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森是踏著零點的鍾聲登陸鯤鵬的,熟悉的界麵讓他有一種溫暖的感覺。輕輕籲了口氣,木森注意到405棋室上顯示人數的紅色數字不停的跳躍閃爍著,那必是有高手在待局,否則很難有那麽多的棋友擠在裏麵。木森輕點鼠標,進入了對局室。


    雖然是無聲的世界,但405棋室的對話框因為木森的到來讓人有著一種人聲鼎沸的感覺。


    木森靜靜的等待著,他等待著刀把五的約請。他知道迫不及待的是對方,他需要做的隻是等待,以靜製動,把時間一點一點的消耗掉。


    “數月未見,一劫君別來無恙?”一分鍾後刀把五終於出現在木森的密談窗裏。


    “在下安好,刀兄也無恙嗎?”木森說。


    “彼此彼此,隻是對一劫君想念的緊啊.”刀把五說。


    “刀兄讓我受寵若驚了。”木森說。


    “哪裏哪裏,這大一個世界,也隻有一劫君當的了在下的一番想念。”刀把五說。


    木森皺了皺眉,刀把五的狂妄讓他很不舒服。


    “這樣的想念隻怕在下也無福消受啊。”木森說,他決定把時間繼續拖下去。


    “開始對局吧,一劫君。”刀把五仿佛看穿了木森的心思。


    “今天的對局在下是受朋友所托,來時匆匆,氣喘未定,今天的對局時間是否可以延長一點?”木森見刀把五直入主題,自己也不客氣直接提出了要求。


    “一劫君的心思我明白,不管怎樣,都要請一劫君替我謝謝你的那位朋友。請他放心,我並不是一個以傷害別人為樂趣的人,無論結果怎樣,他都不會受到任何的損失。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一劫君因此有什麽包袱。”刀把五說。


    “好厲害的家夥,”木森見對方看穿了自己的意圖,一時間倒有點不好意思,與此同時又莫名的升起種惺惺之情。他明白刀把五說這番話的意思是不想占一劫傾城的便宜,他想要戰勝的是一個沒有任何包袱的對手,一個真正的高手。盡管言語裏透出極大的自負,木森對刀把五的印象還是有了一些改觀。


    “謝謝,我想我的朋友會很感激你的這番話。”木森由衷的說。


    刀把五沒再說話,他發給木森的邀請上時間已經大大的超過木森所設想的時限。


    接下來是雙方猜先,木森執白棋。


    “請。”木森說。


    杜歌磐與李理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輕鬆的喝著咖啡,由於係統的升級已經提前完成,木森和刀把五的對局對李理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歌磐,幫我把電腦打開。”李理說。


    “這麽晚了還上網啊?”歌磐問道。


    “嗯,我看看三兒的棋。”李理說。


    “哥,有個問題我想問你。”歌磐一邊打開電腦一邊對李理說。


    “問吧。”李理晃著杯中的咖啡,一副很愜意的樣子。


    “木先生是在棋校工作嗎?”歌磐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擊著,一邊偷眼望著李理,裝做一副並不在意的樣子問道。


    “是啊。”李理回答道。


    “那他是一個職業棋手囉?”歌磐對圍棋顯然是一竅不通。


    “職業的?嗬嗬,三兒是以教棋為職業的,可不是什麽職業棋手。”李理解釋道。


    “有什麽區別嗎?”歌磐顯的很不理解。


    “怎麽說呢,”李理沉吟了一下,“簡單的來說職業棋手就是必須經過國家棋院的層層考核後被承認的一種資曆,類似於文憑之類的東西吧,而這種資曆分為九個等級,它們是以段位來劃分的,從一段到九段不等。職業棋手可以通過國內和國際的比賽賺取對局費和獎金來生存,而業餘的棋手則不然,他們大多有自己本位的工作和職業,對圍棋純粹是愛好或者是副業罷了,就像我。”李理滔滔不絕的向歌磐解釋著。


    “當然,像三兒這樣的可能也是絕無僅有的,他甚至連業餘棋手都算不上,原則上來說業餘棋手也必須經過棋院的考核才被承認的,否則的話隻能算是一個棋迷,和球迷差不多的那種。”李理說


    “原來是這樣啊。”歌磐若有所失的說。


    “怎麽啦,有點失望了?”李理笑著問道。


    “我剛才說過了,像三兒這樣的人也是很少的,雖然他沒有任何可以被承認的資曆,可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實力,你知道嗎?他的學生裏每年都有入段的,而且現在已經成為圍棋界新生派的代表人物了,學生如此,況先生乎?”李理掉了句文說道。


    “那他豈不是很厲害了?”歌磐傻乎乎的問了一句。


    “厲害那是當然的,隻不過到底有多厲害我也不知道。”李理聳了聳肩膀說。


    “那他為什麽不去做個職業棋手呢?”歌磐不理解的問。


    “你知道什麽是天才嗎?”李理答非所問。


    “什麽?”歌磐問道。


    “除了字麵上的理解,天才也可以解釋為不願或者是不甘受人為因素束縛的人,按部就班,循規蹈矩的人永遠也成為不了天才。”李理如是解釋道。


    “三兒就是這樣的人,他是個不屑於用數字來衡量自己價值的人。”李理說。


    “他是一個天才。”李理真誠的說。


    棋已進入了中盤,木森用手指不停的在桌麵上敲擊著,他正在計算著劫才。不多不少,白棋的劫才剛好少了一枚。看來現在還不到開劫的時候木森想,他決定先在對方的角部點入,以試應手。


    黑棋補劫!


    木森大吃一驚,刀把五居然對白棋的打入視而不見,難道是自己算錯了嗎?木森重又飛快的計算了一遍。


    顯然黑棋認為自己的局勢不是很壞,如果白棋把打入的一子連回的話,黑棋順勢走向中腹,雖然角部被白棋掏走,但隻要黑棋大龍不死,雙方還是細棋的局麵。刀把五對打劫顯然是心有餘悸,他選擇了更為穩妥的下法。


    木森輕輕的笑了笑,對方的意思已經很清楚,決意是要和他泡關子,自己該怎麽辦呢?是用更激烈的手法讓黑棋的這一著變成惡手,還是順應對方的意思磨到關子呢?木森陷入了沉思。


    時間一點一滴的逝去,木森很快就到了讀秒的時間。已經良久未動他忽然間揚了揚眉,仿佛決定了什麽。


    “什麽意思啊?三兒。”李理對著電腦喃喃自語道。


    李理對木森在中腹一手飛鎮大為不解,他不明白白棋為什麽不連回黑角裏的一子,黑棋兩頭透著風,根本就不是要被殺的樣子。難道是讀秒時的惡手嗎?李理覺的自己下黑棋的話都可以隨便的活出四五目來。


    “是不是木先生的形式不是很好?”歌磐見李理歎了口氣,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不敢肯定,可能吧。”李理不由的對自己剛才對表妹說的那番話有點後悔。


    405 棋室裏,此前把棋走的飛快的黑棋卻一反常態的陷入了長考。


    “怎麽回事?”李理對黑棋的長考有些不解。


    “看來現在的棋勢並不是我想象的那樣。”李理鬆了口氣,重又對木森充滿了信心。


    黑棋經過長考,同樣是在讀秒的時候尖出,看來刀把五對黑棋的死活看的很清楚,寧願放棄角部的實地也不願白棋在中腹成空。木森對黑棋的尖出顯然是早有準備,不假思索的便對黑棋在棋盤上邊的拆二發起了攻擊。


    接下來事情讓李理更為吃驚,黑棋在最後一次讀秒聲中草草的應了幾手後居然中盤認負,木森勝了第一盤。


    “何解?”李理百思不得其解。


    木森對黑棋的中盤認負仿佛早在意料之中,他鬆開鼠標,點起一隻煙長長的吸了一口。他對自己今天的狀態還是比較滿意的,“這一盤應該算是完勝吧?”木森想。


    “很精妙的計算,祝賀您。”刀把五在密談窗對木森說。


    “恕我冒昧,有一個問題想請教您,可以嗎?”刀把五說。


    “當然可以。”木森對刀把五同樣很感興趣。


    “我一直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連勝我三盤,而事實上在沒有遇到一劫君之前確實也是如此。雖然一劫君讓我明白了什麽是山外有山,但是我仍然認為此前的三盤棋我是輸在了輕敵和急躁上,如果不是複仇心切,換一種平穩的心態去下棋的話,結果尚未可知。”


    “先生說的是,一劫隻是一時的僥幸罷了。”木森回複道。


    “您用不著客氣,雖然我的口氣是自負了一點,但我想倘若一劫君今天在的話,他也會同意我的觀點的。”刀把五說。


    木森吃了一驚,原來對方已經看出了真假。


    “嗬嗬,原來先生早已識破,隻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倒讓先生笑話了。”木森話中有話,暗示對方威脅李理。


    “隻是先生是如何看破的呢?”木森又問。


    “看破談不上,隻是在下心存疑惑,略做試探,沒想到閣下自己先承認了。”刀把五得意的說。


    木森知道自己中了別人的圈套,卻不惱反笑。“嗬嗬,先生真妙人也。”木森說。


    “隻是不知道先生心中的疑惑又是從何而來呢?”木森又問。


    “閣下與一劫君的棋風極為相似,同樣的輕靈飄逸,看重大局,從這一點上很難區分,隻是未開盤時,閣下言語過多,倒讓我稍感驚訝,須知此前三戰,一劫君是隻字未吐,此其一。第二是閣下的棋比之一劫君要略勝一籌,數月之前,在下雖然連負三盤,但自覺與一劫君仍在伯仲之間。今日一戰,在下自覺狀態良好,應有一戰,不想中盤告潰,且盤中處處受製,完全是脆敗與閣下。刀把五在密談裏侃侃而談,半年之內,棋力能精進如斯,這是萬萬不可能的。”


    “何以見得?”木森問道。


    “棋之一道,講究的是循序漸進,滴水穿石。在下傾十年之心血,棋力也不過提高區區一子而已,哪有人可能半載之內精進如斯?嗬嗬,吾斷不信乎。”刀把五如是說。


    木森聞言,隻是沉默。


    “恕在下冒昧,閣下高姓大名,可否賜告。”刀把五問道。


    “相逢何必曾相識。”木森說。


    刀把五也是一陣沉默,似有不悅之意,木森見狀,心中有些不忍,說:“其實先生的來曆,我從棋風上已略知一二,以先生年過花甲之歲,尚有如此棋力,真正是老驥伏櫪雄風猶存,在下是望塵莫及。而晚輩籍籍無名,不提也罷。”


    “閣下知道我是誰?”刀把五仿佛吃了一驚。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先生應該是十年之前自東而來。”木森說。


    “好,好,好,真是好的很那。”刀把五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老夫隱姓埋名數十年,想不到至今還有人記的,閣下真是有心了。”刀把五接著說道。


    “先生十年之前風光正盛,無人能及,而先生存世的棋譜是每個有心棋道的少年必溫的功課,從先生的草缽譜到梅嶺三番棋在下無不爛熟於胸,所以乍見先生的棋,便敢冒昧揣度先生的來曆,還請先生見諒。”木森由衷的說道。


    “閣下繆讚於老夫了。老夫雖隱世十年,卻從不敢荒廢棋道,當今職業高手的棋老夫都有所涉獵,卻從未見過閣下與一劫君這般的棋風,這實在是讓老夫百思不得其解。”刀把五說。


    “閣下與老夫做的是三番之約,如今尚餘兩盤,老夫想當麵請教於閣下,不情之請,還望閣下慨允。”


    木森見對方要求與自己見麵,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半天沒有回應。


    “莫非閣下不屑與老夫謀麵嗎?”刀把五顯然是有些惱怒。


    “長者請,不敢辭。”木森索性答應了刀把五的請求。


    “好極,好極,三日後老夫江城候教。如有可能閣下可偕李理君同來,得罪之處,老夫當麵向李君至歉。”刀把五說道。


    “先生是在江城嗎?”木森問。


    “江城沿江路23號,記住了。時間已經不早了,恕老夫不再奉陪,三日後,老夫掃榻相迎,切記,切記。”


    “好累啊。”木森坐在李理的辦公室裏,輕輕揉著太陽穴說。


    “怎麽到現在才出來?”李理問。


    “歌磐幾次要進去,我都沒讓。”李理示意歌磐給木森倒茶。


    “說來話長,三天後陪我去趟江城吧。”木森說。


    “去江城?”李理問道。


    “是啊,江城。你難道不想見見這個刀把五嗎?”木森笑著問。


    “去江城?去見刀把五?三兒啊,你到底搞什麽名堂啊,快說來聽聽。”李理急迫的問著木森。


    “時間不早了,還是明天再說吧。”木森見歌磐不停的捂著嘴打著哈欠,心中有些不忍。


    “也好,歌磐從下飛機到現在還沒有休息呢,我讓她先走,她卻偏不走。”李理一邊說著一邊笑吟吟的看著歌磐。


    歌磐瞪了一眼李理,紅著臉飛快的走了。


    “這丫頭,連個招呼都不打。”李理搖搖頭笑著。


    木森喝光杯子裏的水,站起身來,作勢欲走,卻被李理一把拉住。


    “其他的明天說都可以,但是刀把五為什麽要中盤認輸,我實在是弄不明白,你一定要說說,否則今天晚上我是睡不著了。”


    木森向來不願和李理談棋,但今天心情卻莫名的舒暢,點了根煙,點了點頭說:


    “看見了我的最後一手棋了嗎?”


    “看見了,是急所之處嗎?”李理問。


    “不錯。黑棋尖出來以後,白棋因為自身的毛病,不能強殺黑棋,所以我就攻擊黑棋上麵的拆二,倘若黑不應,必然被我破空,黑棋想要貼出目來肯定是不夠了,倘若固守實地的話,必會將中腹的白棋撞厚,這樣白棋就可以把黑棋的尖出強行的扭斷,由於白棋中間太厚,黑沒有出路,隻能割下角部裏的白子就地做活,白棋的中腹兩邊走厚,黑認輸已是必然了。”木森如是分析道。


    “就這麽簡單啊?”李理張大了嘴問道。


    “就這麽簡單!”木森輕輕的笑著。


    木森第二天一直睡到上午十點半才起床。他在這個宿舍裏已經住了整整十年,胡子蘭幾次讓木森搬到學校在市中心為教師購買的商品房裏,都遭到木森的拒絕。胡子蘭曾不解的問木森為什麽,木森說他喜歡學校裏安謐的環境,閑時還可以指導指導學生。胡子蘭莫奈何之下曾說要將宿舍拆除蓋一幢新的教學樓,以緩解學校人多地少的局麵,木森笑著說那你就把值班室安排給我吧,我替你守著這些學生。


    因為是星期六的原因,校園裏顯得分外的安靜。木森整整一天都沒有摸棋,他的心緒顯然有點煩亂不寧。木森在心不靜的情況下決不允許自己去摸棋,他常對自己的學生說,這黑色和白色的棋子躺在棋缽裏的時候隻不過是一顆顆的石子和晶體,而當一雙手將它們放置在棋盤上的時候,它們將從沉睡中蘇醒,煥發出自己的生命,他們將和把它們喚醒的這雙手的主人心靈相通,休戚與共。你永遠不能用一顆煩躁的心去指揮它們,它們是如此的敏感如此的靈異,它們寧願再次的沉睡,變成一顆顆沒有生氣的石子,也不願與一顆煩躁的心共同的沉淪。


    碰到心情不好的學生,木森通常讓他們去操場上跑圈,他相信劇烈的運動反而會讓心情安靜下來。


    現在的木森就在操場上跑圈。


    已經記不清跑了多少圈了,下午的陽光分外的好,和著輕柔的春風漫漫的撫mo著大地,一如情人充滿熱情的柔夷。


    一雙滿含著這樣的陽光和這樣的春風的眸子在木森的腦海裏若隱若現,揮之不去。木森歎了氣,決定繼續跑下去。


    李理站在操場邊若有所思的看著木森,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他來了有一會了,本來和木森說好晚上一起吃飯的,但他記掛著昨天的話題,決定提前來接木森。


    “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叫我啊?”木森一邊擦著汗一邊問。


    “剛來,下午沒什麽事情,所以先來接你。”李理回答道。


    “你先去房間裏坐一下,等我一會,我得去洗個澡。”木森說。


    “你說刀把五是竹田隱人?被日本棋院除名的那個竹田?”李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麽問著木森。


    “對,就是他。”木森肯定的說。


    “太不可思議了,居然是他?”李理感歎著說。


    “十年前竹田被日本棋院除名的消息轟動了整個圍棋界,而日本棋院和竹田本人對此都保持沉默,諱莫如深。此後竹田便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這也引起了種種的猜測,弄的當時的日本棋院很是被動,沒想到竹田居然來了中國,而且是在江城。”李理搖了搖頭仍然感歎不已。


    “是啊,開始我也不敢肯定,起先我隻對他的措詞感到有點奇怪,什麽一劫君,閣下之類的,但是沒太放在心上。後來隨著棋的進程,讓我隱約想起了什麽。我從小就打竹田的譜,對他的棋風是再熟悉不過的了。當年的竹田有著刺刀的美稱,棋風強硬彪悍,常下出被視為判經離道的無理手,和當時日本本格派的棋風格格不入。有趣的是竹田當年的很多無理手到現在已經成了正手,甚至是本手。這也說明當年的竹田對圍棋的理解已經遠遠超過同時代的棋手了。”木森如是說道。


    “這些也不能證明刀把五就是竹田本人啊?”李理問道。


    “是啊,這些都是我心中的疑問,沒敢太往深處想,隻是後來竹田詐了我一下,讓我自己承認我不是一劫,便以其人之道還施其身,也來了個詐唬,沒想到他也承認了。”木森笑著說。


    “我聽說竹田是個中國通,從小就特別的喜歡中國的文化,他不僅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而且對中國的書法和古文學也頗有研究。”木森說。


    “難怪他發來的傳真是用小楷寫成的,而且滿紙的之乎者也。”李理恍然大悟。


    “是啊,和他對話時,我也盡量遷就著他的語氣,滿腦子裏找詞,弄的我夠戧,嗬嗬。”木森笑著搖了搖頭。


    “我還是有點不相信刀把五就是竹田。”李理似乎想到了什麽,若有所思的說。


    “為什麽?”木森問道。


    “第一,竹田十年前就號稱日本圍棋界的第一人,盡管現在年歲已高,但三兒你仍能輕易的勝他,我有點不相信。”李理說。


    “當然,我不是說你的棋力不行,我估計你現在的棋力怎麽也能達到職業五段的平均水平,但是能完勝竹田,有點不可思議。”李理解釋著說。


    木森淡淡的笑著,不置可否。


    “還有呢?”木森問道。


    “還有就是,我無法想象一個癡心於棋道的花甲老人有能力攻擊我的網站。”李理說出心中最大的疑問。


    “你知道嗎?在昨天我的係統沒有升級前就已經擁有國內最先進的防禦體係,一般的黑客根本就無法對它進行攻擊。歌磐昨天對我說,對手是一個天才中的天才,你能想象到他會是年過花甲的竹田嗎?”李理問道。


    木森顯然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所以,李理接著說道。


    “兩天後,我一定要去見見這個竹田,不管他是真的還是假的。”李理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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