同花景途商議。


    少時,花景途便披衣來見韓束了。


    韓束直言不諱道:“不日都中快馬便至,子允狀元及第,慎卿亦為庶吉士,同入翰林院。”


    聽了這話,花景途便怔了,半晌後才記起言語來,“束哥兒你且慢慢說,你說雖中了狀元,誰又入了翰林院?”


    就是在裏屋的康敏也按捺不住,出來聽了。


    韓束笑道:“是子允,子允中狀元了,還皇上還尚他公主了。慎卿經朝考,得庶吉士,和子允同翰林院了。”


    花景途原是要歡呼一聲的,可喜極而泣,聲音就哽在了喉嚨,成了嗚咽。


    康敏也是捂住口鼻,笑著直流淚。


    待花景途和康敏高興了一陣子後,韓束謹慎道:“也是該表叔一家要去的時候了。不知表叔表嬸都可大點好?”


    聞言,花景途和康敏頓時一窒,道:“都妥當了,如今外頭的都不過是裝樣子罷了。”


    韓束又道:“羨魚妹妹原該同表叔表嬸一並去的,隻是若讓羨魚妹妹去了,表叔一家隻怕都走不了。”


    花景途道:“阿羨到底是你媳婦了。束哥兒,這府裏我之是信得過你了,他日阿羨隻能全靠你了。”


    韓束起身道:“表叔放心,我定不負羨魚妹妹。”


    罷了,韓束和花景途有商議起離去的時機。


    “新上任的都指揮使,‘新官上任三把火’,五日後將大舉清掃沿海倭寇,大老爺至於亦要前往,表叔可趁此機會告辭。”韓束道。


    原南都省都指揮使調任北都去後,韓悼滑和梁偉波原皆有可能任都指揮使,沒想這時候天降一原廣西都指揮使來,讓韓悼滑和梁偉波都空歡喜一場。


    按說這原廣西都指揮使也當得,其在廣西剿匪也是功勳卓絕的,此番來南都省赴任還帶來了一萬匪兵。


    這些匪兵十分彪悍,一來便瞧不上南都指揮使司的將士,這原廣西都指揮使也有心一戰倭寇,立下威名,這才有了五日後清掃倭寇的之舉。


    韓束和花景途議定時日後,韓束出了拘風院,往花羨魚所在的瀾庭閣望去,卻久久邁不出腳步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眉頭有事更新不了了,後天若有空眉頭就兩更補回,要是補不了,就當提前休更,下星期三就不休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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