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好乖哦,姐姐帶你找娘親好不好?


    這是冷沁嵐通過空穀傳音特意說給小女孩聽的。


    小女孩不僅沒有再哭,反而朝冷沁嵐咯咯咯的笑起來。


    “妖女,妖女,殺了東楚妖女!”


    西遼人見那個被冷沁嵐“綁架”的小女孩不僅不哭,反而朝她笑,驚愕的同時揮臂大喊。


    冷沁嵐隻跟小女孩悄悄的說了一句話,她的空穀傳音又很少有人能夠截到,所有人隻看到冷沁嵐與懷抱中的小女孩對視,小女孩就在她的“迷惑”中笑了。


    見到這種“妖術”,可是要比見到東楚人還要令西遼百姓緊張。


    畢竟東楚人也是人,可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超出了“人”的範圍。


    “鷹之隊,殺了她,殺了她!”有西遼百姓開始逼迫鷹之隊動手。


    “不行,那個小女孩還在她的手裏。”有人提出反對。


    “殺了我?也不要這個小妹妹的命了嗎?”冷沁嵐朝眾人笑道,“對自己的人都能下得了手,怎麽能跟我們東楚人比?我們東楚人絕不會不管自己同胞的性命,尤其是這麽一個可愛又弱小的小妹妹。”


    冷沁嵐說著,又摸摸小女孩的臉。


    小女孩臉上的笑容很真,很可愛。


    “東楚人豬狗不如,我們西遼才不屑與之相比!”


    冷沁嵐的話又將西遼人的不滿激進了一步。


    不過由於她的話,那部分想要先救小女孩的聲音大了起來。


    兩種聲音展開爭執。


    冷沁嵐看著時機差不多,一手緊抱著小女孩,另一隻手出其不意的朝鷹之隊主動出擊。


    就在鷹之隊警覺應對的時候,冷沁嵐的掌風陡然逆轉,折身向後,踏著登雲步朝近乎筆直的垂線上升。


    這一幕發生的很快,西遼百姓還正在爭執著到底該直接殺冷沁嵐,還是先救下小女孩的時候,冷沁嵐已經越過鷹之隊的包圍,借著那些人因爭執而不再緊密團結,略顯鬆散開的空隙,踏著他們的肩頭,如同輕風拂過,向遠方掠去。


    “快,抓住她!”有人醒悟的比較快,指著冷沁嵐跑開的方向,邊喊邊追。


    鷹之隊的人要緊步跟上,但是周圍囤積著不少身手參差不齊的百姓,雖然那些百姓很主動的一起追向冷沁嵐,但也成了阻隔鷹之隊的障礙,穿梭在這些人當中,降低了他們的速度。


    鷹之隊雖然很快就擺脫了自己人的羈絆,但就這點時間差也足夠冷沁嵐消失的無影無蹤。


    “全城戒嚴,嚴加搜捕!”鷹之隊的首領隻得拿出特權命令都城各路官兵配合尋人。


    “小妹妹,你家在哪裏?”冷沁嵐抱著小女孩就隱身在離剛才被困不遠的樹上,看著所有人像沒頭的蒼蠅四散開去,這片地方倒是安靜了許多。


    “大樹那邊。”小女孩的描述能力還不行,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個字。


    西遼都城也很大,大樹也不少,這根本就斷定不了具體地點。


    “什麽樹?”冷沁嵐又問。


    “會開花的樹。”小女孩很興奮的說著,突然又不開心了,“花花沒有了。”


    是啊,現在都八月多了,除了一些特殊的樹種,花兒早就都沒了。


    “你怎麽會一個人來這裏?”冷沁嵐耐心的詢問。


    “睡覺覺,沒有娘親了,嗚嗚……”小女孩說著哭起來。


    “小妹妹乖,姐姐帶你找娘親。”冷沁嵐柔聲嗬哄,“小妹妹是說正睡著覺,醒來就沒有娘親了,然後你就跑著找娘親,就被壞人給抓住了,是不是?”


    冷沁嵐的語速很輕,很慢,盡量想讓小女孩聽懂。


    小女孩吸吸鼻子,點點頭,“嗯,睡覺覺,醒了,好多人。”


    冷沁嵐知道她的意思,一定是想說,本來在睡著覺,醒來就到了大街上,好多人,然後她什麽也不懂,就被那個將她帶到大街上的女人給推到前麵,隻顧亂跑,撞到鷹之隊手裏,被利用。


    既然是邰翼嘯提前設計好逼她回宮的方法之一,那麽這個女孩也一定是在鷹之隊去樸家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的,為了不把小女孩的親生父母引出來壞事,這個女孩也一定不是樸家附近的人。


    “想知道她的來曆,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詢問把她拐出來的人。”樹下,有人在說話。


    冷沁嵐低頭,用手壓開擋在麵前的枝椏,就看到樸恩賜正站在樹下,並沒有抬頭朝上看,而是好像漫不經心路過的樣子。


    但是,樸恩賜的話除了是對隱在樹上的她說之外,絕對沒有第二個人。


    “我在樸府等著你。”樸恩賜說完,便也遠離開這棵樹。


    這裏離樸府不遠,冷沁嵐有把握避開人千進去。


    但是,一想到樸府失火,樸恩賜悲愴的樣子,她就猶豫了。


    想了想,冷沁嵐還是決定去樸府。


    既然她“看到”的事情無法避免,那麽可以讓樸家人知道,讓他們在有準備下發生。


    冷沁嵐剛落腳在樸家,就被人請到了偏院的一間屋子裏。


    屋子裏有個暗口,打開便進了一間地下室,


    地下室中,進了門,冷沁嵐發現除了樸恩賜與樸大人,還有一個被捆綁在椅子上的人,正是那個在街上假扮小女孩的母親,當街祈求她的那個女人!


    這就是樸恩賜所說的,想知道小女孩的來曆,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詢問把她拐出來的人的意思。


    “樸恩賜,你們背叛王上,將要受到最嚴厲的懲罰!”那個女人看到冷沁嵐,憤憤的道。


    “你們的王上?原來是你們的大王教你們偷盜孩子,西遼人真是……”冷沁嵐嘖嘖兩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西遼人也是有正直的,包括大街上那些被她煽動的西遼百姓,也不能說他們壞,背負著國與國之間的仇恨,本來就是難以打開的頑結,換做是東楚人被人煽動大概也是一樣的反應。


    這隻能說是戰爭造成的平民百姓的悲哀,包括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受害人?她的大哥冷卓恒長年累月的戍守邊關,大戰沒有發生,小戰屢屢不斷,每天都有人會死在兩國交手的打殺中。


    “王上自有王上的安排,我們隻需遵守。”女人並不認為西遼王的旨意有什麽錯,何況——


    “若非王上要活的你,早就死在鷹之隊的手中!”


    為此,他們這些遵守命令辦事的人也憤憤不平,但卻不能像普通百姓那般瘋狂的表現,從效忠西遼王開始,他們就要忍一切不能忍,做一切不能做。


    “樸公子,問出來這個女孩來自哪兒嗎?”冷沁嵐不想跟這個女人費口舌,轉頭詢問樸恩賜。


    本來,這就是樸恩賜讓他來樸家的緣由,當然她知道還有更大的緣由。


    “沒有。”樸恩賜道。


    冷沁嵐知道,單靠普通的問話,怎麽可能從這個女人嘴裏撬出東西?


    不過沒關係,她來審就是。


    “小妹妹,去跟這個哥哥玩兒好不好?姐姐幫你問問她你家在哪裏。”冷沁嵐說著,將小女孩交給樸恩賜。


    “好。”小女孩在冷沁嵐跟前很乖巧。


    “麻煩樸大人與樸公子回避一下。”冷沁嵐很客氣的道。


    樸恩賜帶著小女孩,與樸大人對望了一眼,點點頭,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裏,牆壁上插著的火把的焰火光芒打在那個女人的臉上,單獨看到冷沁嵐,不由得心裏發慌……


    樸恩賜與樸大人守在地下室外麵的屋子裏,樸恩賜時不時的逗逗小女孩,樸大人則將耳朵貼在暗口的石壁上探聽地下室裏的動靜。


    大概一炷香的工夫,冷沁嵐從地下室裏打開暗口,走出來。


    對於冷沁嵐能夠自己識破機關打開門走出來,樸恩賜並不驚奇。


    冷沁嵐報出一個地址,樸恩賜便找人去把小女孩送回去。


    樸大人要進去地下室看那個女人的情況。


    “她已經死了,讓樸公子安排處理屍體吧。”冷沁嵐道。


    相比較文官偏弱型的樸大人,冷沁嵐還是樂意跟英武的樸公子交流溝通。


    “唉!”樸大人搖了搖頭歎口氣。


    他也知道這個女人不能再活著,否則對樸家就是麻煩,當樸恩賜秘密把這個避在人群之後的女人抓大樸家時,他就知道樸家開始惹麻煩了。


    “我來處理。”樸恩賜沒有意見。


    “樸大人,你可以帶我去見你的女兒。”冷沁嵐道。


    “啊?好,好!”樸大人微微一怔,大概是沒想到不等自己開口,冷沁嵐就說出了他的所願。


    冷沁嵐不是傻子,樸家冒險讓她來,肯定是為了他那斷臂妹妹,聽到了峨嵋屋子裏的情形,不會令他不動心。


    樸家人沒想到,他們隻是避開了一陣,樸恩惠的斷臂傷口就長好了肉,人也精神的好像生來殘廢已經習慣一般,沒了任何頹喪。


    這個時候的樸恩惠就像是獲得新生,無非是少了條胳膊,但命卻堅硬的存在。


    感受不到那種慘痛,遠離開生不如死的感覺,再讓她去尋死,便膽怯了。


    “多謝,多謝!”樸夫人不住地朝冷沁嵐致謝。


    “謝我?免了。”冷沁嵐擺了下手,“邰翼嘯都知道派鷹之隊來樸府守株待兔,我給恩惠夫人醫傷的事能避開他?還是你們已經打算過河拆橋,想辦法把我送進宮去討好你們的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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